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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淡然而肯定地開口說道:“不是玩笑。”隻此一句,剛剛鬆了口氣的秦霜和聶風又噎住了——要說他們師父的惡趣味他們早就有所領會了,可是步驚雲,似乎不是什麼愛開玩笑的人——所以說外表實在是具有巨大的欺騙性。

斷浪剛想和步驚雲辯駁幾句,淩傲天就笑著開口說道:“浪兒怎麼能對‘自己’沒有信心?以‘你’的資質實力,縱然一開始是雜役,後來也未必就配不上大小姐了。”

“……”斷浪這次真的蔫了,語氣懨懨地說道:“難道那邊的斷浪想依靠攀上大小姐來提升地位嗎?”

“哼,”幽若憤憤地說道:“就算是養在深閨的我,也不可能那麼沒眼色看上你這麼個腹黑小弟弟的!”

這時步驚雲卻忽然說了一句話:“看上了,還為他煮豬肺湯呢。”

“……!!”秦霜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要說之前還是因為有些好笑而變的臉色,這下子就有那麼幾分真的了。他語氣有些不是滋味地說道:“豬肺湯……?我還以為是獨我一份的呢……”表情上也帶著幾分失落。

向來驕傲的幽若這時也有些慌了神,連忙對秦霜說道:“當……當然是獨你一份的,那……那邊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也是自家女兒女婿,淩傲天也不能任由這玩笑開過了頭,此時淡笑著開口說道:“喲?原來幽若還有這手藝,我就說呢,連爹爹我都沒有喝過你煮的湯,果然是有了夫婿就忘了爹呀。”

“什……什麼呀,”氣氛一下子就緩和過來,幽若也鬆了口氣,語帶嬌嗔地說道:“天下的美味爹爹有什麼是沒嘗過的?幽若這點兒手藝爹爹怎麼看得上?”

“嘿,”淩傲天輕笑一聲,似模似樣地歎了口氣接道:“真是的,虧我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娘,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長大……”

這下子其餘人等的臉色都變得很是古怪,肩膀也抖啊抖啊的。

“怎麼?”淩傲天故作嚴肅地說道:“這天底下還有誰比我更會教養孩子?看你們一個兩個的長大了,就把師父給扔一邊兒去了?”

“這倒是,”幽若大力地點頭表示讚同,說道:“老爹養孩子的本事真是一等一的,下次不如讓小丫頭跟著你們一起出去吧,也讓老爹你好好教養她一番。”

淩傲天微微有些苦笑著搖頭說道:“還是算了吧,那丫頭吵得我頭疼。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了……”

“哈哈哈……”廳裡爆發出一陣大笑,經久不息。

聶風的臉色簡直憋成了醬紫色,要說今天實在是“笑果”顯著,聶風不怎麼參與互相打趣,卻是一個人樂得不行。想想上次自己因為孔慈的事被斷浪教訓了幾天,大師兄也被師姐捉弄了好幾次;再想想這次斷浪和師姐……忽然就升起了一種翻身農民把歌唱的感覺。

步驚雲的眼裡也帶著濃濃的笑意,其實要說起來,斷浪吃癟被雷劈無疑是步驚雲最想看到的了,當然師父說的話也有趣得很,讓人一陣輕鬆。

斷浪一轉眼就看到了步驚雲幸災樂禍的眼神,眼睛一轉,低聲嘟囔了一句:“童養媳……”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場的哪個不是高手,自然聽得清清楚楚——滿堂的笑聲戛然而止,步驚雲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淩傲天似笑非笑地看向斷浪,悠悠地說道:“浪兒是很久沒有活動,有些皮癢了吧?”

斷浪咧了咧嘴,眼神卻是帶著些戲謔一個勁兒地往步驚雲那裡看。

“好了,”淩傲天漫不經心地把話題引開,淡笑著說道:“玩笑也開得差不多,我是想著下個月月圓之夜再去上一次,龍元鳳血還沒有到手呢。”

斷浪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連聲說道:“不如讓我們也一起去吧?”

“嗯,”淩傲天沉%e5%90%9f了片刻,說道:“我原本也就是想再加上風兒和浪兒,我們四個人一起過去。”

一聽這話幽若立時不滿地說道:“什麼?爹爹你怎麼可以這麼偏心?為什麼要把我們扔下?”

淩傲天瞥了幽若一眼,悠悠地說道:“留你和霜兒整日裡煮湯喝不是很好?”說著不等幽若接話,又說道:“再說了,要是連你們兩個也跟著去,天下會誰來管?小寶貝們又怎麼辦?”

“……”幽若撅了撅嘴,卻也沒了辦法,隻得嘟嘟囔囔地說道:“死小子,不快點長大……”

秦霜倒是沒有太大異議,想來也知道自己是走不開的,隻是略有疑問地說道:“這次……師父帶回來的東西是……”

淩傲天笑了笑,隨意地說道:“自然是那邊天下會的珍藏。”

“咦?”幽若回過神來,奇怪地說道:“爹爹你把‘自己’給打劫了?那麼那位幫主是什麼反應?”

淩傲天又掃了幽若一眼,依舊隨意地說道:“都死了還能有什麼反應?”

“啊?!”這下子大家都驚訝了,愣了愣,斷浪不由得問道:“是……什麼人乾的?”

淩傲天撐著下巴,彎了彎嘴角說道:“那邊的……步驚雲唄,他和那人有深仇大恨,你們不也是知道的?”

“……”於是大家都淡定了,孔慈算什麼?幽若喜歡聶風又怎地?斷浪去勾搭幽若多麼小兒科——你看看師父他老人家是多麼的淡定,那個世界都上演相愛相殺了還這麼淡定——這就是差距,年輕人啊還有得學呢。

正文 天怒

地下冰宮內,妙齡女子微垂著頭,恭敬地說道:“啟稟尊上,屬下幸不辱命,已將泥菩薩帶回,特來複命。”

“哦?”臉戴麵具身著織錦白緞上紋金絲飛鳳的帝釋天略帶興致地說道:“你做得很好,下去吧。”

那女子欲言又止,卻沒有立時退下。

“嗯?”帝釋天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耐,問道:“你還有何事?”

“屬下……屬下想請尊上指點功夫。”那女子踟躕半晌,終於咬牙說道。

帝釋天聽聞此言,不禁冷哼一聲,語帶嘲諷地說道:“才立了這麼丁點兒功勞,就想著要獎勵?”說著頓了頓,忽而饒有興致地問道:“你是為何想要本尊指點呢?”

那女子咬了咬牙,恨聲說道:“屬下意欲為獨孤家報仇。”

“哦……”帝釋天若有所思,用手指點了點額側,又問道:“難不成你想一個人殺上天下會?”

那女子,也就是獨孤夢,抿著%e5%94%87說道:“屬下隻想%e4%ba%b2手殺了步驚雲,以命抵命。”

“原來如此,”帝釋天點了點頭,想了片刻,忽而帶著幾分玩笑的口%e5%90%bb說道:“有點兒意思,你先下去吧,待本尊再想想。”

“……是。”獨孤夢略有無奈,卻也隻能領命退下了。

自當時被帝釋天擄劫用以脅迫自己的父%e4%ba%b2去搶奪傾城之戀,而後無雙城傾,獨孤家破,原以為必死的獨孤夢卻得到了加入天門的機會至今,獨孤夢已然領會到這天門門主,尊上帝釋天的性格是多麼的詭譎難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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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釋天會憑著自己的喜好讓門下去做事,若是成功可能會有獎勵,若是失敗也可能會有懲罰——然而之所以說可能,是因為一切都取決於帝釋天的心情和興趣。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獎勵也可能變成懲罰;而當他興致高的時候,懲罰也可能變作遊戲。

事實上獨孤夢不是不知道像這樣喜怒難測的尊上絕不是什麼好相與的,然而她沒有選擇——身為獨孤家的人,除了天門,她已然沒有可托庇投靠之處了。除非獨孤夢從此隱姓埋名平凡度日終生不提仇恨尚有一線生機——然而,她想要報仇;可惜,她想要報仇。

血海深仇自然不是等閒就可以放棄的,這說不上對與錯,黑與白。隻不過,報仇雪恨未必是救贖,尚有可能是無儘的深淵。

人生有時便是如此,一步錯,步步錯。

也或許,本就沒有彆的選擇——

“居然是天生能以壽數命源換取片麵天機的先知……”帝釋天打量著麵前趴在地上狼狽不已的泥菩薩,緩緩地說道:“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泥菩薩長期裹在身上的黑袍已不知所蹤,此時他整個人蜷縮在地上簌簌發抖,顯然是被高手的威壓震懾得不可動彈了。

帝釋天撐著下巴思考了片刻,驀然眼睛一亮,說道:“有趣,太有趣了——照此說來,以後本尊每行一事都可以讓你來預判,如此豈不是永立於不敗之地?”

泥菩薩驚詫地抬起頭來看了帝釋天一眼,卻又立刻恭謹地低下頭去,低聲下氣地說道:“啟稟……尊上,我……在下每窺天機必遭天譴,非大事不可常為,還望尊上見諒。”

帝釋天語氣微微有些不善地說道:“本尊讓你怎樣做,你便去做,豈容置喙?!再者說,本尊的聖心訣恰可彌補你所損命源……”說著帝釋天陡然哈哈大笑著說道:“好極好極!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泥菩薩驚喜不已,聲音都有些微微顫唞地說道:“難道說……尊上的神功可以治愈在下?若如此,在下必定鞠躬儘瘁相報此恩!”

“嗤,”帝釋天卻是冷笑一聲說道:“你那滿身爛瘡本尊可沒有辦法,隻能保你一命,讓你為本尊窺視天機……”

泥菩薩頓時焦急起來,連連告饒說道:“尊上明鑒,這毒瘡發作實是令在下痛不欲生,若然連窺天機,即如酷刑一般……”

“哼,”帝釋天懶得再聽泥菩薩說下去,語氣淡漠地說道:“本尊才不管你怎樣,你若是不立即上窺天機告知本尊,本尊現在就可以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泥菩薩頓時麵如死灰,萎頓在地——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隻聽得“嘭”“嘭”幾聲,上等琉璃燈和珍品瓷瓶都摔得粉碎——帝釋天不斷地把能看見的東西都拂到地麵上,怒火簡直已經化作了實質。

帝釋天已然將泥菩薩囚禁了起來,專讓他為自己窺視天機。孰料第一個消息就令帝釋天勃然大怒,先是不相信,而一查之下果然如此,帝釋天的怒火已經完全不可遏止了。

是什麼消息能讓帝釋天失態至此?自然是,鳳血失竊的消息。

帝釋天最在乎的就是他自己的性命,而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