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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聶風淚盈滿眶;那火麒麟已經追到近前,此時斷浪卻還停下來為聶風打算,他自己便已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了……聶風從石壁上滑落到地麵,被冷硬的石塊硌得背後劇痛,然而此時怎樣的疼痛也比不了心裡的疼痛,聶風隻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要爆開來一樣,可惜他傷重力竭,不但無法與斷浪共同麵對生死危機,就連想要說些什麼,喉嚨也嘶啞火辣得發不出聲來。

於是在這洞%e7%a9%b4深處,在這麼多日的各種折磨和心境起伏下,聶風終究是無聲地流淚了——

而在無神絕宮暗舵的地牢內,絕地和天行終於被步驚雲和劍晨斃於劍下,劍晨正要去拉無名,卻被步驚雲攔住了。

劍晨語帶疑惑地問道:“驚覺,怎麼了?”

步驚雲細細觀察了一番緊閉雙目,對外界紛擾渾然不覺的無名——縱使形容憔悴,渾身血汙傷痕,卻隱隱有一股浩然劍氣環繞周身——而最重要的是,步驚雲分明無法在無名身上感應到功力。

分明失去了功力,劍氣又從何而來?

步驚雲微微搖頭,低聲說道:“我隻覺得,此時還是莫要打擾他為好。”

劍晨頓了頓,也很快發現自己師父的異狀,立時靜默下來,心中且驚且喜。驚得是這劍氣如斯不同尋常,喜的是這種狀態分明是習武之人可遇不可求的頓悟。

頓悟,這確確實實就是頓悟。然而無名分明已沒了內力,又如何頓悟?

劍晨不大明白,步驚雲倒是隱隱有些心驚——這無名,當真不愧是以劍為純粹本源的傳奇天劍,竟能在全然失去功力的時候引動天地劍氣交相呼應——他這個人,根本就是一把劍。

練劍如斯,人在,劍在——

“幫主,都到手了。”天下會的執法堂堂主燕刑空湊近淩傲天的耳旁低聲說道,就連燕刑空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都帶著幾分喜意。

“嗯?難得,究竟是什麼好東西連刑空都看得上?”淩傲天微微頓了頓,扯了扯嘴角,也順帶著停下了往地牢裡邁的腳步。

燕刑空微微垂首,低聲答道:“幫主特彆吩咐的舍心印已經到手了,東瀛的一些忍者秘術也都收入了囊中。這無神絕宮的收藏確實頗為豐富,也命暗部都搬回去了。此外,這次絕無神擄劫了不少中原的武學世家和幫派的核心弟子,重刑之下他們大多沒有熬住,那些從不外傳的各類秘籍寶典如今已然都是我天下會的了。”

淩傲天微微眯了眯眼,嘴角的弧度也加深了幾分,側首淡淡地說道:“痕跡都抹掉了?”

燕刑空肅然答道:“幫主放心,屬下擔保沒有半分疏漏。”

“嗯,”淩傲天輕輕頷首,語帶讚賞地說道:“你辦事本座自然放心,你去督促弟子們給那些被擄人士解去封鎖的內力吧,記得態度要和善,之後帶往分舵暫歇幾日,本座也想與各方趕來的掌門族長們交流一番。”

“屬下領命。”燕刑空拱手躬身,這便退下了。

此時地牢內來來往往,平日裡死寂陰冷的地方如今喧囂非常,到處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之聲,而那些被扶出地牢的不論是武林名宿還是江湖少俠都對天下會表示了由衷的感激之情。

淩傲天此時正站在地牢門口,也帶著幾分威嚴尊貴並著幾分仁慈和善的表情向一眾人等頷首示意,自然又收獲感激涕零的目光無數。

當然還抬出了不少被折磨得麵目幾乎難以辨認的屍體,不論是門派長老還是家族少主,也不過是個俱化塵土的下場。

隨即淩傲天便從地牢的正門走了進去,直往無名所在之處而去。無名身份不一般,原本就關在較為靠內的地方,也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而此時淩傲天已經接到稟報,說是步驚雲吩咐天下會的弟子暫時不要打擾無名,而步驚雲也和劍晨一起守在一旁,淩傲天心下就有了幾分恍然,這時自然是要去表達善意的——這做戲到了收官的時候,正主怎麼能不出場?

越往裡去,這地牢就越發靜謐無聲,其餘人等也確是差不多都撤走了。

轉過一個拐角,離無名所在還有好些距離,忽而淩傲天微微側首,卻腳步不停,隻見一個全身漆黑幾乎與地牢融為一體的人就輕飄飄地落在了淩傲天的身邊。

淩傲天依舊神情不變,淡然地邁步前行,卻實際上是在用傳音入密與這人密談。這傳音入密的功夫正是出我之口入你之耳,絕沒有半分泄露機密的可能性。

——“都辦妥了?”

那黑衣人居然也會用這傳音入密,可見他少說也是絕世高手。

——“俱已辦妥,除主上吩咐過的人外,昊天閣的少主也在這兩日內被擒,屬下擅作主張斷了他全身經脈,縱使昊天閣以醫術傳家,也必然無法恢複。”

——“你做得很好,本座甚是欣慰。此次機會難得,除了那些死硬不肯投靠的要下重手外,那些總是搖擺不定的也不必留手了,說是明哲保身,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敢伸手撈好處,趁此機會把他們的人都給本座廢了,記得永絕後患。”

——“主上放心,死硬的都見了閻王,搖擺的不是用了重手就是下了藥。下藥的半年內就會歸西,保證不留痕跡。”

——“好得很,把投靠東瀛的家族名單透露給那些死硬派,讓他們去狗咬狗。”

——“得令。中立家族是否需要透露?”

——“不必,等過幾日本座%e4%ba%b2自去賣這個好,他們識相也罷,若然仍是不長腦,就執行下一步吧。”

——“是。”

不過片刻時間,那黑衣人已然渺無蹤跡,淩傲天依舊溫和地淡笑著,仿若從未有人出現過一般步調均勻地往囚禁無名的地方走去。

正文 迷夢番外三(四)

近來江湖上傳言紛紛,謠言四起,皆是因為由樂山附近一路向北,山林小路上多有被火焚的痕跡,並有獸類蹄印,令人揣測懷疑不已。更有甚者還有人信誓旦旦地發誓說曾%e4%ba%b2眼目睹一頭渾身冒火的異獸呼嘯而過,焚路焦土——而且那速度極快的異獸身上還坐著兩個人,然身影一晃而過難以明辨。

傳言愈演愈烈,從隱世高手出山收徒到火神下凡懲惡揚善不一而足,有人擔憂有人好奇還有人意圖一探究竟也有人心起貪念。

然而造成人心惶惶的“罪魁禍首”們卻是逍遙自在得很,毫無疑問,自然是騎著火麒麟暖暖悠閒瀟灑的淩傲天和步驚雲。

說實在的,淩傲天和步驚雲也算是周遊天下好些年,卻也從未如此招搖過。兩人往往是輕車簡從,遇事繞路——實在免不了的麻煩都會斬草除根不留痕跡,絕不會弄得人儘皆知。

可這一次淩傲天驅使火麒麟向北方而去,卻又在路上走走停停。時而在山間林中探險踏青,時而吃遍城鎮村莊的地道廉價的小吃甜點家常土菜。有時甚至就把火麒麟隨便扔在城邊的山上,自己就拉著步驚雲去住客棧吃美食去了,結果第二天早上就有早起的獵戶聲稱在山上遇到了火神火怪山神山鬼神獸祥瑞或是巨靈神,於是傳言就這樣越傳越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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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這樣過了兩三天,騎著火麒麟漫步,愛人在懷的步驚雲終於略有些無奈地問道:“我們究竟要做些什麼?”

淩傲天微微側首,淡笑著說道:“自然是要去天山之巔看看。”

步驚雲語氣悶悶地說道:“以暖暖的速度一天不用就能到達,我們這些天……”

淩傲天淡然地轉回頭去,悠悠地說道:“你我一同漫步天下,雲兒難道不高興?”

步驚雲頓了頓,微微有些無奈地說道:“自然高興……可是這樣過不了幾天,恐怕就會惹來無數麻煩。”

淩傲天順手拍拍火麒麟的腦袋,暖暖很識相地蹭了蹭,繼續走著小跳步前行。淩傲天扯了扯嘴角,眼帶笑意地說道:“有麻煩,解決掉就好了……再說了,江湖上亂一點兒,對我們也沒什麼壞處。”

步驚雲一怔,很是有些驚訝地說道:“師父你不會是想……”

“想什麼?”淩傲天眼裡的笑意更深了幾分,微笑著接著說道:“我原本也隻是想弄些龍元鳳血天材地寶就回去,可是這幾天我想了想,卻改變主意了。”

步驚雲把下巴抵在淩傲天的肩上,很認真地聽他說話。

隻聽淩傲天悠悠地說道:“憑著我們這幾日得到的訊息,就能看出這裡的天下會勢力雖大卻內部鬆散,頂級力量空虛而人心不齊,說是敗無雙得了天下,卻隻是一個空架子——再加上那人的三個弟子全部叛他而去,無異於自斷臂膀——更彆說風雲霜都等著要找他報仇,身邊還有一個斷浪虎視眈眈……”淩傲天冷冷一笑,緩緩地說道:“我敢說不出幾個月,那人的性命就會走到儘頭,如此一來……”

步驚雲輕聲說道:“師父是想趁勢接手天下會?”說實在的步驚雲心裡還真的有幾分忐忑,他也知道憑著自家師父的本事,在這裡接手天下會後一統神州都完全不是問題,可那樣一來他們二人悠閒逍遙的日子也到了頭。

淩傲天緩緩地搖了搖頭,若有所指地說道:“若是以前,我也許會這樣做——可是對如今的我來說,一個天下和兩個天下又有什麼區彆?無謂多費心思氣力了。”

步驚雲微微鬆了一口氣,心底也是暖暖的,和聲問道:“那師父的意思是?”

淩傲天笑著拍了拍步驚雲的手,溫和地說道:“你我如今逍遙得很,我自不會多管閒事自找麻煩去接手什麼天下會。而這裡的那些人,自有其命定之路,也由不得我們妄加乾涉。隻不過這天下會中必然收藏著不知有多少舉世難求的稀世珍寶,那人一死,必然是被眾人瓜分耗儘或是在混亂中被破壞遺失——與其如此,倒不如我們去等在一邊,到時候直接取走就好了。”

步驚雲還是有些疑惑地問道:“那我們為何要如此不避諱地一路招搖?”

淩傲天略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也沒什麼,隻是憑我們兩個的本事,招搖一點兒又怎樣?在這個世界裡又不用顧忌會損害天下會的利益,我們隻管自己方便就好了。”

“……”步驚雲無言以對,卻也認為這樣任性隨意些也沒什麼不好的。步驚雲覺得自家師父時不時使些“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