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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拉住步驚雲的手,十分自然地說道:“不必,並沒有什麼事情需要瞞著你。”說著以目示意殷成繼續說。

殷成微微低頭目不斜視,語氣平淡地說道:“斷浪祭奠亡父後有意往淩雲窟一探,卻似有猶豫未嘗成行;聶風已然探到無神絕宮在八亭城附近山穀內的中樞,卻身陷其中;無名已然證實被破軍所擒,應當也身處於那山穀之中。”

淩傲天目光深邃,聽不出語氣地說道:“讓暗線想辦法讓顏盈看見雪飲刀;三日後傳訊給斷浪,讓他到那山穀中一探究竟;另給我準備三百暗部人手,備好喪元散解藥,隨時待命。”

殷成略略抬頭看了淩傲天一眼,垂首答道:“是。”

待得殷成出去以後,淩傲天沉默良久,忽而側首對步驚雲說:“對於聶風和斷浪,我依舊有所算計,你如何看待此事?”

步驚雲凝目回望,緩緩地答道:“師父所做的事,雲兒全都支持。”

淩傲天目光深邃起來,若有所指地說道:“那若是,算計於你呢?”

步驚雲一震,良久沒有說話。

正文 悲歡

步驚雲靜立當場,一時隻覺得心裡紛亂如麻——其實師父算計過自己,步驚雲又何嘗不知?因為他太過清楚明白淩傲天是個怎樣的人——師父外表溫和仁善,令人如沐春風,實則淡漠無情,心狠手辣——他連自己都可以放入計中,那麼他身邊的人,怕是沒有一個能逃過他的算計——步驚雲自然也不會例外。

可是師父為何會忽然間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呢?是真正的……信任了嗎?

淩傲天的算計往往是潛移默化,無跡可尋;步驚雲有時獨自回想起這些年的種種,早已分不清哪些是算計,哪些是真心了——所以他隻會也隻能說服自己,無論是真心也好,算計也罷,總之他步驚雲這一生都無法割舍對師父的感情了——那麼,就算是不留情麵的設計和拋棄,除了接受,也彆無他法。

然而捫心自問,也許淩傲天的確隱瞞了無數的內情,但他對待他%e4%ba%b2近的人,也確實是好的——既然如此,那麼即使步步算計,處處心機,又如何?

步驚雲深幽的目光直達心底,他定定地看著淩傲天,語氣堅定地說道:“師父若有所需,就是舍這一命又有何妨?”

淩傲天微微眯起了眼,與步驚雲對視良久,終於站起身來往前幾步一下子抱住步驚雲,以從來沒有過的嚴肅語氣說道:“既如此,縱負天下,我也必不負你。”

步驚雲微微一震,回手抱著淩傲天——隻覺得在那一刹那,心中的堅冰蕩然無存,那一股股的暖流包裹著四肢百骸,讓他的眼眶都有些微熱。

兩人緊緊相擁,半晌之後,淩傲天才緩緩鬆開雙手,麵帶笑意地看向步驚雲,淺笑著說道:“雖說人人都有可能被我放入算計之中,然對於%e4%ba%b2近之人,我也不過是有所隱瞞,結果往往對大家都好——是以我從無悔意,將來,也依舊如此。”

步驚雲目光柔和地看著淩傲天,嘴角微彎地說道:“自是如此……無論如何,我總站在你這一邊。”

淩傲天微笑頷首,語氣輕鬆地說道:“那便好,我再不需瞞你任何事,而有些事即使我未嘗提到,你若想知道,也可問我。”

步驚雲鄭重地緊握著淩傲天的手,隻覺得從未有一刻,兩人的心如此貼近。

淩傲天轉回書案前,思索片刻,對步驚雲說道:“過幾日我們便一起前往八亭城,網已撒下,收獲近在眼前。”

步驚雲點頭應允,躊躇片刻,還是低聲問道:“聶風和斷浪……會是棄子?”

淩傲天轉過身來看著步驚雲的眼睛,溫和地笑著說道:“自然不是,我怎會花十餘年的時間去養兩個棄子——這樣不劃算的事我可不會做——”頓了頓,接著說道:“斷浪的性子和我很是相像,我視他若%e4%ba%b2子,這點毫無虛假——此次隻為讓他更進一步,他將來的成就必然無可限量。”說著淩傲天輕笑起來,淺笑著說道:“至於聶風,你也知他性子向來太過柔軟,借此機會磨礪一二也是好的。”

步驚雲握緊淩傲天的手,微有慚色地說道:“我不該……有所懷疑。”

淩傲天拍拍步驚雲的肩膀,溫和地說道:“無妨,你不知前因後果,自是如此——”說著表情愈發柔和地說道:“我並非鐵石心腸,自然留有後手保證他倆的安全,若他們真有損傷,我是必然會是第一個痛心的。”

步驚雲緩緩點頭,輕聲問道:“那我們該做何事?”

淩傲天微微眯了眯眼,淺笑著說道:“不必著急,我們好生休息幾日,然後……且去看一場困獸之鬥,生離死彆……”——

劍晨覺得這些日子真的仿若是大夢一場。

轉身看著床上衣衫不整臉上還帶著淚痕沉睡著的女孩,劍晨不禁握緊了雙拳。靜靜地坐在床沿,按了按仍有些抽痛的額角,劍晨抿著%e5%94%87,眼中蘊藏著無窮的風暴。

他記得,他一切都是記得的——那日他的手剛觸碰到那戰帖,就被藥物侵入——原本劍晨就因為英雄劍斷而心情低落,後又因為楚楚被擄劫而焦慮心慌,一來二去心境有了極大的破綻,才會那麼輕易地被破軍給控製了心智。

再後來劍晨與無名會合,在飯食內下了喪元散——無名對劍晨完全沒有防備,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中了招——而劍晨目光無神失魂落魄的狀態,由於時間太短,無名也並無多想。

再然後就是無名去赴約,藥效發作,被擒……然後是,劍晨%e4%ba%b2自出手廢去了無名的功力——想到此處,劍晨眼眶發紅,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大聲吼出來——不!

這舍心印最殘酷的地方,就在於被控製的人所看所做的一切,都是完全有記憶的——可以想象,一個人在做下那些事的時候完全是聽命而行,可一旦恢複自主的神智,就會發現自己已經把至%e4%ba%b2好友都殺光,欺師滅祖喪儘天良——這種罪惡感就足以把人逼瘋。

劍晨難以想象,眼看著自己站到敵人一方,又被自己%e4%ba%b2手廢掉功力的師父的心情究竟是怎樣的——劍晨真的覺得連心都揪了起來,又仿佛有一座大山壓在%e8%83%b8口,簡直要讓他窒息而死。

可是劍晨此刻不能大吼大叫,不能表現出半點痛心愧疚,更不能衝到破軍、絕無神的麵前拚死一搏——因為他必須,必須要讓師父%e8%84%b1離險境——即使是,拿命來換。

床上的女孩子嚶嚀一聲醒了過來,緩緩地眨了眨泛著霧氣的大眼睛——然後看向床邊的劍晨,眼裡滿滿的都是防備、痛恨、悲傷和指責。

劍晨隻是一如木頭一般站起身,呆呆地走出了房間,沒有半分遲疑,更不會回頭。

對不起——對不起,楚楚。

真的……很對不起。原本是想幫你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到頭來卻害了你——在劍晨失去自主的這些日子裡,他與楚楚可謂是夜夜,良辰苦短——然而悲哀的是,楚楚心裡想著彆人,而劍晨心裡,也沒有楚楚。

也許冥冥之中真有命數糾葛不清——非是良緣,而是孽緣。

對不起,楚楚——奪去了你的一切,然而……怕是連你的命都保不住……在師父和楚楚之間,劍晨隻能選擇,儘全力保住一人——而這個選擇,已然毫無懸念。

劍晨目光呆滯地往破軍地院落處走去——就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樣,站在門口,等待主人的吩咐。

朝陽的光輝灑在劍晨身上,那一身白衣仿若泛著金光——可是他的心,卻掉進了無底的黑洞裡,失去了所有的光——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唔……你討厭……”如泣如訴,欲拒還迎,嬌柔魅惑,語調百轉的半句話就把人的魂都給勾走了。

“心肝寶貝兒,本座一定會成為整個天下之主……隻有這樣,才配得上你……”甜言蜜語,又有幾許深情?

“嗯……永遠……在一起……”這是誓言?又或者,隻是情話?

“你個妖精……可真磨人……”

兩人廝磨良久,才糾纏著起身穿衣,又讓下人端來溫水淨臉漱口。

絕無神穿好衣袍蟒靴,還未移步,就被兩隻柔若無骨的雪白雙臂纏上了,不禁調笑地說道:“乖乖寶貝兒,好好休息,我還有事要做。”

“嗯…不…嘛……”這拉長聲線,語調綿延的挽留,讓絕無神半邊身子的骨頭都酥軟了,隻聽那誘人的語調繼續響起:“你總是這樣忙……人家一個人……好悶……”

絕無神還未答話,一個人就低著頭弓著腰雙手捧著一把刀站在了院子裡,用沒有語調的聲音說道:“啟稟主上,已證實昨日被擒者即是聶風,此刀為天下十大利器之一的雪飲刀,請主上示下該如何處置?”

絕無神饒有興致地盯著那雪飲刀看了好一會兒,感興趣地說道:“嗯?聶風?有意思……這刀就放在本座這裡,隨本座去見見這個聶風吧。”

“得令。”那人語調恭謹,動作一絲不苟地捧著刀進入房內,把刀放在一旁的兵器架上,又目不斜視地原路退回院子裡,垂目躬身靜候。

絕無神頓了頓,雙手握上還在他%e8%83%b8`前的一雙柔荑,剛要開口說話,就聽他的心肝寶貝兒用撒嬌的語氣說道:“人家不想一個人……帶著人家一起去嘛……”

絕無神拉著她的一隻手輕輕一拽,美人入懷,觸手之處皆是香軟盈溢,讓人心中蕩漾。

絕無神語調和軟地說道:“那些刑囚血腥之地,怕是會臟了你的眼。”

那女人微微一笑,一時百花失色,隻聽她飽含柔情地說道:“我的眼裡……隻有你一人……”

“哈哈哈,好!”說著絕無神一手穿過腋下,一手環住膝彎,就把那絕色美人抱了起來,暢然說道:“一起去,我們再不分開。”

那女人的手就如靈蛇一般纏著絕無神的脖頸寬肩,整個人緊緊地貼在絕無神%e8%83%b8`前,這姿勢讓男人一看,都會不自禁地想要保護她。

她的笑顏是那樣魅惑人心,妖嬈動人——可是那笑容之下,又是怎樣的一顆心?

紅顏絕色,美人無情。

正文 迷夢番外三(二)

聶風的處境實在是糟糕透頂,他先是被火麒麟追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