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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不知是怎麼了,竟是偏偏不接這話,反倒冷冷地說道:“你何止多事?竟對一個後輩下如此重手——”說著冷眼掃去,語意冰寒地說道:“虧我當你為友,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從今往後你我再無交情——你若再敢對雲兒動手,便是與我為敵!”

無名一怔,瞪眼望去,淩傲天也不與他多說,轉身就帶著步驚雲徑直離去——無名淡淡一歎,隻默然離去。

淩傲天攬著步驚雲,看他走得實在吃力,於是就停了下來,有些心疼地說道:“馬車尚在前麵城鎮,路程還有好一會兒,還是放出信號讓他們來接我們算了。”

放出信號彈畢竟聲勢頗大,再加上步驚雲手上的絕世好劍,肯定會引來不少麻煩;淩傲天本來是想帶著步驚雲走過去,可看他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周身皆是血痕,心脈的傷勢更是不輕——當下也不想多考慮什麼了,暗道若是誰敢來找麻煩就一並送上西天就好了。

步驚雲當然知道這其中的緣由,自是不想給師父平添麻煩,微微搖頭,輕聲說道:“不必……雲兒無礙的……”

淩傲天想了想,微微笑著說道:“如此……你若覺得抱著不合適,不若師父背你?”——

之前鐘眉和劍奴劍婢三人見到各種變故,早已怔愣當場,如今方才反應過來,連忙向著淩傲天離開的方向追去。總歸是由於步驚雲傷勢不輕,淩傲天走得很慢,這才讓他們三人追上。

三人方追到師徒二人,就看到淩傲天半抱著步驚雲,正要伸手去拿他手上的絕世好劍。

劍奴未有多想就大聲說道:“那絕世好劍除了主人,是絕不願意給彆人來拿的!”

剛才步驚雲說可以自己走,不必抱著也不必背著,淩傲天也隻得依他;況且淩傲天也隻是覺得那絕世好劍重得很,想要幫步驚雲拿著罷了,真是半點兒覬覦的心思也不存在——乍聽到劍奴這話,心裡還是有些不悅的,順勢也就把手收了回去。

步驚雲知道師父是關心自己,心裡自然是毫無芥蒂反而隻有欣喜的;如今劍奴竟說出這樣的話來,步驚雲目光一冷,如冰刃一般掃過劍奴三人,讓三人都覺得背脊上有些發寒。

隻聽步驚雲淡淡地說道:“我步驚雲的劍,若是連師父也碰不得,還要之有何用——不聽話的奴仆,還不如沒有。”

鐘眉和劍奴劍婢都知道這後半句話是在斥責他們,當即隻得低下頭去,也不敢再亂說話了。

淩傲天見此情形,隻微微挑眉,也不多計較;拿上絕世好劍,半扶著步驚雲,就朝著城鎮緩慢而去。(八百度搜索)

正文 善後

踏上特製的馬車,淩傲天回首看看眼巴巴望著他的鐘眉和劍奴劍婢三人,想了想,終究還是吩咐暗衛再備一輛馬車跟隨在後,然後一掀車簾進了車內。

看著斜靠在車廂壁上臉色蒼白的步驚雲,淩傲天周身的怒氣就這麼一掃而空了。連忙過去坐下,淩傲天伸手一攬,讓步驚雲躺在他%e8%85%bf上,又去摸他的脈象。

淩傲天乍一摸上手腕,步驚雲猛地一顫,咬住下%e5%94%87忍著不出聲;淩傲天微微蹙眉,拉起他的手腕,卻見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劃痕,連經脈都有所損傷。

淩傲天的目光當即就變了,心裡的怒氣又騰騰地冒了出來——他當然看得出步驚雲之前必然是用了真氣壓製傷勢,還依靠麒麟體的掌控力切斷了痛感——如此確實可以繼續用劍不受影響,卻隻會讓傷勢更為嚴重,甚至於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淩傲天有些生氣地說道:“原來你之前就傷了手腕……又何必再與他硬拚?他原本下手還算有分寸,未有傷及根本;可你卻這般施為,未免太不愛惜自己!”

步驚雲怔了怔,微微垂下眼瞼,並不接話。

雖說生氣,淩傲天還是很細致地處理了傷口,撒上上好的傷藥,包紮妥當。然而終究還是忍不住說道:“絕世好劍再重要,又怎麼比得上你?即使被他拿走了,師父也能給你拿回來,往後萬萬不要如此莽撞了。”

步驚雲的表情似乎都黯淡了一些,隻輕輕地開口道:“此事,我可自為之。”

淩傲天頓了頓,也立刻明白了步驚雲的想法——步驚雲並不想要凡事都依靠淩傲天,他有自己的能耐和自尊,不想更不能永遠躲在自己師父的身後。

淩傲天忽然就有些怔住了。

這三年來,自從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淩傲天自然是像陷入愛戀中的所有人一樣,總會為步驚雲多考慮一些——這樣自然是好,可是步驚雲之所以是步驚雲,他便不會成為任何人的附屬品——他可以為了所愛之人付出一切,而作為回報,應該是平等的伴侶的身份,互相支持,互相信任,互相保護——而不是有一個人總是要依靠另外一個人的救助和保護,這樣不平等的情況,可以忍耐,心裡卻終歸還是難受的。

淩傲天一時忍不住就歎了一口氣,不出意料地,聽到這聲歎息,步驚雲全身都僵住了。

安撫地拍拍步驚雲的頭,淩傲天溫和地說道:“師父當然明白雲兒的意思,雲兒希望不斷變強,擁有屬於自己的實力,師父當然也是支持你的。”

步驚雲抬眼凝視著淩傲天,那雙眼眸就仿佛最純粹的漆黑寶石,深邃卻耀眼。

淩傲天眼含笑意地與他對視,認真地說道:“終有一日,雲兒必然能與師父並肩共立,師父相信也期待著那一日。”

步驚雲的眼神一亮,表情一下子就柔和了下來,%e5%94%87邊也帶了幾分淺淺的笑意。

淩傲天伸出雙手攬著步驚雲的肩就環抱住了他,輕輕拍著他的背,柔和地說道:“雲兒心裡的想法,都可以和師父說,隻要雲兒想做的,師父自然會支持你——隻不過凡事總要考慮自身安危,你稍有損傷師父都會心疼的,更何況是弄成現在這般模樣?”

步驚雲把下巴抵在師父的肩膀上,也伸手回抱住師父,鄭重地說道:“雲兒往後必然愛惜自己。”

兩人這樣靜靜地抱了一會兒,車廂裡的氣氛似乎都柔和了下來。

淩傲天微微有些想笑,又覺得有些無奈。從前他時刻關注著步驚雲的心思,隻是因為這孩子心思細膩敏[gǎn]卻又藏得很深,淩傲天顧忌他和自己的命運糾葛,巴不得把所有隱患都給除掉,所以總能在最合適的時候找到最合適的話說出來,以增加自己在步驚雲心裡的分量。

可是不知不覺這分量就加得有些過於重了,就連淩傲天也想不到他們兩人的關係竟會發展到如今的這一步,而淩傲天這時也不得不承認,一開始兩人的關係越界之後,自己並沒有放下所有的防備,所以依舊是處處小心謹慎的。可是自從三年前,也就是那一次步驚雲掉落崖底,讓淩傲天確定了自己的心思之後,淩傲天對步驚雲的防備就幾乎已經完全卸下了——平時兩人相處的時候淩傲天也不想總是暗藏心機地去揣摩步驚雲的心思,判斷出對自己最有利的言語和行為了——即使這幾乎是淩傲天刻到骨子裡的本能,但隻要是個人,就總是需要放鬆的。如果在自己的愛人麵前還要防東防西演戲說台詞的話,那這人生也未免太過虛偽而無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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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淩傲天對步驚雲說的話也終究是加上了不少真實的想法——要是換做以前,淩傲天必然能馬上分析出步驚雲非要和無名硬抗的心理原因,立即加以肯定以及鼓勵,並表現出自己的疼愛——可是就在剛才,淩傲天毫不猶豫地說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那就是既然打不過就該暫避鋒芒,就算丟了絕世好劍以後再搶回來便是——這其實,才是真正的信任與疼惜了。

雖然理解步驚雲的想法,可是並不代表願意看到他受傷——這次無名會前來阻礙步驚雲,確實是淩傲天失算了——他雖然知道原著中是有這一段的,可是淩傲天覺得以自己和無名這麼多年的交情,即使是看在自己的麵子上無名也不該對步驚雲出手的。

所以淩傲天很生氣,當即就駁了無名的麵子——即使以後的謀算還要用到你,需要和你保持好關係,也並不代表自己就要委曲求全了——作為當今天下之主,淩傲天自然也有自己的傲氣,雖說知道輕輕揭過矛盾是最好的選擇,可若是為此憋著一口氣,以前的淩傲天可能會覺得值,現在的淩傲天可就不一定了。

再說了,通過這次機會告訴無名步驚雲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好,淩傲天暗暗想到,總歸要修複關係的機會也有現成的……本來還想避免那件事,現在看來……把雲兒傷成這樣,總要付出點代價——堂堂天下會的幫主,其實本質上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人呢。

隨後淩傲天一邊查看步驚雲的傷勢,一邊詢問這段時間發生過的事情。

“潘日飛是個什麼玩意兒?膽敢說出那樣的話來——這天下會裡就算是幽若那丫頭與你不和,師父也照樣站在你這邊——你是什麼身份也是那種雜碎能隨便辱罵的?!”淩傲天冷笑著說,隨即語氣柔和地對步驚雲說道:“雲兒你這口氣師父給你出,等我們回到總舵的時候那什麼朝陽鏢局、什麼潘日飛的,就已經全部都不存在了。”

步驚雲無聲地笑了起來,眼神裡滿滿的都是溫暖的笑意,就這樣靜靜地望著師父,就連心裡也是滿滿的。

兩人繼續說說笑笑,淩傲天邊幫步驚雲處理傷勢,一邊說些輕鬆的話題;待得撫上步驚雲肩上的劍傷,淩傲天微微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浪兒這個小混蛋,叫他隨便演演戲而已,哪裡用得著下這麼重的手?!”這劍傷四周還有火灼的痕跡,一看就是火麟劍留下的。

步驚雲頓了頓,低聲說道:“斷浪……這樣孤身一人,怕是會遇到危險……”

淩傲天一邊給步驚雲上藥,一邊笑眯眯地說道:“那個小家夥就是欠揍,既然敢給你一劍,讓他吃點兒苦頭也好,不用管他。”

步驚雲有些開心又有些無奈地說道:“帝釋天……不好騙……”

淩傲天給他纏好繃帶,淡笑著說道:“帝釋天自然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其實我已不是第一次見他,隻是他不記得我罷了。”

步驚雲目光中帶著疑惑看向淩傲天。

淩傲天把放在手邊的早準備好的乾淨衣物給步驚雲穿上,淡然地說道:“鳳血就是我從他家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