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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覆上那雙緊閉的眼眸,卻在下一刻收回手捂著自己的眼頹然地坐在床邊——似乎,連心都空了。

當步驚雲終於從無邊的黑暗中掙紮著醒來的時候,就看到師父一手捂著眼坐在床邊,另一隻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握得長而有力的手指都發了白。於是他喃喃地喊了一聲:“師父……”

淩傲天猛地抬起頭來,眼眶都有些發紅;他定定地看過去,隻見步驚雲的眼裡有愛戀、有欣喜,還有濃濃的不可置信。

淩傲天驚疑而又欣喜萬分地說道:“雲兒?”

步驚雲一下子坐起來緊緊地抱著師父,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了,也什麼都不必再說——兩人緊緊地擁抱,然後激%e5%90%bb——隻覺得這分開的一天就像是分開了一輩子那麼長、那麼遠。

步驚雲伸手環住淩傲天的腰,順勢一攬過來就把淩傲天壓在身下,又微微撐起身來,深深地凝視著他。

淩傲天忽然有很多話想要問,然而看進步驚雲眼眸深處,卻隻是釋然一笑,略帶戲謔地說:“雲兒的身體……似乎不大行?”

步驚雲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湊近淩傲天的耳邊說道:“試試不就知道了?”說著就%e5%90%bb了下去,雙手熟練地%e8%84%b1去了淩傲天的外袍,又伸向中衣的帶子;一邊%e8%84%b1一邊在頸側、鎖骨上印下一個個標記。

淩傲天也伸手解去步驚雲的腰帶,眼中亦然有了情動的神采;兩人的呼吸都逐漸急促了起來。

孰料就在此時步驚雲忽而抬起身來,淩傲天正拽著他的衣服,這一下就扯開大半——淩傲天本也沒有多在意,隻是下意識地看向步驚雲的眼睛——這一看過去淩傲天心中一凜,眼中動情的溫度霎時間退去,隻剩下冰冷一片——因為步驚雲眼裡分明是錯愕、驚疑和不可置信的複雜。

淩傲天一頂膝側手一掀就把步驚雲扔下床去,眼中帶著殺氣,厲聲說道:“是你!居然敢戲耍本座?!”(八百度搜索)

正文 善惡

“我感到,一柄可怕的劍即將誕生,我必須要走這一趟!”

“師父,到底這柄劍如何可怕?”

“此劍堪稱天下第一好劍——我們必須乘此劍‘劍性’未定前得到它,否則落在心術不正者手裡,必會近朱者赤……”

“師父你隱居己久,恐怕不便露麵,此行不若由晨兒代勞!”

“好!”——

距離劍祭的約定之日尚且有幾日時光,步驚雲緩緩地走在路上——拜劍山莊已然不遠,他根本不用著急。

這些日子他走在路上聽得江湖傳言紛紛,說什麼斷浪叛出天下會之事——步驚雲自然是不信的,卻也聽得他心中煩亂。

而就在這道路之上,一個陣容龐大的送嫁隊伍,正在浩浩蕩蕩前行。

這嫁女之人,正是朝陽鏢局的總鏢頭潘日飛。

這朝陽鏢局倒也算是個頗有名氣的鏢局,此時潘日飛昂首闊步,滿臉喜氣地走在隊伍前方,不料一個白衣少年驟然從天而降,一揮刀霎時間砍翻了兩人。

送嫁隊伍中立刻有人大喊起來:“啊!是葉平!他竟然敢來來搶%e4%ba%b2!”

潘日飛回頭一望,立時怒喝一聲:“上!”

一時間這道路上刀光劍影紛紛亂亂,打得好不熱鬨。步驚雲乍見此事,卻也視若無睹,既然他不趕時間,也就默然站在一旁等候道路再次通暢起來。

可就在打得不可開交鮮血遍地之時,花轎內的新娘卻忽然探出頭來,焦急地喊道:“葉平……”

葉平立刻欺近轎前,回應道:“子菊,跟我走!”一手拉出新娘,一手握著的鋼刀,揮舞得更是狂烈,迅速殺出重圍。

潘日飛叱喝道:“畜牲!放下我女兒!”隨即飛身而出,%e4%ba%b2自出手擊向葉平——葉平拉著潘子菊躲避不及,一下子被被重重擊中——立時口吐鮮血,連帶著潘子菊一齊跌倒在地。

潘日飛一把抽出刀來,當頭就向葉平砍去,而葉平此時已然無法抵擋;潘子菊驟然起身擋在葉平身前,淒聲說道:“爹爹!我與葉平同生共死,你若殺了他,也彆想我嫁給拜劍山莊少主傲鋒!”

潘日飛雙目通紅,怒聲說道:“孽障!”當即伸手拽過潘子菊扔在一邊,手中的刀順勢向葉平砍去,不留半點兒情麵——潘子菊麵色煞白,大喊一聲:“爹!”那聲音仿若杜鵑泣血而%e5%90%9f。

“叮”地一聲,那刀勢竟然被阻在半空——抬眼看去,是一隻手——一隻偏白瘦長而穩健有力的手就那樣直接捏在了刀刃上。

潘日飛一怔,滿心怒氣地看過去——那是一個身著黑衣的青年,俊朗非凡卻帶著凜然讓人心驚的氣勢——潘日飛的怒氣竟像是被卡在半空一般,隻不禁有些磕磕巴巴地問道:“你……你是誰?為何多管閒事?”

那青年指上稍稍用力,刀尖一截便被生生折了下來,霎時間全場鴉雀無聲,隻聽他淡淡地說道:“步驚雲。”

潘日飛的臉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白,語氣有些軟弱地說道:“原來是……天下會的步驚雲公子……這……”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咬牙說道:“我這女兒已然許配給拜劍山莊的少主傲鋒了,還請步公子給個麵子,莫要再理此事——想來令師雄霸幫主也不願意與拜劍山莊為難。”此言一出,眾人隻覺得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似是瞬間成了萬裡冰封。

要說這拜劍山莊傲家也是一個傳承數百年的名門望族,天下會興起時間畢竟是短,淩傲天也不會去隨便得罪一些百年世家——隻在暗中使出拉攏聯合利用排擠等手段,不讓他們阻礙自己逐鹿大業即可——等待天下穩定上十餘年,再慢慢收拾掉這些世家也不著急。

這拜劍山莊從前一直保持著不偏不倚,既不%e4%ba%b2近無雙城也不投靠天下會的姿態,淩傲天暫時不去動它,倒讓它聲勢越發上漲了起來。其實原本拜劍山莊也逐漸沒落了,偏偏這拜劍山莊的少主傲鋒倒是天資甚好,是近年來名望頗高的青年俊傑,再加上如今拜劍山莊還舉辦劍祭,聲勢更是高漲。

原本步驚雲已知這是拜劍山莊的事,而自己正要前往參加劍祭,也不願惹事;師父既然放任這拜劍山莊存在,自然也是暫時不想收拾他們——步驚雲就更不想自找麻煩了。

然而步驚雲偏偏是麵冷心熱之人,自然不能眼看這對愛人就此陰陽相隔——也許是,自己識得了這情愛滋味,也更願意去成全彆人吧。於是他伸手接刀,也隻是想化解一番——誰知這潘日飛不識相,偏偏戳中步驚雲的死%e7%a9%b4,這言辭中倒像是說師父也要讓著拜劍山莊一樣——步驚雲眼光一寒,瞬間出手就擊斃了周圍送嫁的數人,冷冷地說道:“便是不給這麵子,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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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日飛一愣,似是沒想到步驚雲這麼不給麵子直接殺人,口不擇言地說道:“你……你當你是誰?人家傲鋒是拜劍山莊少主,你不過是天下會養的一條狗——你也配管這事兒?!”這潘日飛心心念念著自己能做拜劍山莊少主的老丈人,這心氣一高了就頭也昏了眼睛也瞎了——也是淩傲天平時表現得太過和氣,即使是掌控了天下,讓許多人敬佩崇拜,卻也不讓人心生畏懼——尤其是這等有眼無珠之人,更是蹬鼻子上臉了。

這話讓步驚雲的怒氣簡直無法抑製,直接一掌直擊潘日飛的丹田就讓他成了永久的廢人,又上前一下子踩上倒地吐血的潘日飛的脖頸,幾乎發出了喀喀喀的聲音。

潘日飛痛極鑽心,呼吸不順,這才想到自己竟是對著不哭死神胡言亂語,當即嘶啞著聲音大喊:“饒命……”

步驚雲正欲下手,誰知那潘子菊忽然撲過來,抱住步驚雲的%e8%85%bf,哭道:“求你不要殺我爹,要殺就先殺我吧!”

葉平亦踉蹌奔近,雙膝著地,懇言道:“我求求你放過潘鏢頭!”

步驚雲忽然覺得這些事情真是亂七八糟莫名其妙——他原本是想救下這兩人,現在怎麼反倒是自己成了惡人一般——心裡憋著怒氣,隻冷冷地說道:“他一日不死,你倆便永無寧日,難道你們不想永遠廝守在一起?”語氣中倒是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嘲諷。

葉平連忙說道:“當然想!”卻又大義凜然地說:“但若要犧牲那麼多性命來成全我倆,我們也會抱憾終生!”

步驚雲聞言,冰冷的臉上更陡蓋上一層寒霜——你剛剛砍人的時候怎麼不說這些,此時倒成了正義使者了,我步驚雲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了?誰是要成全你們——隻是他言辭間辱及師父,才非死不可。

潘日飛倒是以為步驚雲真是想成全女兒的姻緣才下此毒手,連忙滿臉羞愧地說道:“乖女兒,過去爹做錯了,今後再不會阻止你們!”

葉平與潘子菊含笑對望,步驚雲的殺氣卻更濃了——這人心真是醜陋無比,潘日飛初時自以為有拜劍山莊撐腰,就如瘋狗一般胡亂攀咬,可一旦看步驚雲真想要他性命,又裝作悔改的樣子;而這葉平與潘子菊,本是憐他們一片真情,但他們隻顧著自己眉來眼去,步驚雲本是來幫他們,未聞一聲謝,反倒是成了惡人,讓人心寒。而且想也不用想,若是日後拜劍山莊來找他們麻煩,他們必然會把步驚雲的名字抬出來放在前麵擋災。

步驚雲心中冷笑連連,倒是起了滅口的心思——白管一場閒事反倒是得罪了拜劍山莊,怕是於取絕世好劍無益,反倒多添變數與麻煩——既然師父想要他拿到絕世好劍,步驚雲自然會全力而為;倒不如將這些人統統殺了,那拜劍山莊也無從得知這其中緣由了。

步驚雲這些年殺人無數,對於普通百姓步驚雲尚且還有幾分寬容,但對於江湖中人,就隻剩敵我之分了——凡是阻礙師父、對師父不敬的人全都該殺——這潘日飛口出狂言自然該死,即使是那葉平,搶%e4%ba%b2之時不也殺了不少人;凡是手上沾血之人,其命都已不足惜。

步驚雲本是想助人卻被反咬一口,自然也用不著給自己找不痛快,當即就要一腳踩下去要了潘日飛的命——孰料就在此時一股氣勁徑直襲向步驚雲的膝蓋——步驚雲心下一凜,隻得收%e8%85%bf回防。

步驚雲冷冷地抬眼看去,卻見來人正是——無名!

步驚雲不禁一怔——說從上次學了摩訶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