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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病房。

這些天,陳安安上網查了很多數據,對胃癌也了解了不少。她爸的年紀大了,做化療其實是非常冒險的,就連葉涼一都不敢肯定術後到底能不能做化療,畢竟若是手術恢複不好,盲目做化療隻能加重病情。

她又擔心又害怕,前些日子跟葉涼一住在一起好不容易漲了的那點肉,這些天都掉了下去,小臉瘦的都凹了進去,顯得那雙烏溜溜的眸子越發的大了,看的葉涼一心疼極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勸她。

隻能越發用心的準備手術,這個時候,他不止是一個醫生,他手中握著的,是他心上人的父%e4%ba%b2的命。

術前的準備十分痛苦,一天之內要喝下滿滿兩大罐子黑乎乎的、摻了瀉藥的藥水來清腸,一遍遍的往廁所跑,好在陳父為人十分堅毅,哪怕到了最後被折騰的必須要葉涼一扶著才能走路,也沒叫一聲苦。

大年三十,家家都在慶祝新年的到來,陳安安卻緊張的將生她養她的父%e4%ba%b2送進了手術室中。

陳父對自己的病情絲毫不知,樂觀的令人心酸,看的陳安安%e8%83%b8口疼的針紮一樣。

“放心吧。”手術之前,葉涼一將陳安安叫到了自己辦公室,將手術的各種情況講給她聽後,安撫道。

“葉涼一,我害怕。”陳安安紅著眼圈,緊緊攥著葉涼一的袖子,竭力的壓抑著自己心裡的不安,不知為什麼,她總有一種莫名的心慌感。不管是手術前簽的證明,還是那冰冷的手術室。

她怕她前一刻還在看著她爸的笑臉,然而下一秒卻隻能在回憶中緬懷他。

“沒事,相信我。”葉涼一%e4%ba%b2了%e4%ba%b2她的%e5%94%87角,低聲道:“你好好去病房睡一覺,睡醒了就能看見陳叔了,好不好?”

陳安安的睫毛顫了顫,點了點頭,聲音裡帶上了些哽咽,“你要帶我爸出來,然後我們還要過年。”

“好。”葉涼一將她的小腦袋按在自己%e8%83%b8口,“我保證。”

上午九點半,陳父被推進了手術室,葉涼一帶著三個助理醫生也走了進去。

陳安安坐在醫院冰冷的走廊裡,望著緊緊閉著的手術室,厚重的門上紅燈詭異的亮著,那裡麵,有她這輩子最愛的兩個男人。

她沒有聽葉涼一的話,去病房裡休息,而是默默的坐在長凳上,在心裡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不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都願意,隻要能讓她爸平安的被推出那扇門。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小懶豬的地雷,╭(╯3╰)╮MUA~抱住狠狠的啃~

陳安安考了駕照,在葉醫生的%e4%ba%b2自教導下,終於可以毫無障礙的上馬路了。某天,葉醫生正在醫院開會,忽然接到了陳安安的電話。

葉醫生:怎麼了?

陳安安(著急):葉涼一,不好了,我找不到咱家車了!

葉醫生(皺眉):說清楚!

陳安安(委屈):商場的停車場,車停的亂七八糟的,我就隨便找個縫把車塞進去了,我明明以兩邊的車做了標記的,可是標記跑了……

葉醫生:……

第45章

每一秒的時間都仿佛被無限的拉長,陳安安坐在走廊上凍的嘴%e5%94%87發青,卻仍舊不肯動彈一下。

從來沒有這麼煎熬的時候,哪怕是自己一個人獨自漂泊在城市,又孤單又無助,也比不上此時這種惶恐戰栗的感覺。如今躺在手術室裡的,是養了她二十多年的父%e4%ba%b2,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隻要想到有一天他會永遠的離開自己,陳安安就覺得整個天都塌了。

醫院,見慣生死的地方,她的悲傷就像是大海裡最不起眼的一朵浪花,轉瞬間便淹沒在了前赴後繼的浪潮中。推著病人的移動病床時不時的在她眼前走過,醫生和護士們都是滿臉的嚴肅刻板,床上的病人或清醒的痛苦呻*%e5%90%9f,或瀕臨死亡幾近沒有心跳,陳安安縮在長凳上,心裡的恐懼被無限的放大。

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手術室門仍舊緊緊關閉著,完全沒有打開的跡象,陳安安手腳冰涼,眼淚都已經哭乾了。

怎麼還不出來?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她抹了一把紅腫的大眼睛,心裡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安安,怎麼不回病房?”熟悉的聲音伴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陳安安抬起頭來,“周齊,你怎麼在這裡?”

“來看看你。”周齊在陳安安旁邊坐下,揉了揉她的腦袋,“陳叔還好嗎?”

“我不知道。”陳安安垂下眼瞼,睫毛上還沾著淚珠,聲音哽咽,“已經進去兩個多小時了,還不出來。”

她一抬頭,周齊就看出來她有些不對,臉色青白,嘴%e5%94%87發紫,明顯是凍壞了,他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她的手,果然,觸手一片冰涼,就連手指都有些發僵,他蹙了蹙眉,雙手緊緊將陳安安的手包住,“怎麼冷成了這個樣子?回病房等吧,好不好?”

陳安安搖搖頭,目光閃了閃,用力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謝謝你來看我,我、我想在這裡等他們出來。”

周齊垂眸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掌心,雙手僵在那裡良久才收了回來。他穩了穩自己心中的情緒,勸道:“陳叔的手術起碼要三個小時,你在這裡也是白白受凍,若是感冒了怎麼辦?聽話,我給你帶了餃子過來,去病房吃了飯暖和一會再出來。”

大年三十的中午,本來應該是一家人圍在桌子上前團聚的時候,她卻在醫院的走廊裡挨餓受凍。周齊見她瑟瑟縮縮的小模樣,心裡忽然一疼,這會兒卻是除了想讓她好過一點,什麼都不想了。

“謝謝,我不想吃飯,我要等我爸出來。”陳安安腦袋一根筋,死強死強的,彆說是一個周齊,就是十個周齊也說不動她。

周齊沒辦法,隻能陪著她一起沉默的坐在走廊裡。

將將坐了半個小時,他的電話就響了,是他媽,讓他回家。大過年的哪有在外麵晃蕩的,這也太不象話了。

兩個人離的很近,走廊裡又十分安靜。所以陳安安很容易便聽到了電話那邊的內容,等周齊掛了電話,她便將他手中拿著的保溫飯盒接了過來,勉強笑道:“周齊,你先回家吧,我爸應該快出來了,你不用陪我。”

“沒事,我……”

“真的不用。”陳安安望了一眼手術室的方向,無意識的摩挲著手中的保溫飯盒,“大過年的,你這樣我也很過意不去,你還是回家吧!”她頓了頓,才繼續道:“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你應該多陪陪他們。”

所有事先準備好的話都被堵了回去,雖然知道她是無心的,但是周齊心裡仍舊有些鈍鈍的痛,他半握拳撐住額頭,臉朝下不讓陳安安看見他此刻的表情。家人,手術室裡的那兩個人才是她的家人,而他,卻隻能是朋友。

見他半晌不動彈,陳安安將保溫飯盒往他麵前遞了遞,“你來看我,還給我帶了餃子,我很感激。”見周齊終於抬頭望著她,頓了頓又道:“飯盒我改天洗好了再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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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所有的傷感瞬間被她這一句話打散,周齊無奈的扯%e5%94%87笑了笑,從長凳上站了起來,“那好,我先回去了,至於飯盒……你留著吧。”他歎了口氣,%e8%84%b1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陳安安身上,在她想拒絕的時候,丟下一句,“先穿著吧。”便邁開大步走遠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陳安安這才收回目光,將保溫飯盒放在了一邊,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繼續坐在走廊中等待。

一點多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陳安安霍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猛地朝門口跑過去,奈何她在走廊裡凍了太久,手腳都僵了,又用力過猛,一個踉蹌,便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

醫院走廊的地麵都鋪著瓷磚,冰冷堅硬,這一摔不輕,陳安安牛仔褲的膝蓋都被摔破了。然而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爬起來就往門口衝。雖然都穿著一樣的衣服,還帶著足以遮住整張臉的口罩,但是她仍舊一眼就能認出葉涼一。

“怎麼樣?沒事吧?我爸呢?”葉涼一是第一個出來的,陳安安拽著他急急的問了一句,便焦急的向他身後張望。

“沒事。”葉涼一往後退了幾步,避開她,冷聲道:“你讓開!不要擋路!還有,離我遠點!”

陳安安一愣,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

“我身上可能攜帶了細菌,我要去處理一下。”葉涼一一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道,“一會兒將陳叔推進病房中後,你要一直叫他,不停的跟他說話,不能讓他睡著了,必須要等麻醉過了以後才能睡覺,否則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好,我知道了。”陳安安點頭,跟著推著移動病床的助理醫生走進了病房裡。

陳父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身上還插*著一根管子,陳安安見了心裡一酸,差點落下淚來,但她牢牢記著葉涼一的囑咐,一點都不敢懈怠,坐在她爸床前,一聲又一聲的叫,得到微小的響應時就很能稍稍安心幾秒,得不到響應的時候,則又擔心又害怕。

就這麼叫了一會,葉涼一便過來了,手術服已經%e8%84%b1了下去,仍舊是一身清冷的白大褂。

“彆擔心,沒事。”他看了一眼陳父,“你爸挺過來了。”邊說邊坐到陳安安旁邊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手心冰涼的溫度,葉涼一眉頭一蹙,“我不是讓你回病房等嗎?”頓了頓,語氣微微有些發涼,“你身上穿著的是誰的衣服?”

“周齊的,他中午過來了,還給我帶了餃子。”陳安安瞄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灰色大衣,忽然睜大眼睛,“啊,我把餃子忘在走廊裡了!”

說著便要起身去拿,卻被葉涼一直接按在了床邊,“好了,彆拿了,已經涼透了,你中午沒吃飯?”

陳安安又叫了她爸一次,這才回道:“沒有。”

“在這裡等著。”說著葉涼一直接走出了病房,拉住走廊裡經過的一個小護士,說了幾句話便回來了。

“正好一起吃,我讓人去買了。”

陳安安點點頭,“那我爸……”

“隻保留了很小一部分胃,目前什麼東西都不能吃,隻能靠藥物維持,十五天後可以喝稀粥。化療是一定要做的,不然複發率是百分之百,具體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