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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好你!”

黃尚無奈,隻好拎著行賄品跟在我後麵。

走到門口,我敲了兩聲,門被拉開的瞬間,黃尚%e5%b1%81%e8%82%a1一個側甩,將我頂到旁邊。見門後出現一位三十多歲女性的臉,立刻雙手高舉過頂,恭敬不已地道:

“林副校長,小小禮物不成敬意,笑納笑納。”

林副校長先是一愣,視線落在黃尚手中的口袋上後了然一笑。她沒說什麼,退後讓身,請我們進屋。黃尚朝我挑眉,很是得意,率先走了進去。緊跟其後邁出沒兩步,他一個急停,我差點撞上去,而後聽見他錯愕的聲音,

“你,你怎麼也在?”

我心頭莫名一驚,目光儘頭處江璿睿坐在客廳沙發上,像個規規矩矩的好孩子。看到我,他站了起來,調皮地眨一眨眼,轉身對向林副校長,

“林老師,我家長來了。”

這一幕太熟悉,往昔年少,我也曾孤獨地站在老師辦公室裡等父母前來認領。死不認錯,像陣前戰敗又不服輸的勝勇猛將。即使知道逃不過父%e4%ba%b2的責罰,也要倔強地固執到底。

天道好輪回,此刻的我有種奪門而出的衝動。這一聲“家長”喊得,折我陽壽啊!好小子,命中劫數,你果然挑戰我神經的能力無極限!你既然這麼看得起我,我當然不能讓你失望。

嘴裡忙不停給林副校長賠不是,我氣急敗壞地走到江璿睿身邊,抬手猛給他後腦勺一巴掌, 發揮了五成的英勇無畏。他脖子一縮,瞪起漂亮的眼睛,我也拿不怎麼漂亮的眼睛回瞪他,瞪得他敢怒不敢言,我才滿臉堆笑,繼續發揮五成的牙尖嘴利。

“林副校長,我侄子是剖腹產兒,大腦沒受過產道擠壓,嬰兒時期沒遊過泳,更沒上過早教班,打從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線上。腦子笨點,反應慢點,你多體諒。”握拳反錘江璿睿%e8%83%b8口,“實在不行,你收拾他,結實得像死豬皮,扛得住。你儘管放心,他已經成年了,不在《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範圍之內。”拿過黃尚手裡準備的行賄品,我雙手奉上,“在你的教學生涯裡攤上這麼個學生,想必身體和精神上一定備受考驗。作為學生家長,除了全力支持你的工作,隻能送上一份薄禮表示對你的感激之情。”

說到這兒,我終於找到點做家長的感覺。上半身尊師重道,麵朝林副校長行九十度的鞠躬禮,下半身言傳身教,踢江璿睿小%e8%85%bf肚,逼他和我動作一致。他埋下`身子,和我視線相撞,又暗潮湧動。我恨他金玉其表敗絮其內,不爭氣,他神情自若輕鬆,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客廳裡安靜了,學生,學生家長,學生家長的朋友都不敢造次,最後是林副校長的一陣笑聲打破沉寂。

“武小姐,我想你誤會了。”

她扶起我的手請我入座,我有些摸不著頭腦,看向江璿睿。他緊挨我坐下,盈盈掬起可憐巴巴的小眼神,裝無辜,但笑不語。

“武小姐,江同學這段時間在校的成績和表現都不錯,沒有你說的那麼糟糕。隻不過,”林副校長似乎看出我的疑慮,不吝給我服下一顆定心丸,然後照常理又給我一個轉折,

“他是公眾人物,在青少年裡有眾多粉絲,受到媒體的廣泛關注,對我們學校的正常教學秩序造成一定影響,當然這本身並不是江同學的錯。但有部分高三學生家長已經開始向我抱怨,擔心孩子在最關鍵的階段的學習受到乾擾。

“畢竟高考對學生們來說是一場至關重要的戰鬥,很可能會直接決定他們未來一生的命運,家長會擔心是可以理解的,引起了校領導的高度重視。綜合考慮各方麵因素,學校希望江同學能選擇退學。

“但是我作為一名教師,每一位對知識有熱情的人,都應該一視同仁,竭儘所能去幫助他。我有同學在經營一家私立學校,實行全封閉式的管理,相對來說不會受到外界太多乾擾,如果江同學不願放棄學習的機會,我可以幫你安排轉學。”

不愧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林副校長用她溫柔不失力度聲音,講的一席話入情入理,不會令人難堪沒麵子,反而像講到我的靈魂深處,同意地不能再同意了,於是我很果斷地說:

“轉學吧!”

“可是,”林副校長為難又無奈地笑看江璿睿,“江同學堅決不願轉學,他已經在我家坐了一個上午了,所以我才會打電話請你過來。”

我不解,向江璿睿遞去探究的眼神,旁邊的黃尚搶先一步問道:“為什麼不轉學?差錢哥哥無償資助你,當支持希望工程。”

“沒有原因,就是不想轉。”江璿睿頭一偏,負氣似的不看我們,像個倔強男孩,完全沒一個事件中心人物該有的覺悟。

“彆聽他的,年紀小不懂事。”他擺譜,我隻好以家長身份擺他一道,理正言辭地對林副校長說,“這事兒我說了算,轉學。”

意見出現分歧,林副校長看看他,看看我,沉默了。黃尚看看我,看看我腳邊的行賄品,使個眼色,也沉默了。

黃尚想一點通,可我沒能心有靈犀。不明白是把這東西再送給林副校長,請她依照我的決定行事呢,還是請她多擔待,成全江璿睿的意願。再次拎起禮物張不開嘴,氣氛一下陷入尷尬之中。

回歸安靜的客廳,沒有人再說話,直到被一陣開門的窸窣聲化解,我們四個下意識地齊齊循聲看去。

“媽,你回來啦。”

林副校長這一聲“媽”喊的是一位帶眼鏡的白發老大媽,我看著還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卻模糊地無從尋起。誰料,江璿睿倒率先起身樂顛顛地走到大媽身邊,指著自己近來辨識度竄高的一張臉,說:

“阿姨,還記得我嗎?”

老大媽微愣後,連連搖頭。江璿睿笑笑,很有耐性地掏出副墨鏡,戴上摘下,繼續問:

“想起來了嗎?”

老大媽取下眼鏡,湊近了些,還是搖頭。

江璿睿又拿手指著自己眼眶畫圈圈,老大媽用力想得眉頭都皺了出來,仍舊搖頭,毫無印象。

他們跟猜謎似的,我一邊靈感一閃,真想起來了。這不是當初我和江璿睿躲粉絲誤闖進小區辦公室,遇到的那位有著編劇般豐富想象力的老大媽嘛!

忙起身走到江璿睿身旁,倆腦袋並排,我還沒開口,大媽一拍額頭,恍悟道:“原來是你們!”我們順溜點頭,她笑眯眯地說出下句話,“被家裡人打出來,私奔的小兩口嘛!”

哎呀呀,怪不得我們站一塊兒,老大媽就想起來了呢。感情采用合並記憶法,把我們給一體化處理了。

“沒被打,沒私奔。”

“嗯,兩口子。”

我和江璿睿同時開口,抓的重點不一樣,聲音卻重疊亂了套,黃尚還亂上添亂,興致勃勃地貼過來,

“喲,原來你們早就暗渡陳倉了,厲害厲害!”

老大媽收緊笑容,睇著黃尚,用長輩教育小輩的嚴肅口%e5%90%bb說:“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單純好騙呢,不怕受欺負啊!我開玩笑的。”

“啊!”

黃尚平時%e8%88%8c燦蓮花的一張嘴擴張幅度之大,能吞下一株盛開的蓮花,史無前例。

我幸災樂禍地捂嘴偷笑,從沒誰表揚過他單純,通常也隻有他欺負彆人的份,這回栽了吧。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呀!

“你們倆孩子怎麼跑我閨女家來了?”

老大媽這個問題提得很好,除了江璿睿,我們另外三人均如纏繞擰團的毛線,縷不出頭緒。我繞在“閨女家”這三個字上,林副校長似乎被“倆孩子”這熟絡的稱呼而困惑。黃尚嘛,大概思維還停留上一句的接連打擊中,回不過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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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從剛才就反應奇快的江璿睿,再次提前行動,熱絡地拉老大媽坐下,麵對林副校長,跟事先背好台詞一樣,滔滔不絕地講起來。

麵前三位促膝而談,聲情並茂的江璿睿憑借一副童叟無欺的標準正太模樣,贏得了老大媽慈愛的笑容,也贏得了林副校長愈加柔軟的目光。我和黃尚倆後知後覺的傻×,扼腕了。

黃尚搗我胳膊說:“喂,這小子不簡單,以後你指定玩不過他。”

我點頭,“得好好j□jj□j才行。”

他兩眼瞪得溜圓,“武勝男,你口味越來越重了。”

“……”

“所以,”江璿睿突地一揚聲,迅速吸引我和黃尚的注意力,他捧起老大媽的手,深情到死的眼神流淌至我身上,似悲非悲,似愁非愁,似喜非喜地說,

“為了她的幸福,再苦再難我都願意承受,努力不讓她父母從她口中聽到後悔的話。我一定要考上大學,隻為她打拚未來。阿姨,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情,這學我不能退,也不會轉!”

我和黃尚不約而同地一哆嗦,狗血煽情果真是演員的強項,秀起來沒商量。老大媽很吃這套,像疼惜孫兒一樣,抬手撫上江璿睿的小平頭,

“嗯,阿姨明白,阿姨會幫你的。”

“媽!”

“我知道我是你媽。”老大媽被江璿睿迷暈了,也不顧及有外人在,不客氣地嗔了林副校長一句,又慈祥地看回江璿睿,“你們先走,放心吧,讀書的事兒包在阿姨我身上。”

“嗯,阿姨。以後我們結婚,一定請你來做證婚人。”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嘢,好像這話題跟我有關,關係還挺大吧。你們看得見我嗎?

“不……不是,我……我……”

坑坑巴巴,話沒說全乎,江璿睿先站起來道彆,牽著我的手走出林副校長家。要不是黃尚嚷嚷等等他,我都不知道人已經來到樓下了。

“江璿睿!”甩開他的手,我停下腳步,抬眸嚴厲地與他對視,“心機挺重啊,你是不是早知道阿姨和林副校長的母女關係,所以今天特地演這麼一出。怪不得不願轉學呢,吃準了阿姨會幫你說情,是不?”

他沒有否定也沒承認,唯有漆黑雙眸裡的光似星子璀璨,專注地像隻為我一人閃耀,柔淡了我有些憤懣的情緒。

“其實轉學也不是不可以的。”我說。

“我想離你近一點。”他真就向前半步,離我近了一點。

“你那麼篤定今天會遇到阿姨?”

“嗯。”他重重點頭,再近一點,笑如春風,“因為你是我的附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