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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遠去,失去他的任何消息,米芮遙竟變成我賴以為生的稻草。我始終固執相信,隻要我的生命軌跡裡有米芮遙,那麼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再見到徐陌舟。實際上,應該是我走上了米芮遙生活的軌跡。高二分班,她讀文,我也讀文。高考結束,她報了知名大學的英語專業,我想都沒想和她報了一樣的學校和專業。隻是她如願以償,而我卻落到同一個城市裡另一所學校的日語專業。

四年大學生活平淡無奇,臨近畢業我卻從報紙上讀到“徐陌舟留學歸來空降ATC”的新聞。心喜若狂,真的是欣喜若狂。

他回來了,就是這個城市,因為米芮遙在這裡。還好,我也在這裡。許久不曾哭泣,我卻流下眼淚,笑著流淚,心裡更痛。

體會長大成人的滋味,我現在明白我的青春是什麼……

嗯,我的青春是一滴眼淚。

作者有話要說:  爆笑過後急轉直下的抒情,感覺如何?

我管它叫小白文裡的文藝“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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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表換一個人情

《阿甘正傳》裡說: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會嘗到哪種滋味。

那我要說,往事是被精心收藏的不同滋味的巧克力糖紙,回憶往事就是打翻了裝糖紙的盒子,發現曾經最愛的各種味道早已消弭殆儘,統統混為時間的味,著了歲月的道。

我往事的糖紙左下角寫了徐陌舟三個字,所以我的回憶填滿“愛”的味道。

但這隻是屬於最私人的寶藏,我說的每一個字都能聽到它敲擊我的心房,可傳進尤麥菜菜子的耳朵裡便是最簡單的催眠音符。我大概自言自語說得太久太慢,完全沒有察覺到她已進入甜蜜夢鄉,睡得像個孩子一樣甜。

習慣性地幫她掖好被角,我看向江璿睿,以為他也被我%e5%90%9f唱的這首他聽不懂的日語催眠曲引領入睡。

眼神交彙的一瞬間他目光深邃如淵,我竟有種錯覺他已經這樣看了我很久,更有種錯覺他好像是因為聽懂了我的故事才這樣看著我。

他忽然眨眼斂去幽深,露出疲倦之色,沒好氣地問:“武勝男,可以走了嗎?”

看一眼熟睡的尤麥菜菜子,我頷首起身悄悄走出臥房。

他前我後走出酒店,時間指在淩晨五點,天已微亮,空氣帶涼,極目眺望尚未越過地平線的朝陽抹紅天際,我知道今日一定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胳膊還有些隱隱作痛,我一下想起江璿睿那隻被我不幸咬傷的肩頭,疾步追上我拉他站定,盯著他滲血染紅的條紋襯衫問,

“要不要給你買張創可貼啊?”

他沒回答側身與我相對,從上到下一顆顆解起他的襯衫扣子來。

“你乾嘛?”我退後兩步警覺地問。

他做派大方地把襯衫往下一扯露出半邊精瘦肩頭,指著那帶血的環狀牙印,正兒八經地對我說:

“你說你一女的給我咬出塊男士手表,是一張創可貼能解決得了的事兒嗎?”

雖然他的話不中聽但卻是事實,他肩頭上的牙印真的不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不見得能咬出如此規模。

先前的歉疚感反噬,我也沒了跟他鬥嘴的心情。近前一步與他麵對麵,小心地拉起襯衫幫他把紐扣一顆顆又扣回去,我誠懇地說:

“江璿睿,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他一把握住我的兩隻手止住我的動作,麵龐漾出濃濃笑意,眼神明亮,“這算是你欠我的一人情。以後我要找你幫忙,你不能拒絕。”

被他溫暖大手覆蓋感覺有些奇怪,我忙縮回手,從他滿笑容裡嗅出絲陰險氣味,“可是我不是很想答應你的要求。”

他神情一肅,不由分說拽起我的胳膊放到嘴邊,威脅道:“武勝男,要不就以牙還牙,讓我也給你咬塊手表。算上利息我怎麼也要咬塊三羅盤的。”

嘴上說著他作勢竟真要咬下去,我趕忙妥協,“好好好,答應你!”

他笑著滿意點頭,卻沒有放開我的手牽著我往他車子相反的方向走。我越掙%e8%84%b1,他握得越緊,實在無奈,我問道:

“去哪兒啊?”

“我肚子餓了,小姑姑請我吃早飯吧。”

下意識地摸摸牛仔褲口袋,裡麵零散鈔票的厚度直接決定了本人的慷慨程度,我說:“我可沒帶多少錢,要是照那天早上的吃法,我們就真可以請李宇宙來街頭賣藝了。”

他笑,“放心,吃不垮你的。”

酒店附近的區域江璿睿似乎很熟,大清早行人稀少,他大喇喇地帶著我左拐右拐轉進一胡同口的餛飩攤子坐了下來。

這家餛飩攤的經營者是一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夫妻。老公專門負責滾鍋裡下餛飩,老婆就站一旁盛%e9%b8%a1湯加蔥花調料。他們配合默契地忙碌在熱氣騰騰的餛飩攤子後麵,沒有半句言語交流,卻看起來和諧美滿。

熱乎乎的%e9%b8%a1湯餛飩端上來冒起撲鼻香氣,粉白晶瑩的餛飩配上飄著金黃油花的%e9%b8%a1湯,還有嫩綠的蔥花,很難不讓人食指大動,胃口全開。

我盛起個餛飩胡亂吹了兩口放進嘴裡細細品嘗,果真色香味俱全。接連吃下好幾個,我看看對麵也吃得正香的江璿睿,好奇地問:

“你怎麼會知道這家路邊攤?”

他像是忙不來理我一樣,隨口說道:“經過時總看到生意不錯,一直沒機會吃。”

美食當前心情大好,我開玩笑道:“從酒店裡出來為躲狗仔老經過這兒吧?”

“啪”一聲響,他將筷子重重扣在桌麵上,麵露不悅,“武勝男,你就那麼相信報紙裡寫的東西嗎?”

想不到他會生氣,我滯了下,無可奈何地說:“我一普通老百姓,它寫啥我看啥,有什麼信不信的呢?”

“你說話的口氣表示你相信。”他表情執著,不依不饒地又指責我。

習慣了平日裡對什麼事都嘻嘻哈哈大而化之的江璿睿,現在他又正襟危坐置美食於不顧,還要跟我討論一個完全沒有可談性的問題,且凝視於我的眼睛裡有不容我會回避躲閃的壓迫感。好像一夜之間他就從最純真的美少年變成深沉老練的成熟男人,這一秒鐘我表示很難理解。

通常,我在遇到超出自己理解範圍之外的狀況時,會選擇不去理解。重新埋頭吃完剩下的餛飩,我又舉手招呼老板娘再來一碗,拾起目光無意間落到江璿睿身上,我定住了。

他仍保持著先前端正肅穆的姿態,眼神卻更為淩冽。初升驕陽紅彤彤地映在背後都不能淡化他那張陰雲密布的臉,惡劣程度可見一斑。

我花了兩三秒確定我吃光的是自己碗裡的餛飩,又花去兩三秒琢磨他的一反常態,忽而靈感閃現。昂首挺%e8%83%b8坐好,我信誓旦旦地對他說:

“江璿睿你放心,我是不會告訴你媽你現在靠和女明星傳緋聞搏出位。”

“武勝男!”●思●兔●在●線●閱●讀●

他低喝一聲,像氣急攻心一般半天無語,眼中竄出的怒火將我包裹。要知道一個英俊美少年莫名發起火來,是很容易被衝動魔鬼附身的,所以我當機立斷咧嘴笑著替自己解圍:

“你彆生氣,我開玩笑的。管他是緋聞還是新聞,有曝光率就是好事。你說對吧?”

“……”

“我覺得挺對的。娛樂圈最忌諱默默無‘聞’了,是嗎?”

“……”

“肯定是。再紅的明星也不可能一年365天都有作品問世,總要靠點新聞吸引眼球,才不至於被人忘記嘛。這也是人之常情,依你看呢?”

“……”

我跟說單口相聲似的拿一張熱臉去貼他的冷%e5%b1%81%e8%82%a1,臨了他還拽不兮兮的好像嫌棄我的臉太燙貼著不舒服。那我一再遷就他,是犯得哪門子的賤啊!

一不做二不休,我也雙手環%e8%83%b8,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你出電光,我對石火,劈裡啪啦於空中交彙,像兩個絕頂高手對決,無招勝有招。

“怎麼了,小兩口吵架?”老板娘端著碗餛飩走到我們身邊,見我們倆都是副互看不爽要打架的樣子,手裡的碗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隻好帶著笑關切地問。

“不是!”江璿睿看也不看她,隨即道。

“對,不是小兩口。”我陪起笑主動從老板娘手裡接過餛飩,使勁聞了口香噴噴的%e9%b8%a1湯,讚一句老板好手藝,又問,“老板娘,你們每天早上都在這兒擺攤嗎?”

她自豪地點點頭,“嗯,沒錯。擺三年了。”

“每天一早就得出攤,很辛苦吧?”

我的問題似乎觸動到老板娘的什麼心事,她回頭望了眼忙碌的老板,柔情似水,滋潤出幸福笑容。再轉回來,她在我們旁邊坐下,臉上露出和她年紀不太相符如少女般的羞澀表情,

“我家那口子是個老實巴交的悶葫蘆,從說不來甜言蜜語,可就是對我好。每天天不亮起床準備攤子,自己拾掇好了才叫我。一開始我總納悶定好的鬨鐘為什麼老也不響,後來才知道是被他先按了。我怪他,他就嘿嘿傻笑。然後,你們猜怎麼著?”

琢磨了會兒我正要說不知道,想不到對麵的江璿睿卻率先開了口:

“你又買個鬨鐘每天藏不同的地方,讓他找也找不到。”

老板娘一聽開懷大笑,“小夥子真會說笑。我呀,還是每天定鬨鐘,每天讓他先按。其實,他醒的時候我也醒了,躺在床上看他忙前忙後我心裡安穩,我知道他心裡也安穩。”話音中老板娘的眼神又飄向攤子後麵的老板,心滿意足極了的模樣,

“我們那兒有句老話——愛幾年,怨幾年,吵吵鬨鬨又幾年。兩口子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可吵的時候一定要多在心裡念念他(她)的好。你們年輕人整天喜歡把情啊愛啊掛嘴邊,說多了也就不值錢了。分量那麼重的話講習慣了,一吵起架來,再難聽的話也能說得出口。”

老板娘說著又溫情笑著看了看我和江璿睿,感歎道,

“多好的一對啊,彆再吵了,傷感情。”

我想辯解我們真不是一對,江璿睿眼疾手快夾起個餛飩徑直塞進我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