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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的事物都能永恒,如此而已。

雪奈僵了下,不期然想到那對被蠍鎖進箱子底的傀儡,眼角偷偷泄露出一絲酸意,“我不會的……”她低低地喃道,本以為那個已經步出房門的人聽不到,卻見他忽然僵住了,知道他並未打算讓她聽到那句話。

“蠍,我不會的……”她淡淡地重複著,“我們約定過的呢。”

沒有他的同意,她一定不會去死。

紅發少年腳步僵在當場,良久,才僵直地轉過身,聲音低沉,略帶警告意味,卻又隱約泄露出一絲擔憂。

“你最好說到做到。”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身離開了,雪奈一直疑惑了好久,不明白他話中的深意,直到今早。

是讓她學會保護自己……嗎?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小小傀儡,雪奈怔怔地看著愛染眼底茫然而死寂的神色,忍不住有些心慌。

她果然是和愛染不一樣的,愛染從不畏懼死亡,甚至一直在期待著,而雪奈不是,因為雪奈有活下去的理由,因為雪奈答應了蠍要活著呢。

“知道了……”她低聲道,不知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身側一臉疑惑的由良。

朝霞退去,日頭逐漸升起,雪奈這才抬起頭,微笑著看向麵前的少年。

“你知道高層會議在哪裡嗎?”

似乎沒注意到由良震驚的神色,雪奈小心地將手中的傀儡舉起,迎著清晨的燦爛陽光,微微咧開了嘴角。

這是她昨夜發現的秘密,當光線足夠的時候,愛染那雙死寂的茶色瞳孔總是會折射出一股光芒,美麗而純淨,像極了現在的自己,像極了雪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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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霧隱最古老的名門之一,淺倉毋庸置疑地是倨傲的一族,所以才不能容忍族長葬身於當年年僅十歲的赤砂之蠍的事實,那是恥辱的印記。因為這樣,淺倉家的地位才一落千丈,霧隱一直都是個過於現實的村子。

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滋味並不好受,淺倉家那些愚昧而固執的長老便打起禁術的主意,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那個一直默默無聞的小女孩身上。

愛染,她的身體就如她的名字一樣,到處浸滿了毒液,卻似乎一直是潛藏著的,直到那年誤食了新開發的藥劑,血液裡的毒液開始與外來的毒素對抗,毒液奇異地被中和了,而愛染安然無事的樣子讓他們頓時看到的光明。

這樣的體質,在淺倉家數十年的曆史裡隻出現過一次,也正是那一次,使他們的家族名望達到最高層。

這是他們唯一僅有的希望,不惜一切也要挽留,即使是卑鄙地利用那個女人對丈夫的愛而牽製他們唯一的女兒,即使是,找上那個敵對的村子。

“所以呢?”聽著高層們似乎永遠停止不了的絮叨,蠍掀起眼皮,眼神掠過麵前的長老們不讚同的神色,直視著最高位的長者,“風影大人的意思,是要和霧隱結盟?”

聽出他語氣裡的怒意,三代風影皺起眉,卻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砂隱目前還不夠強大,如果能夠避免和霧隱的衝突,對他們來說確實是一件有益的事。

尤其,那個女孩的存在也是他們心頭的一大隱患,能借機會讓她離開蠍身邊也著實讓他們鬆了口氣,隻是蠍……怕是不會輕易放手的吧!

想到眼前這個天才少年過於自我的張揚性格,三代風影忍不住撫額,還沒來得及開口,蠍卻忽然站起身,直直地走到霧隱派來的使者跟前,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深意。

“這家夥可信嗎?”

那人怔了下,直覺地感到一股殺意襲來,這才記起眼前這個過於清秀的少年正是那個戰場上的赤色惡魔,忍不住一僵,不自覺抖了抖身子,怯怯的伸手指向先前放在桌上的求和書,剛想說什麼,卻被蠍的動作嚇了一跳。

他甚至一動都不曾動,那張薄薄的契約紙就已經被細微的查克拉絲卷入手心,入目所及的字眼讓他不由得皺起眉,眼神閃過一抹狠厲。

霧隱使者忽然感到呼吸困難,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卻無法發出聲音,直到蠍的身後傳來略帶慌張的聲音。

“蠍,你做什麼?”千代震驚的看著那個使者在蠍隨手釋放出的毒煙中逐漸窒息,麵色也逐漸變得難看,忍不住嗬斥道,高層們也不由得慌了神,剛想派人去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赤砂之蠍的毒,一直都是以夠快夠狠而著稱。

“這家夥不怎麼可信呢……”隨手將那人的屍體仍在地上,蠍憤然的轉過身,將手中的紙張一掌拍在議事廳的檜木桌上,力道大得四周的玻璃都咯吱作響,表情卻平靜的不可思議,“我可不認識什麼叫淺倉愛染的人。”

一屋子人頓時無言,知道蠍其實是在找借口,三代風影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旁邊一直對蠍不滿的高層已經忍不住叫出聲:“你不要裝傻,誰都知道他們要的就是你藏起來的那個女人……”

那人的話戛然而止,蠍的視線從自己被攔截的傀儡絲上轉移到三代風影身上,後者正一臉不讚同的看著他。

“蠍,你失態了。”

不論怎麼樣,居然公然向高層長老出手……

少年固執的眉眼揚起,緩緩收回細小的傀儡絲,眼神駭然,卻是直直地看向最高位的風影。

“我再說最後一次,她是我的所有物,要想從我這裡帶走她,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淺倉雪奈

“要想從我這裡帶走她,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那是怎樣一種震撼呢?衝破門口的阻攔,好不容易站在議事廳門口,就聽到那個少年霸道無比的宣言,雪奈一下子沒了言語。

那並不是陌生的話,此刻她卻莫名地有股落淚的衝動,茶色的眸子眨了眨,她在由良驚訝的目光下頓住了原本打算推門的動作,一手握住那隻小小的傀儡,另一手就那麼擱置在門把上,隨後聽到議事廳內炸開了鍋的聲音。

“你不要太狂妄!不要以為你戰功顯赫我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其中一個高層叫囂著,因為少年睥睨的神色而惱羞成怒,將矛頭轉向千代,“你教出的好孫子!”

千代不由得一僵,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啪”的一聲巨響就震得屋內與屋外的人同時一驚。

高層們齊齊看去,就見原本倨傲地不理會任何指責的少年一掌再度拍在桌上,忽然站起身,眼神冷厲地掃過在場的每個人,聲音低沉,帶著毫不掩飾的指責。

“這是我的事,和千代婆婆有什麼關係?”

眾人愣了下,似乎終於明白這個少年對自己的祖母還有一絲眷戀,急忙緊咬住不放。

“身為砂隱高層顧問,居然放縱自己的孫子,枉顧村子的規定收容一個潛藏巨大危險的俘虜,”注意到那對祖孫同時一僵,那人更加得意地搬起律法,“而你在剛才居然謀害了霧隱派來的使者,這將給我們與霧隱的結盟帶來很大困擾……”

站在屋外的纖弱身影頓時一僵,他們在說什麼?砂隱和霧隱結盟?

那個過於警惕的村子居然在這種時候提出結盟,她幾乎已經想象的到那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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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不由自主地顫唞起來,下意識地緊握住愛染,混亂的意誌讓她聽不清接下來的話,滿腦子都是那些血腥而殘忍的過往,那個一度讓她想一死解%e8%84%b1的殘酷人生。

她看到血之期末考時自己顫唞著向同齡孩子揮刀相向時恐懼而茫然的表情,她看到站在成堆的屍體旁自己惶恐而虛偽的罪惡,她看到她的父母無視她痛苦掙紮時漠然而殘忍的臉色,她看到自昏暗中醒來,那些醫療忍者麻木而冰冷的神情。

他們說,她必須要活著。

身子不由的癱軟下來,手中的傀儡也隨之落在地上,她怔怔的視線落在愛染死寂而茫然的表情上,排山倒海的恐懼與絕望快要將她淹沒的時候,才終於聽到救贖的聲音。

“我不喜歡重複說過的話,”蠍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冷靜,然而知他甚深的少女卻明白這是他發怒的前兆,忍不住扯開嘴角,然後果然聽見那個霸道的少年再度毫不客氣的宣言,“和霧隱結盟什麼的隨你們便,但是一定給我記住了,砂隱沒有淺倉愛染這個人,也不要想從我這裡拿走任何屬於我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蠍就起身離開了,不顧身後再度炸開了鍋般的激烈討論,不安的情緒迅速生成且急劇增長,讓他不由得擔心起一個人的雪奈,隻想趕緊回去,卻在推開門的瞬間僵住了,看著呆坐在門口的少女。

“天殺的你怎麼在這裡?”

他不是說了不要出門?

似乎這才反應過來,雪奈匆忙撿起愛染,狼狽地爬起身,在蠍憤怒與不解的目光下將那隻小小傀儡舉起放在手心,聲音輕柔地不可思議。

“蠍,你看,她會笑哎……”

那抹笑容迎著砂隱的朝陽,燦爛而純潔。

她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帶著一抹羞怯的笑意,絲毫看不出先前的痛苦與蒼白,讓一直隱在暗處的由良忍不住有些不忍,蠍更是在眉頭打了個死結。

“難看死了。”

笑意頓時僵在嘴角,雪奈的手無力的滑下,低下頭,愣愣地看著愛染又恢複死寂的神色,聲音也變的低落不已。

“是嗎?”

我說的是你的笑容。

想說的話頓時莫名地哽住了,蠍盯著少女溫暖的發,心裡莫名地煩躁著,他想要的不是這樣虛偽的笑容。

喧鬨不休的議事廳也詭異地沉默了,看著本次話題的主角居然這樣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砂隱村的重要基地,三代風影忍不住皺起眉,威嚴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憤怒。

“誰能告訴我,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門口那些守衛是乾什麼吃的?

雪奈怔了怔,茶色的瞳孔越過蠍看向屋內的場景,落在地板上那個僵直的身影上,那護額上熟悉的標誌讓她不由得呼吸一窒,尚未來得及開口,蠍卻已經拉著她的手離開了。

“跟你沒關係。”

眾人再度愣住了,看著那個被蠍強製般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