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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憤怒中的少年卻不為所動,受傷的視線直直地看著她的身影逐漸被沙暴掩埋,神色駭然,讓雪奈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他是戰場上的染血惡魔,不是那個霸道而溫柔的紅發少年……

還是決定要拋棄她了……嗎?

絕望的心情比沙暴更迅速地吞噬了少女僅餘的求生意誌,雪奈痛苦的闔上眼,伸出的手終於無力的滑下,那串一直緊握在手心的三色丸子也隨之跌落在她身下的沙漠,讓不遠處憤怒地決定不管她死活的少年渾身一僵。

她真的是來找他的……她沒有拋下他!

狂喜的心情被緊隨而來的驚慌所淹沒,他顫唞著身子奔上前,懊惱不已地召喚出隨身攜帶的緋流琥將那抹正逐漸被沙暴掩埋的藍色身影卷起,然而漸漸下沉的沙地卻直直地將雪奈的身體扯向地下,蠍的心頭猛然一震。

來不及了嗎?從未有過的恐懼讓他頓時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急急地奔向前,不顧隨後跟來的由良的阻攔,迅速來到沙暴聚集地,一把扯過雪奈垂在外的手,這才發現她的雙手冰冷的不可思議。

他知道那是生命力在流失的跡象。

慌忙的想拉出她,然而剛扯過她逐漸冰冷的身體,第二波沙暴就已襲來。蠍慌亂地抬起頭,雙手顫唞著揮動細小的查克拉絲線將緋流琥召喚至眼前,迅速帶著她閃進緋流琥的內部。

這是他最得意的收藏之一,外殼足夠堅硬,應該能抵製住沙暴的侵襲,至少,能撐到由良找來救兵為止,隻是……

為了阻止沙子卷進來,蠍關閉了一切與外界連接的縫隙,緋流琥的體內一片黑暗,他看不到雪奈的臉色,隻感受到她身體的冰冷,不由得再度慌亂起來。下意識地摟緊她的身體,遇到雪奈之後,再一次為自己隻懂得殺人而感到沮喪。

他竟然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些什麼……

“不要死……”他忽然開口,茫然地將她的頭顱枕在自己%e8%83%b8`前,聲音莫名哽咽著,“我說過沒有我的同意你不準去死,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死……”

作者有話要說:

☆、救贖與沉淪

“我說過沒有我的同意你不準去死,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死……”

依然是那句霸道的話,然而蠍的語氣卻再沒了往日的倨傲,讓被封閉的環境弄得有些窒息的少女下意識微皺起眉,自昏暗中睜開眼,不解為什麼麵前一片黑暗,而身下這具溫暖的軀體又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死了嗎?

“不要死……你答應過的……”

灼熱的氣息拂過耳畔,絕望的心底因為這句近乎乞求的話而徒生出一股雀躍的思緒,艱難地張了張嘴,這才發現自己滿嘴都是沙粒,忍不住苦笑地咧開嘴角,緩緩伸出有些僵硬的手在黑暗裡摸索著,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怨懟意味。

“不是你讓我死的嗎?”那樣漠然的看著她獨自在沙暴中心掙紮,不正說明他已打算拋棄她嗎?而他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

那雙逐漸回溫的手突兀地擱置在%e8%83%b8`前,蠍差點無法停止呼吸,耳邊傳來雪奈淡若浮雲的聲音,忍不住一僵。

“不是,”他淡淡地搖頭,緊懸的心因為她的蘇醒而鬆懈下來,這才沉悶地說,“我以為是你自己想死。”

他以為她最終決定以死解%e8%84%b1,拋下他而自己逃離這個殘忍而仇恨的世界,再度被拋棄的感覺讓他憤怒地失去了理智,隻想冷眼看著她死亡,忽略自己內心撕裂般的心痛。

她究竟是如何侵占進他的心底的?是每日看到他時那欣喜與擔憂的眼神,還是每次她穿上他買的衣服不斷晃動的美麗身影,還是每天聽他興奮地解說傀儡的功能時安靜而溫柔的樣子?

蠍一直不曾明了,然而當他看到她手中那串三色丸子時,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

隻是在伸手將她的身體自沙堆中扯出的瞬間,他才不期然想到,也許自第一眼見到她開始,就早已注定了無法割舍。

無論她之於他,還是他於她。

“天使……嗎?”那雙希冀著得到救贖的眼眸似乎此刻還在腦海回蕩,蠍終於願意承認,自己同她一樣,一直在期盼著得到救贖。

“我沒有!”雪奈慌亂的搖頭,眼裡再度積蓄起淚水,“我隻是……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要我……”

自醒來以後就決定了要為了蠍而活下去,蠍是她全部的信仰,那個時候,這個少年冷漠的眼神讓她以為她的信仰要棄她而去,自然開始絕望。

濕熱的液體滴落在%e8%83%b8`前,蠍渾身一震,心疼的情緒迅速蔓延,他下意識地伸手攬過她的身體,緊緊地抱著她,聲音低沉卻堅定無比。

“我說過沒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去死。”

聞言,雪奈微微一怔,隨即扯出一抹無奈的笑意,“我知道……蠍,我知道了……”

她知道了,他們都是雙手沾滿血腥的劊子手,誰都不會是誰的救贖,然而即使如此,他們還是渴望著彼此,因為……既然無法相互救贖,不妨相擁著迎向無望的明天,一起墮落,一起沉淪。

隻要他們還擁有彼此,就已足夠。

高層們派來的暗部到達的時候,天剛微微亮,沙塵暴也已遠離,於是來人看到的就是蠍抱著雪奈從緋流琥裡走出來的身影,所有人都忍不住僵住了。

那個戰場上出了名的紅發惡魔竟然會出現如此溫柔的神色,對懷中少女毫不掩飾的保護姿態讓隨後跟來的由良忍不住歎口氣,為蠍終於與雪奈解開芥蒂而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隱約感到不安。

能夠見到蠍大人這麼開心他自然由衷的感到欣喜,隻是……看著暗部們陰晴不定的臉色,由良不由得想到先前千代陰沉著臉離開的樣子,心底那股不安逐漸擴大再擴大。

蠍大人與那個霧隱的女孩之間的障礙,又何止他們彼此的仇恨那麼簡單呢?

終於冰釋前嫌的兩人卻不理會眾人的眼神,固執地邁動腳步往回走去,倒是雪奈為他們此刻曖昧的姿勢而微紅了臉。

“我……自己會走……”

聞言,蠍微挑了挑眉,卻沒有把她放下,語氣恢複他一貫的霸道。

“我喜歡。”

知道拗不過他,雪奈隻好尷尬地將自己的金黃色的頭顱埋在他%e8%83%b8`前,溫順的樣子讓蠍不由得有些得意,懷中的少女卻忽然開口了。

“愛染。”

“什麼?”蠍微微頓下腳步,不解地看著雪奈,“什麼東西?”

“一種毒草,”雪奈沒有抬頭,聲音悶悶地,隱約有些哀戚,“淺倉家每個女孩子都是以毒草的名字來命名……”

抱住她的手臂下意識地收緊,蠍一邊繼續邁動腳步一邊道:“所以?”

“淺倉愛染。”雪奈低低地重複著,忽然抬起頭,茶色的眼眸看進他的眼底,聲音清脆卻堅定不已,“我的名字是淺倉愛染,那個女人說,愛染是一種慢性的毒藥,卻是劇毒,可以在人的身體潛伏很久很久,等到終於察覺到不適的時候,就已經離死不遠了。”

“你想說什麼?”蠍的聲音微微有些惱怒,不明白她為什麼在此時提起這種事,“我隻知道你叫雪奈,才不管那什麼愛染恨染的……”

“我知道,”雪奈忽然輕笑出聲,一手撥弄著蠍的衣領,“我隻想告訴你,我還是比較喜歡雪奈這個名字。”-思-兔-在-線-閱-讀-

即使明知自己配不上那麼美好的風景,她也不由為這個名字而感到歡喜,因為,那個命名的人是蠍啊……

蠍的腳步明顯頓住了,看著已經近在眼前的傀儡室,下意識地鬆了手,雪奈也隨即翻身下來,站定在他麵前,眼神如同他初次遇見她時那般的純粹而鮮明,清脆的聲音直直地楔進耳底。

“我喜歡雪奈這個名字,可是蠍,”她忽然苦笑著扯開嘴角,“我姓淺倉,這是我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恨也好怨也罷,她的身體畢竟流著淺倉一族的血液,儘管那個瘋狂執拗的一族帶給自己的是無儘的痛苦與折磨,但是畢竟是它賜予自己生命。

“我可以為你舍棄一切,即使和淺倉一族對上也毫不猶豫,但是請至少,讓我保留這個姓氏,算是……”慰藉族長在天之靈。

最後一句話她沒有說出口,蠍也沒有問下去,看著她悲痛與矛盾的神色,良久,突然不發一言地跨步進屋,讓站在門口的少女忍不住一僵。

他生氣了嗎?

不安地跟著走進屋,雪奈驚訝的看著蠍自人傀儡的房間走出來,手中拿著的正是先前讓他們互相折磨的那個傀儡——淺倉一族的族長大人。

雪奈倒抽一口氣,下意識地捂住嘴,淚水不受控製地滾落,隨後便聽到蠍低沉的聲音。

“給你。”

給……她?她是不是聽錯了呢?

看著她一臉震驚的樣子,蠍不耐地將那個人傀儡擱在客廳的桌上便離開了,留下雪奈一個人怔怔地看著族長依然麵無表情的臉龐,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直到朝霞布滿天空,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人傀儡身上,朦朧的光暈模糊了雪奈的視線,她似乎再度看到族長慈愛的笑容。

他說,“孩子,要加油哦!”

身體再度癱軟下來,雪奈慌張的撲跪在族長麵前,茶色的眼眸流露出一絲懷念的神色,卻沒有再哭泣,隻是小心的伸手撫上族長冰冷的臉龐,嘴角輕扯出一抹微笑的弧度。

她知道的,這是那個倨傲的少年所能想到的,唯一的歉意表達。

作者有話要說:

☆、雪奈與愛染

雪奈偷偷自霧隱回來的時候,蠍正在傀儡室不知道在找些什麼,專注的神態不下於在製作傀儡時,讓她忍不住有些好奇。

那天蠍把族長的人傀儡放在屋內後就沒再理會她,一個人進了傀儡室就開始忙碌起來,但是雪奈知道這是默許她即將作出的行為。

不知道為什麼沒再遇到暗部的阻攔,緊張的情緒也讓她沒來得及多想便匆忙往霧隱趕去,偷偷潛入自己成長的那座宅邸想要將族長的身體偷偷埋葬在淺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