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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是那個赤砂之蠍嗎?”

他的臉色更臭了,想到第一次見到她時這人眼底的憧憬神色,蠍忍不住諷刺道,“不是天使真是對不起你啊!”

“天使啊……”她想到自己意識混亂時居然將他當作天使,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那種東西,怎麼可能存在呢?”

那是隻存在在想象中的美好事物,而這裡是個與美好無緣的世界。

“知道就好。”蠍冷冷的回道,神色緩和了些,琥珀色的眸子閃過一抹擔憂,“你的傷怎麼樣了?”

就是這種表情……她怔怔的看著他,眼神流過近乎幸福的波光。

“很好,”她%e5%94%87角微啟,聲音有些欣喜,“事實上,我感覺自己從未這麼好過。”

“是嗎?”站在床邊的少年微挑起眉,白皙的手按在她的%e8%83%b8腔,力度很不留情,後者吃痛地悶哼了聲。

“這叫很好?”蠍收回手,冷冷的看著她,她有些尷尬地紅了臉,“我……”

“你能活下來真是奇跡。”蠍忽然坐在床沿,仔細審視著她略嫌蒼白的臉龐,她渾身傷口竟達數十個之多,即使擁有抗毒體質,中了這麼多種毒還能活著,生命力著實讓他震驚。

“是嗎?”她有些嘲諷地扯開%e5%94%87角,“我怎麼沒這種感覺……”

對她來說,能死去才是真正的奇跡吧!

蠍皺起眉,忽然伸手拉開她身上的被子,突來的冷意竄上皮膚,她無意識地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自己竟未著絲縷,而少年的眼睛,正直直地盯著她j□j在外的肌膚……

即使淡漠如她也不由得為這曖昧的情景臉紅了,急忙想拉回被子,卻再度被他製止了,抬起頭,她看到他的眉頭正皺的死緊,忍不住有些疑惑。

“怎麼了?”

“為什麼會這麼多傷口?”本該光潔細膩的皮膚上那一道道或深或淺的傷疤刺痛了蠍的眼,不由得有些憤怒。那些傷口看起來像是早就存在,甚至是此起彼伏的烙印在她身上,並不是在先前的戰鬥中被他的傀儡弄傷的。

她不自覺僵了下,想到自己無數次在戰鬥後瀕臨死亡,又被救回來的經曆,那渾身痛不欲生時還要忍受手術刀切割身體的絕望與冰冷的感覺,在這一刹那席卷而來。那些自己發誓要遺忘的過往,那些曾以為早已麻木的經曆讓她忽然無法發出聲音,隻能渾身顫唞地扯過蠍手上的被子,試圖遮擋那刺骨的寒冷,然而霸道的少年卻固執的不肯放手。

“說。”

依舊是冰冷的語氣,依然是緊皺的眉頭,她悲痛地睜開眼,在那雙琥珀色的瞳孔裡看到少年獨有的固執,不自覺鬆開手,彆過頭去不想看他會有的表情。

“他們不讓我死,”被子裡的雙手下意識地緊握,她竭儘所能的抑製自己渾身的顫唞,“因為我……是他們製作出來,專門對付赤砂之蠍的利器,所以他們總是在我快死的時候再拚儘一切救活我。”

傷口加上手術的刀口,於是她身上的傷疤不曾間斷的在增加。

“並不是意外的答案,”蠍忽然鬆開了手,眉頭也稍微疏散了些,似乎對她的坦白很滿意,然而眼神卻閃過一抹狠厲,“真是異想天開!”

霧隱村就沒幾個正常人嗎?怎麼老是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我的毒確實是殺不了你,但是殺人,並不是隻有毒才能做到。”他忽然低下頭,冷揚的%e5%94%87角靠近她的耳畔,一手按在她的%e8%83%b8`前那道最深的傷口,力道比先前更加不留情,本就沒愈合的傷口緩緩有血絲沁出,看見她緊皺著眉忍耐痛苦的表情,他有些嘲諷地揚起%e5%94%87角。

“看,隻要我現在稍微再用點力,你就會命喪於此。”

她怔了怔,緩緩轉過頭,蒼白的臉上綻出一抹淒涼的笑容:“那你為什麼不那麼做呢?”

施力的手忽然一僵,蠍有些惱怒地鬆開手,順手替她拉上被子,聲音冷硬隱約有股彆扭意味。

“我隻是想告訴你,霧隱打的主意隻是無聊的妄想,你是傷不了我的。”

“我知道的……”

先前的戰場,他們居然在見到赤砂之蠍本人之前就已經全滅,自己也隻是靠著這抗毒的體質才勉強活了下來,那個時候她就明白的,為什麼霧隱那些高層對眼前的少年如此重視……以及,自己的存在有多麼多餘。

“蠍,你為什麼要留下我?”她近乎迷惑般的抬起頭,希冀的目光落在少年彆扭的表情上,“我對你來說毫無用處不是嗎?”

“我說過了,是你說你死不了,我才帶你回來,”說著,他將一個藥瓶放在床頭,“所以在我同意以前,你不可以去死。”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站起身往門外走去,身後卻傳來她驚訝的聲音。

“這是做什麼的?你配的藥?”他剛才就是在忙這個嗎?

倨傲的身影頓了下,她眨了眨眼,不確定自己方才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為什麼她覺得蠍的背影似乎有些……尷尬?而少年特有的彆扭聲音也很快給她帶來了解答。

“那是消疤的藥,千代婆婆做的。”他隻會製毒,才不會作這種東西。

……

沉默,她看著蠍匆忙離開的背影,拿起那個還散發著淡淡香氣的瓶子,茶色的眼眸閃過溫暖的笑意。

她確定了,他的確是在尷尬。

作者有話要說:

☆、砂隱村

砂隱村與霧隱村最大的區彆,大概就是那漫天仿佛永無止境的黃沙與極度缺水的艱難環境。當然,這是不需費心觀察就能發現的東西。事實上,這隻是她從窗口觀察得出的結果,因為她至今還未能跨出蠍的傀儡室一步。

蠍的傀儡室位處砂隱村一個安靜卻空曠的地帶,每日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多,卻是孩子們放學後愛來玩的場所,每日傍晚都會有三三兩兩的孩子結伴前來玩各種各樣的遊戲。

她特彆喜愛這個時候的砂隱村,看著那些孩子純真的笑臉,總是會讓她的心情不知覺良好。那些純粹的眼眸裡總是閃耀著對世界的向往,勾動她心底深處的回憶。

雪奈的童年並不美好,因為能力不足而不被家族重視,每日頂著父%e4%ba%b2嚴厲的眼神接受艱苦的訓練,她所有的時間都奉獻在了那一大堆的毒藥上。放學後的傍晚,她隻能豔羨的看著彆的同學扔下書包奔走在大街小巷的身影,而自己卻隻能低下頭,默默背誦著那些毒藥的名字與性質……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厭惡那些東西,而自己也一直沒敢說出口,直到那一天,她誤食了父%e4%ba%b2新開發出的藥,卻一點異狀都沒有,從此,世界在自己麵前殘忍的扭轉。

她記得那天的父%e4%ba%b2從未有過的欣喜眼神,她記得那天的母%e4%ba%b2無助垂淚的樣子,她記得那天,那些從未看她一眼的家族長老們看著她時激動而貪婪的眼神,仿佛她是一樣待價而沽的商品。

她終於得到了父%e4%ba%b2的關注,卻莫名渾身發冷,怯怯的視線落在向她走來的父%e4%ba%b2身上,不明白為什麼一向嚴厲的父%e4%ba%b2會突然對自己笑起來。

可是,明明是笑著的,為什麼她卻忽然有股想逃的欲望?°思°兔°在°線°閱°讀°

那雙嚴厲的大掌向她伸出,這熟悉的動作讓她下意識地繃緊身子,緊閉上眼,然而預料之內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她疑惑的睜開眼,看見父%e4%ba%b2眼神裡從未有過的慈愛,耳畔傳來他誘哄般的聲音。

他說女兒,你為我們家族爭光的時候到了。

真的嗎?她有些欣喜的看著父%e4%ba%b2。為家族爭光什麼的,她從沒有想過,她想要的其實隻是父%e4%ba%b2關切的眼神,但是如果為家族爭光了就可以見到這樣的父%e4%ba%b2,她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那個時候,應該拒絕的吧……不,也許拒絕也沒什麼用吧!那是她身為淺倉家的一員,永遠無法逃離的宿命。

對於淺倉一族的執拗程度,這些年來自己早已有了深刻的理解,她甚至還記得自己一次次在戰場上被救回來時,父%e4%ba%b2麻木而冰冷的眼神……

夕陽不知何時已經墜落,空氣中傳來狂風卷動沙子的聲音,雪奈心中一痛。

天空漸黑的時候,砂隱村是塊連烏鴉都不肯路過的荒涼土地,那些孩子們也早早的回家休息了,天地靜謐,她聽不到任何屬於生命的聲音,隻有父%e4%ba%b2絕情的樣子在腦海裡不斷盤旋,盤旋……

木頭在身後哢哢作響,她收回神,眨去眼角不知何時泛出的酸意,匆忙地回過頭,果然見蠍正拿著新製作的傀儡來找她,看她坐在窗口發呆,好看的眉頭皺起。

“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她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又或許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麼,但是麵對少年堅持的眼神,她下意識地低下頭,緩緩說出自己都覺得荒謬的想法,“想出去走走……”

不是討厭傀儡室,事實上她還頗喜歡待在這個安靜的場所。看著蠍忙碌的背影,總是會讓她覺得莫名的溫暖與安心,然而在封閉的地方待久了,會徒生世界都很渺小的錯誤觀點,她必須要出去走走,才能找回真實的自己,才能決定自己究竟該怎麼做。

隻是……身為一個俘虜,還妄圖自由的在人家的地盤上走動,怕是不被允許吧!

蠍怔了下,看見她落寞的樣子,忍不住微微的有些憤怒,想出去就出去啊,他剛想這麼說,幾名暗部的身影就自窗前一閃而過,似乎並沒有想隱藏氣息的意思。

蠍的目光不由閃過一抹狠厲。

雪奈失望地歎口氣,站起身準備走回房間,就聽見身後傳來蠍有些惱怒的聲音。

“你等等。”

怎麼了?

她回過頭,用眼神詢問眼前的少年,就見他忽然將傀儡放下,臉色也有些陰沉,走過來拉住她的手,在她驚訝的低呼聲中丟給她一個字。

“走。”

走去哪?她差點%e8%84%b1口問出,卻在下一刻立即驚訝的張大了嘴,蠍徑直拉著她直奔門外,無視負責監視她的暗部為難的眼神。

藝術家纖細白皙的手隱約帶來一絲冰冷的寒意,然而她竟奇異地感覺到溫暖,那溫暖自兩人交握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