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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屬於這裡。此消彼長,現在沒我和方濁什麼事情了。

王八身邊的鬼魂,身都冒出綠色的火光。

少都符,現在還是個道士模樣,可是身型變得十分瘦小,甚至比方濁還要矮小。他的臉,布滿膿包,潰爛模糊。黑黑的眼眶,對著王八盯著不動。

廢墟周圍,圍著無數的獸類昆蟲,密密麻麻,他們都隔在廢墟之外,一時間進不來。跟著王八來的三個軍人無比的緊張,舉著手槍,不知道該瞄準那一個。

兩個蜥蜴也從土裡冒出來。現在它們的體型變得小了,也就是一米來長。蜥蜴想衝過來撕咬王八禦的鬼魂,可是炎劍沒有給它們機會,王八不用自己動手,炎劍把其中一個的尾巴緊緊的釘在地上,蜥蜴痛苦的在地上翻滾扭動,然後猛地掙斷了尾巴。

蜥蜴怕了,不敢再向王八身前爬動。而是慢慢的後退,退到少都符的身邊。少都符似乎安撫了蜥蜴,它們又鑽入地下。

少都符的眼眶向我朝過來。

“王八,他說可以把那個人偶給我們。”我對王八說道。

“讓他先給了再說。”王八喊道。

瞬間,廢墟裡到處都是布製的人偶,掉在地上,沒有一百個也有好幾十。

“還有——”王八又喊道:“雕像我要帶走!”

我大罵道:“你還想乾什麼?”

“告訴他!”王八喊道。

“你非要給老嚴賣命嗎?”我幾乎在懇求王八了:“我們已經達到目的了。”

王八堅決地搖搖頭。

廢墟外的無數昆蟲和野獸突然潮水般的往裡湧動。軍人開槍了,打死了幾個野貓,那野貓本來就是死的。但是無數的甲蟲爬到他們身上,軍人丟了槍,在身上不停的拍打。

蜈蚣蜘蛛毒蛇……都向廢墟內爬過來。

王八身邊的鬼魂,開始吞吃這些毒物,吃的非常快,我飛快的把軍人一個一個的往廢墟裡拉。手上一陣又一陣的劇痛,不知道被咬了多少下。

我抬手看著,手已經腫的跟氣球一樣,現在開始變得癢麻難當。軍人的身體估計比我還慘。

王八用手指著少都符,嘴裡開始念咒。炎劍祭起。少都符根本就無法移動,炎劍把雕塑狠狠砍了一下,火光濺起。石製的雕像,被切下一塊。

我能感覺到少都符的懼怕了。當年道衍應該比現在的王八更凶惡,竟然能把少都符和石雕完全鎮在一起,少都符無論去什麼地方,真身還是在石雕裡。

老嚴安排王八來搶這個石雕,野心太大了。

“你讓他回去,彆聽老嚴的安排!”我喊道。

“不行,”王八對著石雕,嘴裡回答:“我答應了老嚴的,不然他不會幫我。”

少都符招來的獸類和昆蟲都紛紛散去。

王八和少都符就在廢墟裡相互對望著。

大家都不動了。就這樣靜靜的對峙。現在不是考驗法術的時候,而是看那一個的心腸更冷酷。

在我看來,王八的身體,比石雕還要堅硬。

我知道,這麼下去,隻有一條路,大家都魚死網破。

可是王八,媽的,他難道就這麼有把握嗎。

時間過得緩慢,王八身邊的鬼魂慢慢的把少都符給圍住。

我的手臂到肩膀都已經沒有了知覺,軍人都已經休克。

“再不去醫院。”我罵道:“老子就死在這裡啦。”

“彆瞎喊!”王八聲音冷酷得讓人死心。

當我感覺到少都符通過表示同意的時候,我心裡沒有半分開心。

王八竟然也沒有表示半分的激動。他看見少都符慢慢的隱入石雕,掏出符貼的動作異常緩慢。

一張……一張……

有條不紊的把石雕的各個氣門都貼上。

我看見王八的臉上,一丁點笑容都沒有。是的,他那裡開心的起來,也許這個事件,隻是他作為老嚴接班人的開始。我現在甚至想著,王八若是隻是安心的做趙一二的徒弟該多好。可是他,也許當初拜趙一二為師的時候,便誌不在此。

王鯤鵬,這名字起的……

我升起一個很奇怪的感覺,王八的大名,我彷佛第一次真正的來看待,好像是剛聽見似的。

王八收拾好石雕,從包裡拿出幾個藥瓶,和注射器。我認得,當初我在大鯢村,這是老嚴給我用的那個血清。當時老嚴說隻有兩瓶,看樣子,一年之後,這個東西不再稀罕了。

我那裡知道,老嚴的那個機構,有一群煉丹的道士,每天在鼓搗這些東西。

王八依次給我和軍人注射血清。

大家都萎靡不振。等到東方既白,我的手臂開始回複正常,軍人的體質比我要好的多。也恢複過來。

王八吩咐三個軍人,把石雕裝好,放進越野車。越野車開走了。

“你算是給了老嚴一個交代?”我冷冷地問道。

王八不理會我的譏諷,在滿地的布製人偶裡搜尋。

我說道:“就在你左手的第三個。”

王八把那個人偶拿到手中,對我說道:“謝謝。”

我無聊的想到,謝謝這兩個字,好像是在我和王八之間第一次出現。

我把其他的人偶指著,“這些怎麼辦?”

王八說道:“燒。”

我和王八把所有的人偶都堆在一起。點火燒了。

太陽本來已經冒出山頭,天色已經開始變亮,但火焰冒起,天空又變得陰暗起來。烏雲嚴嚴實實的把天空蓋住。

“要下雨了。”我的話剛說完。

傾盆大雨落了下來。

但我和王八並不在乎,王八把手上的人偶拿著,對著我說道:“瘋子,我要%e4%ba%b2手把這個送回宜昌。”

我笑起來,“媽的,難道你連這個事情,都要偷懶麼。”

我們都被淋成了落湯%e9%b8%a1。可是我心情總算開朗了許多,無論如何,總算是能給趙一二一個交代了。我再也不用為自己的選擇而對趙一二心存愧疚。

方濁被雨淋得濕透,身上冷的瑟瑟發抖,她到現在都沒有恢複體力。王八把身上的衣服%e8%84%b1下來,披在方濁的身上。

我扶起方濁,跟著王八往公路上走去。

王八邊走邊仔細打量著手中的人偶。

還沒走到公路上,王八突然站立不動。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連忙湊到王八身邊。

我看見王八正捧著人偶,手在顫唞,抖的厲害。

王八的眼睛在拚命的眨動。嘴巴在狠命的咬著。

“怎麼啦?”我心悸的問道。

“師父……”王八閉上眼睛,嘴巴張開,麵如死灰。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也不說話了,我看見王八手中的人偶慢慢的散開,這人偶被雨水淋濕,布條開始散落,裡麵幾道青氣在慢慢的飄出來。

“快把它們攔住啊!”我情急的喊道。

王八一動不動,手上的布條完全的散了。

我知道王八也沒有辦法聚攏這些魂魄。因為,這些魂魄已經沒必要再凝聚了。

“怎麼可能?”我故作輕鬆的對王八說道:“你在跟我開玩笑,我他媽的跟著你折騰這麼久,難道白乾了?”

王八扔掉手中的布條,慢慢的向前走著。根本不理會我的追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我卻如同發了神經一般,不停地問王八:“怎麼啦……怎麼啦?”

其實我也知道發生什麼了。

可是我還是不停的問,王八不理我,我就對著方濁,不停的問、一遍又一遍的問。

我不停地問。方濁沒有精力回答我。

我就問我自己。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告訴自己那個答案。所以我隻能不停重複這個問題,我實在是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我的臉上全是雨水,模糊的雙眼,已經看不見王八和方濁的身影。

雨下的更大了。

第三部 第十三章 詭道算術之算沙

秋天的雨下起來就停不下來。

從昨天早上開始,下了兩天一夜。到現在天都快黑了,仍舊在斷斷續續的下著。下得也不大,就這麼淅淅瀝瀝的往下落。間或停了一陣子,時間也不長。天氣因為空氣的溼潤,陡得變得變冷。

我和王八坐在穀城的一個旅社窗台邊,透過窗子看著戶外霧氣蒙蒙的一片。我狠命的把煙抽著,王八不停的把玩他手中的旗幟,三麵旗幟,跟雜耍似的在他手裡交換著。

我看得生厭,對王八說道:“你手能不能停一會,看得老子眼睛都煩了。”

王八根本就沒聽見我說話,眼睛看著戶外,手裡仍舊不停地把弄。他昨天打了一天的電話,劉院長的電話關機,董玲的電話倒是通了,就是始終沒人接聽。王八打到今天隻好放棄,手上閒不下來,就整他那幾麵破旗。

我和王八已經被困在穀城一天一夜,不是被雨困住的。而是因為方濁。

方濁病了,病的很厲害。從玉真宮出來開始,她就開始發燒,我和王八帶著方濁坐客車,坐到穀城,見方濁病的實在是嚴重,沒辦法,下車,找了醫院給她掛門診。

醫生問方濁的姓名年齡都沒什麼,暈暈沉沉的答了,問她以前的病史,方濁卻支吾半天答不上來。她沒生過病。

我和王八知道,方濁把少都符從地下拉到地上,其實是很為難她。少都符是什麼,散瘟疫的,方濁體力透支,扛不住,就生病。我和王八雖然恨不得馬上就回宜昌,可是又不能丟下方濁不管。兩人心裡急得火急火燎的,心情毛躁。

我和王八心裡都清楚,趙一二現在也許不在人世了,不然布人上的魂魄也不會自行消散。人死了兩個時辰,魂魄就消散。看樣子趙一二也沒什麼牽掛,死了就死了,魂魄散的很快。一點都不留戀。

這些我和王八都想得到,但是我們嘴裡都沒說出來。都把這事忍在心裡,憋著。

王八總算是說話了,“我明天回宜昌,你和方濁留下。”

“不行。”我不讚成他的提議:“應該相反,我回宜昌,你在這裡照顧方濁。”

王八急了,“你跟我作對是不是?”

我冷冷地說道:“每次都要我給你收拾殘局,我這次不乾。我跟你一樣,想快點回去看看。”

“他又不是你師父!”王八聲音變得大起來。

“你有臉說這句話嗎?”我輕蔑的把王八看著,“過去這一年,你在那裡,趙先生和我在西坪,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嗎?”

“是不是金仲的師兄?”王八警覺的問道。

我不在乎地擺擺手,“算了,老子不想再提了。我和趙先生在西坪呆了將近一年,是怎麼過來的,你在北京享福,哪裡想得到。”

“到底發生了什麼?”

“哼哼……”我拿出煙盒,抽出煙點上,“你不是說我已經學會聽弦了嗎?你以為我願意學啊。”

“你治住金仲的師兄了?”王八說道:“你能耐也不錯啊,聽老嚴說的意思,金仲的師兄可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