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鯢的前爪。

我做到了。

金仲的匕首插入銅鏡半截,可是銅鏡的鏡麵是柔軟的,隻是深深的把匕首陷住。鏡麵如同水麵一樣,光線開始有規律的轉動,顯出一個渦流。

王八和趙一二出來了。

不是從銅鏡裡出來的,而是無端的從空氣中突然顯現。

我心裡安心了,心想,王八這次總算欠我一個大人情。這次可是我救了他。

王八向我走了過來,我等著他向我道謝。

“你他媽的在乾什麼!”王八對我狂喊。

我把王八看著,不明所以。向他眨巴著眼睛。

王八不顧我一臉的委屈。繼續對我大罵:“你乾的好事!”

“怎麼啦?”我說出來。

“就是你……”王八說話都不利索了,“師父……”

我連忙向趙一二看去,看見趙一二正坐在地上,身上的有無數的黑色惡靈在撕咬。我急了,再看去,兩個青麵獠牙的惡鬼,正在摳著趙一二的身體。趙一二無法抵抗。

王八掏出身上的螟蛉,螟蛉化作火焰,把噬魂的夜叉斬斷。可是已經遲了。趙一二已經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向金仲看去,金仲一臉的平靜。是的,他媽的就是想這樣,他恨趙一二,他知道這個時候,把趙一二個王八拉出來,會發生什麼,可是他不說。老嚴也知道,老嚴也不說!

我一直以為是我在糊弄金仲,原來被耍的是我。

我向老嚴看去。

老嚴對我說道:“我沒騙你,我可是幫你把你朋友弄出來了……你答應我的事情,你還沒有做到。”

我把王八手上的炎劍看著,現在火焰漸熄,又是紅色的知了殼子了。

王八下意識的把手攥緊。對著我說道:“你們是為了這個來的?”

“不是小徐答應,”老嚴冷冷的說道:“你們就算是在裡麵做到了也沒用。明天就要行動了……這裡什麼都不會剩下。你和你師父,就永遠呆在裡麵吧。哼哼。”

“你怎麼能這麼做?”王八對我喊道。

我看著倒在地上的趙一二,知道自己肯定是做錯了什麼,可是到底哪裡做錯了,一時又想不出究竟。

沙沙……沙沙……

石廳發出了這種聲音。

再仔細的聽,這沙沙的聲音,是很多細微的哭號發出的。鏡麵驀地變黑,噴出一股黑氣。那些本被老嚴控製的娃娃魚又能動了。而且,那些娃娃魚在迅速的變大,身體在瘋長。所有的娃娃魚都在變化。

老嚴吃不住了。向金仲看去,眼光裡是求援的神色。

金仲把頭望向一邊,“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也做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可沒兌現。”

“大不了同歸於儘!”老嚴喊道。

“你舍得嗎?”金仲說道:“你可是想修仙的……哈哈……哈哈……可你忘了,我們詭道可不信這一套。”

“現在怎麼辦?”我向金仲看去,我懶得跟他講話了,直接用思維問他。

金仲的意思很明顯,大家走唄,趁著娃娃魚還沒有全部成為陰瘟。

“他們是人!”我喊道:“不是魚!”

“你答應我的事情做到了,事情就解決了。”金仲告訴我。

我明白了。

我向王八說道:“把螟蛉給我。”

“你說什麼?”王八說道:“你在跟我說話?”

“把螟蛉給我!”我竭斯底裡的喊道。

“你瘋了。”王八說道:“師父和我在裡麵十幾天了,都沒做到。你做的到嗎?”

“給我!”我喊道:“趙一二是個騙子,他是拿你墊背的!你的魂魄交給裡麵啦……”

“是啊。我知道”王八平靜的說道:“師父交給我螟蛉那天就告訴我了。”

我第一次去探知王八的記憶。

王八在西坪溝壑的鏈子上,戰戰兢兢,不停思考鐵鏈方位的變化,不停的在鏈子間移動方位。他克服了自身最大的恐懼。

山頂的一個小屋子,供著一個神龕,把螟蛉拿到了手上。王八的身上的魂魄被四周的厲鬼奪了過去,趙一二的魂魄從神龕裡滲出來。

我回頭向金仲看去。

金仲眼睛不敢直視我,“你若是心腸好,要救趙一二和這些人,就把螟蛉拿著,再去試一試。”

王八氣急敗壞,抽出身上的一柄短劍,向金仲砍去,“媽的,就知道是你!”

金仲連忙躲避。嘴上念起咒語,一個霧氣向王八罩去。王八短劍一揮,霧氣破了。

金仲大赫,呆立著不動。

王八紅了眼睛,用劍指到金仲的眉心,“老子今天要……”

忽然一個娃娃魚撲了過來,把王八的短劍撲掉在地。回口把王八的手臂咬住。

這個娃娃魚已經有兩三米長了,我看見王八的手臂連忙掙%e8%84%b1,卻被咬了一片皮肉下來。

金仲也好不了那裡去,另一隻娃娃魚也把他給撲到在地上。

老嚴一臉的得意。

“你把詭道滅了,你也拿不到螟蛉!”我對老嚴喊道:“我反悔了。若是這裡有人出不起,你也出不去,我說話算數。”

我看著老嚴。老嚴臉色驚愕。

老嚴的思維在極力回避我的控製,可是我現在心情激動噴張,把老嚴的意誌死死的掐著。

老嚴在我的控製下,把背包裡的一個木鼎掏出,木鼎裡的白影紛紛散開。飄向和金仲王八糾纏的娃娃魚,把娃娃魚抬起。

老嚴內心裡在喊:“答應你了。”

我鬆開老嚴的意識。

老嚴送了一大口氣,又展開了一麵招魂幡,並把木鼎裡的香料點燃。

“我隻能支持到卯時,它們長到三丈長的時候,我們必須得走,我答應你,這裡的人都能出去,可是……其他的,我顧不了。辰時,行動絕不會再推遲。”

“你拚著性命也想要這個螟蛉。”我喊道:“你到底是什麼來路?!”

“你還不明白嗎?”金仲說道:“他偷偷摸摸找你的時候,故意不提西漢三茅。”

“茅山一派,素來和詭道不和。”我想起了老嚴自己說的話。

“你是茅山?”我對老嚴說道。老嚴不說話,默認了。

我真傻,老嚴自己都說了,道家做鬼鎮邪的,隻有茅山和詭道。可是茅山是天道,詭道是坤道。他對螟蛉這麼感興趣。甚至推遲行動計劃,擔著性命危險,要進來,而且目的也給我表露的很清晰,就是想要螟蛉。我還傻乎乎的相信他。

我向金仲看過去,“我們不是相互說好了,不探知對方的心思嗎?”

金仲歪了歪脖子,“是啊,可是你晚上要做夢,要說夢話,可不是我主動的。”

金仲現在正看著地上的趙一二,金仲的臉上仍舊是冷冷的,不知道是什麼想法,他是不是很開心呢。

趙一二萎靡癱軟,勉強能支起身體坐著。看著他因為我的冒失,變成這個模樣,我後悔不迭,我應該相信自己的感覺,趙一二的並沒有忽悠王八,他和王八做的一切,都是王八自己同意的。

為什麼我就信了金仲的蠱惑呢,我仔細回憶,金仲對我說的話,不禁苦笑,其實金仲沒有一句話提到,王八不知情,都是我自作多情的想法。

王八這麼憤怒,應該是他們已經在裡麵要成功了,可惜功敗垂成,並導致趙一二的魂魄被拉回去。而害的他們如此境地的,我是其中之一。

“詭道行的是坤道。”我又一次想到了老嚴的話。我腦袋裡漸漸清晰了,怪不得趙一二和王八要押上自己的魂魄,他們沒有我和金仲具備的能力,要通陰,就必須要把魂魄留在那邊。

我看著趙一二的模樣,內心愧疚。

哭號的聲音又發出來了,我分不清是娃娃魚的叫喊,還是人類經受痛苦的呻[yín]。現在那些密密麻麻被老嚴暫時鎮住的娃娃魚,在我眼裡,又幻化成人型。明天一早,他們就會被射殺,那些士兵會憐憫他們嗎。肯定不會,也許他們認為自己殺戮的隻是動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是金仲暗示過我,明天早上辰時他們不是娃娃魚的模樣啊。

我向老嚴看去,老嚴說道:“明天必須在他們變回去之前行動。我不能再推延。”

我看著那些被陰瘟控製的村民,他們如是四處走動,瘟疫會傳播開來,不是一般的瘟疫,而是人類醫學無法治愈的疾病,這瘟疫本就不是,屬於人世的東西。我看著那些忽人忽獸的村民,有的在開始噴血,身上的皮膚變得滑膩,並腐爛,有的疼的忍受不住,在地上翻滾。

我想我是沒有選擇了。我問金仲,“你沒騙我吧,這次。”

“我可從沒騙過你。”金仲說道,“現在更沒必要……彆猶豫了,我們還來得及。”

“你也要進去?”我問道。

“當然”金仲說道:“這裡隻有你和我有資格。”

我對王八說道:“給我。”

王八現在麵目激憤,“他騙你的,你沒那個本事。我不能給你。”

“給我。”我重複了一遍。

“不給。我不能給。”王八堅決的說道:“你拉不回師父的魂魄了,也救不了這些人了,本來我們已經……你沒時間補救。”

老嚴冷冷的把我們看著:“這是你們的家事,我本不該管,但是……離天亮沒多少時間了。”

我走到趙一二身邊,對他說道:“你說……”

趙一二輕聲說道:“我的無所謂,來日方長,這麼多年,我早已習慣了……你的心腸倒好,可是這世上光是心腸好,沒有用的……”趙一二說不下去了,坐在地上喘氣。

我對王八說道:“我知道規矩,”我頓了頓,朗聲對王八說道:“我現在跟你爭螟蛉。”

“你憑什麼,”王八說道:“你都不是門派的人,我不能給。”

“我已經會看蠟了。”我對王八說道:“可你還不會聽弦和算沙。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瘋子!”王八說道:“你跟我搶東西?”

“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定要這麼做。”

“你做不到的!”王八喊道:“我們沒機會了。”

王八看向老嚴。老嚴點頭,“對,明天必須得行動。你的決定是對的。”

看著王八的神情,我知道,他對老嚴的計劃已經認可。

“那趙先生呢,你說怎麼辦?”我說道。

王八向趙一二看去。猶豫不決。

“我不相信你會把螟蛉還給我。”

我聽到王八這麼一說,渾身徹骨冰涼。

金仲重重地哼了一聲。

“按規矩來吧。”我不想和王八囉嗦了。我聽董玲說過他跟金旋子爭螟蛉的事情。

“你什麼時候學會下棋了?”王八說道:“當初教你下了幾天,你就沒興趣了。好!你來定規矩。”

“我來定規矩,下盲棋。沒錯吧。”我說道:“平位三三路。”

“去位三三路。”

“平位三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