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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鋒所到,厲鬼們紛紛魂飛魄散,沒有被劍鋒砍到的鬼魂都向王抱陽跪下。天際混淪,鬼哭的聲音連綿不絕。慘烈無比。

王抱陽的道袍在陰風陣陣中飄起。%e8%83%b8`前一朵牡丹燦爛開放,綠色的牡丹。

無數鬼魂都向王抱陽乞求,捧上內臟向他供奉。

王抱陽哈哈大笑,揚著頭,頭發飛起,麵目猙獰。鬼魂們紛紛逃竄,卻又折轉回來,仍舊苦苦哀求。

王抱陽不為所動,鬼魂都化作黑水,在地上流淌。王抱陽的長劍指向董玲,董玲沒有躲閃。我喊道:“不要……”

董玲倒下。

“不要……”我哭起來。

王抱陽的長劍又指向曾婷。

我向趙一二喊道:“趙先生!救命。”

趙一二冷冷的在一旁看著。嘴邊掛著微笑。

“曾婷——”我衝過去抱著曾婷的屍體,可是曾婷的頭在那裡呢,我在地上摸索。手探進黑水裡摸著,摸到了曾婷的頭顱,我小心翼翼的放到曾婷的脖子上。

“活過來……活過來……”我大哭。

曾婷活了,對著我笑,可是這張臉,不是曾婷。是草帽人的麵孔。

草帽人對我哭著:“你為什麼不救我……”

我懷裡的曾婷軀體亦化作黑水。

王抱陽把草帽拾起,戴在他的頭上。王抱陽沒有%e8%85%bf了,下半身變成蛇身。

我啊的叫起來,連滾帶爬的撲到趙一二身邊,緊緊把趙一二抱住:“趙先生救我……”

趙一二長袖一揮,把我推開,踏著黑水,漸漸遠去。

王抱陽向我慢慢蛇行過來,手裡還是持著長劍。

我坐在地上不停的後退,腳向王抱陽踢著。王抱陽把劍尖對向我。

我赫極,拿起身邊的一個東西,擋住長劍。王抱陽把那東西一分為二,原來那物事,就是那個叫根伢子的屍體……

我要死了,死在王八的手上……

我開始嗚咽的哭起來。身上篩糠般的抖動。

“醒醒……醒醒……”

我醒了,看見王八正在搖晃我的肩膀。我啊的一聲,推開王八的手。一摸額頭,全是汗水。我還沉浸在剛才的夢魘中不能自拔。看著王八,恐懼不已。

“你在做什麼美夢?”王八說道:“笑的那麼開心。”

“沒什麼。”我想把剛才的噩夢講給王八聽,但覺得太無稽,忍住了。

“我們要走了,已經下午了。我們今天隻能下午走路。晚上九點十七分,雪會積到手掌厚,溫度會下降,我們走不成,今天能趕到賀家坪就不錯了。”王八沒注意到我的神情。急急忙忙的說著,“等一下,我去買兩件軍大衣,天氣會很冷。”

“你既然算得到下雪,怎麼不從家裡多帶幾件衣服。”我問道。

“還記得我們在學校裡預測天氣嗎?”王八笑著說:“師父說了,我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早早的去探究天氣。玄術破的太早。我隻能推測出一天後的天氣,永遠。不過呢,我可以把天氣算的非常準,精確到秒,而且能算出準確的天氣狀況。”

我腦袋昏昏沉沉的,其實並沒有睡好。

王八出去了,我又在床上躺了一會。等王八買了軍大衣回來,才算是完全清醒了。才對剛才的夢釋然。

王八卻買了三件軍大衣,折疊好了兩件用繩子係好,背在身後。另外一件,把屍體給嚴嚴實實的包住。

仍舊是我背屍體。到了樓下。兩輛麻木在旅社門口等著我們。

王八坐了一輛,我把屍體放在麻木司機的背後,然後也坐了上去,隔著屍體,把麻木司機的腰抓住。王八對我這邊司機說道:“師傅,穩當點,病人吹不得風。要不是等不到班車,我們又著急,不會麻煩你們的。”

麻木踩了兩下油門,馱著我和屍體,順著318國道往綿綿的大山裡駛去。

王八預測的一點沒錯。我們還沒到橋邊,天上就開始飄起了雪花片子。溫度急劇下降。坐在麻木上,我被風吹的跟刀割似的,身體都凍僵了。鼻涕掛在嘴上,都不能擦。眼淚也被風吹的流下來。

剛過了土城,麻木也受不了了。天色還早,雖然天陰的厲害,但還是傍晚的天氣。麻木停了下來,說就送我們到這裡,不肯再走。

王八著了急,他的計劃是今晚一定要到賀家坪,可現在連五分之一的路程都沒走到。

土城之後,就是盤山公路。我明白麻木的意思,他們見天氣惡劣,怕晚上回來出意外。

我看了看屍體,看見屍體臉上的雪花都積了一層了,我連忙去抹。這動作被司機看到了。連忙追問,“到底怎麼回事?這個人一直都沒動,是不是已經斷氣了。”

這下把我和王八問的不知所措。

麻木司機用手去探屍體的鼻孔,“死啦,媽的巴子,是個死人!”他叫喊起來:“老子算是倒了大黴,狗日的一個死人在我背後坐了一路。”

“我加錢……”王八說道。

兩個麻木司機不回答,騎上麻木,突突的往回走了。把我和王八還有屍體,扔在大山裡。

寒風陣陣吹過來,我冷的發抖,把王八身上的軍大衣給取來,自己穿上。這下暖和多了。

“今天絕不能在土城過夜,我們一定要走。”王八堅決的說道。

“為什麼?”

王八慢慢說道:“土城不乾淨,晚上事多,不安穩。”

王八說完,就把屍體給背起來。順著盤山公路,往山上走去。我無奈,也隻有跟著。

天開始黑了,我和王八走到半山腰,被困住。

我焦急的要命。這麼冷的天氣,不被凍死,也要拔層皮。

看著群山連綿,風光無限。我卻沒有半點心思去欣賞。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一輛拖化肥的農用車從山下慢慢的開了上來。我和王八招手,在我們身邊停了。

“我們有病人……”王八說不下去了,太假了。哪有帶個病人站在盤山公路的大山上的。完全不符合常理。

農用車司機打量我們好大一會,我連忙掏出煙給他打鋪。

農用車司機,不說什麼了。我和王八連忙把屍體抱上車後的廂板。兩個人也竄了上去。我很感激這個司機,其實他肯定知道這是個死人,但他還是答應帶我們了。好人會有好報的,我心裡為他祈福。

盤山公路上山,又走了截平路,再上山,到了山頂,這就是長陽地界了。我往下看去,再下山,就是高家堰。高家堰是個繁華的集鎮,現在天已經黑定,山下的集鎮燈火一片。

農用車又開始順著S形的盤山公路下山,到了山地,離高家堰還有幾裡路的地方,在一個岔路口停下。那個岔路是通往長陽縣城的。

司機在前麵說道:“小兄弟,不管你們是乾什麼的,我相信你們沒做歹事,路上小心點。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

王八要給報酬。

司機擺了擺手,“我不圖錢,三年前,在這條路上,和人撞了車,被陌生人救了。我今天幫幫你們,算是還個願吧。”

我和王八下了車,農用車朝岔路,往長陽縣城方向開過去。

我們向最近的一個小洋房走去,那個洋房距高家堰的集鎮還有點遠。走進了,看見門口打著招牌——

住宿洗車

再走近點,看見大門口有兩個花枝招展的女郎,穿著羽絨服在張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嘻嘻的笑著對王八說:“你知不知道高家堰最大的特色是什麼?”

“知道”王八回答:“小姐多。”

高家堰在宜昌是出了名的風月之地。看來今晚,我們要住在妓院了。

照例是我背著屍體,王八走在前麵。我對王八說道:“你現在這麼厲害了,趙先生教沒教你這一行的切口啊。”

“你彆亂說。”王八嚴厲的說道:“師父是什麼人,這種事情那裡能拿來開玩笑的。”

我吐了吐%e8%88%8c頭,悻悻地跟著王八走過去。

“弟娃來吃飯撒……”年紀大點的在跟我打招呼了。

嗯嗯,王八答應著。向屋內走去。

進了客廳裡,我把屍體放到沙發上,扶著屍體躺下來。剛才給我們到招呼的小姐,給我們到了三杯熱茶。一個老板娘模樣的婦女過來了,指著躺在沙發上的屍體,“這個弟娃兒……是不是病了?”

客廳很大,另一角就發出一陣嘰嘰喳喳的哄笑,我這才仔細看過去。原來那邊坐了五六個年輕小姐,圍著火盆向火(宜昌方言:烤火),大冬天的,小姐們都穿的不多,身上雖然穿著羽絨服,卻不拉上拉鏈,裡麵穿著露臍短小T恤,緊繃繃的,襯出大%e8%83%b8脯。穿著牛仔褲的算是怕冷的,有兩個還穿著超短裙,%e8%85%bf上穿著羊毛襪,看著耀眼。還好屋裡不算冷,那盆白炭很起作用。

小姐們在嘻嘻的笑:“欠日欠的這麼餓癆,天氣這麼冷,病得爬不起來了,還要過癮。”

我一聽,差點把剛喝進去的一口茶給吐出來。王八尷尬的要死:“他可沒病,他隻是喝醉了。”

老板娘也正我把我們質疑的看著。

王八解釋:“我們是周家老屋的,到橋邊趕情,我們一個叔伯妹妹今天嫁過去了。我這個哥哥喝酒喝得太凶,在酒席上鬨,我們就提前回來,哪曉得他在中巴上發酒瘋,司機就把我們趕下來了……”

屍體正好哼哼了兩聲。

王八現在騙起人來,真是天衣無縫:“他現在醉得跟死了一樣,我們走不成了,就在你兒這裡吃頓飯……明早再走。”

老板娘開心的很:“沒得問題。我現在就給你們做%e9%b8%a1子火鍋去。”

王八連忙說:“吃飯不急。你先給我們找個房間。”

一個漂亮的小姐走過來了,“你們那個跟我去啊?”

王八急了,“不是……不是,我要把我哥哥弄個床,讓他睡……”

小姐遲疑的說,“你們不會要我和這個喝醉了的……”

其他的小姐就起哄開玩笑:“莉莉,沒事,沒事,你死人都能搞的定,麻木算什麼?”

那個叫莉莉的小姐說道:“那走吧,到我房裡去,他會不會吐啊?”

王八無法解釋了。跟著莉莉去了她的房間,把屍體弄到床上,用被子蓋好,在額頭上加了兩個符貼,還是用毛巾蓋住。這個過程中,莉莉出去了,等王八安頓好,莉莉端了盆熱水進來。王八對莉莉說:“我哥哥喝醉了,彆打擾他。你陪我們下去喝酒。他的錢,我明天會照付的。”

莉莉開心的跟著我們回到大廳。

我坐在沙發上,和小姐們說了些葷段子,心情舒暢多了。王八卻是滿腹心事,一言不發。

%e9%b8%a1子火鍋上來了,老板娘問我找那兩個小妹妹陪著喝花酒。這個好像就是規矩了,陪著喝酒的妹妹,估計就要晚上陪睡覺的。現在就是挑選的時候。這個事情在宜昌不是什麼秘密,隻要是男人都知道。連王八都知道,所以王八不願意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