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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裡的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小徐在洞裡負責施工,以後還要多打交道呢。

中年男人要跟我握手,我隻輕輕的碰了一下,就縮回來,我怕這個人。他那天晚上做的事情,太神秘,前幾次死人進洞都是白天鬨事,就他要選擇晚上,說不定白天鬨事也跟他有關係。對不了解的事情,我本能的害怕,所以帶著這個人一起怕了。我甚至不負責的想,莫非這個人對公司有敵意,那些事情,故意找碴的。可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這是公司租的地盤啊。

那中年人給我自我介紹:“我是楊澤萬,是XX村(就是我們所在的村)的村委會主任。”

哦,怪不得,看來這麼多事情弄出來,看樣子是故意跟公司為難的,為村子多謀些好處。

我正為自己的英明得意。

楊澤萬繼續說道:“我也兼著XX旅遊開發公司(就是我們的公司)的副經理。以後還要多打交道的咧。”

我愣了。

“前些天我去區裡開了幾天會,沒來得及來看你啊,我們這個工程,區裡都關注呢,一直就差個技術員,把一把質量關。這下小徐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這個楊澤萬說話變得好客氣,甚至有點迎奉,我反而更有戒心。

不為彆的,就為我看見他半夜三更抬死人進洞。還掩人耳目。

下午洞內還要爆破,我不敢在公司辦公室老呆著。匆匆就回洞去乾活。洞內的進度已經完成了大半,現在還有一截路,人隻能爬著過去,爬過去了,洞裡就寬敞了,全是地下河,沒有陸地。施工的安排就是把這截洞壁很低的地方炸開,然後在儘頭修一個小碼頭,放幾條船,溶洞的最後一段,是寬闊的河麵,人行船就可以出溶洞了。溶洞的出口在山的另一頭。地下河流出去彙成一個湖。

現在請來的爆破隊正在洞壁上麵打眼,準備放炸藥。洞裡空壓機的聲音突突的響,震耳欲聾,滿是未充分燃燒的柴油煙味。

打眼打到傍晚才結束。我還不能走,要等著爆破隊把洞壁炸了,再查看爆破的效果。洞內爆破很危險,我早早的退出洞外,和爆破隊的老板左一根,右一根地抽煙。守洞的保安不抽煙,可他很緊張。我就笑他,小%e5%b1%81孩子,沒見過世麵,開山放炮都嚇得厲害。

保安不服氣,想跟我說什麼,可嘴巴動了動,把話又給吞回去。

咚咚洞內連續響了兩三聲沉悶的轟響。爆破隊老板幾十年經驗了,“一共七響,都炸了,沒啞炮。完事了。小徐,晚上咱們去猇亭喝酒去好不好。”

我當然願意,但是還是要先去看看爆破後的情況。看達到預期效果沒有。

和爆破隊的老板往洞裡走去。

還沒走到一半,看見爆破的工人迎著我們狂奔,飛快地向洞外跑。爆破的老板一看,%e8%85%bf就軟了,走都走不動,“完了,完了,出事了。”

我拉住跑過來的人,著急的問道:“怎麼啦,傷人啦,要不要緊。”

“沒傷人。”那人掙%e8%84%b1我,繼續跑了過去,“不過太嚇人,這洞裡太怪,這活乾不下去了。”

接著又跑出來幾個人,爆破隊老板一看人數不缺,才緩過神。揪住最後一個人,“到底怎麼啦,大家都沒事麼,你們瞎跑些什麼,差點把老子赫死。”

“炸到東西了,洞裡麵有活物。”

“隻要沒炸到人,炸到什麼都無所謂。”爆破的老板說:“到底怎麼了?”

“裡麵有東西在叫,是我們把它炸了,才叫的。”

“什麼聲音,我怎麼聽不見。”

“剛才叫的好大聲,就跟貓被踩了尾巴一樣的叫喚。”那人又連忙改口:“不對,聲音沒貓叫那麼小,很大的聲音,是從四麵八方傳出來的,連方向都分不出來。”

那工人嚇的厲害,說了幾句就繼續往外跑,跑到棧橋中間,突然一聲慘叫。

“你又怎麼啦。”爆破的老板不耐煩的喊道。

我一看,原來那工人掉到河裡去了。看清楚了,我心裡也收緊,棧橋塌了好長一截,肯定是剛剛塌的,前麵跑的工人都過去了。就這個工人多說了兩句話,趕上了橋塌掉。

我和爆破隊老板連忙過去把他拉起來。工人拚命地往上爬,嘴裡喊著:“石頭會動,剛剛石頭在動。”

他肯定是嚇黃昏了,拚了命的要出去。顧不上身上的濕漉漉的,順著還沒塌完的橋架子,爬到沒塌的橋上,往洞外沒命的跑去。

爆破隊老板不信邪,非要去看看。其實我很想回去了。但又怕爆破隊老板在經理麵前說我工作不負責,不查看爆破效果。想了想,隻好硬著頭皮跟著他進去。

到了爆破施工的現場,我一看,效果很好,把洞壁炸塌了將近一米,洞內的地下,到處是石頭碎末。到時候再在地上往下挖點,鋪上路,走人就沒問題了。

洞裡靜靜的,隻有嗡嗡的回響。聽得人發暈。爆破隊的老板仔細的檢查有沒有沒炸到效果的地方。我就呆在一旁等著。一時無事,怎麼就覺得嗡嗡的聲音有點不大對頭。好像聽見很長的喘熄聲,但聲音太長了,也不是很明顯,甚至很細微,是類似呼呼的聲音,呼一聲的時間太長,有一兩分鐘才停頓,然後又響起。

我想到工人說的話,也害怕起來。就問爆破的老板看好沒有,看好了快點走。

老板嗬嗬的笑:“小徐,你的膽子也不大嘛。”

我又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河水的顏色好像變了。本來在洞內,柳濤接的臨時電源,隻有一條回路,帶這麼多燈泡,光線是很弱的。河水平時看著就是黑乎乎的,當然看不出什麼顏色。可現在,我總覺得河水的顏色跟平時有點區彆。這隻是感覺,不能確定。

如果是洞外,光線充足,就不用這樣瞎猜。

這些小細節,都是我神經緊張的幻覺吧。這是人的正常反應,就跟一個人在半夜處在孤單的環境裡,總是不由自主的想一些妖魔鬼怪的恐怖事情一樣,越是避免不去想,這想法越是揮之不去。

再聯係這麼多天來洞裡發生的怪事,我越想越怕,可又不敢在爆破的老板麵前承認自己膽小,鬱悶非常。

爆破老板還在洞壁上到處摸索,嘴裡還“嗯”個不停,看樣子很滿意爆破效果。我為了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也湊上前去,觀察爆破後的石壁。看了一會,有看腳下的炮渣石,看石頭炸的碎不碎,要是體積大了,不好運出洞。

我用手翻弄炮渣石,就看見一塊小石頭顏色泛白,還透著熒光。再一仔細的看,這樣的石頭還不少,估計是溶洞內有石英石,也被炸碎了,若是整塊的石英石,應該值點錢。我見著有趣,就拿了一個在手上把玩。管他的,到時候就拿這個石頭,給王八糊弄一下,算是給他一個交代。

爆破老板總算是檢查完工作了。和我往回走。我現在理解剛才爆破工的心情了。因為我現在也很想狂奔著出洞。好像走慢了,就出不起一樣。

走到棧橋出,我心裡暗暗叫苦,棧橋塌了一大半,比剛才破壞得更甚。我和爆破老板隻好下水。水淺的地方還好,水深的地方非得遊泳。這時候已經是秋冬交替的時節,雖然洞內的氣溫很高,但水是從洞外流進來的,冰冷徹骨。

不過還好,前麵有一群人正在沒塌的棧橋上,用手電筒往洞內照,看見我和爆破老板了,慌忙下人來接我們。我一看這麼多人在,心裡踏實多了,走在軟軟的河床沙地上,不著急了。可精神一放鬆,突然腳下一空,彷佛踏到無底的坑裡,身邊的水也往下豁,我慌了,忙抬著手往上舉。還好,一隻手把我緊緊拽住。

我被提了上去,一看拉我上來的是村主任楊澤萬。

原來是爆破工人跑出去驚動了村人,說洞裡鬨鬼,棧橋也塌了,還說我和爆破的老板在裡麵。楊澤萬就帶了人來看情況,剛好就看見我和爆破經理在地下河遊泳出來。

楊澤萬一邊安排人給我和爆破的老板換乾衣服,一邊嘴裡在叫苦:棧橋塌了這麼多,又要重新架設,要耽誤多少工期,浪費多少人工。這橋沒個兩三天修不好。

我回到宿舍,連忙擦乾身上,轉到被窩裡,拿著剛才撿到的石頭看,在屋內明亮的燈光下,看清楚了石頭的樣子,白森森的,滲著青光。這到底是個什麼石頭呢。▂思▂兔▂網▂

柳濤看見我拿著這個石頭,也要看,看了一會,扔還給我。

“沒什麼了不起的,”柳濤說道:“我見這種石頭多了去。”

話是這麼說,我覺得柳濤有點言不由衷。

接下來幾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把塌掉的棧橋修複好,橋弄好了,工人才能進的去,才能繼續施工。經理也從市內趕回來了,黑著臉,看樣子想找人發作,估計他被董事長給罵了。我儘量躲著他。浙江人發起火來,也不好對付。還好兩天就修好了橋,明天就可以繼續施工。

王八來看我了。還給我帶了鋪蓋和換洗衣服。

董玲這個丫頭,看見王八完全就變了個模樣,說話口氣溫柔多了,又是發嗲,又是撒嬌的。我呸。董玲還把王八和我帶到她寢室裡,不知道從哪裡搞了個電飯煲,煮火鍋給我們吃。我算是積了八輩子的德,跟著王八享這丫頭的服侍。

王八和我喝酒。我就把到這裡遇到的事情都給他一一說了。

王八聽了一會,沒表態。

董玲在旁邊插嘴:“王哥少喝點酒,明天我們去洞裡一起轉轉。你來了,怎麼也要去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我天天呆裡麵,看都看煩了。”我故意跟董玲抬杠,媽的,她來了這麼久,什麼時候進去看過。王八一來,就%e5%b1%81顛%e5%b1%81顛的討好他,好像對洞裡很熟悉似的。

我把從炮渣石裡撿到的石頭給了王八,王八看了看,對我說:“這就是骨頭麼,怎麼是這個樣子。”

我聽王八這麼一說,看著那石頭,彆說,歪打正著,還真像石頭。

晚上剛好柳濤不在,聽房東說,在村主任的家裡喝酒,好像喝醉了,不回來了。媽的巴子,村主任什麼時候請我們喝酒不好,偏偏在王八來了請,搞的我少喝一頓酒。

這下王八晚上就睡柳濤的被窩,我睡王八給我帶來的被子。

晚上和王八在床上聊天。王八沉默很久,才說:“瘋子,我也許錯了,不該介紹你到這裡來上班。”

“你又賣什麼關子啊。”我一聽就火大:“老子的保安工作都丟了,你還說這風涼話。對了,我的工資你幫我要了沒有。”

“你老板說你不辭而彆,沒有辦離職手續,不給工資。”

“就知道他會這麼說的,算了,兩三百塊而已,難道我還真的一輩子當保安啊。”

王八歎口氣,“你到這裡來,我當初沒想這麼多,還真怕你出什麼事,我怎麼跟你家人交代。”

“你不會就聽我說了稀奇事,就當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