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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未婚 笑口常開 4264 字 3個月前

了婦人頭,身上隻穿了身青花棉布衣裙,不過戴了些不值幾個錢兒的珠花首飾,身邊跟著個嬤嬤和丫鬟,對外便稱是要去祁州尋%e4%ba%b2,是以瞧著也就是個小戶人家出身,一路倒也安穩不少。

三人在常州稍作休息,便又租賃了一輛車,前往祁州。

隻在這路途中卻卻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這南方遭了大水,淹了好些地方,隻這世道消息封閉,待夏瑾瑜主仆三人快到祁州這地勢,才聽得這個消息。三人一合計,怕再往前會遇見流民,便在祁州旁邊的鳴鹿縣安置下來。

鳴鹿縣不過百十來戶人家,夏瑾瑜三人租賃了一個院子,又請了一堆老夫妻做活兒,如此便安頓下來。

夏瑾瑜租賃的院子是鳴鹿縣師爺的院子,那林師爺年紀二十三四歲,屋裡隻得一個老母%e4%ba%b2健在,因著那時老母病重,那林師爺沒多少銀錢兒,便想將院子租賃出去,好得了銀錢兒來給母%e4%ba%b2治病。

夏瑾瑜聽那中人說了這般話,心裡覺得這個林師爺很有孝心,她去瞧過那院子,雖說小了點兒,倒也著實不錯。便讓那中人去問話,可否租賃給她個一年半載的。

那林師爺見是個寡婦又懷著身孕,想她們也不容易,便租賃給她一年的時間,租金共計二十四兩銀子,那林師爺也隻收了他們二十兩銀子。自此那林師爺便帶著老母住在縣衙後堂。

夏瑾瑜雖說是不缺那幾個銀子,但見對方這般說,不忍拂去彆人好意,更何況這些讀書人自尊心更是比旁人強,夏瑾瑜便接受了,三五不時家裡做了好吃的,也總會留下一些,再讓人送去。這一來二去,便熟悉起來,那林師爺偶爾得了空閒,還會回來一趟問哪裡需要幫忙否。

林師爺老母%e4%ba%b2蔣氏年紀已經快七十的人了,林師爺是她最小的兒子。蔣氏這一生生育了三子一女,前兩子一個幼年夭折,一個不到中年便因操勞過早去世,留一下女兒後來也被媳婦一並帶著改嫁。女兒早已經嫁人,隻逢年過節家來一趟,蔣氏身邊如今便隻得一個小兒子。

前些日子蔣氏去柴房不幸跌了一跤,摔折了%e8%85%bf,便打了夾子在家休養。

這日傍晚,林師爺熱了水給老母%e4%ba%b2擦洗,蔣氏隻按著衣服怎麼也不讓動,林師爺無奈,便隻好前去舊居。

夏瑾瑜三人已經吃過晚飯,院子裡架了一張涼椅,夏瑾瑜正坐在椅子上和她們聊天兒。

林師爺敲了敲門,待門打開見院子裡的眾人都朝他看來,林師爺不由臉色一紅,躊躇著竟是半晌沒憋出一個字兒來。

夏瑾瑜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便問道:“師爺有什麼事兒直說便是?可是蔣嬸子出了事兒?”

林師爺回道:“是我娘,今日我燒了水給我母%e4%ba%b2擦洗,她怎麼也不讓,我沒轍,隻好過來尋你們。”

夏瑾瑜對這年輕人印象極好,道:“林師爺彆擔心,我這就叫歡喜和嬤嬤去你院子瞧瞧。”

歡喜和崔嬤嬤便隨同一並去了那邊,才知道原來蔣氏因今日吃壞了肚子,臟了衣服,不好意思讓兒子看見。歡喜和汪嬤嬤給她收拾了一番,又換上新衣。林師爺看著換下來的臟衣服,端著盆子不由道:“兒小時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如今娘不方便,該是兒子孝順您了。”

林師爺說著便端著臟衣服盆子去外頭搓洗一番。

歡喜和嬤嬤家去後,將這件事情告知了夏瑾瑜,夏瑾瑜不由感慨道:“蔣母能得如此孝順的兒子,也算是她的造化。那林師爺好歹也是個秀才出身,能放下讀書人的臉麵,這般誠心實意待自己老娘倒也難得。”

歡喜道:“可不是,我瞧著那林師爺還自己下廚房收拾吃食,對那些臟汙之物兒也沒見又半分不願,那蔣嬸子還對著我們哭訴,直說是她拖累了自己兒子,害他這般年紀還沒得成家。”

夏瑾瑜看著歡喜,突然心裡有了一絲兒想法,隻這事兒還得慢慢再瞧一番再做打算。

歡喜見主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不由道:“婢子臉上可是有什麼?三娘瞧著眼都不見眨一下的。”

夏瑾瑜不由打趣道:“我瞧著我家歡喜真是女大十八變,長得越來越漂亮了。隻不知以後誰得了去,一想到你要嫁人,真是讓我好生惆悵。“

歡喜不由臉一紅,對汪嬤嬤道:“嬤嬤您看看,三娘子如今是越發沒得個主子樣兒了。”

汪嬤嬤笑道:“這一眨眼兒,歡喜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紀。這事兒委實是該考慮了。”

歡喜不由一扭著身子,邊走邊道:“婢子想著還有個物什兒沒收拾,這就去拾掇拾掇。”

留下夏瑾瑜和汪嬤嬤不由相視而笑,夏瑾瑜道:“若不是因著我的事兒,歡喜早就該許人家。著實是我耽擱了她。”

正文 38第37章

南方發大水,短短半個月的時間裡接連不斷下暴雨,雨水彙成一股激流衝刷著大地山石,由山洪引發的泥石流更是在某個夜間掩埋了大半個小鎮……

災情比想象中的嚴重,受災流民開始四處逃竄,眼見著縣城裡也陸陸續續融進來諸多的流民,他們衣衫襤褸,相互攙扶著或在街頭行乞,或在某個角落安靜地逝去……

縣城裡衙役開始每天頻繁的巡視,朝廷的賑災糧食還未派發下來,作為一縣之主的彭縣令除了加強戒備,也不敢私自開倉賑災糧食,倒是縣裡的幾位富戶還在街頭施過粥,隻到底是杯水車薪,縣裡的流民一日比一日多了起來。

夏瑾瑜主仆三人雖說是住在林師爺的院子裡,到底心裡沒底兒,如今這流民入縣,是搞得人心惶惶。三人已經多日不敢外出,連帶著吃食兒都是那林師爺捎帶過來。

這日那林師爺在幾個皂官吏的陪同下,趕著驢車又給夏瑾瑜三人送了吃食過來。

總共有二十來斤大米,十來斤白麵兒,還有一筐子的時令蔬菜,隻這點兒東西卻比平日多花費了將近一倍的銀錢兒。

林師爺一行到來,夏瑾瑜忙吩咐人準備好茶水,待歡喜端來,夏瑾瑜眼尖的發現其中一杯比其他的多放了一顆紅棗並幾顆枸杞。夏瑾瑜不由得多看了歡喜一眼,倒也啥都沒說。

那林師爺一行端了茶水便喝了起來,歡喜又端來一碟子昨兒才做的糕點來,幾人趕忙道謝。

林師爺道:“如今這縣裡流民越來越多,你們三個都是女子,平日不要出去。吃食我會給你們捎帶過來。”

夏瑾瑜問道:“如今這城裡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可有何法安置好這些流民?”

林師爺道:“如今這朝廷的賑災糧食沒撥下來,咱們縣雖然還有糧倉,隻沒得上頭手諭我等也不敢私自開倉。”

夏瑾瑜道:“如今這危機關頭,就算是開倉賑災也是形勢逼迫。若是上頭一直沒消息下達,唯恐多生事端。”

林師爺道:“卻是如此。我們彭縣令這些日子是愁得吃不下睡不著,著人去催促過多遍消息,也不曾得過答複。咱們這鳴鹿縣又比不得前頭的祁州,不可奈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夏瑾瑜道:“這是為何?”

邊上一皂吏道:“唉……那祁州太守眼見流民越來越多,就著人關閉城門,那些流民一部分繼續在外等候,一部分便紛紛向四周逃竄,祁州邊緣的瀘縣、定堡、天開這三個縣城如今流民最多,便是咱們鳴鹿縣現在這流民也是越發多了起來。唉……”

幾人吃了差點,便告辭回了縣府。夏瑾瑜呆坐在屋子裡頭,長長的歎息了一口氣兒,她看著身邊的汪嬤嬤和歡喜,道:“都是我的不是,連累了你們跟著我受苦。”

汪嬤嬤勸慰道:“在這天災麵前,任誰也躲不過去。三娘切莫多想這些。橫豎如今咱們還能吃穿不愁。”

夏瑾瑜搖了搖頭,瞧著這小院兒道:“我隻擔心若縣裡不能妥善安置這些流民,這些流民恐會發生暴亂,到那時得受累多少人。咱們這院子就咱三個女流之輩,程伯夫妻二人又年邁,若是碰見流民,可真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

歡喜道:“這縣城裡不是還有縣府大人,量他那些流民也不敢輕易挑事兒。”

夏瑾瑜歎了口氣兒,道:“希望如此吧……”

如此又過了三五天,說是瀘縣、定堡兩地發生了暴亂,那些流民團結起來,將領地的糧倉給挑了,死傷無數。一時間是弄得周邊的人人心惶惶,不得片刻安寧。

鳴鹿縣如今街道裡多是流民,平民百姓多數都不敢外出走動,便是那些小商小販也收了攤位回家。一時間平日裡熱鬨非凡的縣城如今清冷得就跟鬼城一般……

衙門裡的皂吏們不分白天黑夜的巡視,不敢有絲毫懈怠。隻便是這般小心翼翼,這鳴鹿縣還是出了事兒,一個皂吏在夜間巡視時被流民圍攻,群毆而亡。

鳴鹿縣陷入了恐慌之中,老百姓們唯恐那些流民闖入家來,每天戰戰兢兢,有那想不開的,竟然自殺了事兒。

前頭兩縣城發生暴動,如今這鳴鹿縣隱隱也有暴動的前兆。一些富戶不敢停留,召集了人馬,便拖家帶口往城外逃去,城裡城外到處都是流民,那些富戶輕則言語謾罵,重則揮鞭鞭笞他們,惹了眾怒,有一家富戶一家老小竟都被流民殺害,糧食被一搶而空,就是那拉車的牛馬也被這些人摁倒,直接割了喉嚨,也不嫌棄生肉與否,一群人便哄地一聲趴伏上去……

流民不忍挨餓,聚眾開始哄搶,有那抵抗的人家,便被殘忍殺害,又搶了吃食銀錢兒,不抵抗的人家,那些流民哄搶一番後,倒也留下活口,再去下家……

林師爺已經幾天沒再來,夏瑾瑜這心頭慌得跟個什麼似的。這日,林師爺一把背起自己老母,使出吃奶的勁兒往自己院子裡跑,聽見拍門聲響,夏瑾瑜趕忙問是誰,聽見林師爺的回話,夏瑾瑜趕忙開了門來。

林師爺將老母%e4%ba%b2背進院子,見夏瑾瑜已經關好了門,他道:“如今咱們縣裡流民暴亂,百姓被殺被搶,便是縣府都遭了道兒,我趕緊陪著我老母便跑。好在這院子離得稍遠,那些流民還未往這個方向來,我才得以這般輕鬆過來。”

夏瑾瑜見他滿頭大汗,身上的長衫也是灰塵撲撲,又讓歡喜燒點水來讓他洗臉。夏瑾瑜道:“那縣裡出了這樣的事兒,縣令去哪兒了?”

林師爺不恥道:“那彭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