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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園無此聲 魅如初 4255 字 3個月前

太多的疑問盤踞在她心底。文書嫻一時間有些分辨不出倒是是真實還是夢境。

清理了片刻思緒,文書嫻抬起手衣袖,昨晚淡淡的血跡還清晰的留在衣袖上,想來這應該不是夢。那肖紅玉是是否昨晚說的是騙她的呢?

可是,想到這裡,她又想起昨晚那瓷瓶裡紅色的霧氣,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騙人。那麼,是不是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輕輕的咬緊下%e5%94%87,文書嫻眉頭緊蹙。她怎麼樣也想不明白。無奈的輕聲歎息一聲,她放棄思索,她想要知道馬車要帶她去什麼地方。須知道,即使是馬車,也有前進的方向。她既然帶她離開將軍府,安排出現半密閉的馬車裡,那麼必然會有要去的目的地。

隻是,這是否又是另外的一場陰謀?

文書嫻清冷是容顏如白色的天空一樣慘淡,她抬頭再看了一眼窗戶中透露出的白色,輕輕的笑起來。那低低的淺淺的笑容像是懸崖峭壁上綻放的白色的蓮花,孤高清冷,又是那樣的柔弱搖曳。

誰把握著這命運的繩索?她想要掙%e8%84%b1,可到如今,她還不是那剪不斷理還亂的萬千思緒中的一條細細的絲線。她甚至看不清誰握著那線頭的另外一端,看不清那千絲萬縷中的那沉沉包裹的真實。

“是啊?什麼是真實的?”文書嫻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她低聲喃喃。

恍惚間,她想起了文府落梅閣,想起了從她的窗戶向屋外望去屋簷上的蜘蛛,想起來那圍住她的那些在落日同天邊彩虹一樣色彩的琉璃瓦的外牆。

自由,她一直向往的自由,在如今這狹小的馬車裡,像是一場無聲的笑話。那些被字句堆砌起來的關於自由的描述,像是如今窗外灰白色才天空一般慘淡。

誰也無法救贖自己。誰也無法給於自由。因為有一顆被束縛住的身軀,即使心比天高,依舊隻能落到一個下場。就好像飛蛾撲火般,怎一淒涼?

可即便如此,有多少飛蛾能逃出那光芒對它的吸引?那自由對她而言便是如此的毒藥般的存在。

竟然在此時此刻想起自由,文書嫻嘲諷的望著自己衣袖上的血跡,她如今的身體已經讓她失去了向往自由的資格。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誌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文書嫻輕聲的念道,她如今便如同這蝴蝶一般,分辨不清現實和夢中了。

還在期盼什麼嗎?文書嫻的目光癡癡的望著窗口白色的小窗戶,她如今的世界隻剩下了這小窗戶所能瞧見的一片天空。

低下頭,文書嫻用力的揉揉眼睛,她不是眼睛疼,而是想揉出眼淚。空蕩蕩的心像是透明一般,以往可以被淚水洗滌的內心如今正扭曲著,掙紮著,痛苦著,糾結著。

使勁揉眼睛,直到雙眼變得通紅。可惜,這一切隻是徒勞。她哭不出,再也哭不出。從昨晚彈奏完琴聲後,她發現她似乎連哭都不會了。

是否,那一首曲子已經耗儘了她的所有?

嗬嗬。發出輕如鈴聲般的淺笑,文書嫻放棄了對眼淚的渴求。她的目光暗沉和悲涼,現今連眼淚也遺棄了她,遺棄了她這樣的無用之人,它也去尋找屬於自己的自由去了。

嘴角牽動出又一抹弧度,現在似乎除了笑,她無法再也多餘的表情。

在昏暗的空間裡靜默了不知多久。她輕輕的撐起身子,努力靠著窗子向外張望,卻一陣頭暈目眩。她用儘力氣抓住窗框,卻偶然發現了在她身畔有一黃色的信封。

來不及細想,她先拿起了信。

信的封麵是很規矩清秀的字跡,黑色的墨水在黃色的信封上寫著文書嫻%e4%ba%b2啟。

信封並沒有封口,她很快便打開,取出白色的信紙。借著微弱的光線,文書嫻低頭讀起信上的內容來。

信的開頭沒有稱謂,隻有空去的一行。下麵寫著:

我不知該如何來稱呼你,文小姐,還是文書嫻,這對我而言都感覺是怪怪的,所以開頭的稱謂我就自作主張的免去了。

我想你也知道我是誰吧,對,我就是肖紅玉。我想你一定很不明白如今的狀況。比如你如今在哪裡,為何會這樣?而我寫信要告訴你,如今的情況。

你昨晚中的確實是我的媚藥,我想要成全方紹傑,想要他死心,也要清洛對你死心。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想要救清洛的決心,無論付出如何的代價。可是,世間的事情總會有例外,比如我沒有想到你中的媚藥居然和你身體中的毒性相互融合,所以讓你逃過一劫。而我,卻因為以為吞服了解藥不會有事,反而深受其害。

即便如此,我還是不後悔。因為結果對方紹傑而已都是一樣的,在那昏暗的房間裡他固執的認為我便是你。所以,這才是我無法對你用稱謂的原因,因為那樣太虛偽。你知道,我想你死,很不得你消失。

然而,我卻將你送出了將軍府。這樣一來,所有的布局便如最初設想一樣,除了清洛見不到你。你想死吧,可是我偏偏不要你死。知道嗎,昨晚的藥融合了你身體的毒,所以你會沒事,想死都死不掉。

是不是很生氣?嗬嗬,驕傲如你,是不會選擇懦弱的去死亡,所以活著對你而言便是最大的懲罰。

以後不用再見了。

紅玉字

信紙從手心滑落,文書嫻隻覺得身體的寒冷仿佛要將她淹沒一般。

梧桐薄涼惹清寒,白雪紅梅負苦心。

蹙眉怕說當年事,朦朧深處笑卿卿。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 因果

灰白色的天空像是白色的幕布,天空中沒有陽光。黑色的夜儘管已經退去,然那黑色殘留下的氣息卻依舊籠罩著這片土地。

馬蹄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清晨有節奏的響著,清脆的敲打在青石板上,那回旋在文書嫻耳畔的聲音似乎會一直持續下去般,永不停歇。

車身搖晃,帶著未知的目的,去向未知的方向。

文書嫻嘴角含著淺笑,斜斜的靠在車窗畔,那清澈明亮的眼眸望著那狹小窗口透出的白色,神色是無法描述的色彩。不是悲哀,不是喜悅,不是淡然,亦不是無奈。如同要說,那便是一直更為深邃的傷,像是刻入了骨髓,融入了血脈。

搖晃的車漸漸緩慢下來,那以為永遠不會停歇的馬蹄聲在耳畔消失。文書嫻轉頭瞧了一眼車門,又回轉頭,再度將目光投向窗外。似乎除了窗外的那一抹白色,便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值得去注意的事物。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莫翰哲停下馬車,掀開被木板鎖著的車門,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動不動的文書嫻。不知道是在思索著什麼,亦或者什麼都沒有思索。她就這樣靜靜的斜斜的靠著窗,保持著眺望的姿勢。

莫翰哲見到文書嫻的次數不多,然每次都會帶給他不同的震撼。

黎明時分,他被通知到將軍府外接人。文書嫻是被一個蒙著麵的男子抱著出來的,他不知這個男子是誰,但是男子手臂中的女子他卻是不會看錯。昏迷的文書嫻一臉慘淡的白色,如同皎潔的月光般的白色,而她的衣袖上卻是刺目的紅,斑斑的血跡宛如綻放的紅梅。

他一時間有些怔住,直到男子將手臂中的人交到他手上。男子隻說了一句話:“好好照顧她。”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他不敢耽擱,隻能將她放入車廂中。依照最初和女子的約定,他將車廂的門鎖了起來。女子的說法是文書嫻並不願意離開將軍府,所以必須采取這樣的措施。

他趕著馬車朝著出門的方向前進,如今要出城門前拐角的槐樹下突然停下來,是因為女子交代他一定要在此處等待,還要他將車門打開。

如此前後矛盾的話,莫翰哲不是沒有問過為什麼。可,女子卻是沉默不言,除了反複交代要在城門前的槐樹下等待。

等待?她是要文書嫻等待某個人,亦或者等待一個機會 ?

莫翰哲不得而知。對他而言,這是承諾的一部分,他隻能履行。所以到了城門拐角的槐樹下,他依照約定打開了車門。

一路上,莫翰哲沒有聽到車廂裡有動靜,他一直以為文書嫻還在昏迷著,可是沒想到打開馬車門卻是看到一臉淡然的她斜靠在窗框上。

“你,醒來了?”莫翰哲半晌擠出了這句話。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為什麼在這裡出現,為什麼文書嫻會在馬車上,所以沉默半天後,他隻能說出最簡單的問話。

“嗯。”文書嫻的聲音輕不可聞,像是最淡的雨水落入了湖麵瞬息無聲。她的目光在莫翰哲眼底停留一眼,便移開,再度投向了那扇小小的被封了一半的窗戶。似乎莫翰哲的出現對她而言並不是件值得驚訝的事情。

莫翰哲的詫異是顯而易見的。他以為文書嫻至少會問他緣由,然眼前的清清淡淡的女子卻是一言不發,那如水般深邃的眼眸裡除了黑色一片,他再也瞧不見其他。

“我們在這裡等會,等天空大亮,就出城門。”文書嫻沒有問,他卻覺得應該說些什麼。嘴%e5%94%87微張,最後隻是這不鹹不淡的一句。他,能告訴她什麼?清洛或其他?莫翰哲低下頭,他什麼都說不了,包括他的出現。

文書嫻這次連頭都未轉,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莫翰哲深深的吸了口氣,在馬車旁坐下。

既然說等,那他們便等吧。隻要天色大亮,他就可以帶著她離開這裡。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莫翰哲說不清他此時的心情,從最初的清洛的托付,到後來的被強迫答應,再到如今的心底的酸澀,他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在這樣的事情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此時,離天色大亮還有一段時間,灰白色的天空映照著還未融化的積雪,清晨的景色顯得很是清冷。

莫翰哲在的槐樹下有個廢棄的草棚,他如今便將馬車半藏在草棚中。加之一夜的雪花,馬車上也堆積了不少白雪,白色的一片和地麵樹上的白雪交相輝映,馬車躲在這裡倒是不擔心被人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莫翰哲的目光雖然停留在遠處的小道上,而心思卻是複雜。此時的文書嫻她在想什麼呢?莫翰哲眼睛的餘光望向她身側的人影。

清淡的人影讓他很難和他記憶中的人影聯想起來。第一次見到文書嫻是十五的元宵燈會,他如今好記得那個拿著糖葫蘆淺笑的女子,天真爛漫,然當他扶起她摔倒的人兒時,的時候發現她的笑容是如此疏離冷淡。而後,他再見到文書嫻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之後,為了就清洛%e8%84%b1離牢獄,那個在馬車上挺直背脊的的人兒,那個驕傲的女子。如今,眼前的人這如同地麵上的皚皚白雪,像是透明般融入白雪中的人空氣中,他甚至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