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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園無此聲 魅如初 4268 字 3個月前

福祥身體重重的一震,他倏地抬起頭來,望向文書嫻的眼神突然變得陰狠起來。

“如果不是你的父%e4%ba%b2,方家就不會一夜之間被毀。而如今,如果不是你,少爺和清洛小姐就不會變得如此。”王福祥的手用力的握著桌上花籃扶手,神情凶狠而激動。

“既然如此,你今天來這裡,不是為了給我送筆墨如此簡單吧。”文書嫻的心在乍一聽到清洛的名字,滿目瘡痍的心驟然一痛。刻意忽視心底翻騰的思緒,她抬起頭朝著王福祥冷聲道。

“這個是我想給你,其它的隻是附帶。”王福祥的手拿起桌上的藍色小瓷瓶,舉起瓷瓶放到文書嫻眼前。“打開看看,你應該會明白。”

眼光掃過王福祥手中的瓷瓶,文書嫻淺淺的笑起來,淡淡道:“我想,即使不用打開看,我也明白。應該是毒藥吧。”

王福祥擺放在半空中的手微微晃動,然後落了下來。小瓷瓶被再度放到了桌上。“果然是聰慧過人,蘭心蕙質。放心,這些毒不會很快的要你的命,是一種緩慢的過程。你隻要每日服用一顆,即使是大夫也不容易察覺出來。”王福祥毫不掩飾其目的,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將她纏繞。

“用你那些禮物,就是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的服用毒藥?你就不怕我不答應你的要求?”文書嫻緩緩的拿起瓷瓶,打開倒了一顆在掌心,豔紅色的藥丸散發出淡淡的茉莉的香味。“好香,好美的毒藥。”

“美麗的東西多半有毒。”王福祥若有所指的道。

“你不肯服用大夫開的藥,不就是為求一死?可惜少爺不會同意你如此,想必你也很苦惱,不是嗎?我的藥隻是幫你而已,難道你怕了? ”王福祥嘴角略過森冷的笑,眼底的篤定不容置疑。

文書嫻晃動掌心中的紅色毒藥,沉%e5%90%9f少刻,開口道:“好。我有一個要求。”

“隻有不是過分的,我都可以辦到。”王福祥似乎早知道她會如此要求,回答的毫不猶豫。

“我有封信要交給海棠。信,我會在死之前放到梳妝台的首飾盒裡,你要第一時間取出。並且你要保證找到海棠,將信交給她。”她盯著王福祥緩緩道來。

“你不用想騙我,我要你以死去的方老爺起誓,你絕對不看這信,也不能交給他人,否則他死無安寧,永世不得輪回。”文書嫻目光直視王福祥,眼神堅決。

王福祥眼神幾多變化,沉默良久,最後,他點頭道:“好,我答應。”

說罷,他舉起右手,表情嚴肅而認真的道:“我王福祥起誓,一定將信交給海棠,不容他人拆看,自己也不偷看,否則,老爺死無安寧,永世不得輪回。”

王福祥的話音剛落,文書嫻手便輕輕一抬,掌心中紅色藥丸頓時落入口中。

“你可以走了。”文書嫻揮揮手,似乎很是疲憊。

門再度關上,房間安靜下來。

窗外的雨滴終於漸漸停歇,天邊泛起了微微的灰白。又一個黎明時分。

淒淒長歎風雨夜,切切堪憐影淒迷。

浮沉未歇緣難絕,茫茫死生若夢裡。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七章 未知前途

深夜,遠處房間裡幾盞燈寂寞地亮著,雨滴落到池塘水麵,輕輕的濺起幾朵白色的小水花。池塘的一角,纖細的身影在艱難的劃動水麵,雨滴落到她發絲間又順著發絲從額前滑落,悄無聲息融入到池水的寂靜裡。

王詩雨撥動著水花,朝著院子後方的岸邊遊去。冬天的夜雨寒涼,池塘裡的水透著衣衫侵入到骨頭,不經意間便將她凍得渾身哆嗦。

靠近點,再靠近點。王詩雨緩緩的靠近著岸邊,終於她的手撫上了長滿青苔的石子切成的堤岸。抓住岸邊垂落的枝條,她艱難的爬上了岸邊。

上了岸邊,順著池塘北門的方向悄悄移動。也許是下雨的緣故,除了她的房門口有人看守,一路走來,其他的地方都沒有遇見人影。穿過回廊,她終於瞧見了暗紅色的大門。

左右打量一番見空無一人,她便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輕輕的將大門拉開一條縫隙,身子一側,閃出了大門。出了大門,順著小巷走了幾步便來到街道口,四下張望,,原來這裡距離她暈倒的地方並不是很遠。

加快腳步,很快便來到了日間設置臨時檢查的街道口。她躲在陰影處打量四周,才發現才除臨時檢查口有燈火在閃動,街道的另一頭竟然是一片漆黑,不同於她一路走過來的街道,儘管夜深,還下著小雨,但依然有幾個人家裡有燈火。然,這裡卻是死氣沉沉。

王詩雨的心咚咚的跳的厲害,她本想從街道直接去戲院找海棠,可以節約路程,可現今的狀況,估計是行不通了。正準備轉身離開,忽然聽到遠處皮靴噠噠的響聲,她把身子藏得更裡麵了些,小心探出頭張望,赫然發現遠處出現了一小隊士兵朝著檢查口小跑而來。

站定後,領頭的士兵不知道對檢查口的士兵說了些什麼,檢查口的士兵突然間開始撤離檢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剛才還守候在街道口的士兵竟然全部隨著後來的小隊士兵離開。

街道口通往“滿庭芳”戲院的小巷露出了被遮擋住的青石板的地麵,雨滴淅淅瀝瀝的落下,飄灑在空蕩蕩的在夜色裡顯得亦發的深幽。

夜如此漆黑,雨是如此寒涼,然王詩雨顧不得害怕,她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小巷走了去。一個人的時候,尤其是在夜晚獨行,很容易胡思亂想,王詩雨也不例外。明明隻有她細微的腳步聲,可是偏偏是那細小的聲音仿佛有人尾隨其後般,她越走越急,想要見到海棠的思緒更加迫切起來。

海棠在這樣的夜晚獨自一人是否害怕?她是否也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惴惴不安?

“滿庭芳”戲院的大門終是出現在了王詩雨的眼前。那兩紅色的燈籠下映照的牌匾昏昏暗暗,倒映在潮濕的地麵上像是無數影子在晃動。

王詩雨緊了緊衣襟,繞過大門,從旁邊的側麵進去。因為是戲院,側麵一般都不會關,方便晚上出戲的人回來,所以她倒是沒有費什麼力氣便順利的進入了戲院裡。

穿過小花園,她來到了偏僻的後院。後院裡除了可以聽到風雨的聲音,四處一片寂靜。王詩雨繞過回廊,來到了肖紅玉的房間門前。

聽不到房間裡有人好動靜,窗戶被關得緊緊,透過門的縫隙往裡麵瞧去,漆黑的一團。王詩雨隻覺得心砰砰的跳動的厲害,海棠真的在裡麵嗎?她會不會有事?莫名生出的擔憂讓她恐慌起來,她壓低聲音,輕輕叩門。

“海棠,我是詩雨,你在嗎?”

話音剛剛落下,房間的門嘎吱一身輕響,一雙柔荑握住了她的手,輕輕的一拉,她便進入了房間裡。

房門被再度關上,熟悉的氣息湧入王詩雨的鼻息之間。

“海棠。”隻叫得名字,她便再也無法繼續說下去,她反手握緊手中的柔荑,心中是道不清的萬千情絲和思念。

“你怎麼來了?還有你的手好涼,你怎麼了?”秋海棠感受到對方冰涼的手心,眉頭微蹙,清涼的聲音裡透露著擔憂。

“我,我沒事。”適應了黑暗,王詩雨借著微弱的光瞧清楚了眼前的人。還是那樣的眉眼,依舊是動人的神韻,她忍不住眼睛溼潤起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怎一種思念,蝕骨穿腸?怎一種牽掛,難舍難忘?

“啊!你還說沒事,你怎麼身子全濕透了?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秋海棠順著目光上移,瞧見王詩雨原來紅撲撲的臉蛋如今慘白一片,冰涼的身體還在微微顫唞。心中柔軟的地方如同針被紮了般的刺痛起來。

“我是跳池塘逃出來的,所以身上濕透了。不過,我沒事,你不用擔心。”王詩雨柔聲寬慰道,秋海棠心疼的摸樣讓她心底酸酸暖暖,再多的寒意在此刻都變的微不足道起來。

四目相對,目光糾纏。時間宛如停滯般。

“對了海棠,我來這裡,是想告訴你我知道清洛的下落了。”半晌,王詩雨才憶起她趕來找海棠的原因,忙急急的開口道。

秋海棠乍一聽到清洛的消息,不禁一呆,驚喜萬分,忍不住問道“她,在哪裡?”

然,話音剛落下,她便懊惱起來,王詩雨還渾身濕透,身體被凍得輕顫,她怎麼能在此刻先問起清洛的事情呢

咬咬下%e5%94%87,秋海棠氣悶起自己起來,她拉過王詩雨走到衣櫥前,找出一套肖紅玉平日裡的衣衫,遞給她到:“你先穿下肖紅玉的衣衫,把濕透的衣服換了,其它的事情等你換好衣服再說。我,也有關於方紹傑的事情要告訴你。”

“嗯。”王詩雨見海棠堅持,也不想逆了她的意,便點頭,接過衣服轉身去了屏風後。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換個衣服應該不會耽擱多久時間。

片刻後,王詩雨換好了衣衫走出屏風,身體也開始暖和了點。

“在和你分開後,我被我父%e4%ba%b2派的人抓走。原來他和夏玉彪達成了協議,和督府的曹將軍一起對付方紹傑。我父%e4%ba%b2打探到清洛如今在般若寺,通知夏玉彪天亮後便去抓人。”王詩雨一邊擦拭發絲上的水珠,一邊講事情的經過簡單的敘事了一遍。

“原來如此。我從地道到肖紅玉的房間,沒想到還沒有出密道,便聽到了方紹傑和肖紅玉的對話。原來肖紅玉早知道文書嫻被方紹傑抓走了,可她怕清洛有事,故意沒有告訴我們文書嫻的下落,反而讓我們帶清洛離開。如今,肖紅玉也被方紹傑帶走了,我估計他是想讓清洛自己去找他。”秋海棠將她之前發生的事情也告訴了王詩雨。

“看來我們要先去找清洛才是,好在離天亮還有些時候,我們還有時間。”秋海棠沉%e5%90%9f片刻後道。

“對了,你怎麼通過戲院前的檢查的?”秋海棠忽然想起王詩雨是從房門進來的,並非是從密道而來。

“我本來想從密道來找你,可是當我要離開的時候,守候在小巷裡的士兵忽然撤離了,不知道是不是也得到了什麼消息。”王詩雨想到這裡也覺得疑惑不已。

“照裡說即使是我父%e4%ba%b2派人通知夏玉彪,可是這些人應該是方紹傑的人啊,他沒理由突然間就撤離了這裡。”

“這事情確實有些蹊蹺。不過,也許是見沒有什麼發現便撤離了也未可知。”秋海棠思索片刻找不到其他適合的理由,遲疑的說道。

“也許是如此。”王詩雨點頭道。

見王詩雨衣服換好,發絲也乾了,秋海棠輕輕將房門拉開一條縫隙,瞧了瞧後,回頭輕聲道:“既然沒有檢查的士兵了,我們就從戲院正門離開吧。現在已經深夜了,我瞧外麵沒有人,估計也不會遇見其他的人。”

王詩雨點頭讚同,道:“我們趕快去般若寺通知清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