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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園無此聲 魅如初 4255 字 3個月前

。”肖紅玉從懷中掏出白色瓷瓶,放置到方紹傑身前的茶幾上。

“這是?”方紹傑並未拿起瓷瓶,而是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望著肖紅玉,似乎在揣測著什麼。

“文書嫻在你身上下了毒,而這瓶子裡的是解藥。”肖紅玉淡淡道,望著方紹傑的眼神沒有躲閃。

“那清洛呢?”方紹傑低頭沉默片刻,問道。

“她說她不想見你了。”肖紅玉微微一愣後,淡淡道。

“嗬嗬,你該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方紹傑笑起來,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陰霾的眼底閃爍著冷光。

“我……,不懂。”方紹傑的眼底有肖紅玉害怕的東西,她強迫自己忍住害怕,抬頭直視眼前的讓人。

時間靜靜的流逝,四目相對,冷汗冒上額頭。肖紅玉驚慌的發現自己在方紹傑眼底看到了仇恨和嫉妒。他,想要清洛的命?肖紅玉感覺到腳在顫唞。

“何必如此麻煩呢。”方紹傑緩緩站起了,走到肖紅玉身前,右後握住了她的咽喉。“說,清洛在哪裡?”

“她被文書嫻下了毒,已經離開上海了。”肖紅玉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說,隻是當那雙放在咽喉處的手漸漸收緊,她的眼底出現了清洛那悲傷無奈的臉孔。

呼吸漸漸急促,肖紅玉仿佛陷入了黑夜之中。在她以為就要這樣永久的沉寂在黑夜裡的時候,久違的空氣傳入了咽喉。

“好。我相信你。畢竟,你和清洛非情非故,不值得你拿命來說謊。”方紹傑突然放開右手,淡淡道。

“你,是瘋子。你瘋了。”肖紅玉害怕的一步一步後退,“清洛是你的妹妹,你竟然想要她的命。”

方紹傑冷冷的望著肖紅玉,忽然大笑起來。“你看,你果然知道我在說些什麼,而且你似乎還知道的不少。既然如此,我帶你去看一個人吧。”

方紹傑突然上前抓住肖紅玉的手,朝著二樓的樓梯走去。

肖紅玉拚命的針紮,奈何方紹傑力氣太大,她隻能被動的一步一步被拖上了二樓。樓梯上有什麼等著她,肖紅玉不清楚,但是她內心卻無比害怕起來,害怕到整個身體顫栗起來,害怕得忘記了叫喊。

咚咚,咚咚。

黑色的皮靴敲打著地板發出規律的聲響,冰冷的聲音空曠的房間裡回蕩。

“滿庭芳”戲院,後院。

踏踏不齊的皮靴聲,刺耳的拍門聲將秋海棠和王詩雨驚醒。

“開門,開門,檢查。”門外傳來了年輕男子的聲音。

秋海棠和王詩雨對望一眼,猶疑不定。

“開門,開門,再不開門就不客氣了。”拍打聲音繼續著,似乎房間裡再沒有回答便真會破門而入。

“等等,馬上。”秋海棠遲疑片刻,抬高聲音回答道,翻身便要起來。

“等等,海棠。還是我去吧。”王詩雨一把抓住海棠的手,搖頭道。不等海棠回答,她便起身,簡單穿好衣衫便開了門。

嘎吱,房門打開。王詩雨詫異的望著門兩個身著藍色軍服的年輕男子。

“你們檢查什麼?這裡是私人地方,不可以隨意搜查。”王詩雨探出頭,望著門外的不速之客,冷冷道。

“有沒有瞧見這兩個人?一個叫秋海棠,一個叫施清洛。”其中一士兵從懷中取出一幅畫像,問道。

瞧見畫像上熟悉的人像王詩雨心中一驚。誰在找她們呢,照理說夏玉彪是沒有權利調動曹軍的士兵。而且,真要找,不是應該找文書嫻才對。難道,是有其他的人在找倆人?可是,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王詩雨心底湧出無儘的疑惑。儘管心中驚疑不定,然她臉上卻裝著一副淡然的表情。“沒見過。”

“進去搜查。”一士兵冷哼一聲,伸手便要推門。

“放肆!你敢!”王詩雨突然厲聲道。

似乎有些詫異王詩雨冰冷而帶著怒氣的語氣,兩人打量了王詩雨一番,見王詩雨雖然麵色憔悴,但是衣著卻是考究,兩人稍微猶豫片刻,開口道:“我們奉命搜查疑犯,不知的姑娘該如何稱呼?”

“你們還不配知道。”王詩雨冷然道。

停頓片刻後,王詩雨接著道:“不要說我為難你們,給你看看,房間裡就我一個人。當然,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搜查。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你搜查完後,可要到曹督軍府去給我個解釋。”

語畢,她便轉身推開房門,指了指房間,斜斜的倚靠在門檻上,不再言語。

順著王詩雨的手指方向,空空的房間裡除了一張床和一桌子便再無其它人。兩個士兵相互對望一眼,遲疑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搜查了。我們去其他地方了。”

見兩士兵走遠,王詩雨才轉過身來關上房門。

聽到逐漸遠去的腳步聲,王詩雨隻覺得背上冷汗淋淋。

“你,沒事吧。”床鋪上的板子輕輕被推開,秋海棠鑽了出來。原來在王詩雨出門後,秋海棠聽到士兵說起她和清洛的名字便知道麻煩了。慌亂中想找個躲藏之處,沒想到還真讓她發現了床鋪居然有個隔層。

“要不是你發現了躲藏之處,給我暗示,我真不敢把門打開。”王詩雨望著秋海棠苦笑道:“如果他們真跑來搜查,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攔住他們。何況,你知道,我根本就不認識曹督軍什麼的,隻是編織了個謊話。好在,他們沒有細問。”說到這裡,王詩雨也是一陣後怕。

“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敢騙人。”秋海棠感歎道。

“不過,你沒事,真好。”王詩雨走到秋海棠身前,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

“你……”秋海棠輕輕掙紮,但抬頭瞧見王詩雨溫柔的眼眸,她的動作便悄然停頓下來。

望著柔情脈脈攬她入的人兒,秋海棠越發分不清心底蔓延的情愫到底是什麼。

片刻後,王詩雨念念不舍的放開懷中的人。

“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裡吧。昨晚我們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晚,估計沒有人瞧見我們,所以今天還能蒙混過去。可是,這裡畢竟人多嘴雜,難保安全。而且還可能拖累肖姑娘。”秋海棠沉默片刻,道。

“嗯。”王詩雨應道,一邊開始簡單的收拾行李。

“你知道誰要找你們嗎?”王詩雨收拾東西,回頭瞧著秋海棠低頭沉默的表情,忽然想到什麼,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方紹傑。”秋海棠歎息一聲,緩緩道。

“方紹傑?他想乾什麼?”王詩雨搖頭。

“我也猜不透。不過,我想事情多半和文書嫻有關。”秋海棠苦笑起來,道:“你還不知道吧,方紹傑愛上了文書嫻。”

“這,太複雜了。”王詩雨驚訝的抬頭,不敢置信道。

收拾好東西,兩人也不敢出門。吃了點昨晚肖紅玉給她們留下的食物,一直在房間裡等待天色變暗。

好在如肖紅玉所說,這裡比較偏僻,當初清洛也是圖清靜才搬來這裡。而昨晚臨時肖紅玉也想不到其他去處,便想起了清洛隔壁廢棄的房間。正是因為如此,除了早上敲門的士兵,院子裡竟然沒有其他人來過。

天色漸漸昏暗下來。夜幕緩緩降臨。

秋海棠和王詩雨倆人正打算出門離開,院子裡突然出現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便聽到了房門被敲打的聲音。

誰在深夜來此?開還是不開門?

斜月沉沉如鉤,一陣夜分吹過,兩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斜月深深影淒迷,小院聲聲驚魂起。

北風荒涼冬已深,滿目荒涼夜未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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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章 深哭一場

夜,寂寥。秋風賞月樓後院。稀疏的枝椏在夜風中搖曳,隱約的絲竹之聲在夜空中悠揚而婉約,仿佛在為了寂靜的夜晚點綴上華彩。不知何處一聲輕輕的響動,院中忽驚起一陣飛燕,低低的輕鳴猶如嗚咽,更添幾分悲涼。

後院的最裡間的房屋內,一淡青色的身影對鏡而立,僵硬毫無動作的背影,讓人不由得聯係到被絲線牽動的木偶。似有若無的悲傷。搖曳的燭火暈成一片,昏黃而迷離,似乎也不忍心去瞧見屋內蔓延的悲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夜風拂過,燭火閃動幾下,終是抵不過風力,熄滅了。

昏暗的房間內,人影身體微微坐直,僵硬的身體有了動作。隻見鏡前人用抬起了右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沾濕了水,再將水細細均勻的塗抹在臉上。鏡子前的人動作很慢,仿佛在將一件包裹完好的物件拆開,那幽雅的動作如同這夜色般流動著,輕易的融入了黑夜裡。

月眉星眸,清眸如昔,然眉宇間卻是淡淡暈不開的輕愁,水輕輕化開了臉上的濃妝,銅鏡裡倒映出清瘦憔悴的容顏。

卸妝後,荒涼總是悄無聲息地的敲開清洛的心門。書嫻,你在何方?隻有這樣的夜色裡,她才敢直視內心深處的孤寂和思念,那樣瘋狂蔓延的思念如同這夜色一般將它吞沒。

“悵臥新春白夾衣,白門寥落意多違。

紅樓隔雨相望冷,珠箔飄燈獨自歸。

遠路應悲春晼晚,殘宵猶得夢依稀。

玉璫緘劄何由達,萬裡雲羅一雁飛。”

清洛輕聲唱道,柔美清涼的音色如泣如訴,猶如夜風中起伏飛舞的殘葉,她的眉眼眺望著窗外的天邊,渾然不覺寒冷侵透了她的衣袖。

“殘宵猶得夢依稀。可是,我卻連夢也夢不到你,書嫻。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清洛低聲喃喃,清涼的聲音裡是道不儘的相思和落寞。

歎息一聲,梳妝台旁的人兒站了起身來,走到房間裡唯一的書案旁,掀開桌麵上覆蓋的藍色絲綢,書案上露出了一碟碟裝著不同色彩的顏料。

隻見清洛在書案旁的木椅上坐下,在左手手腕處墊上白色的絲絹,熟練的卷起左手手腕上的衣袖,右手從書案上取出一銀針,那鋒利的針尖便如同繪畫的毛筆般在左手手腕上遊走。片刻後,暗紅色的血跡如同夜色中綻放的花朵渲染了白色的絲絹。

“終於刺好了。”緊蹙的眉頭輕輕蘇展來來,清洛輕歎,放下手中銀針,輕輕拭乾血跡。

待血跡漸乾,她又拿出小篆用的毛筆,對著書案上不同的顏料沉思片刻,然後選中了藍色。一陣描繪後,左手的手腕處被細細的染上了那天空般的色彩。

夜色中,清洛的動作很輕柔,細細的仿佛在愛撫著最愛的人兒般。時間便在這樣不知不覺中流逝,終於她放下手中的小篆筆。

借著清涼的月光,依稀看得見左手手腕上赫然出現一副圖案,搖曳的藍色鳶尾花。六片鳶尾花的花瓣栩栩如生的印在了清洛的左手手腕。

“書嫻,你知道嗎?這是你最喜歡的鳶尾花。我把它刺繡在我的手腕,那樣一見到它,我就像是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