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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園無此聲 魅如初 4318 字 3個月前

安靜。

燈光下的兩人似乎都有著無限的心事,從進入房門到坐下,兩人都一直沉默著。

木桌並不大,圓形的木桌上鋪著淡藍色的雕花錦緞,一壺酒,兩個青花酒杯放在桌子正中。靠近酒壺旁有一硯台,硯台旁白色的宣紙上有著幾行蠅頭小字,字跡尚未乾透,些許淩亂,似乎是剛寫不久。

借著燭光,清洛看清了上麵的字跡。與其說是字,不如說是一首詩,一首她很熟悉的詩詞。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人生若隻如初見……”清洛輕聲歎息,有多少的事情能如初?

桌上的宣紙被文書嫻揉成一團扔到了角落,燭火被她的衣袖帶動,輕輕搖曳,朦朧的燭光下清洛看不清文書嫻的表情。

“你,為什麼沒有來戲院找我?”歎息一聲,清洛終是忍不住打破了寂靜,輕聲問道。

“原因到如今,你覺得還重要嗎?”文書嫻淺淺的笑起來,輕柔的笑聲在夜色中回蕩,久久未能散去。

“這是很好笑的事情嗎?”清洛目光停頓在文書嫻柔美的臉頰上,仿佛想要將她看透。

笑停歇,文書嫻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斂,變得冷漠起來,她攏了攏耳畔的發絲,淡淡道:“你知道文府的消息嗎?”

清洛身體一震,眼神變得幽深。空氣中似乎漂浮著看難以言傳情緒,壓抑著讓人抬不上氣。似乎想確認什麼,半響,清洛緩緩道:“你,說什麼?”

“嗬嗬。”文書嫻肆意笑起來,翻轉桌上的青花酒杯給自己斟了杯酒,望著琥珀色的梅子酒眼眸裡全是寒冷:“我想說什麼你不懂?還是,你真的不知道如今文府的狀況?不對,我該說,文府上下如今還有幾個活口才對?畢竟,借刀殺人的事情是你的特長,不是嗎?”

“嫻,你聽我說……”清洛臉色大變,倏地站起了,想要握住文書嫻的手,然對方卻如同碰到有毒的蛇般,還沒有等她握住便閃了開去。

“我,就是聽你說的太多了。文府才有如今下場。”文書嫻冷冷的打斷清洛的話,“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很天真,很可笑?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是不是很有意思?”

“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清洛急急道,上前一步想要將對方攬入懷中,然文書嫻卻猛地站起了,避開了她的動作。

“不用演戲了,我已經分不清你什麼時候說的是真的,什麼時候是假的。所以,現在,我也不想要再分清楚了。”文書嫻的聲音很淡,在這寂靜的夜裡聽來更覺得淡漠,仿佛骨頭裡都透著到讓人心寒的冷。

“還有,既然今天你來了,那我就再告訴你個消息。文府完了,我父%e4%ba%b2自殺了。”文書嫻走到窗台邊,望著清冷的月色,淡淡道。“這個消息可是你大哥%e4%ba%b2口告訴我的,你是不是很高興?”

“我哥……”清洛倏地身體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微微發顫。

“你想問什麼?”背對清洛的文書嫻聲音平靜,毫無起伏的聲調如同夜色中無波無瀾的湖麵。

“你,和我大哥……是不是……”清洛的聲音低沉,斷斷續續。靜謐的夜色裡隻聽得到急促的呼吸聲和因拳頭握緊由骨節發出的輕微聲響。

“你,這是在生氣嗎?”文書嫻回過頭來,倚著窗淡淡笑起來。“戲已經結束了,你可以不用再偽裝了,何必做出如此深情的表情?”文書嫻的聲音很輕柔,仿佛在訴說著在過平常的事情,然越是如此,清洛的心變越是變得冰冷起來。

“如此傷害自己,值得嗎?”沉默良久,清洛問道。

“你以為我是在傷害自己?”文書嫻嫣然一笑,眼神變得犀利,冷聲道:“我文書嫻怎麼會做虧本的事情。不要忘記了,我的父%e4%ba%b2可是個有名的商人。”

“你……”清洛一愣,然後臉色驟然大變,她一把上前抓住文書嫻的肩,問道:“你對我大哥做了什麼?”

“果然是兄妹情深啊。”文書嫻用力甩開清洛的手,淡然一笑。“我隻是用了女人最常用的伎倆,毒。不過,你放心,他沒那麼快毒發,你想我會讓他這麼痛快嗎?”

昔日花與燈,笙歌舞紛飛。

今夕風與月,無言更潸然。

作者有話要說:  愛情於背叛,是否可以原諒?當事情發生後,一切還可以重來嗎?

☆、第十六章 剪影凝眸

第十六章剪影凝眸

秋風賞月樓,後院。

風吹動虛掩的房門發出嘎嘎聲響,燭火明滅,文書嫻與清洛就這樣靜靜的四目凝望,沉默如同這冬日的夜風在狹小的房間內四處蔓延。

心的距離有多遠一步之隔,還是近在咫尺,遠在天涯?

“謊言,重複一千遍就能變成真實嗎?”清洛緩緩開口,笑得苦澀。“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你會是那種下毒的女子?”

“你,不相信?”文書嫻微微一怔,然後又淺淺笑起來。“你,以為你能了解我多少?你以為我如今,還是那個隻知道在深閨裡寫字畫畫的大小姐?”

“我認識的文書嫻,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你,不是那種心狠之人。不然,我想我大哥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清洛搖頭道。

“此一時彼一時。你以為,在知道你和你大哥的謊言後,我還能像以往一般善良?文家或許對你們有愧,但也隻是我父%e4%ba%b2一人之過。如今文家已經不複存在了,你想作為文家女兒的我,會放過害我家破人亡的主謀?”

“我們一定要如此相互傷害嗎?”清洛沉默半響,緩緩開口道。

“相互傷害?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就如同你做了你你該做的事情一樣。何況,這場戰爭不是由你開始的嗎?”文書嫻冷然笑道,柔美的臉頰掠過一絲諷刺。

“我們不能讓過去的事情過去嗎?我承認我是對你用了心計,可是,我對你也是真心的,我不希望你回到夏玉彪身邊,在這點上我並沒有欺騙你。”清洛頓了頓,繼續道:“不管你相信與否,當你從橋上跳下來救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放下一切仇恨了。”

“過去,怎麼過去?你不覺得這句話來得太遲了嗎?因為我天真,我的父%e4%ba%b2已經過世了,而我相信的人,不過是一手導演這場戲劇的主謀,你認為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嗎?”文書嫻冷冷的望著清洛,漠然道。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可以找一個沒有彆人的地方,重新開始。如同我們逃亡路上的那個小茅屋。我們……”清洛凝望著文書嫻,眼神中有急切的期盼。

“是你太天真,還是我天真?”文書嫻冷冷的打斷了清洛的話。“到如今,我又怎麼會再相信你的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要我怎做,你才相信?”清洛眼眸深似水,她定定的望著文書嫻,一字一句道。

文書嫻靜靜的望著清洛,眼神幾度變化,似乎在思考什麼。末了,她走到梳妝台拿出兩個瓷瓶,一藍一白,走到木桌前停下。

“白色的瓶子是你大哥的解藥,藍色的瓶子,是毒藥。”文書嫻緩緩的將兩個瓷瓶放到木桌上,淡淡道:“你如果肯服下這個毒藥,我就把給你大哥的解藥給你。不過,你要想清楚,解藥隻要一顆。”

“如此,你就肯相信了嗎?”清洛走到木桌前,緩緩的拿起桌上藍色的瓷瓶,輕輕打開,一顆白色的藥丸滾入手中。

“我對你,從始至終,都是真心。”清洛的聲音深邃的目光神情的望著文書嫻,黑色的眼眸中似有太多說不清的情感。言畢,清洛頭一仰,白色的藥丸滑入了她口中。

“你!”文書嫻的手微微抬起,又無力的放下。將剩下的瓷瓶遞給清洛,她轉過身背對著清洛,淡淡道:“既然如此,解藥給你,我們之間兩清了。你可以走了。”

“你就如此決絕?”清洛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情緒,上前一步,她將文書嫻用力的拉到身前,攬入懷中。

“沒有用的,即使你擁抱著我,我也感受不到溫暖。心如果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文書嫻淡淡笑起來,一根一根的掰開清洛的手指,漆黑的眼眸如同夜一般深沉。

感受到文書嫻微微顫唞身體,清洛心中一窒,文書嫻眼眸中的絕望仿佛一把利刃刺入她的心中,讓她頓時麵如白蠟,呼吸不暢。

“為什麼不肯原諒我,原諒自己?”清洛握緊文書嫻的肩膀,仿佛想要將她看透,然文書嫻嘴角含笑的清冷的摸樣卻讓她心抽痛起來。

文書嫻用力推開清洛,腳步後退一步,嘴角勾起一抹牽強的笑容,眼角卻泛起淡淡的薄霧:“你走吧,我們兩清了。”

“不!”文書嫻眼角的水汽仿佛滾燙的水將清洛灼傷,她輕輕的走到她身前,俯下頭輕柔的吮xī她眼角的淚珠。她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仿若捧著最心愛之物般小心翼翼。

清洛的%e5%90%bb,輕柔細密,接連不斷的落在她眉心,然後落到了頸側與臉頰,最後停頓在那片玫瑰花瓣嬌豔的紅%e5%94%87上。

清洛的%e5%90%bb激烈而纏綿,文書嫻閉上眼睛,身軀輕顫的厲害,手放在清洛的肩膀上,卻無力推開,蒼白的臉頰泛起的淡淡紅暈在清淡的月色下,顯得益發淒美。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文書嫻閉上眼睛,身體微微顫唞。在這場欺騙與被欺騙的遊戲中,她得到了多少,又失去了多少?

思念在淡白色的月光下無線的蔓延,沉默之間,有多少無言的情感?清洛分不清%e5%94%87齒間的苦澀是文書嫻的眼淚還是自己的,她隻是貪婪的汲取著,起伏不停的心田酸酸澀澀,似乎隻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她才可以感受到文書嫻的存在。

放手,隻是一念之間的抉擇,為何如此的困難?文書嫻白皙的手指不受控製的輕顫,%e8%83%b8口是最靠近心臟的地方,那溫暖的體溫,如同這夜色般夢幻。清醒的幻滅,沉淪的心又豈止是如此可以輕易放下。

聽不到時間的流逝,天邊泛起的朦朧光。冰冷的汗侵染了衣袖,纏綿交纏的身影在月影下倒映成一道無法分離的影。擱淺的思念在鼻息間泛濫,崩塌的是誰的世界?

輕紗帳隨風飄動,羅衫輕解,文書嫻的青絲如同瀑布般疾馳而下,清洛仿佛被著千萬縷柔絲深深的牽扯,陷入萬劫不複。

清麗的容顏,如泣如訴的眼眸,清洛的%e5%90%bb順著耳畔的發絲緩緩落下,在文書嫻耳畔烙印下深深淺淺的紅。清洛修長的指尖緩緩的滑落到文書嫻薄紗下浩如凝脂、潔白如雪的肌膚,一筆一劃,仿若在描繪一副美麗的畫卷。

“洛,不要……,我和你大哥……”文書嫻似清醒又似夢呢,雙手無力的想要推開清洛。

一滴,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