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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園無此聲 魅如初 4219 字 3個月前

這是多年前的她學會的一首歌謠,當時的她隻是因為曲目好聽記下心底,而今,她卻突然想起,卻有種莫名的熟悉和心疼感。

王詩雨的聲音雖低,然秋海棠還是聽得明白。“光陰如夢,低頭問不清是非,多情總成空。”秋海棠細細咀嚼那簡單的字句,眼角也不禁泛起了霧氣。

低頭,秋海棠從衣袖中取出一條白色錦帕,打開,粉色的荷花耳墜在掌心發出清淡的光。這是清洛送給她的,她一直貼身保藏。每當她很思念清洛的時候,她就會將此拿出來,今天,她拿出來,卻是因為那動蕩難平的心。

手心緊握耳墜,秋海棠的心口起伏不平。王詩雨離她很近,如同當年的她離清洛很近,然,這樣的距離,卻如同那道單薄的木門,她跨不出那道木門,而這道門,也拒絕者她人的進入。

對王詩雨的情感,到底的什麼?秋海棠低頭問自己。然,無論如何問自己,除了越加迷糊,她找不到答案。她一直以為她對王詩雨的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傷心,是理解,是朋友間的關心。可,為何如今的她會被王詩雨的情感左右,會因為她的喜怒哀樂而牽動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時間緩慢的流逝。午飯時分,王詩雨沒有再出現,倒是李婆婆送來了午飯。李婆婆似乎也知道兩人發生了爭執,然體貼的李婆婆什麼都沒有多問,隻是淡淡的勸慰道:“這世間沒什麼不能解決的事情。詩雨這孩子嘴硬心軟,這些吃的,是她專門為你準備的。你多吃的,把身體養好。”

兩菜一羹,簡單而精致。一碟清炒野菜,一碟水晶豆腐,還有海棠喜歡的銀耳蓮子羹。舉起筷子,小小的嘗一口,菜哽咽在咽喉,望著桌麵上的菜肴,她再也吃不下,眼淚不知何時悄然滑落。

雪水在陽光的照耀下漸漸融化,已經過了正午。院子裡是淺淺的水跡,淺黃色毛發的調皮小貓依舊在庭院中亂跑亂跳,不時地將腳底的水漬弄得到處都是,隻是,卻聽不到王詩雨那爽朗的笑聲。

陽光從房屋的頂落到了西麵,天色漸漸昏暗。眼見一天的時間就要過去,窗外的隔壁的小屋升起了嫋嫋炊煙,又是日落時分。

王詩雨的身影如同消失了般,望著院落裡空蕩蕩的一片,秋海棠淺淺的娥眉淡淡的蹙著,細致的臉蛋上掃出淺淺的憂慮。詩雨,此時在乾什麼呢?突然間,秋海棠很想念她那爽朗的笑聲,還有她那明亮如星的眼眸。

突如其來的吵雜將她從沉思中驚醒。心突尤的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門被碰的一聲猛然推開,一天未曾見麵的王詩雨出現在她的麵前。

望著王詩雨焦急的麵容,秋海棠微微一愣,還來不及開口說話,手便被王詩雨握住不由分說的往外拽。

“什麼都不要多說,跟我走。”王詩雨的焦慮洋溢言表。

“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急成這樣了?”秋海棠跟著王詩雨的腳步走出房門,她沒有掙%e8%84%b1王詩雨的手,早上王詩雨受傷的表情還深深烙印在她的心裡。

“追兵來了。正在挨家搜查。”王詩雨頭也不回的道。

“追兵?”秋海棠一驚,這兩天的日子過得太平靜了,這樣安樂的日子讓她幾乎忘記了還有追兵的事情。

“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不然還會連累李婆婆一家人。”王詩雨的話急促,然腳步更是快。然兩人再快卻比不上院子裡想起的急促敲門聲。

“糟了,來不及了。”王詩雨的腳步一窒。“你腳踝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我們走不掉了。”王詩雨焦急的左右打量。

“有了,去廚房。”王詩雨似乎想到了什麼,拉起秋海棠急匆匆的向著廚房奔去。

廚房並不大,一大堆的乾草,一個大的米缸,一個簡單的爐灶,秋海棠實在想不到這樣的地方怎麼躲藏而不被發現。

“你跳進去。”王詩雨推開米缸的蓋子,從旁邊拉過一個矮凳墊在米缸旁。秋海棠想要拒絕,然王詩雨堅決的眼神讓她將所有的話都吞了下去。及時她不認為這樣可以躲過搜查,然,她不想辜負王詩雨的一番心意。

“那你呢?”秋海棠不放心的問道。

“我躲進乾草堆裡。”王詩雨指了指草堆。

“嗯。”秋海棠在王詩雨的幫助下很快的躲進了米缸。為了怕她被發現,王詩雨還特意放了些乾草在上麵,在將米缸的蓋子輕輕蓋上,隻留了一條小縫隙給秋海棠透氣。

兩人的一番耽擱,院子的房門已經被撞開,秋海棠幾乎可以聽到漸漸靠近的腳步聲。片刻,她聽到了廚房的門被用力推開的聲音。

“給了仔細的搜,不要放過任何地方。”一低沉的男音在秋海棠上方響起。

瓷碗被打破的聲音,凳子被推倒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裡想起。

“報告,沒有看到其他東西。除了這個米缸和草堆。”年輕的士兵的聲音。

“搜。”中年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秋海棠上方的米缸蓋子被推開,在她以為將要被發現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她上方響起:“夠了,我在這。”

王詩雨從乾草堆裡走了出來。“你們闖入民家,就是這樣的連老人家的一點糧食都不放過嗎?”王詩雨走了到米缸前,輕輕的蓋上米缸的蓋子。“你們要找的人想必是我,我跟你們走。我本來就是一個人,也沒什麼好害怕的。你們就不要為難這家的人了,讓她們好好的過自己想要生活。”

“看你這樣說,我也不為難這家人了。”中年男子冷笑一聲道。“把人帶上,走。”

聲音很快消失在廚房這個狹小的空間,秋海棠甚至可以聽到那熟悉的腳步漸漸遠去的聲音。她緊緊的捂著自己衣襟,不讓自己的發出任何聲音。王詩雨的用意她明白了,其實,一開始王詩雨就沒有想過她可以逃過搜查。她隻是想讓自己為誘餌,讓她可以安全。

尤其是最後的那句話,“好好的過自己想要生活。”這是王詩雨最後想要對她說的話吧。秋海棠從米缸裡爬出來,望著滿地的碎片和空蕩蕩的房間,平生第一次覺得如此的悔恨和無助。

斜陽餘暉映倩影,清風獨過留清淚。

相識何曾長相隨,又憶當時不知味。

作者有話要說:  事情很多,更文很慢,望見諒。

前天又突然地震了,本來想發文的,也拖到了今天。好在一切安好,隻是受到了些驚嚇。

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好起來。

☆、第十一章 相思遠

第十一章相思遠

上海,最大的戲院” 滿庭芳”人潮湧動,” 滿庭芳”從來了新的戲子施清洛原本蕭條的戲院一夜之間紅透了上海,多少達官貴人慕名而來,更其它戲院前來挖角,然任何重金都不能讓這位突然出現在上海的名角所動。

施清洛對所以前來挖角的人,都隻說了同樣的一句話:“我隻留在上海最大的戲院。”有人說她貪慕虛榮,有說她故作高傲,亦有人說她內有緣由,無論是何種原因,這些關於她的傳說隻是更加加深了人們對她的好奇。

華燈初上,“滿庭芳”紅色的楠木雕花大門旁放滿了各色鮮花的花籃,花籃上“施清洛”三個子在昏黃的夜色下時分顯得格外的耀眼。

夜色漸濃,滿庭芳戲劇開演。滿室的吵雜化為一片寂靜。﹌思﹌兔﹌網﹌

舞台上,一青衣書生,手抱著長琴低著頭從後台緩緩走出。隻見此人走到台中,竟不抬目,而是盤膝而坐,將長琴放於地上。半響,清亮的唱音帶著似有若無的憂鬱悠悠響起:“雉朝雊兮清霜,慘孤飛兮無雙。衾寡陰兮少陽,怨鰥居兮徬徨。”

一曲唱罷,此人方抬起頭來。隻見此人麵若冠玉,朗眉星目,一雙眼眸含情若水,讓台下的眾人忍不住被深深吸引。

半響,一聲聲喝彩響遍全場。

“好,好一個妙人!”

一出場,便贏得了滿堂的喝彩。

玉簪記的潘必正的扮演者,正是離開蘇州半路和文書嫻被迫分散的施清洛。

和文書嫻分開後,清洛便一直策馬疾奔,聽得身後的延綿不斷的馬蹄聲,她便不敢多坐停留,一天一夜,她都不停地重複策馬的動作,到後來,她都分不清身後的馬蹄聲是她的幻覺還是真有人一直在朝著她的方向追趕。

直到踏入了上海的城門,她那顆不安的心才漸漸放鬆下來。問了路人上海最大的戲院在什麼方向,她便憑著身上的最後的一絲力氣沿著道路策馬而去。或許是她幸運,她最終倒在來了戲院的大門前,被好心的紅玉發現,帶回了戲班。

肖紅玉,便是這家戲院的老板肖長貴的獨生女兒,也是如今和她演對手戲劇的人。

舞台上。

“此乃雉朝飛也,君方盛年,何故彈此無妻之曲?”陳妙常的飾演者肖紅玉身著道觀裝束緩緩上台。

“書生尚未娶妻。”施清洛起身迎上,一個彎腰作輯。

“公子言重了!長清短清,那管甚離恨。雲心水心,有甚閒愁悶?一度春來,一番花褪,怎生上我眉痕。雲掩柴門,鐘兒磬兒在枕上聽。柏子座中焚,梅花帳絕塵。”肖紅玉低聲輕唱,一雙美目停留在在書生身上。

“更聲漏聲,獨坐誰相問?琴聲怨聲,兩下無憑準。翡寒衾寒,芙蓉月印,三星照人如有心。……今朝兩下輕離彆,一夜相思枕上看。”施清洛右手長袖一卷,左手袖口一擺,輕聲唱道。她的眼望著的眼前的肖紅玉,可是心裡想起的卻是不知身在何處的文書嫻。

一彆數日,她是否安好?那單薄的身軀,是否經得起長途跋涉?那倔強的性子是否又讓她咬牙忍受著身體的不適?越是思念,越是相思入骨。文書嫻那蒼白的容顏烙印在她心底,如同春蠶般咀嚼著她的心。

戲曲落幕,清洛對鏡卸妝。

無數次的對著鏡子,戲子一生中不知道要對著鏡子照多少遍,清洛每次對著鏡子都隻有一種感覺,那便是陌生。台上的戲劇,台下的人生,太大的差彆,卻太容易讓人分辨不清。

今天在台上,她對著肖紅玉,心許是故事的人物和文書嫻有幾分相似的地方,她便一時間有種錯覺,錯覺仿佛見到了文書嫻。明知道是不可能,然那種期盼的心態,那種等不到的焦慮卻仿佛在戲台上得到了釋放,望梅止渴,清洛想起了這個詞。

“清洛,你在想什麼呢?整日裡看你都沒有笑過,你唱曲如此好,有什麼不開心?”肖紅玉不知何時已經卸妝完畢,走到她的身後。

“你覺得,鏡子是什麼?”清洛沒有回頭,望著鏡子中倒映的人影緩緩道。

“鏡子?鏡子就是鏡子唄,還能是什麼?不就是用來照自己的嗎?”肖紅玉不解的回答道,她不知道清洛為何這樣問,她隻是敏[gǎn]的感覺到今天的清洛有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