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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園無此聲 魅如初 4235 字 3個月前

,調轉馬頭,朝著右側的道路追趕過去。

軍官帶著一對人馬離開後,片刻竟然又有一人停留在了岔道口,他帶著黑色的帽子,臉被遮住了大半,看不清容貌,隻見他也望著掉落在左側的錦帕低頭沉思。

“虛則實之,實者虛之。”

隻聽他喃喃自語一番後,提著馬韁毫不猶豫地朝著左側奔去。

文書嫻眾人一路奔趕,聽得後方的馬蹄聲漸漸遠去,她們的心總算是安定下來。見馬兒疲乏,她們停下休息片刻。

正在慶幸%e8%84%b1離了追蹤,她們卻又突然聽到了熟悉的馬蹄聲,而且聲音來得很快,似乎片刻就會追上。眾人臉色變得慘白,王詩雨緊張地抓起了秋海棠的手,她慌張地問道:“怎麼辦?這麼辦?”

秋海棠望著王詩雨焦急的臉蛋,勸慰卻說不出口。她最擔心的,是不是還是要來臨了。她望了清洛一眼,心中擔憂,如果文書嫻有個三長兩短,清洛還能獨活嗎?

王書嫻望小道的儘頭發呆,遠處的青山白雲似近在眼前,然,她卻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到達那樣的地方了。逃出升天,原來也隻是曇花一現。

“看來隻能這樣了。”清洛一沉%e5%90%9f,她吩咐王詩雨從馬車上拿出所有的包袱,讓後她取出秋海棠之前遞給她的銀色發簪,朝著拉車的馬兒大%e8%85%bf處使勁地紮下去。“對不起了,馬兒,能不能蒙混過關,就看你了。”

嘶的一聲鳴叫,馬兒吃痛,拉著空蕩蕩的馬車朝著前方空曠的路奔去。

“我們馬上走,從旁邊的小道離開。”

她們休息的地方,有條很細小的道路,不知道通向何方,然此刻的她們卻沒有選擇。四人相互攙扶,朝著道路旁的小道急匆匆的趕去。天色已經大亮,太陽躍出東方的天空,給大地灑下溫暖的光芒。小道上的積雪漸漸化去,四周雜草蔓延,四人留下的腳印變得模糊起來。遠處,她們隱約聽到了馬蹄聲,朝著馬車奔跑的方向飛馳而去。

不見行人跡,但聞馬聲嘶。小道荒草蔓,前路兩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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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落水

小路崎嶇,雜草叢生,眾人默默前行,這條小路的儘頭承載著她們最後的希望。秋海棠一路行來,腳踝已經疼痛到了麻木,好在王詩雨雖是千金小姐,但體力去是極好,她一路上攙扶著秋海棠,讓她總算不至於落後。

文書嫻和清洛走在前方探路。道路很不好走,雪水溶化後讓泥土變得鬆軟,黑色的泥土濕漉漉地粘在鞋底,一不小心便會滑到。

“啊!”文書嫻一聲驚呼,她感覺頭一陣眩暈,完全沒有注意到麵前有個凹陷下去小土坑,腳下一滑,險些跌倒。清洛見狀,忙快步上前扶住文書嫻的右臂,搖晃一番,總算是有驚無險。

“你沒事吧?”清洛擔憂的問道。

嘴角勾出淺淺的笑容,文書嫻輕輕搖頭,道:“我沒事,隻是,有點暈。”

文書嫻一說,清洛才發現她臉色蒼白,嫋嫋娜娜的身體也顯得單薄虛弱。然而,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空無一人的馬車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追她們的人遲早會追查到她們逃離的小路,如今她們多離開官道遠點,就越安全些。

“我扶著你吧,你靠著我,我們一起走。”清洛心疼地蹙眉,不由分說地握起文書嫻的手,深邃的目光帶著似水柔情,溫柔而熱烈。

空氣中泛著泥土的氣息,文書嫻的手心傳遞著清洛暖暖的體溫,那淡淡的溫暖在她的身體裡遊走,填滿了空蕩蕩是心,讓那些本是空空落落地方變得溫暖起來。堅硬的殼裂開了縫隙,讓她潰不成軍。

“洛……”文書嫻雙眼朦朧,倏地生出一個瞬間衝動,想要牢牢地握著這溫暖手心,然她的話才到%e5%94%87邊,秋海棠的一聲輕呼卻讓她清醒過來。

“啊,我腳下有點打滑。”秋海棠低垂著眉眼,歉然的笑笑,然她握著王詩雨的手卻突的拽緊,呼吸也變得不穩,似乎是腳疼又折磨起她來。

王詩雨不解的側頭,瞅著秋海棠秋水含煙的眸,心中莫名一窒,那悲傷如同海水般深沉,那憂愁如同秋風般悲涼。她想起了出城那天槍口對準清洛時候,秋海棠也是露出了那樣無助和淒楚地眼神。

王詩雨美麗的大眼睛眨了眨,心底泛起一絲不知名的迷茫,仿佛跌入了一種感覺中,她卻不知為何。呼吸出的氣息變成白色的煙霧,那些白色煙繚繚繞繞,與秋海棠呼吸出的白色霧氣混在一起,纏繞。

“洛,謝謝你。”秋海棠的失落,文書嫻看在眼底,她輕輕抽出手,眼眸深深地埋進陰影,淡淡的聲音輕柔,卻帶著疏離。海棠為清洛付出這麼的多,她怎麼忍心讓她悲傷難過?何況,她還在逃亡之中,如果被抓,她的結局或許便隻是一個字,死。試問,她有什麼資格,來陪伴清洛?

悲涼的笑容浮上臉頰,文書嫻深吸一口氣,挺直肩膀,朝著前方的小路走去。要為眾人找到逃出的路,她不能牽連她們,她在心底如此說道。每重複一次,她虛弱的身體便像是憑空生出了一股力量,讓她有足夠的力氣走下去。

路很難走,但是畢竟還有路,不是嗎?

清洛望著文書嫻倔強的背影,歎息。秋海棠瞧著文書嫻走著最前孤寂的身影,心底說不出的難受,她問自己,如果換成是她,眼前的情形,她還推開清洛的手嗎?

王詩雨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她忽然轉頭,對前麵的清洛道:“你扶著海棠姐姐吧,我去幫文姐姐。”說罷,她便將秋海棠的手交給了清洛。

望著秋海棠眼底閃過的驚喜,王詩雨突然地感覺心抽搐了一下,她慌亂地低下頭,朝著文書嫻的背影走去,嘴裡還輕聲嚷嚷道:“文姐姐,等等我。”

帶著不同心情,四人一深一淺地沿著小路前行。食物並不多,如果天黑前還沒有找到休息的地方,她們便要露宿荒野。密密麻麻的樹林,荒蕪的小道,天黑後會不會有野獸出沒?眾人都沒有將心底的擔憂說出,然太陽西沉,天色漸漸昏暗,這樣的憂慮卻是無可避免。

四個女子,如何在荒郊野外過夜,是個難題。

天邊的白漸漸稀少,黑夜將大地覆蓋。月亮爬上了天空,夜色的寒涼在清冷的月色下變得更難以抵擋。衣服被荊棘、樹枝劃破,手指也是多了不少細細的傷痕。

“我走不動了。”秋海棠停下腳步,她的腳踝已經麻木了,這漆黑一片的樹林讓她恐懼和不安。

“再堅持下,或許就有人家了。你將腳踝處的力道儘可能的靠著我,這樣你的輕鬆些。”清洛望著秋海棠擰著的眉頭,出言安慰。

清洛的表情是溫柔的,然淚花卻在秋海棠眼眶裡打轉,她本應該是開心的,可是為何清洛如此對她,她卻亦發傷心的厲害。她對清洛的一番情,像是一種毒,種在了她的心田,隻要清洛的一個眼眸一個動作,那毒素便沸騰起來,腐得她的心潰爛,卻是甘之如飴。

“好累,我也走不動了。”王詩雨靠著一顆樹乾上,紅撲撲的臉蛋上滿是汗水和汙漬,像隻調皮後的小花貓。

“對不起,連累了大家。”文書嫻歉意地望著疲倦的眾人,心下難過,如果不是因為她,眾人也不必受如此多的罪。

眾人搖頭,秋海棠蹣跚的走過去,拉起文書嫻的手,歉意的說道:“我剛剛的無心之言,你不要放心上。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走出去。”¤思¤兔¤網¤

嗯。文書嫻點頭,輕輕道:“我們一定會走出去的。”

兩人交談中,靠著樹乾上休息的王詩雨忽然轉頭,滿臉驚喜,“你們聽,是不是有水的聲音?”

“水聲?”文書嫻側耳傾聽,似乎真的有湍湍的水聲從前方傳來。有水的地方,通常都有人家。眾人的眼睛亮了起了。

聽到水聲,眾人疲乏的身體又有了力氣,沿著小路,沒走多久,她們便看到了河流。河流對麵是一排排的房屋,整齊排列的房屋在夜色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燈光,河流的對岸是一個小城鎮。

喜悅爬山臉,然歡喜的表情還沒來得及顯露,下一刻,又黯淡下去。通往對岸的小橋可能是因為風雪,竟然斷了一小段,湍急的河水在斷裂處奔騰。

“怎麼辦?”王詩雨恨恨地跺腳,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她們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我們靠近看看,想個辦法看能過去不?”文書嫻思索片刻,她在小道旁撿了根齊肩高的枯枝,杵著枯枝小心翼翼地靠近小橋。

橋是木製的,橋麵因為天氣很冷,凍結了一層薄薄的白冰,踏在腳下,寒冷且滑溜。眾人跟隨在文書嫻身後,小心地走在上橋。一步步挪動身體,眾人總是是走到了橋中心的斷裂處。

河水不知深淺,夜色下隻看到漆黑的一片。王詩雨仍了塊石頭下水,隻聽得咚的一聲,石頭沒入水中,竟然沒濺起水花,可見水並不淺。

橋對麵的斷裂處距離這邊有一人多寬,如果水淺,也許可以從橋下過河,然,翻騰的水流,漆黑的一個個漩渦,讓眾人的打算變成了虛無。

希望就在眼前,難得要放棄嗎?

“那邊的小道旁有些枯枝,我們能不能搭在斷裂的地方,讓後踩在搭建的枯枝上,躍過去?”秋海棠略微遲疑的開口,這個建議很大膽,也很危險,但是卻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

“就這樣吧。”清洛再次估算了下可能性,她們沒法回頭走,眼前的方法已經是她們能想到的最好解決方法。

王詩雨和文書嫻瞅了瞅斷裂的寬度,兩人終也點頭同意。

扶著秋海棠回到頭的石墩上歇息,眾人開始在樹林中尋覓比較粗的、長度夠高的樹枝。興許是橋長年都發生斷裂的情況,也有人用相同的方法過橋,她們很快在不遠處找到了些適合的枯枝和木條,費了一番力氣,眾人終於將枯枝和木條搭建好。

“誰先過橋?”王詩雨放下手中最後一根枯枝,問道。

“我去。”清洛、文書嫻、秋海棠三人同時開口。

王詩雨瞧見眾人爭相恐後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笑道:“第一個過橋的人危險,你們還搶?”

“還是我去吧,看上去很結實。”清洛笑起來,她朝著斷裂口走去。然而,腳步還沒有踏出,文書嫻和秋海棠兩人卻難得一致的攔住她,不讓她先去。弄得清洛一陣苦笑,“其實,沒有那麼危險的。”

秋海棠紅了眼眶,她恐懼地望著漆黑的河水,生怕這一鬆開手,就再也見不到清洛。王詩雨側頭,撞進秋海棠擔憂眉心,心口忽的悶得難受,電光火石的瞬間,她做了這輩子最勇敢的決定。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