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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園無此聲 魅如初 4222 字 3個月前

讓焦慮中的三人又驚又喜。驚的是王詩雨果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喜的是出城門的方法有了。

“你,真的有辦法嘛?究竟怎麼出去?“秋海棠驚疑地問道,聲音顫唞,她眼見天色漸明,一直苦思辦法未果,沒想到王家小姐竟然有辦法。

王詩雨沒有回答秋海棠,而是轉過身走到草棚右側的角落,蹲下`身,在一堆雜草中摸索。片刻後,她竟然從草堆裡拉扯出個灰色的包袱。望著眾人疑惑的表情,她笑得狡黠。打開包袱,裡麵居然是三件藍色的男式衣衫和幾頂灰色禮帽。

“這本來是給我和文姐姐準備的,我們一人兩件,現在就你們換上吧。好在當初為了換洗,又多準備了件,不然還不夠。”王詩雨準備的東西讓三人都是愣住了,顯然王詩雨是真的知道發生了什麼,而且還有準備。

清洛和秋海棠望著王詩雨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連文書嫻自己都覺得奇怪,她和王詩雨也就幾麵之緣,沒有必要讓她做到如此。況且,她還是莫府的少夫人。

“你,這是?”文書嫻接過衣衫,眼底透著不解。

“我讓莫翰晢寫了休書,然後我就離家出走了。本想在離開前,給文姐姐道彆,誰知道我偷偷跑到將軍府,卻看到了倒在床上的流血的夏玉彪。”王詩雨目光遊離在飄落的雪花上,一臉淡然,似是在陳述最簡單不過是事情,然文書嫻卻從她平靜的眼眸中看到很多的掙紮和無奈。

“花易謝,霧易失,夢易逝,雲易散。物尤如此,情何以堪?”文書嫻望著王詩雨遊離地目光,輕聲歎息。

“物尤如此,情何以堪?”王詩雨低低地念著,瞧著飛舞的雪花,垂下眼簾,眼角似有清淚。

秋海棠望著王詩雨落寞的眼神,同病相憐的情感讓她的心莫名地柔軟起來,求而不得,她和她都是如此。

走到王詩雨身側,接過衣衫,輕輕地握了握王詩雨冰涼的手。後者驚訝地望了她一眼,眼圈微紅。

秋海棠繼續道:“可是,你怎麼會在這裡準備了衣服?還有,你有什麼辦法出城門?”

王詩雨沉默了小會兒,小聲道:“我去的時候,夏玉彪還有呼吸,我見他想呼喊,我就,就拿著桌上放置的挑蓋頭的棍子,使勁打了他一下,然後他就暈過去了。”語畢,王詩雨似又想起了可怕的畫麵,雙肩微微顫動,打了個冷噤。

“夏玉彪,他沒死?”文書嫻忍不住要驚呼出聲,她捂著嘴望著王詩雨滿臉驚訝。

王詩雨搖搖頭,輕輕地拉扯文書嫻的衣袖,安慰道:“文姐姐,不怕。那個壞人昏死過去了,也許就死了也不一定。”頓了頓,又繼續道:“我其實當時也很害怕,心想你也許會出城門,所以我就帶著換裝的衣物躲在這等你,想一起離開。”

“可我們來的時候,這裡並沒有人?”清洛望了一眼王家小姐,麵露疑惑之色。

“我聽到有聲音朝著這邊過來,我害怕,所以躲起來了。後來看到是文姐姐,才敢出來。隻是,那些士兵……”說到這裡,王詩雨的聲音更小聲了,她低下了頭,眼睛不敢正視清洛疑惑打量的目光。

“那些士兵怎麼了?”清洛追問道,眼見天色微明,她有些焦急。事情已經很複雜了,現在又冒出了新的情況,而且這個王家小姐又說話吞吐,言語不儘是實情。

文書嫻瞧了瞧欲言又止的王詩雨,柔聲問道:“詩雨,是不是王家的人派了人來抓你?而城門裡那些士兵,就是找你的?”

王詩雨紅著眼,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然後,她又抓著文書嫻的衣袖,急急地解釋道:“我沒有想到家裡會派人來抓我,真的。我本來在這裡等你,是想和你一起走。我是真的把你當姐姐,沒有要害你的意思。”

文書嫻眼角似有霧氣騰起,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摸了摸王詩雨的頭,輕聲道:“你既然叫我姐姐,我當然不會怪你。而且,你不是還想幫我嗎?我們一起走,以後相互照應好不好?”王詩雨重重地點點頭,露出開心的笑容。

說到這,王詩雨從懷裡摸出了一封信件和一塊令牌遞給文書嫻:“我偷偷寫了份出城的密函,蓋了夏玉彪的章。還偷了出城門的令牌。”

清洛和秋海棠一臉詫異,她們想過無數的出城辦法,可是沒有一條是光明正大的從大門走出去。

文書嫻顫唞著接過信封和令牌,慌忙打開信封,白色的紙,黑色的字清晰地寫著:“密令,緊急出城,一切要道均予放行,不可耽擱。夏玉彪令。”信的末尾還有個夏玉彪字跡的紅色大印。

文書嫻看完後將信件遞給清洛和秋海棠傳閱,後者看後相顧莞爾一笑,沒想到王詩雨還有點機智,一直繃緊情緒鬆了不少,人也精神多了。

三人對王詩雨不由得另眼相看起來。王詩雨被看得不好意思,她低下頭,紅著臉小聲嘟囔著:“以前看我父%e4%ba%b2收到的密函都這樣寫的,我就照搬了個。”

文書嫻點點頭,心道也是,王府一直與軍隊有往來,看過這樣的信件過亦不奇怪,不然王府也無法調動軍隊中人來城門堵截王詩雨。

既然有了密函和令牌,出城門也變得簡單很多。將衣服換好,把換下的衣物打包,其餘的人均將頭發學著王詩雨那樣纏繞起來,用帽子蓋住。末了,在文書嫻的提醒下,清洛為眾人上了點妝,將臉蛋塗黑。

一切準備妥當。四人彼此攙扶著,朝著城門的方向緩緩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王家小姐粉墨登場啦~~~

猜中答案的童鞋們,恭喜喔~~

天氣好冷,碼字的手凍僵了~~>_<

☆、第二十一章 殘雪

夜色漸漸退去,天空露出了一絲曙光,明亮的火把依舊在城頭燃燒,空氣中聞得到鬆香的味道。四人望了彼此一眼,目光中都透著緊張,城門在眼前緩緩靠近,她們的心跳便更快上了一分。

一步,更進一步。文書嫻再回頭望了一眼她熟悉的城市,青色石板的小路,雕梁畫棟的亭台樓閣,眼眶模糊起來。某種模糊的觸覺在心底蔓延,不知道是悲傷,還是其他的什麼,心口被堵得慌,酸澀的讓她難受。

城門靠近了,不到一百米。望著這高聳的城牆,文書嫻默默地問自己,莊子所謂的自由,是否就在城門外的某個地方?清洛目光溫柔,落在文書嫻霧氣氤氳的眼底,牽扯出陣陣疼痛。伸手可觸摸的距離,為何還是覺得如此遙遠,文書嫻牽動嘴角劃出淺淺的弧線,終是一聲輕歎,彆開目光,

文書嫻回頭的時候,王詩雨也同樣回頭眺望。她的眼底彌漫著霧氣,目光落在西麵,莫府的方向,不知是留念,還是在歎息。秋海棠則是緊靠著攙扶著她的清洛,飄舞的白雪落到她的臉頰,她卻舍不得抽出被清洛攙扶的手,任雪花在臉頰緩慢融化。似乎,隻要有清洛在身側,風雪之地亦是春暖花開。

“站住,你們是乾什麼的?”年輕的士兵攔住了去路,狐疑地目光打量四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清洛冷哼一聲,從衣袖中掏出信封,扔到士兵臉上。出城前眾人商議好,由清洛出麵於士兵交涉,一來是她周旋於各類人士之間,最容易扮演密探這類角色,二是她懂得用假嗓子,即使說話也不會被發現是女子。

攔住去路的士兵一怔,沒想到會有人如此無禮,然他也是懂規矩的,軍中越是有權力之人,越是高傲,他恨了清洛一眼,小跑到城牆腳下,那裡擺著一張椅子和桌子,桌上還放著幾個沒用的酒杯和一個紅色的酒葫蘆,身著軍服的中年男子翹著%e8%85%bf,右手端著酒杯一口一口的喝著燒酒,左手的食指間還夾著的煙頭。

“隊長,有人要出門,給了這個信件。”恭敬地遞上信件,年輕士兵中氣十足的報告。

被稱為隊長的人斜眼看了一眼站在城門口的眾人,將煙頭扔到地上,呸了一聲。他接過信件,慢吞吞的打開,片刻後,他的臉色變了變。站立起來,握著信件對立在身旁的士兵道了句跟我來,便起身朝著眾人站立的方向走來。

站立在城牆下的四人,均是手心捏起一把冷汗。然,成敗就在這一刻,容不得眾人心慌,四人對望一眼,祥裝出氣勢,放在衣袖中的手卻顫唞得厲害。

“你是夏將軍派出城的人?”隊長走過了,朝著眾人望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到了清洛身上。

“如果你懂這寫的是什麼,還不快放行!如果耽誤了將軍的要事情,看你怎麼交代?”清洛冷哼,目光炯炯地盯著隊長,滿臉的不耐煩。

“是嗎?耽誤將軍的要事?你不就是一隻狗,神氣什麼?”隊長斜著眼冷笑一聲,圍著眾人轉了一圈,皮靴踏著雪地上,落下啪啪的聲響,每一聲都像是敲在眾人的心口。

“俗話說,好狗不擋路,不過,隊長,您在將軍的眼底,連隻狗估計都夠不上。你如果不怕耽誤將軍的事情,你儘可留我們下了。到時候,你可以慢慢去和將軍解釋。”清洛不吭不卑,對上隊長的眼睛,冷笑。

“你就不怕我斃了你?”隊長陡然抽出槍,漆黑的槍頭對著清洛,他咧著牙,笑得森冷,目光說不出的諷刺。

望著泛著森冷光芒的手槍,清洛愣了愣,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揮起右掌,狠狠地給了隊長一個大耳光。

啪地一聲,隊長黝黑的臉的臉上留下了五隻紅色的手印。

隊長愣住了,連和清洛站在一起的三人也是楞住了。槍,頂在清洛的額頭上,她怎敢如此用性命相搏?

文書嫻的神經陡然拉直,她定定地瞧著清洛冷然的神色,眉頭緊鎖,拚命壓抑心臟慌亂的跳動,她上前一步,握緊清洛的手,冷冷地瞪著氣焰囂張的隊長。

“好,好,都不怕死,是嗎?”隊長不怒反笑,他驀然將槍從清洛額頭收回,對準了上前一步的文書嫻。

“你要開槍,對著我就好。”清洛上前用手握緊對準文書嫻的槍頭,盯著隊長那黑裡泛紅的臉,沒有絲毫退讓,緊張的氣息一觸即發。

秋海棠的心提了起來,手心冒汗,擔憂和心痛同時傳來,讓她差點驚呼出聲。好在是周圍的人的注意被清洛吸引,方沒有察覺她的失態。

王詩雨站在秋海棠身側,感受到秋海棠衣袖中的手微微顫唞,她側頭,望著了秋海棠一眼,卻沒想到陷入了一雙悲涼的眼眸裡,久久不能移開。這是怎樣一雙哀傷的眼眸,深邃明亮。即使妝掩蓋了那美麗悲傷的容顏,她還是被深深的震撼。

“夠膽量!”隊長忽的放聲大笑起來,他收回了配槍,盯著清洛眾人的眼光不再有敵意。“我隻是想試探下各位,我一直想看看夏將軍的手下是怎樣的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我平生最敬佩的就是硬朗的人。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