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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園無此聲 魅如初 4318 字 3個月前

身上沒有絲毫的香味。

“是啊,清洛姑娘每月都來買香,指定要這個味道呢。清洛姑娘說了,隻有我們賣的茉

莉香味是她喜歡的,淡而不失清雅。”小販還不停地喋喋不休,而書嫻的心卻像是平靜地湖水掀起了層層波瀾。

“我喜歡你的茉莉花味道。”清洛的話浮現在眼前,似乎那是昨天發生的事情。心微微

刺痛,她搖搖頭,打斷那些回憶。

“給我一盒玫瑰的味道。”書嫻遞過錢拿起手右邊紅色盒子的玫瑰香,逃也似的離開,

留下小販一臉錯愕。

再也無心閒逛,書嫻沿著小道回府。

文府。

出乎意料,書嫻的大哥文伯軒已經回府,正在客堂和大娘說話。她無心於大娘他們碰麵,打算從偏廳離去。誰知還沒有走兩步,就聽到客堂上傳來大娘的聲音:“這不是我家的大小姐回來了嗎?怎麼連問候長輩的禮數都給忘記了嗎?”

書嫻無奈隻等停下腳步,轉身來到客堂。

“書嫻給大娘,大哥請安。”書嫻輕輕一頷首。抬頭,她才發現客堂不隻有大娘和大哥,還有一個她認識的人,秋海棠。

海棠來文府做什麼?她微微蹙眉。

書嫻注視著海棠,海棠也同樣打量著書嫻。一樣的清麗,如同開滿天際的繁花,淡雅而不失從容。經曆如此,還能這樣的從容,海棠不由得也暗自佩服。

“海棠見過文小姐。”海棠抿嘴微微一笑,右手卻輕輕的靠在了她身旁的文伯軒手臂上。

“海棠,你這麼客氣乾什麼。你現在也是莫家的二小姐了,而且我家的伯軒還是你%e4%ba%b2自幫們送過來的。還真要謝謝你呢。”大娘瞪了文書嫻一眼,對海棠倒是很和顏悅色。這也是大娘的小心思,這海棠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被夏玉彪收為了乾妹妹,變成了莫府的二小姐,眼見文家勢力日漸衰落,而莫府卻是風生水起,那攀附之心頓起。

“二小姐?”書嫻帶著疑問。

“你不知道嗎?這是昨天晚上夏元帥才認的乾妹妹。說海棠很對她的眼緣,以後嫁入元帥家裡,也是一家人了。不過,你居然都不知道,看來,元帥也覺得不告訴你也沒有什麼吧。”大娘一句話連敲帶打,暗示之意再明顯不過。

“恭喜海棠姑娘,沒事書嫻告退。”文書嫻仿若未聞,一個轉身告退。這個海棠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文府,必定有什麼目的吧,隻是這與她何乾?

文府的一切,都讓她疲倦不堪,書嫻搖搖頭,隻覺得文府更加陌生。

越過回廊的j□j,繞過假山,來的落梅閣。落梅閣的風景依舊,撫摸著涼亭放琴的地方,常年的彈琴,在青石凳上留下了淡淡的印記。來回地撫摸這道淡灰色的印記,輕歎一聲,抬眼,月色如醉,晚風清涼,琴可以毀,印記卻很難磨滅。是否世間萬物都是如此,如此多情?

“什麼是想要的?”閉上眼睛,仿佛回到了那個畫畫寫字的下午。“人有能遊,且不得遊乎!人而不能遊,且得遊乎。”想要的是什麼?雙眼模糊,

一行清淚緩緩滑落她的臉頰。

“天涯無歸期,莫歎明月笑多情。”書嫻輕聲念道。

文府的一切,她都不再有留念。既然如此,何不離去?何不離去?心底的執念一遍一遍,如同涓涓細流彙集成洪流,將她吞沒。

是非,對錯。對她都沒有意義。

推開房間門,鋪開筆墨,研墨,沉思片刻,書嫻揮筆一蹴而就。寫罷,用信封裝好,將其交給丫鬟送到莫府交給清洛。

丫鬟離開後,房間安靜地仿佛荒蕪。書嫻望著窗外的明月,似有所思。

輕歎一聲,緩慢地關上木窗,看到天邊的月牙兒漸漸消失在眼前。昏暗的房間,隻有幾縷月光透過紗窗的縫隙灑落。

安靜地坐在雕花椅上,書嫻的手輕輕取下頭上的發簪,銀色的發簪在紗窗透出的月光下熠熠生輝,發簪上那用白銀打造的蝴蝶圖案仿佛要在這月色中騰空而起飛上九天。

手微微顫唞。

“人有能遊,且不得遊乎!人而不能遊,且得遊乎。”書嫻默默低聲念道,眼神幾許迷茫。

緩慢地,她伸出左手,發簪上那尖利的小針對準了手腕的三寸處。何處是歸期?是不是當一切繁華都歸於平靜的時候,就是歸期。

娘,你告訴嫻兒?是不是這就是歸期?你走的時候很平靜,再也不哭,再也不用對著明月流淚,娘,你告訴嫻兒,是不是,這就是歸期?

一身響動,紅色的盒子從袖口滑落。玫瑰的香味隨風飄散,打斷了她是思路。玫瑰的味道,有點甜,膩人的甜味。低頭,喉嚨一甜,竟然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這就是我想要的嗎?”書嫻望著眼前的血跡發呆。

手一揮動,銀色的小針尖劃破了左手的手腕,留下一道殷紅的血絲。痛灼燒著她,狂亂地心卻奇跡地平靜下來。

莫府。

清洛手握畫筆,正凝神作畫。眼神專注而溫柔,仿佛眼前的畫中人就在眼前。那畫中人麵色清麗,眼中帶著一抹輕愁,翠色的裙釵更是村托出畫中人一股飄逸。畫中人不是彆人,正是文書嫻。

清洛姑娘,有你的一封信。丫鬟敲門的聲音,打斷了清洛。

秀美微蹙,輕歎一聲,收起畫卷,打開房門。

“誰的信?”清洛接過,問道。

“不知道,是晚間時分門童遞進內府來的。還有就是海棠姑娘吩咐給你送過來的紅棗。”說完丫鬟遞上信和果盤,紅著臉小聲回答。,原來清洛唱完戲後,心緒萬千,回來後就開始作畫,沒有來得及換裝,依舊是一生小生裝扮,儼然是風度翩翩的佳公子,丫鬟平日也是清洛的戲迷,因而臉色一下紅了起來。

“沒事你下去吧。”清洛沒有注意到小丫鬟的心思,淡淡道。丫鬟心底泛起失望,隻是她是個丫鬟也隻得把失望壓在心底,點頭離去。

清洛打發走丫鬟,也不在意,隨手將信扔到了書桌旁。這樣信,她每天都會收到好幾封,有太太們的寫來恭賀的,有謾罵她是狐狸精的,也有老爺們約見的信。起初,清洛還會寫信回複,後來久了也就麻木了。

邀請也好,謾罵也罷。她一個戲子,無非也隻是那些老爺太太們消遣的玩物。

想到此處,心緒更是煩亂,隨手從果盤中抓起一顆紅棗仍入口中。

紅棗的甜味在%e8%88%8c尖泛濫,清洛卻不知為何卻感到苦澀。

吐出棗核,清洛笑得慘淡。“果然,甜的東西不適合我。”

走到茶幾前,拿起茶幾上的藍色青花酒壺,滿滿地倒了一杯,一飲而儘。

辛辣的酒味衝鼻而出,清洛被嗆得咳嗽不停。

“一醉解千愁,果然有幾分道理。”咳嗽完了,她又滿滿地倒了一杯。

三杯下肚,清洛有些微醉。想起晚上送來的信,便拿起拆開。

熟悉的茉莉花香味從信紙上飄然出來,她心中一動,慌忙打開。

流暢的筆法,清秀的字跡,躍然眼前。

洛:

見於不見,一念之間。怨不怨,一心之隔。一彆之後,兩地無涯。雖說秋色連天好,誰知哪年相聚到。弦琴斷無心,書信無可傳。十裡長亭繁華亂,千言萬語化風怨。心無念,不相怨,今彆離,終不見。

十一月初七。

嫻。

片刻,信紙從手中滑落。慌亂無由,清洛衝出了房間。

流光飛舞繁花亂,相思無歸期。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沒有更文了,突然有所感,就寫了點。④思④兔④網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第五章 朱砂淚

第五章朱砂淚

蘇州城的夜晚帶著深秋的寒涼。秋海棠剛剛回到莫府,就看到了清洛從廂房衝出來,那樣的惶恐,那樣的慌張,那樣的無助。

“洛,怎麼了?”海棠迎了上去,她沒有見過清洛如此不鎮定,心底忐忑,突然間腦海間浮現出晚間文書嫻那張沉靜的容顏。

“海棠?”清洛微微發愣,腳步一滯,想到剛剛的信,想開口,卻不知道如何說起,隻得搖搖頭,道:“沒事。我要出去下。”說完也顧不得海棠,快步朝著莫府的大門奔去。

“洛?”海棠還想說些什麼,清洛卻已經越過長廊,轉眼就消失在眼前。

手心握著的手絹被海棠拽得死死地,那消失在眼底人影如同是個幻影,晚風拂過,一陣涼意才讓她那起伏的心情平靜下來。

片刻後,她歎息一聲,穿過回廊,幾個轉彎,來到了莫府後院的一個廂房前。

“祥叔,我是海棠。”輕輕的敲門。

嘎子一聲,門打開,月光下是王福祥那張蒼老而淡然的麵容,隻是細看下,今天的他望著海棠的目光中多了些不一樣的情緒。

“進來吧。”身子微微一側,待海棠進入後,回頭朝遠處張望一番後,緊緊地閉上了房門。

“祥叔,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你下午給我傳的信,很急。”海棠進入房間後,在靠茶幾的竹椅上坐下。

王福祥沒有回答海棠的話,而是坐在海棠身旁的另一張竹椅上仔細地端詳起海棠來。海棠雖然不懂祥叔的意思,但是還是沒有打斷王福祥,祥叔如此鄭重,一定有什麼要事。想到此,海棠道:“祥叔,你有事儘管說,海棠能做到的,一定儘力。”

海棠的話剛落下,王福祥突然站起,在海棠還沒有明白的時候,王福祥竟然給海棠跪下。王福祥的這一舉動,驚得海棠從椅子上跳起,忙攙扶著王福祥,道:“祥叔,你不要這樣,海棠受不起,有什麼話,您起來說就是。”

無論海棠如何拉拽,王福祥卻一直跪著,不肯起來。海棠急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後她也對著王福祥跪下,兩人就這樣麵對麵跪著。

“海棠,你是個好孩子。祥叔,對不住你。”說道這,王福祥伸手抓起海棠的手,那一向冷硬的眼角竟然泛起幾絲霧氣。

“祥叔,您對海棠就如同%e4%ba%b2女兒般。”海棠搖搖頭,心底有種酸酸地味道泛起。

“海棠,祥叔老了,很多的事情糊塗了,已經分不清對錯了。但是,你是祥叔唯一的%e4%ba%b2侄女,對我來說,就像%e4%ba%b2女兒一樣。現在,祥叔,想求你一件事情。”王福祥握著海棠的手,仿佛一夜間蒼老了很多。

“祥叔,您起來慢慢說,海棠答應就是。您這樣,折煞海棠了。”海棠的眼角也溼潤起來,這個一直都淡然的老人,原來心底也有這樣柔軟的地方,她以前還覺得祥叔有些不近人情,現在看來是自己錯怪了祥叔。

見海棠點頭,祥叔也不再堅持,被海棠攙扶起來。坐下後,王福祥沉%e5%90%9f半響,緩緩道:“海棠,祥叔想讓你離開蘇州,不要再回來。

“什麼?不行的,祥叔。海棠暫時還不想離開。”海棠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