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書嫻點點頭,推門進去。
剛推開房門,就聽到了文老爺的笑聲。書房裡除了文老爺子,還有為客人。
“還不來見過王老爺,他可是我們文家的大恩人啊!”文書嫻轉頭,這個坐在父%e4%ba%b2身旁的客人不是彆人,正是王詩雨的父%e4%ba%b2。
“嗬嗬,客氣啦。令千金我見過,比我家那不成器的女兒好多了。”王老爺笑著道。
“見過王老爺。”文書嫻微微一鞠躬。
“既然事情已經談好,我就不打擾你們父女了。我還有事情,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
“客氣,客氣。”文老爺作輯道。
王老爺離開後,文玄義笑嗬嗬開口道。
“書嫻,你果然是我的好女兒,夏將軍已經托付王老爺上門為你提%e4%ba%b2了。我已經答應下來了,隻要商量好吉日就回娶你過門。將軍還送了一份厚禮給文家當見麵禮,你猜是什麼?”文玄義興奮地滿麵紅光,雙手使勁相互地來回摩攃。“你大哥明天就可以放出來了,說是證據不足。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
“那,母%e4%ba%b2的牌位是不是可以進祖堂了?”文書嫻沒有回應文玄義的話,她望著父%e4%ba%b2那張陌生的臉孔,心底是慘白的一片。
“這個,等幾天再說。”文玄義目光閃躲。
“如果我沒有看到母%e4%ba%b2的牌位被風風光光的送進祖堂,那麼成婚當日,將軍府邸要辦的就不是喜事,而是喪事。”文書嫻淡淡道,語氣並無變化,可是,文玄義卻感覺到了深深的寒意。
“你!敢威脅父%e4%ba%b2!”文玄義大怒,一個巴掌打過來,瞬間,文書嫻的嘴角湧出了豔紅色的血跡。
“我隻是要父%e4%ba%b2遵守承諾。”文書嫻掏出手絹,輕輕擦拭掉嘴角的血漬,淡然道,眼角卻流露出少見的堅決。
沉默。
片刻後,文玄義一咬牙:“三天後,我將正式迎你母%e4%ba%b2的牌位進祖堂。不過,你也給我識相點,如果你大哥有什麼意外,我派人挖了你母%e4%ba%b2的墳頭。”
“好,一言為定。”言畢,文書嫻轉身,沒有再看文玄義一眼,踏出了書房。
郊外,十裡坡。
十裡坡是有名的亂葬崗,這裡有無數的無名的墳頭,是那些沒有錢或者客死異鄉的人的墳頭。文書嫻的母%e4%ba%b2的墳墓,就是在亂葬崗旁靠著一棵枯死的樹旁。她還記得當初下葬的時候,母%e4%ba%b2僅僅用一床破涼席包裹著身體,為母%e4%ba%b2下葬的坑也是隨意在亂葬崗挖的一個淺坑。因為亂葬崗有太多的無名的屍體,挖墳的人都不願意深挖,因為如果挖深了,說不定為挖到另一具屍體,這對於下葬的人來說的很晦氣的,所以,母%e4%ba%b2的墳頭很淺。
對於淺墳,最大的害處就是會有野獸來覓食,墳頭太淺,屍體會被野獸刨出來吃掉,對她來講,幼年時期的惡夢莫過於夢到母%e4%ba%b2的屍體被野獸吃掉。如果不是後來文府後巷裡賣綠豆糕的老婆婆好心,讓她的兒子幫忙在墳頭上推了高高的一堆土,她想或許母%e4%ba%b2的屍首早就不見了。
放下帶來的食物,清理了墳頭的雜草,文書嫻跪在了一個小小的墳頭前。枯樹上烏鴉咕咕咕咕叫著,黑色的眼睛充滿敵意地瞪著這個侵入它們地盤的陌生人。
“母%e4%ba%b2,您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您可以進入文家的祖堂了,您是不是很開心。以後您就不用擔心會沒有夫家,閻王爺不收您了。”說完,從籃子裡拿出一個小酒杯,倒了一杯酒,緩緩地灑在墳頭。
“母%e4%ba%b2,書嫻要出嫁了。希望母%e4%ba%b2原諒書嫻的不孝,沒有聽您的話嫁給喜歡的人。”第二杯酒灑落到了墳頭。
“今天,是書嫻最後一次來見母%e4%ba%b2,請母%e4%ba%b2不要怪書嫻。”第三杯酒灑落。
放下酒杯,書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一行清淚滑落。
一陣北風起,刮起陣陣黃土,隻聽得亂葬崗上低沉、斷斷續續的嗚咽聲。亂草搖曳,似乎也不忍心聽得如此淒涼的悲音。
荒草亂葬崗,淚千行。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章 一彆如斯
第二章一彆如斯
時間如同秋日的西風緩慢流動,日出、日落。
落梅閣。
幾本詩詞散落書案旁,微風吹過,翻起幾頁,最終因為力儘書頁落了下來。
“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淒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 情知此後來無計,強說歡期。一彆如斯,落儘犁花月又西。”書頁落下,正好翻到納蘭的采桑子。
一彆如斯。
慵懶地斜靠在鏤空的雕花的楠木椅上,書嫻眼眸落在這首詞詞上,眼神有片刻的迷茫,然後伴隨一聲低沉的歎息,目光幾多變化,最後隻餘下蕭索。
黃昏、黑夜,不可避免的到來。
翠兒眼見書嫻望著庭外飄落的枯葉發呆,本想說些什麼,然那一聲低低的歎息,卻生生止住了她的腳步,她侍候小姐十年之久,從來沒有見過如斯蕭索的背影。
“翠兒,是你嗎?有什麼事情?”
儘管翠兒的腳步很輕,書嫻卻依舊感覺到了。
“小姐,夏將軍派人送來了一對珍珠耳環。很漂亮,夏將軍還真的有心。”翠兒方想起自己是來拿耳環給小姐的,忙捧著剛剛管家交給的耳環放到書嫻麵前。
耳環被安放在藍色的錦緞小盒裡,耳環的吊墜的渾圓的珍珠做成,潔白色的光芒柔和恬靜,耳墜是用銀針打造的鏤空的月牙圖案,簡潔富有韻味。
“翠兒,你要喜歡就送你了。”書嫻瞄了一眼珍珠耳環,淡淡道。珍珠,為什麼又是珍珠?她的思緒飄到了那個夜晚,拆開木簪,那滿地滾動的珍珠也如同今天見到的一樣,閃爍著冰白色的光芒。
“這,這怎麼行,這是將軍送給你的,翠兒一個丫鬟受不起這麼名貴的東西。”翠兒有幾分惶恐。
“算了。你幫我收起來就好。”書嫻也沒有堅持,眼神再度留戀在窗外的枯葉上,不再言語。
翠兒點點頭,不敢打擾,將耳環收起,悄悄退了下去。
莫府。
“一份相思,幾處閒愁。大哥,你陪我再喝一杯。”莫翰哲雙眼泛著血絲,左手抬起,又給自己的酒杯盛滿了酒。
莫翰哲的對桌的不是彆人,正是方紹傑。
“你何苦呢?天下何處無芳草。”方紹傑搖搖頭。
“何處無芳草?嗬嗬。天下何其大,可是,我要的芳草卻隻有一株,唯一的一株。”莫翰哲嗬嗬一笑,灌了口酒下肚。
“唯一?”方紹傑一直很平靜的眼神有片刻迷茫。他想起了那抹淡淡的人影。
“是的,大哥,不是我想要的,即使給我天下的美麗女子,我也無法開懷。大哥,你幫幫我好嗎?”莫翰哲的眼底滿是期盼。
“幫你?”
“是的。你是清洛的大哥,你說的話,她多少會聽的。長兄為父,如果大哥願意把清洛嫁給我——”莫翰哲說道這半醉的臉孔閃過一絲紅暈,雙手用力握緊了方紹傑的手腕。
“你醉了,我讓人送你回房吧。”方紹傑輕輕抽出手腕,招呼不遠處的幾個小廝,將莫翰哲送回臥房。
莫翰哲被小廝送走,方紹傑舉起酒壺,給自己滿滿的斟了一杯。
“唯一?”方紹傑低低道,將酒一飲而儘。辛辣的感覺撲鼻而來,他忍不住咳嗽起來。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一向爽朗的劍眉皺了起來。
“少爺,不可以婦人之仁啊。”抬頭,王福祥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旁,目光滿是憂慮。?思?兔?在?線?閱?讀?
方紹傑一驚,但抬眼時,目光中的迷茫已儘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毫不動搖的堅定。
“祥叔,你放心。我不會放過文家的任何一個人。”放下酒杯,他思量片刻,繼續道:“你讓海棠去和文家大少爺見個麵,還有你把這個東西交給海棠。她自然知道如何做。”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紙包,遞給王福祥。
王福祥接過小紙包,聞到一個特殊的味道,突然臉色大變。
“少爺,這,這是……鴉片。”王福祥的%e8%85%bf顫唞起來,然後突然跪下。“少爺,我王福祥就這麼一個侄女,求少爺開恩。”
方紹傑扶起王福祥,淡淡道:“事成後,我回送她離開這裡。找個地方戒掉,你放心好了。”
“這?”王福祥握著小紙包,手不住的顫唞。
“我沒有強迫她,如果沒有我給她這些東西,我看她撐不了幾天。”方紹傑拍了拍王福祥的肩膀,離開。
莫府,清墨閣。
莫翰哲感覺頭很暈,他被小廝攙扶著回到了臥房,躺下。
“少爺,這是解酒茶,你喝點吧。”身旁有個模糊的聲音對他說話,卻不是一直服侍他的五兒。
“五兒,怎麼不在?”莫翰哲搖搖頭,又一陣眩暈。
“今天五兒去幫夫人去了,少爺。”
頭暈的厲害,他不再追問,接過小廝倒的解酒茶,喝下。
解酒茶似乎並沒有太好的效果,莫翰哲感覺身體更加的難受了。燥熱,他明顯的感覺到身體裡湧出一股莫名的熱,仿佛要將他烤乾。
熱。
王詩雨走進清墨閣,就見到了正在床上反側的莫翰哲。她之所以會來這,是因為莫夫人在傍晚的時候將她叫去,閒談了片刻後,讓她將一盒茶葉送到莫翰哲這裡來。本來這件事她可以讓丫鬟來做,隻是莫夫人強調一定要她%e4%ba%b2自送來,她推%e8%84%b1不過,隻好答應。
而且,她也有點小小的私心,她想見見莫翰哲。那個讓她砰然心動的人。
才到清墨閣,莫夫人就派人來說還有茶葉要給她忘記了,讓她的丫鬟過去拿。儘管覺得有些不妥,但想想她自己是把茶葉送到就走,也就釋然了,將丫鬟打發去莫夫人那裡取茶葉。
“好熱,水。”莫翰哲感覺似乎有人靠近,開口要水,那低沉的嗓音傳達著他焦躁的熱。
“好,好的。”王詩雨呆立了片刻,本想叫小廝,但莫翰哲焦急的呼喊讓她慌亂手腳,忙放下手中的茶葉,將茶幾上的茶葉水到了大半杯遞給莫翰哲。
清涼的觸?感。莫翰哲感覺有人扶起他,喝了大半杯茶水,身體的熱沒有降低,但是那冰冷的肌膚卻給他那火熱的身體帶來一陣舒緩。
王詩雨何曾這樣做過,男性身體的火熱讓她滿臉通紅。突然間,她也覺得身體有些不同於往常的燥熱。
莫翰哲被燥熱困擾,當那冰涼的觸?感離開後,他忙揮動手,然後那冰涼的觸?感又再度回來。
一陣淡淡的女兒的幽香,莫翰哲睜開迷糊的雙眼。
“洛,是你嗎?”沙啞的聲音傳到王詩雨耳裡,隻是陣陣呢喃。
“我想你。”莫翰哲雙手緊緊握著眼前的人,解開了那一排排的紐扣。
“我。” 王詩雨又嬌又羞,欲要掙%e8%84%b1莫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