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這是命。隻是我年輕時候做的孽，隻是為何要報應在伯軒身上啊！”

“我會去澄清的，隻要我否認口供，大哥會沒事的。”書嫻出言安慰父%e4%ba%b2，她見到如此難過的父%e4%ba%b2心裡也酸酸的，她想起了母%e4%ba%b2的話：“父%e4%ba%b2再不是也是你的父%e4%ba%b2啊。”

“你知道是誰吧？告訴我，我去求他，隻要他不要伯軒的命，我這條老命隨時可以拿走。”文玄義一把抓起書嫻的手問道，神色焦急像是努力在壓抑著某種興奮的情緒。

“元帥的手下方紹傑和他的妹妹清洛。”她一字一字緩緩道，清洛這個熟悉的名字曾經在她腦海中徘徊了千回，從口中輕輕地道出，她仍然感覺到如同針刺般的痛感。

“清洛？是她？怪不得我覺得她有些像，常淑婕離奇死亡，她留書離開，原來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文玄義喃喃道，他皺緊了眉頭，似乎回想起了什麼。

“預謀？”她秀眉輕輕蹙，眼神望向了窗外已經變得關禿禿的樹木上，似有所思。

正說話間，有仆人來報，說是元帥府裡有人送來了書信，要%e4%ba%b2手麵呈給文家老爺。

文玄義慌忙地接過信件，他一直繃緊的表情放鬆了下來。放下信，他把目光落到了站在書嫻身上。

“你今年已經雙十了吧。”良久，文玄義道：“為父也該為你說一門%e4%ba%b2事了。聽說夏元帥的妻子已經亡故很久了。如果，你可以當上元帥夫人，那麼你大哥的事情就絕對不用擔心了。”說到這，文玄義的臉上露出了虛偽的笑容。

輕笑出聲，書嫻抬頭望著這個已經雙鬢泛白的男人，突然間覺得陌生。這個想把她當成貨物賣掉的人真的是她的父%e4%ba%b2嗎？“你以為我真的可以當上元帥夫人嗎？想當元帥夫人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何況，大哥的案件今天我聽說已經判下來了。要翻案，必須要有相當名望的人保薦，文家如今官司在身，誰肯幫忙？更不要說是當元帥夫人了。”她開口道。

“這個父%e4%ba%b2當然知道，你不用擔心，剛剛夏元帥遞來了一張邀請卡，說想要續弦，五天後會在莫府舉辦一場遊園會，凡是蘇州城裡所有未出閣的姑娘都要參加。你回去好好準備下，參加五天後的遊園，你大哥的性命如何，就看你了。”文玄義幾乎沒有任何商量的做了決定，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比救獨生子的命重要。

書嫻仿佛第一次看明白了眼前的人，她沉默半響，開口：“如果，我可以當上元帥夫人救了大哥，是不是可以讓母%e4%ba%b2的牌位進文家的祠堂？”她想到了母%e4%ba%b2臨終前的心願，想要成為文家的人。

“這？”文玄義猶豫道，在文府從來都沒有妾無子可以入祠堂的。不過轉念一想，為了唯一的獨子，這點事情算什麼，於是點頭答應下來。“隻要你能當上了元帥夫人救了你大哥，我會風風光光的讓你母%e4%ba%b2的牌位入文家祠堂。沒事了，就讓管家帶你回落梅閣吧。”文玄義感到疲倦，下了逐客令。

落梅閣。

偌大的落梅閣冷清的近乎荒涼，院子裡的雜草滿地，枯黃的樹葉堆積在地麵上覆上了厚厚的一層，腳步踏上去發出了莎莎的聲音，

管家似乎也沒有想到落梅閣會如此荒涼，他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書嫻，趕緊開口道。“我會立刻派丫鬟來整理。”

“不用了。你派人去把我之前的丫鬟翠兒接來就好。她如今在揚州城裡，我給你地址，你派人去接她就好。我這不用你跟著，你走吧。有事情我會來找你的。還有，我不需要任何丫鬟，除了翠兒。”她淡淡開口，聲音卻有說不出的威嚴。

“是。”管家低頭答應，剛剛老爺和夫人都吩咐過了，文書嫻有任何要求，隻要不是太過分的，都一律滿足。

傍晚。落梅閣。

隻聽得泠泠如流水的琴音傾瀉而出，婉轉悠揚，似滿懷愁緒，又似乎是某種決絕的悲壯，飄渺的琴聲如同天邊的月牙散發出的淡淡清輝飄灑在落梅閣，久久回蕩。

“人有能遊，且不得遊乎！人而不能遊，且得遊乎。”低%e5%90%9f，淺笑。她追求的自由，都頭來是什麼呢？清淚一行，清冷的月光如同她蒼白的容顏。

曲儘，月影疏。

取出剪刀，錚的一聲，炫斷。“世間何來伯牙與子期，都隻是留個後人的傳說。”她如夜幕一般的黑瞳閃過譏諷，嘴角勾起燦爛的微笑，任夜風吹起衣袖，隨風搖擺。

夜靜。

嬌顏綻如璨，誰笑寂寞？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間有點唏噓。。

☆、第二十一章 暗香無痕

第二十一章 暗香無痕

清晨。落梅閣。

梳妝台前，淡華脂濃的女子輕輕挑起枚紅色的胭脂，放到%e5%94%87邊仔細地塗抹，她的動作很慢，仿佛在精雕細琢一件珍貴的藝術品。胭脂很配鏡中的美人，俊眉秀眉，%e5%94%87若朱砂，彎彎的柳葉眉輕輕的向上，一雙若水似煙眸似笑非笑。

房門嘎吱地被推開，翠兒吃驚地望著書嫻。那個一向清脂淡抹的小姐，何時變得如此妖豔？那樣的耀眼的美麗太過於震撼，仿若那魅惑人間的妖孽，讓她頓時間啞然失聲。

“你回來了。”書嫻轉頭，淺笑，眉眼微微抬起，手扶上了漆黑如瀑的秀發。

“小姐，你，這樣的打扮？”翠兒不可置信的搖搖頭。

“好看嗎我前些天學了個梳理頭發的花樣，我教你，以後你就這樣幫我梳理。”書嫻沒有回答翠兒的問話，而是回頭把目光投入到鏡子中，那燦若梨花般的笑顏配上玫紅色的%e5%94%87，如同白雪中的紅梅。

“要下雪了，紅梅也快開了。”書嫻抬眼望著庭院外的紅梅。清洛來的那雪花好大，厚厚的鋪散下來，紅梅就是在這樣的雪地裡視若無人的盛開。

翠兒沒有再問下去，一瞬間她似乎有所了解，又似乎全然不懂。

“我讓管家給我定做了幾件衣裳，你幫我穿上。”書嫻指了指放在茶幾上的衣裙。翠兒才注意到那玫瑰紅般顏色的裙褂。

有些陌生的感覺，翠兒在為書嫻換上衣衫時模糊的想著。衣服很華麗，是用蘇州城裡最有名的董家繡莊特製的，色彩清雅且獨特風格。裙褂用的是絲綢緞麵，緞麵上繡著白色的牡丹花，絲線勻密而不露針腳，堪稱極品。

係上淡紫色的腰帶，望了一眼鏡中的人，書嫻滿意的點點頭。“你今天才回來，也累了，就不用服侍我了。好好休息一天，明天跟我去參加宴會。”言畢，她有想了想從梳妝台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小錦緞作出的小口袋，把口袋遞給了翠兒。

翠兒接過口袋打開，裡麵居然有十多個銀元。“小姐！你這是？”

“我聽管家說你來的時候家裡有些困難，我沒有太多的可以給你的，這些是昨天管家送來給我的。我放著也沒有用，你就拿著吧。”書嫻淡淡道。

“謝謝小姐。”翠兒哽咽道。

莫府。

“人還沒有找到嗎？”清洛對著推門而入的秋海棠問道。

“玥，你擔心她嗎？”秋海棠不悅地挑了挑眉，從聽說文書嫻逃走後，眼前的人就沒有一刻放鬆下來，從方家山莊一路趕到莫府，甚至不惜對外界宣明她的身份，她是想讓文書嫻來找她報複？還是她想要讓她斷了對她的思念？③思③兔③網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叫我清洛，你知道我從來沒有承認過這個名字。當年師傅從人販子裡買了我，那個時候方清玥就已經不存在了。你眼前的我，是施清洛，一個戲子。你懂嗎？”清洛半躺在榻上淺笑，但眼眸裡卻找不到半點笑意。

“洛，你還不能原諒你大哥嗎？他當年也是有苦衷的。”秋海棠忍不住多口，她不是想要插足方家的事情，隻是她想讓眼前的人開心點。

“你過來，到我身邊來。”清洛抬手，眉眼如絲，%e5%94%87角的笑顏若同墨色的花瓣。

秋海棠的呼吸緊了緊，她依言走到清洛身旁坐下。“你，我……”開口，卻又不知說什麼好，她緊張的咬了咬下%e5%94%87。

“你還記得我救你的時候嗎，那時候的我還隻是個剛出來唱曲的戲子，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背負著如此多的血海深仇，我隻是被那無儘的夢魘所困擾，一直一直。我以為那個夢會在我回想起以前的所有時被驅散，哪知道卻進入了另一個夢魘中。”清洛拉起秋海棠的手緩緩道來。

“可是，你畢竟是方家的小姐。想當初你到文府，不是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嗎？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e4%ba%b2人，回想起過去的一切，你該開心才是。”秋海棠低下了眉眼，沒有把手從清洛手中抽出。

“是啊，你說得對。當文家小姐為了為了洗清冤情從千裡之外趕來，我卻隻是一個被蒙在鼓裡的外人而已。如果不是後來書嫻失蹤被綁去了方府，我心急要去找人，結果被方紹傑私下攔下告訴一切，我會知道方紹傑是我的大哥嗎？我更不會知道你原來一開始就是我大哥私下培養的人。你當初如果不是意外被我相救，也會有人來救你的吧。”清洛淡淡笑道，眉間閃過淩厲。

“這？”秋海棠咬了咬嘴%e5%94%87，什麼時候眼前的人變得如此犀利，還是她一開始就沒有真的了解眼前的人。

“怎麼不說話了？你瞧瞧你都快把%e5%94%87咬破了，這樣可是會有人心疼的。”清洛的手撫摸上秋海棠如櫻般的紅%e5%94%87，嘴角上揚，似乎是憐惜，又似乎是責備。

“洛，我……”秋海棠分不清眼前人嘴角的笑意到底是什麼，她一向冷靜的情緒在這簡單的幾句話和笑顏消失殆儘，她垂下頭，閉上了眼睛。

清洛望著眼前的人，收拾起了那偽裝出的笑意，眼底有看不懂的深沉。

“清洛小姐，有人送東西給您！”門外響起了丫鬟的聲音。

“進來。”清洛放下握著秋海棠的手，起身。

“這個是文府的大小姐送來的，指明說要%e4%ba%b2手交給清洛小姐。”丫鬟把手中的錦盒放下，垂首立在旁。

“文書嫻？她回文府了？”秋海棠吃驚的從榻上站起，驚疑不定的望了清洛一眼，眼前的人很平靜，隻是靜靜的望著錦盒，一言不發。

“她有帶什麼話嗎？”沉默片刻，清洛開口，聲音裡有隱約壓抑的情緒。秋海棠黯然神傷的望著清洛，那樣的情緒她隻有在清洛提及文書嫻的時候才會有，這個時候的清洛仿佛是另一個她不熟悉的清洛。

“沒有，來人隻是說把錦盒%e4%ba%b2手交給清洛姑娘。”丫鬟回答道。

“你下去吧。”清洛疲倦地揮揮手，打發走了丫鬟。

“這個文書嫻葫蘆裡賣什麼藥？虧我們到處找她，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回到文府，她都不怕文府的人為難她嗎？她可是%e4%ba%b2手把自己的哥哥給送入了大牢。”秋海棠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錦盒，猜不透這個盒子是什麼意思。

清洛用手撫摸著錦盒的緞麵，卻遲遲沒有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