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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現在這個時間,基本就是空無一人。不過奶油白的牆麵讓這裡顯得格外寧靜。

灰塵在斜陽中上揚飛舞,被玻璃折射的陽光溫柔顯現出璀璨的虹色。

乾淨透徹的窗戶微微反著光,但還是可以隱隱約約映出他的身影。陽光柔和地撫上了他的發,五官被這層虛幻的隔離而迷蒙,修長的邁開,帶著少年心中的莫名期許向著某個少女走去。

身體驟然僵住,卻又在刹那間反應過來。一邊掏出手機撥打了醫院電話一邊大步飛奔向安靜躺在地上的徹子。

青木順一郎愣愣地看著突然衝出來的幸村,伸出去準備抱起花原淳的手停頓在空中忘記了反應。

“兩個女生頭部受傷,大量失血已陷入昏迷,立海大附屬高中部,第三棟樓,請儘快!”有條不紊地將看到的所有情況告訴了醫生,但是隻要稍加注意就可以發現幸村此時語速飛快,甚至聲音都有了顫唞的意味。

“青木前輩,把花原桑抱下樓等候救護車,注意不要碰到頭部。”

匆匆一瞥看了一眼青木順一郎,此時他的眼眸中有不容反駁的意味,無言的強大壓力瞬間將青木順一郎的注意喚回,他咬牙跪在地上抱起花原淳飛快向著樓下走去。

幸村蹲□,死死地看著徹子緊閉的雙眼,其他書友正在看:。

因為血流出的原因,原本柔順的長發粘連在一起,黑發詭異地泛出暗紅色,深色液體蜿蜒流在地磚之上,填充了地磚之間的縫隙,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液。雪色的肌膚被紅色的顏料以瘋狂的姿態惡意地塗抹上了醜陋圖案,撲鼻的腥氣掩蓋住了窗外的梔子香,濃厚得讓人忍不住皺眉想要作嘔。

幸村半跪在地上細細查看了她的傷勢後小心環住徹子的腰,避開傷處托住了她的頭。

明明已經擁抱到了她,就在自己的臂彎之中,可以感覺到黑色校服下包裹著的柔軟軀體,可以感覺到她輕微的呼吸,可以感覺到她的溫度和她的氣息,但是幸村仍然無法平靜下來。手臂更加用力地抱住她,心中此時的緊張好像再也看不到她了。

下樓的每一步都是奔向希望的階梯。快一點,更快一點,必須保證她可以安全。

不要讓他後悔,那些害怕來不及已經開始準備做的事,他還沒有做。

隨身放在襯衫口袋裡的戒指貼在肌膚之上,心口的位置透出森森的寒意。

劇烈的疼痛牽動著神經,努力掙紮著睜開眼,刺目的亮光衝入視線。

入目是一片蒼白。

少女努力張了張嘴,乾澀的%e5%94%87已經粘連在一起,強行張嘴讓她頓時從%e5%94%87上覺察到刺痛,隨即是淡淡的血腥味。

“小淳!”

花原大輔與身邊的護士馬上走上前看向花原淳,“病人醒了!”

花原淳輕輕皺眉,卻因為這微小的動作而牽動著頭皮,鈍痛讓她輕%e5%90%9f出聲,甜美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卻沙啞得難聽,花原大輔連忙遞上水。“小淳,喝點水。”

低下頭小口喝水,總算緩解了喉嚨火燒火燎的刺痛。

回憶漸漸浮現出來,身體的不適被心中的狂喜所壓製著,她抬頭看著眼前的人,輕聲問道:“爸爸?你怎麼回來了?”

花原大輔的目光掃過女兒病服之下遮蓋住的暗紅色痕跡的位置。剛才護士在門口偷偷議論的話他全部聽到了,換衣服時發現她的身上全是%e5%90%bb痕?

想開口詢問卻還是忍住了,勉強開口回答:“你媽媽在美國那邊有醫生照顧。”

對於花原亞紀來說,誰照顧她已經不重要了。已經無法感覺到外界的一切,隻能看著輸送維持生命的液體而存活。失去了人類的語言,視覺,嗅覺,觸覺,聽覺,隻能躺在床上折磨著自己也折磨著彆人,大約比死還要痛苦吧?

花原淳倒是沒有懷疑什麼,因為期待著接下來的進展所以並沒有覺察到花原大輔的不對勁。

“怎麼會突然受傷呢?”一聽說她醒了,在醫院花園裡逛著的友枝雪和網球部的其他人就立刻前去看望。

“那時候我和清浦桑一起下樓,我走在前麵,感覺到不小心被撞到了……”花原淳微微皺著眉,很不確定地輕聲開口:“大概……是清浦桑不小心碰到我了吧?”慢慢地垂下眼眸靜靜地說著,好像是在試著為口中的另外一個女生解釋,“我和清浦桑又沒有什麼大的矛盾,一定是不小心的吧?”

“淳……”友枝雪的目光變得有些奇怪,她開口企圖阻止花原淳繼續說下去,不過一旁的其他女生已經聽出了不對勁。其中一個女生直接側身來到花原淳的病床邊,很認真地開口問道:“花原桑的意思是……清浦桑推了你?”

花原淳對上她的眼眸,好像是在糾結一般,最後偏過頭回答:“清浦桑應該不是故意的吧?”

病房裡的氣氛變得奇怪,友枝雪把頭轉向一邊不去看她的表情,而早就坐在一邊的青木順一郎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好看的小說:。

“原來是這樣啊。”她們的笑容顯得有些不自然,沒呆多久就選擇了告辭離去。走之前友枝雪回頭看了看花原淳。

美麗的少女穿著單薄的病服,海藍色的眼眸在屋內顯現成深幽的墨藍色,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幼時畫冊上的宇宙星空,璀璨迷離。

當她對著她露出微笑的時候,友枝雪連忙回過頭,沒有再停留半步。

“真是麻煩大家了呢,特地過來看望我。”花原淳偏過頭對著青木順一郎和切原赤也說著,不過隨後卻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那個……精市他……”

“幸村他剛才來過,”青木順一郎這樣答話,瞬間讓花原淳臉上顯出了笑容,但是在聽到下一句之後她的微笑就僵住了。

“不過隻呆了幾分鐘,應該是又回清浦桑的病房了。”

突然之間在心中泛起了涼意,花原淳提高了聲音,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等等,順一郎!你說清浦……”

“花原前輩,你和清浦前輩被發現一起暈倒在了樓梯口,而且到現在清浦前輩還沒醒。”心直口快的切原很快就說了出來,一旁的青木順一郎不自然地低頭把目光落到地板磚上,不再看花原淳。

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清浦徹子為什麼也會受傷?!難道——

想到某個可能性的花原淳驀然滯住,從後背升起的寒氣讓她在炎熱的夏日裡也覺得有了透心的寒意。

“赤也,清浦桑她也……”

看著花原淳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切原不解地撓了撓頭回答:“是啊!應該是她不小心滑倒撞到前輩你了,所以才一起都受傷了吧?”

有時候不得不說單純也是一種運氣啊,至少可以不用被自己複雜的假設所傷害不是嗎?

青木順一郎隻覺得自己的心思很亂,剛才花原淳話語中指向徹子的意圖很明顯,但是真相是他%e4%ba%b2眼看到的不是嗎?

她們摔倒時的樣子,明明……那個明明就是淳推倒了清浦桑的樣子啊!

為什麼兩個人都會受傷?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不是切原,不會覺得這種事的發生隻是意外。

切原還在一邊向花原淳敘述著他們進醫院的過程,花原淳臉上始終帶著僵硬的笑容,最後她極其疲憊地用手捂住了臉。

她悶聲說:“赤也,我有些累了。”

切原愣了愣,明明在前一刻還說得很起勁,下一秒卻又這樣被驅逐?不過他倒是沒說什麼,拉著神情漠然的青木順一郎往外走。

“哢嚓。”

聽到門鎖上的聲音之後,花原淳慢慢地滑下,用被子把自己死死地捂住。

忘記了哭泣該怎樣運動臉上的肌肉,隻有淚水失控一般瘋狂地傾瀉而下。

頭皮上的傷口如同一個魔咒般縈繞於她的周身,無法褪去的恐懼感將她籠罩。身體的每個關節都好像被綁上了看不見的細線,提線的那個人用欣賞的目光看著一個可笑之人的無謂掙紮。

作者有話要說:文都快完結了!潛水黨們就出來一留個2分和一兩句話發吧。。。t^t我也想被順毛表揚愛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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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叫做神之子的人

幸村沒有在花原淳的病房裡停留多時,禮貌性地探望後直接拐彎進了隔壁徹子的病房,好看的小說:。

單人病房裡的空間並不太小,相對於花原淳病房裡絡繹不絕的探望人群來說,徹子這邊則相對更冷清些。

清浦修因為工作原因臨時出國,還沒有趕回來,為了不讓清浦老爺子擔心,本家那邊還沒有人知道徹子受傷的事。

“阿姨你好,打擾了。”幸村對著清浦優行禮問候,清浦優勉強笑了笑,卻還是把目光放在徹子身上不離開。

幸村輕輕一歎,“請不要擔心,徹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聽到他的稱呼,清浦優敏[gǎn]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皺眉後試探地道“幸村君似乎和徹子關係不錯呢。”

這種帶有詢問性的話語,幸村怔了怔,隨後目光投向病床上的徹子,聲音中的堅定讓人無法忽視。

“如果可以的話,以後請允許我保護徹子。”

這樣近乎於宣言的請求讓清浦優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莫名情緒。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幸村君?”清浦優精致的麵容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期待他肯定的回答,卻又有些莫名的憐憫之意。

幸村站在床邊,緩緩收回自己的目光。沒有絲毫畏懼或是猶豫的神態,神色寧靜而沉穩,嘴角彎成淡淡微笑的細小弧度,被神眷顧的麵孔之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獨屬於王者的氣度。

“我確定。我想從您的手中接過徹子,與她共同度過以後的所有歲月。”

他並不是一個太過直接的人,這樣明確地在長輩麵前表達出自己目的,一切源於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不安。

“可是,徹子她已經有了結婚對象了。”清浦優不急不躁地緩緩說出這句話,伸手拿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水,被用心勾描的彎眉輕輕皺在一起,她抬頭看著幸村。

“對不起,幸村君。”似乎在尋找著說辭,頓了頓繼續說道“在高中畢業後就準備結婚了,因為爺爺身體已經很差了,想要在有生之年看到疼愛的孫女嫁給那個男生。”

……

已經聽不清楚清浦優後來在講什麼了,窗外的蟬鳴聲也好,門外護士的腳步聲也好,通通都化作空寂的虛無。

幸村冷靜地與清浦優告彆,無論是語言或者是麵上的微笑都恰到好處,無可挑剔。

轉身帶上門之時,喀嚓的響聲喚回了他遊走的神思,幸村麵色如常地往著醫院出口走去。

他不喜歡醫院,對於這個曾經就差一點把他擊潰的地方,實在是無法忍受。那時似乎可以感覺到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剝離,耳邊隻有“以後不能再打網球了”這句話不停盤旋,一次又一次地企圖把他殺死。那時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