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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侄快快起身,老身實在是當不得。”若是讓皇後娘娘歐陽雪和靖遠侯知道,歐陽穆對他有所求都到跪地的地步,日後難免同定國公府生出嫌隙。

歐陽穆咬著下%e5%94%87,深邃的目光仿若窗外日漸昏暗夜空中的一抹寒星,猛的抬頭,言語不容拒絕的堅定道:“晚輩求娶貴府三姑娘為妻!”

咣當一聲,定國公府一個沒站住竟是退後兩步,撞到了桌角處。歐陽穆急忙站起來扶住國公爺,迫切道:“晚輩唐突,還望國公爺海涵。”

海涵?他如何海涵,難怪他還納悶歐陽穆為何放下千軍萬馬火急火燎的回到京城,怕是已經曉得他同秦府定下梁希宜同小六婚約的事情。但是既然都知道了,如今還這樣一幅勢在必得的模樣求到了這裡,未免有幾分不識趣的威逼之意。

定國公“啪”的一聲甩開了他的手,原本慈祥的目光逐漸冰冷下來,現在回想起來,上次湘南侯偕同歐陽穆一同來府上的事情未免蹊蹺,莫非這個家夥早就對他們家梁希宜意圖不軌了?

定國公冷冷的盯著歐陽穆,見他抬起頭,目光裡隱隱帶著幾分坦誠。

這人確實是個能力出眾的晚輩,若有如此佳婿他或許會覺得臉上有光,但是歐陽家太強勢,希宜表麵對什麼無所謂,性子清冷,實則骨子裡卻是最最倔強之人,她的眼睛裡容不得一點沙子,否則不會在對秦家二少爺動心後,還可以力斬情絲,徹底絕了這份姻緣。

對方若對她好,她會萬般回報回去,對方若棄之如敝履,她亦會毫不客氣的把彆人當成隱形的,不去看,不去聽,不去討好。但是她有資本對秦家小六如此,她有什麼資格去同歐陽穆較勁!

這般血氣方剛,受世人敬仰的男人,仰慕他的女孩會少嗎?如今光是可以點出名號的世家女就已然不少,若是日後希宜再不懂得討好於他,豈不是被人吃的死死的,連個渣都剩不下來!

莫說彼此相敬如賓,平和相處,怕是會鬨出血光之災,世間少有女子願意去爭一個秦家六夫人的位置,可是對於靖遠侯府的長孫夫人,未來必定封侯拜相的侯夫人的位置,怕是連皇家兒女君主縣主之流,都會眼饞的吧。

人這一生,獲得多少榮耀,便需要承擔多少的風險。當前儲君位置待定,歐陽家未來的路並不平坦,他怎麼舍得讓孫女兒走上這條若不是公侯之路,就是無路可走的未來呀。

歐陽穆心知定國公府不是那貪圖富貴之人,考慮問題一切從梁希宜的自身出發,於是誠懇的直言道:“我可以立下重誓,今生隻娶梁希宜一女,善待她,疼惜她,照顧她,寧可讓自己去死都不會讓她受到半分磨難,否則必遭天打雷劈,煩請國公爺成全!”

定國公渾身一顫,越發猶疑起來,不曾想到歐陽穆竟然用情如此之深,忍不住問道:“你是何時對我的孫女兒,有了求娶的想法!”

歐陽穆臉頰通紅,半真半假的揣測用詞,說:“自從第一次遇見她,便深感此女與眾不同,後來漸漸接觸,越發喜歡起來,生出相娶之心。那時聽說您在同秦家老爺談三姑娘與秦家二少爺的%e4%ba%b2事,心裡十分焦急,又有幾分隱忍,後來知道此事被擱置,不由得心中愉悅。這才放心的前去前線打仗,不曾想也就兩個月的時間,事情再次發生改變。”他儘量讓自個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平和,卻難掩一抹微微的顫唞,繼續道:“我是真心求娶貴府三姑娘梁希宜,並且願意立下財產字據,讓我祖父同您一起去官府備案,若是今後梁希宜定要離我而去,她的嫁妝都是她的,我的家產,嗯,也都是她的!”

定國公最初的責怪心情此時稍微平複下來,眼前的男孩畢竟是心懷誠意,而且他雙十年華,歲數不小了,相信靖遠侯府定是很著急歐陽穆的%e4%ba%b2事。

定國公抿著%e5%94%87角若有所思的望著歐陽穆,見他仰著頭,眼底沒有任何閃躲之意,不由得有幾分欣賞,不過那雙墨黑色瞳孔的眼底,卻隱隱溢著淚光。

他忽然覺得想笑,心境從最初的震驚裡回過神來,他竟是不曉得,他的寶貝兒孫女兒竟是這般搶手,連京城赫赫有名的冷麵郎君歐陽穆,都能刮目相看,並且放□段前來特意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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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穆目光真誠的望著定國公,他非常希望對方可以感覺到他是認真的,而不是當做普通的權貴子弟,以為是一時之快。梁希宜是他的命,如果最後卻是嫁給了彆人,這讓他怎麼活下去呀!

定國公爺沉思片刻,道:“你的來意我清楚了,你說的話我也明白了,隻是現在為時已晚,我需要考慮一下,你還是請回吧。”

歐陽穆自然不敢表現出一點強勢之意,此時若是定國公有一絲被脅迫的感覺,怕是隻會對事情有壞的影響。他分外恭敬的低下頭同定國公告辭,卻在門外打賞了丁管事,並且直言道:“我聽說國公爺患了饑渴症,正巧有幾分稀有的藥材產於北方,我今日放在外院大堂,你命人收起來改日送給陳太醫,他清楚如何用的。”

丁管事愣了愣,不曉得此事是否是定國公應下的禮物,但是卻不敢對如今鼎鼎大名的小將軍有一絲拒絕之意,急忙恭敬的點了頭,待對方離去後又跑過去稟告國公爺此事。

定國公一怔,仔細讓人查了藥材明細,眯著眼睛心裡暗道:難怪歐陽穆能夠把幾個弟弟收拾的服服帖帖,這送禮專門往彆人心坎裡送的情誼倒是著實讓人舒心。他曉得陳太醫也在幫他尋找這幾味藥材,索性收拾到了庫房,吩咐人白日裡送往陳太醫府上。

接連幾日,定國公望向梁希宜的目光隱約帶著幾分古怪,梁希宜並不知情,還以為自個哪裡做的不對了呢,終於是有一日,她在祖母敲定了大伯母接生嬤嬤的名單後,來到定國公的書房,一邊為祖父磨墨,一邊笑道:“祖父,你這幾日可是又背著我偷吃了什麼?”

定國公一怔,尷尬的紅著臉,道:“不過昨天半夜起身,實在沒繃住,就吃了塊點心。不過剛才陳太醫來過說我現在好多了,加以控製,日後未必就會再次發作。”

梁希宜無語的瞪了他一眼,說:“這種病得了就是一輩子跟著你,難道還要等到並發症的時候在後悔嗎?那可就來不及了。”

定國公鼓著嘴巴不敢反駁孫女兒,全家上下,如今敢這般對待他的隻有梁希宜一人。他見梁希宜心情不錯,兩個人氣氛輕鬆,忍不住道:“你跟靖遠侯府的嫡長孫,歐陽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說完話後佯裝寫字呢不肯抬頭。

梁希宜微微一怔,臉蛋上染上幾分紅暈,聲音略顯急促起來,嘴%e5%94%87微微打開盯著祖父滿頭白發,有些責怪的拍了下桌子,道:“您這是在說什麼話呀!”

哪裡有長輩這個樣子!

定國公嘿嘿的傻笑兩聲,目光慈愛的望向孫女兒,見梁希宜眼底清明,不像是同歐陽穆暗中有什麼的樣子,不由得%e5%94%87角揚起,說:“這事兒吧,前幾日歐陽穆送來了一些藥材,我覺得奇怪,聽他提起了你,便想著是你們是否有什麼我不清楚的交情。”

梁希宜垂下眼眸,心跳莫名的加速起來,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居然跑到祖父麵前亂說話,他都敢當著她的麵那般說,祖父豈會一點不清楚?難怪這兩日她同祖父溝通時,總覺得哪裡彆彆扭扭!

“希宜,那小子,嗯,是不是對你有意呀!”定國公尷尬的挑起話題,他畢竟是長輩,有些不曉得該如何同孫女兒談心,尤其是關於男女之間的事情。

梁希宜渾身一僵,有些惱怒起來。她用力的磨墨,仿佛要將硯台都墨穿了似的,定國公看著特彆心疼,卻不敢去招惹沉默不語的梁希宜。

梁希宜忽的揚起頭,眨著眼睛盯著定國公,直言道:“祖父您還是同我直說吧,那人是否發表了什麼驚世言論?讓您為難了!”◆思◆兔◆在◆線◆閱◆讀◆

定國公縷著胡須,咧嘴笑了起來,說:“他也沒怎麼樣,就是說想求娶你,還扔下前方的差事提前快馬加鞭回京,這倒是真把我驚到了,沒想到我們家小希宜,真是惹人憐愛,連遠征大將軍都輕易般拿下,我竟是現在才知道!”

梁希宜一陣惱羞,言語中略顯生氣的說:“他那人說話您也信嗎?我有時候覺得歐陽穆神經絕對有問題,您是不知道,我第一次真的差點就被她滅口,後來,後來在宮裡,因為歐陽燦的事情,他當中侮辱過我,我……他,他當著好多人麵,讓我滾呢!”梁希宜口不擇言,想起上次被罵的事情就覺得委屈,不由得紅了眼眶,哽咽出聲。

定國公頓時心疼無比,急忙安撫道:“好了好了,咱們不搭理他,祖父不搭理他!”

梁希宜使勁的點了下頭,說:“他今日說什麼想要娶我,沒準改天就後悔了,又犯病要休了我,日後您不在了,我那個沒出息的爹必然護不住我,誰知道歐陽家能使出多麼下三濫的手段!”

定國公急忙附和的點著頭,迫切道:“成成成,我這就回了他,管他什麼驃騎小將軍,什麼遠征大將軍,咱們不要!他愛怎麼風光那是他的事兒,好吧,孫女兒!”

梁希宜見定國公一副賣好的樣子,破涕而笑,忍不住道:“罷了,祖父也莫要得罪他,反正我已經同秦家小六定%e4%ba%b2,沒道理他身為皇%e4%ba%b2國戚就明著搶%e4%ba%b2吧。”

“嗯嗯嗯,希宜說的有道理,我會把事情擴散出去,他們就不敢明目張膽做什麼了!天下之大,莫非黃土,我不要這張老臉,也不會輕易讓人欺了你去。”

梁希宜感動的擦了下眼角,一下子撲倒定國公懷裡。

對於歐陽穆這個人,她是真有些害怕的,他曾經表現的那般強勢,冷漠,殺伐果斷,後來又莫名其妙的說喜歡他,這不是有病嗎!

她可沒勇氣嫁給他,不管他現在如何的說,誰知道改日翻起臉後又是什麼狀況。

但願她同秦家小六的婚事不會黃了,梁希宜默默的唏噓著,若是沒有這門婚事擋著,祖父熬不過對方勢力大,梁希宜倒是也不會自怨自憐,而是努力學會如何同歐陽穆相處一輩子了。她行走在深夜裡孤寂的小路上,其實上輩子那般不堪她都過來了,這一世還能怎麼樣呢。

想到此處,梁希宜又變回了往日裡性格清冷,對任何事情淡漠如冰般的溫和女人。

調/教秦家小六總是有些空間,但是歐陽穆,給她三個膽子她也不敢去惹他,怕是變成了被人調/教,想一想就覺得是無比悲劇的未來。

翌日清晨,定國公將富裕的藥材原數奉還,還追加了許多珍貴之物送到了靖遠侯府,歐陽穆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