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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還藏了個這麼標致的女孩,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嬌柔味道,很是吸引人,讓人生出憐惜的感覺。

白容容衝梁希宛笑了一下,便帶著女孩子們隨著宮女拐彎進了一條蜿蜒的長廊。

梁希宜上一世經常入宮,心裡十分平靜,望著四周熟悉的場景,真是時過境遷,恍然如夢。

梁希宛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後宮的華麗堂皇,就連榮陽殿伺候太後的普通宮女,身上都是近年來新研製出來的粉綢布料,言談舉止比官家小姐還要大氣,不卑不亢的麵對靖遠侯府的夫人。

梁希宛有一種深深的失落感覺,他們如此小心翼翼的在宮裡行走,稍後碰到娘娘們,還要繼續卑躬屈膝。那些女子論出身還不如她,就是因為嫁給皇上便一步登天。她垂下眼眸,內心蠢蠢欲動。

梁希宛自認上無祖父的憐愛,下無父母依靠,若是再尋個普通婚事,那麼誰還會在乎她呢。隨著她的容顏老去,夫妻感情變淡,她的夫君再普通都會收納美妾,然後她又要重複娘%e4%ba%b2的人生,委曲求全,佯裝大度,誰的主都做不了。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在最初就嫁給位高權重的男人,至少可以在部分人麵前扯高氣昂,揚眉吐氣。反正男人早晚都是要納妾,那麼她何苦在乎那根本不存在的虛渺的愛情。她十三年來的日子本身過的就太憋屈了,相較於未來誰對她好一些,她更在乎的是誰給她帶來的權利更大,可以讓她哪怕是在父%e4%ba%b2麵前,也可以大聲指責他的不是,而不是低頭認下本不是她的錯誤。

梁希宛的手握成拳,她的父%e4%ba%b2定國公府三老爺在外麵丟人現眼,迷戀一個賤人的事情人儘皆知,她的母%e4%ba%b2何罪之有?卻整日裡受祖母埋怨,認為她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才會導致如今的局麵。

母%e4%ba%b2明明委屈至極,卻隻能痛苦的承擔所有罪責,在外祖父和祖父,父%e4%ba%b2麵前三麵不討好,連有些下人都敢在她的麵前明目張膽說閒話,這種婚姻,絕對不能是她的未來!

梁希宜感覺到身後粗粗的喘熄聲,詫異的回過頭,道:“希宛,你還好吧。”

梁希宛猛地拉回思緒,急忙將目光瞥向旁邊,平靜道:“沒事,剛才忽的聞了個嗆鼻子的味道,變得有些喘不上氣,現在好啦。”

梁希宜皺著眉頭,拉住了她的手,道:“我們是姐妹,你要是感覺不舒服千萬和我直言。”

梁希宛笑著點了下頭,說:“三姐姐,你放心吧,我和你可是不會客氣的。”

梁希宜拉住了她的手快步追上了白家姐妹們,雖然剛才梁希宛忽然在白若蘭麵前說要留下,讓她略感吃驚並且有些不太舒服,感覺利用了白若蘭的單純,但是他們畢竟是姐妹,在山裡的那些年梁希宛不停的給她寫信,也算是她在這世上第一個朋友,如果可以她是很樂意幫助她的。

不一會,眾人便抵達容陽殿,宮女先去殿內稟告,讓他們在殿外等候。白若羽發現她二人的臉頰都是紅撲撲的,以為是太過緊張,寬慰道:“太後她老人家很好的,不用害怕。”自從上次同梁希宜在西郊一起大醉過以後,白若羽待梁家女孩十分%e4%ba%b2切。

太後李氏是豫南侯府三房繼室白氏嫡出長女,一次意外偶然遇到了微服出巡的先帝,據說當時兩個人並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一見鐘情,從而進宮伴駕,從一名小小的昭儀坐到統領後宮的皇後娘娘,其中艱辛可想而知,當然這身後也伴隨著豫南侯軍權的不斷擴大,直至被封為豫南公。

可是李氏子嗣困難,一個沒有兒子的皇後在後宮不足畏懼,有人說這或許是先帝當年肯放權給豫南公的原因。但是世事難料,皇後在皇帝晚年暗中扶植,娶了豫南侯侄女小李氏的現任皇帝,並且助其以非長的身份順利登基。

新皇帝登基最初幾年對李家頗為忌憚,對太後娘娘可謂言聽計從,但是在漸漸將朝堂穩定之後,便開始企圖奪取太後手裡的權利,先皇後小李氏的去世是導火索,歐陽氏榮登皇後之位導致奪權之爭正式爆發。

這場爭奪持續了五年之久,雖然大家表麵什麼都沒有發生,實際上已經是箭弩拔張,血流成河,最後隨著豫南侯府邸被流寇洗劫,三房一脈全部死絕畫上終點。

皇上為此震怒,接連罷了幾任官員,全國發動麵對流寇山匪的大規模清理運動,但是不管如何,太後李氏最%e4%ba%b2近的一脈斷子絕孫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太後娘娘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後來又因為豫南公大房二房爭爵位一事,主動要求割除豫南公爵位,震驚朝野上下。

在上一世的後期,梁希宜聽李若安私下提及,原來豫南公三房那次流寇洗劫是皇上暗中授意,豫南公大房二房都參與的一場陰謀。歸根到底還是覺得太後李氏已老,就算爭奪權力贏了不也繼續扶植皇帝的%e4%ba%b2兒子登基嗎?他們不願意失去聖心,貪圖豫南公爵位,於是演出了自相殘殺的戲碼。

現任皇帝年輕時也是個聰明人,想要拿回權利,勵精圖治的乾出點事業,利用了豫南公家族內部的矛盾,逐漸將太後李氏手中勢力瓦解。在這場暗戰中,雖然皇帝取得了最終勝利,卻捧出了另外一個權利至極的家族,歐陽氏。

皇帝擔心歐陽氏成為曾經的豫南李家,於是寵幸鎮國公府李氏家的女兒,抬高鎮國公府的地位,同時格外看重五皇子,種種信息都在對臣子們授意,他要打壓國舅一家了。

但是此時的皇帝年歲已高,作為朝堂上向著未來看的官員們,做事情自然會留有餘地。

更何況歐陽家和李家不同,三個嫡%e4%ba%b2的外孫都成活下來,誰都可以被扶植登基。所以皇上此次暗中打壓歐陽家的力度,並未像當初處理李家那般,一路無阻。

靖遠侯更是吸取豫南侯教訓,%e4%ba%b2自教導家中嫡係男丁,一定要兄弟之間不得相互矛盾,將一切可能的爭鬥扼殺在萌芽處。真正能夠毀掉一個家族的人往往不是敵人,而是至%e4%ba%b2至愛之人。

梁希宜尚在思索之中,殿內的宮女已經再次出來,將他們迎入了榮陽殿。

此時殿內除了太後娘娘以外,還有一位打扮的極其素淨,看起來溫婉端莊的女子,便是當今長公主,先皇後李氏的女兒,黎孜恒。

她是皇後和皇帝感情最好時候的孩子,當時父%e4%ba%b2不過是不被先皇寵愛的王爺,家中姬妾亦很少,名字中的恒字,或多或少的代表著當時皇帝的心境,希望他和夫人的感情如此字一般,永恒下去。但是時過境遷,許多事情都變得模糊了原本的模樣,更何況是人心。

梁希宜望著眼前的兩個人,心底莫名的難過,太後娘娘再風光也不過是一名老者,她嫡%e4%ba%b2族人,在她的風光之下,被%e4%ba%b2人所害,屍骨無存。上一世她作為鎮國公世子妃經常入宮拜見賢妃娘娘,會先抵達榮陽殿拜見太後,可是待的時間都不長。對於皇帝真心疼愛的李氏一族,太後娘娘怕是多看一眼都覺得反感吧,所以她同太後娘娘,長公主並無過深的交往。

太後娘娘熱情的拉著白容容說了好些個話,讓梁希宜覺得非常驚訝,隱約想起上一世聽說過的傳言。據說豫南公三房一家並未死絕,有一戶忠仆救走了在鎮上求學的二少爺,潛逃至邊關過活,後來考慮到三房主母是白氏遠%e4%ba%b2,索性投靠白家。白家偷偷將孩子收下,怕被皇帝發現,擔心事情敗露斬草除根,就頂替了自個家一戶正好生水痘的孩子。

原本這些八卦梁希宜都是當做故事來聽的,此時見白容容這個根本不在京城長大的白家女子,同太後還有長公主那般%e4%ba%b2近熱略,而且還可以嫁入歐陽家做世子妃,不由得聯想到一起,莫非白容容就是那個二少爺的後代嗎?那麼白容容的哥哥,白若蘭的父%e4%ba%b2呢?白家作為曆史淵源頗深的家族,至今屹立不倒,還同眾多氏族聯姻,可見當家人眼力非凡。真是極少數可以左右逢源,又讓人覺得順理成章的氏族。

“高個子的女孩就是定國公府的三姑娘吧。”太後蒼老莊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梁希宜渾身打了個機靈,急忙主動向前一步,恭敬的給她老人家行了大禮。她的動作極其標準,不快不慢,仿佛宮廷裡教訓嬤嬤般一板一眼,讓眾人眼前一亮,不由側目。

“這孩子不錯,明明拘謹卻顯得從容淡定,給人感覺本分誠懇,不像是能夠惹是生非的主兒,怕是從頭到尾都是孜玉那丫頭太過淘氣,惹到人家了吧。”長公主黎孜恒的聲音很溫柔,她剛剛喪夫,身體變得極差,被太後接入宮裡,整日裡念佛誦經,氣質超然自得,仿佛世外之人般清幽。

梁希宜心裡緊張極了,長公主說的孜玉應該就是三公主吧。難怪她還納悶太後娘娘怎麼會見她這個小人物,看來果真被三公主紮針了。隻是如果用這個梗紮她的話,未免有些弱爆了,因為三公主完全不占理。¤思¤兔¤網¤

白若羽聽到此處,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稟太後娘娘,公主殿下,三公主同梁三姑娘的事情確實不怪梁三姑娘,這事兒我還參與了呢,至今覺得有些對不住三姑娘的。”她原本就打算借著這次入宮的機會同梁希宜說清楚,否則心裡難安。畢竟當初騙梁希宜去院子的人是她。

梁希宜感動的看了她一眼,很多人都會對彆人說道歉,可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何況他們是在皇宮裡,在貴人們麵前,若是被三公主和皇後的眼線知道了,白若羽必然受埋怨。

“哈哈,這事兒真是奇了,若羽都幫她說話呢。剛剛也有個小子在我這裡,千說萬說的往自個身上攬責任,為此還同孜玉當場吵了起來,搞的阿雪拽著兩個孩子先離開了。”太後調侃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似乎並未生氣。

梁希宜微微一怔,猛的想起,當今皇後不是就叫歐陽雪嘛。是說因為她這個小人物,還有人和三公主在皇後麵前大吵一架,哦,老天……對方要有多恨她才樂意這麼幫倒忙。

黎孜玉是歐陽雪的%e4%ba%b2閨女,她可不會像太後娘娘和長公主似的那麼客觀。

必然認為自家孩子單純良善,彆人都是心機頗深,矯揉造作……

梁希宜忽然有一種特彆不好的預感。

作者有話要說:1處的過年場景描述借鑒百度參考。

43訓斥

榮陽殿

窗外明亮的日光透過紗窗投放進來,映襯著太後娘娘暗金色長裙是那麼的耀眼。

梁希宜聽著他們的調侃,猜測到幫她說話的小子應該就是歐陽燦嘍。

一個是皇後娘娘最為疼愛的%e4%ba%b2閨女,一個是皇後娘娘很是倚重的娘家%e4%ba%b2侄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