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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燦回家便從懷裡掏出小瓶子,遞給他:“這個是我改良的跌打藥,剛才本來想讓夏墨給你裝好的,但是你一直不太友好我就沒給你。”

歐陽燦微微一愣,他看著梁希宜柔和的目光,圓潤的鵝蛋臉在夜色下泛著淡淡的光澤,一時間好像不那麼生氣了,反而覺得梁希宜給人的感覺好溫暖。

梁希宜上輩子好歹應付了李若安一世,還不會哄孩子嗎?她打開藥瓶抹在手上了一點,目光變得柔和,輕輕的說:“你臉上還痛嗎?這個藥效可好了,我幫你抹點然後你再出去會好看一點。”

歐陽燦尷尬的撇開頭,臉頰隨著梁希宜指尖的觸摸變得越來越紅。他心裡暗道,梁三姑娘也太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了,他娘可是常和她嘮叨男女八歲不同席呢。

“把頭抬一下,你下巴有點腫。”梁希宜彎曲身子,渾身上下自然的香草味布滿歐陽燦的鼻尖。

歐陽燦心跳加速,不一會感覺到臉上變得冰冰涼涼,似乎不那麼難受了。

“躲在草堆後麵的人是誰?你再不出來我們就點燃草堆了!”有人舉著火把,一下子照亮四周。梁希宜急忙推了下歐陽燦,說:“趕緊出去。”

歐陽燦被梁希宜弄的心情亂七八糟起來,很聽話的走了出去,立刻煥然一新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挺直了腰板,略顯高傲的淡淡的說:“我是靖遠侯府的歐陽燦。”

梁希宜望著一本正經的歐陽燦忍不住彎起了嘴角,臭小子還挺會裝呢。不過她和白若蘭的衣料質地比歐陽燦那身破棉襖要好上許多,幾個婆子不置信的盯著歐陽燦。

歐陽燦繃著臉,怒道:“我不過是久聞府上大小姐之名想要過來看看罷了。”

撲哧,梁希宜捂著嘴巴,這人也真是的偷窺還那麼扯高氣昂,理直氣壯。

奴仆原本質疑的目光黯淡下來,如果是為了大小姐倒是極有可能因為曾經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有人好奇陳諾曦的模樣於是偷偷跑到莊子上翻牆。

一個貌似是管事的人走上前來,恭敬的說:“歐陽公子,小的是老宅後院的管事,姓陳,勞煩歐陽公子委屈在偏廳喝口茶水,小的去請大少爺過來。”

陳管事一邊讓人去前院稟告大少爺,一邊偷偷派人去靖遠侯府尋個管事過來確認這個人的身份。

歐陽燦故作鎮定的點了小頭,回過頭發現梁希宜眼角帶笑的凝望著他。奴仆們手中的火把照亮了整個後院,他方發現梁希宜的模樣還算端正,身材高挑,薄%e5%94%87微微揚起的笑容仿若一抹曇花初現讓人眼前亮了起來。真是無法想象眼前%e4%ba%b2和溫柔的女子是剛才那個找人扒光他的惡人!罷了,歐陽燦心道他大人不記小人過,鑒於她送給他%e4%ba%b2手改良的藥物,他暫且原諒了她。

梁希宜很有丫鬟樣子低頭跟在歐陽燦身後,兩手交握放在身前,顯得柔和順良。她和白若蘭站在一起,一個高高瘦瘦,一個圓圓滾滾,不由得引起陳府婆子們偷偷瞧看。

歐陽燦難得見她低頭媚眼,起了捉弄的心思一會要茶水,一會又要糕點的。梁希宜並不腦他,好像哄孩子似的伺候歐陽燦,不一會,倒是歐陽燦覺得不好意思,直言道:“你端著盤子累不累,要不然坐在椅子上歇會吧。”

梁希宜搖了搖頭,小聲說:“沒事。”她越是顯得無所謂,歐陽燦越是有些不舒服。雖然梁三姑娘最初挺讓人討厭的但是現在他卻覺得她非常順眼,於是不再奴役她而是讓所有陳家人出去,關緊門說:“梁希宜,你折騰了一晚上,坐著歇會吧。”

白若蘭不等歐陽燦說完立刻撲倒桌子上開始吃糕點,邊吃還不忘記抱怨:“不好吃,還是希宜姐姐府上的糕點好吃呀。”

梁希宜寵愛她似的拍了下她的後腦,說:“你若喜歡我就把做法寫給你。”她前世對廚藝非常喜歡無奈身份擺在那裡母%e4%ba%b2根本不讓她進廚房。這輩子反而有時間鑽研雜食了。

白若蘭開心的盯著她,眼睛忽閃忽閃的眨著,大聲道:“希宜姐姐,你真好。”

“靖遠侯公子在嗎?”門外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梁希宜垂下眼眸,不由得緊張起來。她和白若蘭分彆站在歐陽燦的兩邊,小心翼翼注意門打開後走進來的玉冠男孩。

梁希宜張著嘴巴,喉嚨仿佛堵住了什麼呼吸不了。她的弟弟,她那在天元五十年去世的嫡%e4%ba%b2弟弟陳諾錦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麵前。墨色的發絲挽在腦後露出稚氣的容顏,一襲白色的長襖披在身上,淡粉色薄%e5%94%87微微揚起了好看的弧度,軟軟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奶氣,說:“這位就是靖遠侯府五公子吧。家父陳宛,去年世子夫人上京的時候還曾提起過貴府五公子今年來京城呢。”

歐陽燦淡淡的嗯了一聲,發現陳諾錦的目光由他的身上轉向了他的身後,不由得回過頭發現梁希宜目不轉睛的看著陳諾錦,明亮的眼眸似乎放著光,好像要把陳諾錦看的清楚然後深深刻在腦海裡似的,他一下子有些不高興,這個梁希宜怎麼那麼花癡,難道說女孩子都喜歡這種看起來軟弱無力的白麵小生嗎?

歐陽燦大跨一步擋在了梁希宜麵前,不快的說:“不好意思,家裡的丫鬟沒見過世麵。”

梁希宜感到眼前忽的一暗,很快從思緒裡回過神來,她發現空氣裡的塵埃模糊了視線隨意抹了下眼角,不由得欣慰的低下了頭,活著的阿錦,真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結仇

(上)

陳諾錦派人去靖遠侯府確認,眼前的玉麵男孩確實是他家小公子,據靖遠侯府的管家說,同行的還有南寧白氏的嫡出六小姐,而且並沒有聽他提及什麼隨身帶著丫鬟呢。謹慎起見的推測,眼前兩個丫鬟裡麵怕是有一個是白家小姐,而另外女孩的身份恐怕也不簡單。

陳諾錦越過歐陽燦的身子看向後麵,莫名其妙的目光忍不住留在了梁希宜的身上,她給他帶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高高的個子,略顯肅穆的神情,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卻仿佛渾身懷揣著某種情感直直的凝視著他,兩道目光糾纏在一起無法分開。

歐陽燦發現這兩個家夥太可惡居然無視於他的存在,不由得心裡十分不爽,故意咳嗽了兩聲,淡淡的說:“陳公子,你逾越了。”

陳諾錦一怔,急忙垂下眼眸,尷尬的說:“歐陽公子的丫鬟有點麵善。”

“麵善?”歐陽燦冷哼一聲,肯定是覺得梁希宜好看吧,京城紈絝子弟不都是這個樣子,看見彆人的侍女漂亮就討要回去,風流之氣盛行。

陳諾錦亦不過是十三歲的男孩,他見歐陽燦意有所指的嘲諷態度心裡有些不太高興,略帶挖苦的提及:“敢問歐陽公子來此處有何事嗎?”他眨著眼睛,故作真摯的說,凜然一副看好戲的狀態。

歐陽燦緊抿著%e5%94%87角,良久,悶悶的說:“夜來無事,隨便逛逛。”

“哦,那可有些奇怪,陳府前院大門緊閉,歐陽公子是如何直接來到內院的呢?”

歐陽燦眉頭掬起,心裡卻想著這陳諾錦真是明知故問。梁希宜偷偷看著陳諾錦略顯得意的神情心裡忽的愉悅起來,現在的阿錦神采飛揚,少年得誌,哪裡都帶著幾分可愛氣息。

歐陽燦臉頰憋的通紅,梁希宜怕他壞事索性站出來大大方方的說:“陳公子,我家少爺原本想著借宿在陳家總要上門道一聲謝方好,便派了管事前來貴府途中卻遇到了定國公家的管事。國公爺畢竟算是大家的長輩,少爺便先去拜訪定國公爺,然後離開國公爺小院的時候走迷了路,繞著繞著走過了西邊一道拱橋就到了這裡。”

陳諾錦挑眉的看了她一眼,心道這丫鬟說起話來倒是有幾分淡然自若。梁希宜前世陪父母經常回陳家老宅,這些院子其實都是可以貫通的,不過有的門已經被封死,她真真假假胡說一堆,陳諾錦倒是沒有再追問的意思了。其實陳諾錦不深究的原因是因為梁希宜抬出定國公爺。按理說,定國公路居此處,他和陳諾曦身為晚輩也應該拜訪,但是此次陳諾曦又偷偷入山並且了無音信,怕他人發現他一直推%e8%84%b1長姐早早睡了然後關門謝客。

陳諾錦沉默了一會,讓丫鬟重新沏茶倒水,備好了點心擺放在桌子上,靖遠侯算是勳貴之首,歐陽家又是當今皇後娘家,他身為陳家子弟總歸不好太過無視歐陽燦,於是客套的說:“歐陽公子對這裡不熟,走錯了也是人之常情。此次歐陽公子進京,可是要進入國子監學習?”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歐陽燦點了下頭,他和陳諾錦不同,一個靠的是恩寵,一個走的是科舉。

這兩條路各有優點也各有弱勢。勳貴世族沒必要擠走科舉之路,隻要恩寵猶在便會永遠的屹立於朝堂不倒,但是很難掌握文職實權,所以很多清流一邊看不上勳貴世族,卻也不可否認無法影響隱藏在這些世族背後盤根交錯的關係網。

陳家是清流,曾經一門出過三四個進士,史上更有入閣拜相之流,在朝堂一呼百應但是一旦倒台或許被連根拔起,再想起複將會變得非常艱難。所以上輩子的鎮國公府被處爵後不過是落魄潦倒,尚在幾家勳貴%e4%ba%b2戚的照拂下過活而陳家卻已經被逼進了死胡同,唯有自斷臂膀求得清譽。

歐陽燦愛答不理的應付著陳諾錦,兩個人實在無話可聊最終總算是陳諾錦覺得時辰差不多了,客氣的送歐陽燦離開。

梁希宜安靜的看著兩個稚氣未%e8%84%b1的男孩明明十分討厭彼此卻硬著頭皮對牛彈琴似的敷衍著,她忍住笑意心裡湧上了幾分暖意,阿錦的聲音依然是那般動聽。

歐陽燦回頭瞄了一眼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梁希宜,不快的說:“喂。”

梁希宜抬起頭,眼角帶笑的看著他,歐陽燦氣哼哼的問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

梁希宜一陣無語,白若蘭卻搶先說道:“小表哥你說話好粗俗。”

“你懂什麼!京城那種小白臉特彆的多,到時候你千萬彆被他們騙了。”

“我不喜歡小白臉,我喜歡大表哥!”白若蘭一臉堅持不開心的盯著他,仿佛剛才歐陽燦的言語對她來說是一種侮辱。

“你呢?”歐陽燦停下腳步,梁希宜沒收住腳撞上了一堵牆似的。

(下)

梁希宜嚇了一跳揉了揉額頭,目光黯淡的望著莫名其妙的歐陽燦。昏黃的的月光將他的身影映射的越來越長,好像延長至了看不到的天邊。他雙手抱%e8%83%b8,一字一字的低聲道:“你剛才總是偷偷的瞄著那個小子,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梁希宜皺著眉頭,冷冷的說:“歐陽公子,你說話莽撞了。”

“嗬嗬,你盯著他看不莽撞嗎?還是你們京城裡的小姐這是說一套然後做一套呢。”

梁希宜不明白他的敵意為什麼,簡直匪夷所思。她懶得搭理徑直離開卻一把被歐陽燦攥住手腕。

白若蘭一驚,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