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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部。”當初季夏學著彆人趕時髦,和一群狐朋狗友去俱樂部學騎馬,沒想到今天居然派上用場了。

“你家是北京的?”丁成鬆是青海人,家境清貧,一輩子沒進過大城市,更何況是北京,對北京很是向往。

季夏點點頭:“是的。”

丁成鬆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北京——很漂亮吧?”

北京漂亮嗎?也許吧。季夏笑了笑:“還可以吧。班長以後要是去北京,隻管來找我,我做東,請你吃烤鴨。”這點眼力價他還是有的,況且丁成鬆確實還算個不錯的班長。

丁成鬆爽快地笑起來:“這可是你說的啊,彆到時候裝作不認識。”

季夏也被這爽朗的笑聲感染了,心情也開朗起來:“班長,我要是裝不認你,你隻管揍我就是了。”以前那個愛說笑的穀宇似乎回來了。

張賢騎著馬從後麵趕上來:“班長你們說什麼呢?”

“說以後我去北京,季夏請我吃烤鴨。”

張賢也來了興致:“班長你要是以後去北京,順便來我們秦皇島啊,我帶你去看海,吃海鮮!”

“行啊,正好我還從來沒看過海呢。我去看看,海水是不是比我們青海湖的水還鹹。”

三個人一路說說笑笑,出了鎮子,丁成鬆帶著他們往鎮子西麵的山地奔去,山腳下有幾戶牧民,他們要去牧民家買些犛牛肉乾和酥油,這些東西鎮上也是有賣的,不過指導員認識那家牧民,據說他家的犛牛肉乾做得最地道,故每回都會專門去那家買。

腳下是柔軟的草地,沒有路徑,馬蹄踏上去一點聲響都沒有。草甸如音符一樣上下綿延起伏,人也如在碧波中上下沉浮,草甸上稀稀拉拉散落著吃草的牛羊,並未見放牧的人。

“怎麼不見人,這牛羊在外頭放著不怕招狼嗎?”張賢問。

丁成鬆說:“白天狼很少出來活動,再說還有狗看著呢。”

季夏雙眼放光:“藏獒嗎?”

正說著,就聽見一聲長長的狼嗷,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犬吠,似乎離他們還挺近,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10第十章 藏獒多吉

季夏雙%e8%85%bf一夾馬肚子,趕緊往聲音來源處跑去,丁成鬆和張賢隻好趕緊跟上。爬過兩道山坡,坡底下,一頭金黃色的藏獒正和五六頭狼鬥得難分難解,旁邊還有一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羊。

雖然近些年盛傳一獒頂十狼的說法,但季夏認為這絕對是誇張了的說法,藏獒是很凶猛,但到底還是馴服了的狗,對付一兩隻狼也許不成問題,但是對付五六隻狼,是很難占優勢的。所以他沒有多想,大聲呼喝著縱馬往狼群衝過去。

狼群見到人來,不再戀戰,頭狼招呼一聲,帶著受傷的同伴迅速撤離了。藏獒並沒有去追,而是站在原地對著離去的狼群狂吠,然後回過頭來,用嘴巴拱了拱趴在地上不動的羊。

季夏從馬上下來,那隻藏獒驚覺起來,轉過頭來對著季夏呲了呲牙,並從喉嚨裡發出了威脅的低吼聲。藏獒是認主的動物,它一生隻忠於一個主人,其餘的人對他來說就相當於敵人,所以儘管季夏幫它趕跑了狼群,它也不怎麼領情。

季夏深諳藏獒的習性,他站在原地不動,表示自己並沒有敵意。藏獒這才重新轉頭去看羊。季夏這才發現,那隻羊並沒有死,還在發出低微的叫聲,但是脖子上被撕開了,正汩汩地淌著血,它的身下也淌著血。看樣子受傷很嚴重。

這時丁成鬆和張賢都趕過來了,他們都下了馬,藏獒又發出了低吼聲,作勢要攻擊人。季夏朝他倆擺擺手:“退後一點,太近了藏獒會認為對它有威脅。”

丁成鬆看了一會:“不好,這羊要下崽了。”

季夏這才發現到那隻羊身下的血原來是這個原因,它正努力地想站起來,好騰出點空間讓小羊崽順利出來,無奈沒有氣力,試了兩次都趴了下去。原來這個季節的狼群其實並不缺口糧,一般是不會襲擊牧民的,但今天正好有一隻懷了崽的母羊離了群,被一小群狼發現了,便來偷襲,結果被看護的藏獒發現了,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季夏想了想,大步地往前走了兩步,藏獒扭轉頭來惡狠狠地瞪著他,季夏沒有看它,徑直走向了母羊,蹲下去幫助母羊分開了雙%e8%85%bf,並開始幫它止血。藏獒對著他呲了呲牙,卻沒有衝上去。

丁成鬆看到藏獒不咬人,也趕緊過來幫忙,幫母羊抬起了身子。張賢手足無措地往身上亂摸,試圖找出點什麼來幫忙,他一抬頭,看見一匹馬正朝他們的方向奔來:“有人來了。”

騎馬的是個中年漢子,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喝叫,藏獒聽見主人的聲音,站起來大聲吼叫了幾聲。片刻功夫,騎馬漢子就已經到了他們跟前,一看到地上的母羊,便躍身而下,迅速抱起放在%e8%85%bf上,也不怕鮮血弄臟了他的衣袍。

丁成鬆鬆開手說:“阿旺,羊被狼咬傷了,還能救嗎?”

被稱為阿旺的藏族漢子抬起頭來,焦慮的眼中露出一點驚喜:“原來是解放軍同誌,是你們趕走了狼群吧,多謝你們。我先看看,它快要生了,先保住羊崽再說。”他的漢話倒是比較流利。

原來這個阿旺就是丁成鬆要找的那家牧民。季夏用手壓住母羊的傷口,阿旺讓張賢幫忙采了一些草藥過來,將草汁揉出來,滴在母羊的傷口上,血便慢慢地止住了。

小羊已經從母羊體內探出了頭,阿旺幫助它從母體內出來,然後弄斷臍帶,打了個結,送到母羊嘴邊。母羊還想自己把胎衣吃掉,無奈力不從心。阿旺隻好自己來,將胎衣除掉,將小羊放在進自己的衣兜裡。又彎腰去抱母羊。

丁成鬆說:“阿旺,我們幫你抱母羊吧。”

阿旺說:“你幫我抱著小羊吧。”母羊太多血了,他怕弄臟丁成鬆的衣服。小羊身上雖然有未乾的羊水,但比母羊還是乾淨多了。

丁成鬆將自己帶的一個軍用書包空出來:“放口袋裡來。”季夏幫著他小心地將小羊放進去,然後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

阿旺真是條漢子,一手抱著母羊,一手抓住馬鞍,翻身就上去了:“解放軍同誌,我先走一步,你們隨後來。波瓦,回來!”最後一句話是藏語說的,說完縱馬而去,藏獒跟著跑了幾步,然後速度又慢下來。

季夏這才發現,原來藏獒的%e8%87%80部和後%e8%85%bf上都有傷口,肯定是剛才被狼咬傷的。他猜想這藏獒的名字叫波瓦,便走向前去:“波瓦?”

藏獒波瓦站住了,看看季夏,然後轉過頭%e8%88%94了%e8%88%94自己的後%e8%85%bf。季夏說:“班長,這藏獒受傷了,你先過去,我帶著它隨後來。”

丁成鬆點頭:“好,你們快點。”說著也上了馬,追趕阿旺去了。此處離阿旺家不遠,而且又有藏獒帶路,不怕他們找不到地方。

張賢也主動留下來和季夏一起走,季夏想去接近藏獒,但是它警覺地不讓人靠近,隻是慢慢地往回走。季夏隻好牽著馬跟在後頭。

張賢說:“以前聽說藏獒很凶,沒想到是真的,它一隻獒居然敢和六頭狼鬥!”

“牧區的獒都很厲害,有它們,牧民就不怕狼了。”季夏打心眼裡佩服波瓦。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波瓦受了傷,走得很慢,走幾步,又停下來%e8%88%94%e8%88%94傷口,大概是疼得難受。季夏想了想,彎腰從地上拔了一些草,就是剛才阿旺讓張賢拔的那種:“波瓦!”

波瓦站住了,回頭瞟了一眼季夏,又繼續往前走。季夏將馬韁繩遞給張賢:“你幫我牽著,我去給它止血。”

張賢知道波瓦凶得很:“那你小心點。”

“知道。”季夏快步追上波瓦,波瓦並不讓他靠近,季夏也顧不上很多,迅速一閃,便將波瓦扣在懷裡,用手肘壓住波瓦的脖子,不讓它亂咬人,然後將手裡的草藥汁擠出來,抹在波瓦傷口上。波瓦發出憤怒的抗議聲,身體不住地扭動,季夏咬著牙奮力製住,這一百多斤的大狗實在不好控製,力氣大得驚人,才一會兒,額頭上就冒了汗。

“波瓦,彆亂動,給你塗藥。”季夏輕聲安慰著懷裡的波瓦,“張賢,還幫我拔點草來。”

張賢又迅速找來一些草藥,季夏咬牙堅持著,直到將波瓦的傷口都抹上藥汁,這才放開。一放開,波瓦就掉頭朝季夏咬過來,虧得季夏身手靈敏,迅速一跳,避開了,波瓦還想衝過來繼續撲過來咬人,還是身上的傷口扯得有點痛,這才作罷,縱是如此,還是大聲狂吠了好一陣才罷休。

“媽呀,這獒怎麼這麼凶呢,好賴不分啊。”張賢遠遠地躲在一旁。

季夏無所謂地笑一笑:“這就是藏獒的特點,一生隻認一個主,彆的都是敵人。”這也是部隊的軍犬沒有藏獒品種的主要原因,因為部隊裡的戰士流動是很頻繁的,藏獒無法易主,就等於無法再服役,因而沒有人把藏獒訓來做軍犬。他個人倒是很喜歡藏獒的,如果有條件,養一隻也不錯。

張賢有些奇怪:“你咋知道這麼多呢?”

季夏說:“我從小就喜歡狗,什麼品種的都喜歡,所以了解不少。”

“難怪。”

阿旺已經告彆了傳統牧民遊牧的方式,在這裡定居安了家,房子是雙層的木頭房子,用的是山上的原木,看起來十分結實。樓下的牲口住的,樓上才是人住的。

阿旺早已將母羊和小羊安頓好了,正在門口等季夏和張賢,他看見波瓦一瘸一拐地向自己跑來,趕緊迎上去:“哎呀,原來波瓦也受傷了。”查看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你們已經替我處理了,太謝謝了。波瓦沒有咬你們嗎?”一邊熱情地來幫他們拴馬。

季夏笑笑:“想咬來著,沒咬著。”

阿旺熱情地拉著他們:“走,走,上去喝茶去。”

上了樓,季夏發現丁成鬆已經在火塘邊上就坐了,阿旺的老母正在打酥油茶,見他們上來,趕緊沏上已經煮好的香噴噴的酥油茶。

丁成鬆說明來意,阿旺點頭:“知道,去年的時候你們指導員就跟我說了,今年還來我家買牛肉乾,我早都準備好了。今天真是太感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我的羊和獒都要保不住了。”再三道謝。

季夏喝著酥油茶,打量著阿旺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