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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說,又關心地問道,“也許我可以幫你解決這種迷惑?”

易楚看了他許久,皺著眉低聲說:“我覺得……我的時間好像被偷走了。”

法雷爾點點頭:“美妙的科幻小說的開篇。”

“我是認真的。”易楚的表情越發嚴肅了起來。

法雷爾挑了挑眉:“繼續。”

“整整一下午,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的記憶停留在吃完午餐洗碗,然後去畫畫,可是一回過神來已經五點半了,我甚至還沒畫上幾筆。時間怎麼可能過得這麼快?”

“時間本來就是一種概念上的東西。”法雷爾品嘗著鮮美的魚湯淡淡地說,“依靠感知而存在的東西,對它的認識存在偏差是正常的。哦,對了,也可能是你戀愛了,戀愛中的人總覺得時間過得格外快。真希望你的戀愛對象是我。”

“你在敷衍我,法雷爾。”易楚有些生氣地職責他。

“我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法雷爾支著下巴看著易楚,臉上的表情有種玄妙的味道。

“我還沒有遲鈍到那種地步。”易楚的心情越發不安,“法雷爾,你在隱瞞什麼?”

法雷爾忽然站了起來,興致盎然地說:“這樣吧,讓我們來一個可靠的實驗,我在你家附近每隔100米安放一個粗製炸彈,每隔一小時爆炸一個,我們分彆計數,你可以確認一下自己的時間有沒有走丟。”

“……我很確定你會被警察帶走。”易楚因為法雷爾異樣的態度而益發倩緒低落,為什麼不告訴他,法雷爾顯然知道些什麼。

話音剛落,易楚的動作忽然停止了,像是正在播放的影片被突然按下了暫停鍵。

法雷爾的眼神一厲,旋即又恢複到最初的平靜無波。他回自己的房間拿來檢查身體的儀器,易楚的身體數據陷入到一種極其遲緩的狀態中,心跳呼吸和腦波都像是冬眠的動物一樣,不,也不一樣,他的身體一切正常,隻是被緩速了。

他像是被拉入了時間的間隙,周圍的一切都在正常運轉,隻有他被遺忘了。

一切都證實了法雷爾最不情願的猜測。

法雷爾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隔著一張餐桌,易楚坐在他對麵,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進食。這一口菜他足足吃了三個小時,而法雷爾也足足看了他三個小時。

而等他咽下這口飯菜的時候,時鐘已經走向了夜晚十點。

“菜怎麼冷了?”易楚迷惑地喝著冷湯問道,渾然不知道自己的異常。

法雷爾第一次有了這種頭疼的感覺,以往隻有他讓彆人頭疼的份。他揉著太陽%e7%a9%b4說道:“因為現在已經是夜宵時間了。”

他足足看了易楚三個小時。他知道自己完了。他這一生從未有過這樣的耐性,這種心無旁騖的等待,從不曾有過。凝視著那個人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時間也陷入了永恒的靜止之中。那一刻他的腦海中有著無限的平靜,哪怕是在飛船中看著窗外無儘黑暗的宇宙之時也不曾有過的寧靜。

愛情?真是莫名其妙的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PS:恭喜大魔王真的戀愛了(*′`*)

五、外星兔子(二)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絕對是易楚度過的最莫名其妙的一天,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溜走,而他一無所覺。這種惶惑不安的感覺折磨著他的神經,讓他變得神經質。

法雷爾首次露出了一種類似於苦惱的神情,他用纖細合度的手指撓了撓自己的臉頰,長長歎了口氣:“好吧,雖然陛下三令五申這是個不可以透露的機密,但是我從來不是個循規蹈矩的臣民。”

易楚認真地聽著,他直覺那是個驚人的秘密。

“記得之前在那個鳥星人的飛行器上見到過的奇妙儀器嗎?就是我說過的,趁著智腦攻陷係統的時候逃出來的可愛的小東西。”

易楚點點頭。

“那個小東西現在就在你身上。”

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爬上了易楚的後背,他忽然想起了某部五六十年前紅極一時的電影《異形》。

“是……什麼東西?”易楚膽戰心驚地問道。

法雷爾的眼中閃著異樣的神采:“時間蟲。”

“那是什麼?”

“一種不能被稱之為生物的東西,進入繁殖期聞到另一隻時間蟲的氣味之後會暴動,導致整片區域時間軸中止,直到完成j□j之後時間軸才會恢複正常,而時間軸中止的時候隻有時間蟲的宿主可以自由行動,讓我想想,那樣的場景一定很有趣——一整個被時間拋棄的世界,隻有兩位宿主遊蕩在時間的荒原之中尋找彼此,直到他們在時間的縫隙中相遇,多麼美妙的場景啊。”法雷爾的表演欲開始發作,他興致盎然地跳到了沙發上展開手臂用詠歎調高呼,“我%e4%ba%b2愛的朱麗葉,你忠實的羅密歐正在期待著你的出現,讓我們用一個火熱的%e5%90%bb喚醒這個沉睡的世界吧!”

“法雷爾……”

“不過看起來這隻時間蟲仍然過著形單影隻的獨身生活。”法雷爾從沙發上跳回了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餐椅上的易楚,“和我一樣。”

因為距離太近,易楚甚至看得到法雷爾眼睛上纖長的睫毛,以及那雙深邃的褐色眼睛。

這種富有侵略性的眼神讓易楚本能地往後縮了縮,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抗拒的意味。

“需要我把它取出來嗎?”法雷爾的手按在了易楚的肩膀上,輕聲問道。

“要怎麼……取出來?”易楚的腦中浮現出若乾可怕的解剖場景。

“首先要找到必要的道具,然後%e8%84%b1掉衣服躺到床上,這個過程也許不會讓人覺得愉快,不過我會儘量不讓你感到太痛苦……”

不等法雷爾說完,易楚已經猛地站了起來,漲紅了臉惡狠狠地瞪著法雷爾。

法雷爾對他微笑:“那什麼時候開始?”

回應他的是易楚砰地關上房門的聲音。

“我的夜宵好像又一次被無視了。”法雷爾喃喃自語著。

【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明天能吃到晚餐您就該感謝飼主的善良和健忘了。】智腦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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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易楚對於%e8%84%b1光了躺在床上被這樣那樣有著強烈的抵觸情緒,但是在他弄明白法雷爾口中純潔的意思之後,他為自己想歪了凡人的大腦感到羞愧。

等到傅想帶著從鳥星人的飛行器上搜刮來的時間蟲困囿裝置來到易楚家,並且把法雷爾為了弄到這套裝置而口頭答應董安宇的條件告訴易楚之後,這種羞愧之情越發沉重了起來。

傅想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為了地球的愛與和平而戰鬥,聽起來多麼勵誌啊。”

“但是對於法雷爾這個戰爭狂來說……”

傅想拍了拍易楚的肩膀:“我從事務所出來的時候他正在和BOSS討論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可行性,相信我,BOSS會阻止他的,雖然可能不那麼容易,但是你要相信地球人的經驗,每年都有好多外星人試圖這麼乾,但是它們都失敗了,你要對地球人有信心,我們在對付外星人上有豐富的實踐經驗。”

“不,我是說,如果隻是要打消他企圖征服世界的妄想並不難。”

傅想的表情忽然變得有點古怪:“用……用%e5%b1%81%e8%82%a1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易楚的表情一下子微妙了起來:“不是!用物價。”

“好吧……”傅想怏怏地說。

“其實你們並不了解法雷爾,當然我也不敢說我很了解他。但是他所鐘情的並不是征服世界這個事實,而是一種樂趣。隻要你提供給他更大的樂趣,哪怕是一個魔方,也許他都會興致勃勃。他完全就是依靠本能行動,忠於自己的一種生物。”

傅想若有所思地說:“我知道了,按照弗洛伊德的心理學說,就是完全被‘本我’支配的生物,按照‘唯樂原則’來行事,唯一的要求就是獲得快樂,自我的舒適和愉悅,生存和繁衍。毫無羞恥心和道德原則。嗯,和人類的幼兒一樣,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

“差不多,唯一的區彆是他連繁衍的本能都沒有。”易楚低落地說,視線飄向窗外,“所以對於法雷爾,我沒有任何的信心。我無法掌握一個不被規則束縛的人。”

大門被禮貌地叩響了三下,然後毫無征兆地打開,露出法雷爾紳士般的微笑。

“糾正一點。在我的基因裡,愛情也是本能的一種。而我接受著它的束縛,並且從來沒有掙%e8%84%b1的打算。”法雷爾衝易楚眨了眨眼睛,“而且,你已經掌握了我。”

“聽起來不合常理。”

“我有合乎常理的時候嗎?”法雷爾滿不在乎地反問道。

強烈的感覺到自己多餘的傅想悄無聲息地挪到了門邊,小心翼翼地換好鞋子說道:“我該回去了,再見。”

屋內的兩人互相凝視著彼此,對客人的告彆毫無表示。

傅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掩上了門。

情侶間的氣場果然與眾不同啊,他對自己說。想到BOSS那張學名禁欲係俗名性冷淡的臉傅想又覺得十分抑鬱,今天又要加班,在火葬場值夜班可實在不是種美妙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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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易楚並沒有弄明白時間蟲是怎麼離開他的身體的,他隻是遵照“醫囑”%e8%84%b1光了衣服躺在床上,奇怪的儀器將他籠罩了起來,不斷變換色彩的光幕在他身上一遍一遍地刷過,將他每一寸皮膚都印染上斑斕的色彩。

那真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尤其他知道法雷爾正在一旁專心致誌地看著他的時候,用學術的眼神。

“捉到這個時間蟲之後你是不是可以回去領王位了?”易楚忍受不了這種奇異的寂靜氛圍,開口問道。自從法雷爾告知他來到地球的原因之後,他的情緒就一直莫名低落著。

“雖然我對王位很有興趣,不過我可沒打算用欺騙的手法得到它。在我把千鴉的羽毛拔光之前,我沒打算回去。”法雷爾坐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說,視線投向敞開的窗,烏雲擋住了星空,但是卻阻攔不了他回家的路,“其實我對回去並沒有多少興趣,在哪裡都一樣,隻要高興就好,我可沒有你們這種思鄉情結。”

“可你不是對王位很有興趣嗎?”

“一時興起而已,這種事情我乾多了,沒興趣了就罷手,沒什麼好可惜的。”

易楚覺得自己這種打開一本小說,哪怕再爛都要翻到結尾的強迫症患者是沒法理解這種衝動型動物的,天然渣說的就是這種人吧,不,法雷爾連人類都不是。

“好了,睡吧,等你醒來你的時間軸就會和正常人類接軌了。也許我會研究一下那隻可愛的小東西,晚安。”

透過斑斕的光幕,易楚看到法雷爾此刻的眼神,耐心、安撫,以及與他的天性格格不入的溫柔。

也許是可以相信的吧,一個異端的承諾。至少,他想這麼嘗試一次,哪怕失敗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