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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了!來到客棧時,掌櫃的已經開了門,有夥計已經在給住宿的客人準備熱水。

雲錦不好意思的走向掌櫃,抱歉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事,平時你來得最早,為人勤快,這次你遲了,我不扣你工錢,快去忙吧。”掌櫃的不是不講理的人,雲錦平時的為人統統看在眼裡,這會兒也不會不近人情的硬是要扣他的扣錢。

更何況知道雲錦的娘正在生病,急需用錢的情況下還這麼不近人情的話,日後誰還敢到他的客棧裡做工?

深諳其中道理的掌櫃,自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雲錦感激的看了一眼掌櫃的,立刻去做工,在家中因為雲娘所言的那些煩惱也暫且拋之腦後,無暇顧及。

午間,雲錦滿懷期待的等著蘇燁修來客棧,卻到入暮時分,也未見那人出現,眼裡不由出現一抹失落,滿心的期待落空,這種滋味,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蘇燁修坐在家中,知曉那人可能在等自己,當初約好了,去軍營前的幾日要他作陪,如今失約,並非他所想,隻是,如今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那人。

那一個如蜻蜓點水一般的%e5%90%bb,硬生生的將蘇燁修心底的那一點欲·望給勾了上來。

蘇燁修忍受不了一向自製的自己竟然會產生這種念頭,還是對著自己的好友。醉酒之下的人頭腦不清醒,難道,他自己也頭腦不清醒了嗎?

可是,一旦回想起來那一個輕盈的%e5%90%bb,蘇燁修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雲錦醉眼迷離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向他的模樣,那股燥熱再次湧上來,令他有些措手不及。活了近二十個年頭,卻沒有過男女之事,在與他同樣年歲的公子中實屬少見。

阿籬站在一邊,看著自家少爺坐在書桌後,書是攤開了,可是這都一個時辰過去了,一頁都沒有翻動,還一直歎氣。

這究竟是怎麼了?昨兒個和雲公子不是好好的嗎?看來,主子們的心思果然不是他這個做下人的可以猜測的。

“阿籬,什麼時辰了?”蘇燁修突然出聲,阿籬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下後才回答道:

“回少爺,亥時了。”

亥時了嗎?客棧已經關門了吧,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很失望,一直等著他去呢?還是說,他不去一日那人也不會牽掛……

突然,蘇燁修臉上的表情一滯,腦子裡如同一道閃電劈過,再也不敢往下想去。

不能再想了!

雲錦等到亥時收工,也沒能把那人給等來,隻好收拾東西回家,雲娘已經歇下,看了眼放在院子木盆裡的衣服,歎息一聲,從屋裡拿了燈過來,點亮後,坐在小凳上洗衣服。

一點睡意也沒有,隻能靠著洗衣服來麻痹自己心裡那越來越強烈的失落之感。

為什麼,他會一直點擊著那人?雲錦不明白,卻隱約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有些不一樣,可什麼地方不一樣又說不出來,越想,那個人在腦海裡的存在感就越發的強烈,連雲錦都沒有發現,此刻他臉上帶著一絲甜蜜的笑意。

搓衣服的手停了下來,想起這日清晨時,蘇燁修那一絲的不自在,是不是——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雲錦下意識的咬住%e5%94%87,難道,因為那個%e4%ba%b2%e5%90%bb,所以討厭他了嗎?不能麵對他了嗎?

這樣的念頭充斥著雲錦的大腦,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令他漸漸不能呼吸。

雲娘站在房門處,看著雲錦坐在那裡,手中拿著那個素未蒙麵的蘇少爺的衣服發呆,臉上的表情何曾的熟悉,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至今回想起來,依舊令她的心發疼,若不是、若不是……

“平修……”

當聽見雲錦喊出那個人的名字時,雲娘不能繼續坐視不理,站直身體,上前,突然出聲。

“雲錦,告訴娘,你在想什麼。”

雲錦身體一僵,僵硬的回頭看見是雲娘,手指鬆開,衣服掉在地上都沒有發覺,隻能呆呆的看著雲娘,喊了一聲,“娘……”

“孩子,不該想的,不該做的,不能去做!我們雖然是窮苦人家,但也不能沒了誌氣和自尊,你莫要去沾惹一身不該沾惹的事情,你懂娘的意思嗎?”雲娘已經很委婉的說了,但雲錦一副被打擊到的模樣,灼傷了她的眼睛,撇開眼不去看雲錦。

這話的意思,雲錦豈能不明白,但怎麼這麼傷人!雲錦自問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缺德的事情,為什麼連他最%e4%ba%b2的娘也這般看待他。

“我沒有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我問心無愧。”雲錦低下頭,聲音不大,卻很堅定的說。

雲娘擰眉,聲音拔高了一些,“問心無愧嗎?雲錦,我是你娘,生養你的人,你告訴娘,難道你真的對蘇少爺沒有任何一點非分之想?那為什麼你剛才看著他的衣服發呆?你還能說你問心無愧嗎?”

她不能容忍自己孩子身上出現這種事情,不能讓她的孩子走上一條不歸路!就算是這個人是那個她恨了一輩子的男人留下的孩子,但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不能用孩子來報複他!

雲錦愣住了,不是被雲娘的斥責給嚇著,而是因為,雲娘那句,他對蘇燁修難道沒有一點非分之想給嚇住了!

不會的,他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好友知己存在那樣不堪入目的念頭,這是違背世俗道德,他不可能,不可能!

“不,你胡說,我沒有!”雲錦如同一個被大人的犯錯小孩一樣大聲叫了起來,臉上都是無措,完全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雲娘看著雲錦,狠下心道:“明日開始,你便在家中反省,等哪一日你想通了,不想著他了,便明白娘說的了。客棧的工作,我明日%e4%ba%b2自給你辭了去。”不留一點餘地的打碎了雲錦心底最後的一層防線。

怎麼,怎麼可能,這還是他娘嗎?雲錦呆呆的看著雲娘消失在門後,臉上滑下一行淚。

第二日,雲錦沒有去客棧,客棧掌櫃正疑惑時,雲娘出現在客棧裡,看著掌櫃,歉意一笑,“掌櫃,雲錦得了感染,怕是不能來這裡做工了,我特意來告訴你一聲,多謝這段時間您對雲錦的照顧。”

掌櫃一愣,看著雲娘,這可是十裡八街聞名的美人啊,此刻來到客棧裡,不少人都紛紛打量著雲娘,見她儀態端正,舉止間都透著與尋常百姓不一樣的姿態,不由看得有些出神,忘了手中還夾著菜。

“哪的話,雲錦這孩子平日裡勤快,為人又老實,我喜歡都還來不及。”掌櫃的誇讚了一番雲錦,想起來,這都月中了,雲錦也做了半月,這月的工錢還得結算給人呢,“噯,這雲錦這半月不能白做,這是雲錦的工錢,你拿好,母子倆過日子不容易。”

雲娘謝過掌櫃,並未打算久留,說了聲告辭不打擾後,便離開了客棧。

客棧位置離皇城不遠,出了客棧的門便能看見皇宮的鐘樓,那裡前幾日還掛著白布表喪,今日已經取下。

新帝登基不過才幾日,卻已經備受好評,下了一道又一道的旨意,百姓們都稱讚,這是一個好皇帝,是一個愛民的好皇帝。

這些,街坊鄰裡間不時談論,雲娘就算不想聽卻也知道了幾分。

那個人,終究是敗了,敗給了上蒼,沒有給他時間,讓他繼續完成許久之前在他耳邊說出的豪言壯語。

低歎一聲,雲娘將手攏在袖中,邁步向家走去,路經一個小攤,上麵賣的是雲錦兒時最喜歡的糖人,也不知道怎麼,停下腳步,向老板買了兩隻糖人,拿在手裡回了家。

雲錦坐在床沿,失魂落魄的模樣落入雲娘眼中,心上泛起疼,卻不能放任他唯一的兒子走上歧途。

“孩子,娘給你帶了糖人回來。”雲娘柔聲的在雲錦身邊說道:“彆餓壞了身子,今天娘給你做好吃的,你看你,都沒有吃什麼東西,不餓嗎?”

呆呆坐著的雲錦有了一點反應,眼睛慢慢變濕,最後淚水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撲在雲娘懷裡,哭著道:“娘,怎麼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腦子裡都是他,我……我該怎麼辦?!!娘,我……”~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好孩子,沒事的,慢慢的就忘了,忘了,心就不疼了。”

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雲錦,雲娘拍著雲錦的陪,臉上默默的滑下淚水,母子倆心裡的苦,誰能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將軍【 獨家發表】

哭累了,便歇下了。

雲娘坐在雲錦床邊,看著雲錦臉上還掛著淚痕,心開始疼。這是她身上的肉啊,這般逼他,她心裡豈會好受,隻是——

那條路是絕對不能走上,她不能讓雲錦走上那條路。

歎息一聲,從房內出去,拉上門,回到自己房中,想起那個毀了他一輩子的人,雲娘心裡,湧起恨意。

聽見關門聲,雲錦睜開眼。

他,真的對蘇燁修的感情不一樣。雲錦捏著被角,眼睛裡慢慢有了霧氣,眼前氤氳一片。為何,為何會發展到這一步,他們的感情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般,超出了友誼。

是他抱有這個感覺,還是他們都是這樣了。

那,蘇燁修呢,蘇燁修對他是什麼感情?雲錦腦子裡又回想起早晨的那一幕。蘇燁修臉上的不自在,是因為他的逾矩嗎?他是討厭他了嗎?還是察覺到了,可——

雲錦歎息一聲,閉上眼睛。

與蘇燁修的這段感情,算是到了儘頭。

同樣夜不成眠的蘇燁修,望著天邊的月色,眼神變得迷離。蘇燁修問自己,他對雲錦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

相識不到半年,卻如同相識了許久的老友,他們之間時不時會心有靈犀。時不時的看一眼對方的表情,就能夠知道對方心裡的想法。這些感情,與他與澤笙、汝南之間的不同,多了一些東西在裡麵。

蘇燁修的眼睛漸漸變得明亮,迷惘的神情從臉上消失。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腦子裡總是會想起雲錦的一舉一動,臉上溫柔的笑意,對弈時認真的神情。

蘇燁修明白了,他喜歡上這個少年。

雲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