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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斷魂街 九重門 4314 字 3個月前

時間和人物,其餘兩個分彆寫地點和事件。寫完後相互交換,把紙片上的內容依次報出來。小蔥老是搶著寫人物。最後出來的句子不外乎是些不通的狗%e5%b1%81。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隻恐龍躺在破船上打嗝。

世界末日,唐叔叔在花盆裡跑步。

除夕夜,老爹坐在鍋裡吃冰淇淋。

大雪天,周叔叔蹲在火山口打水漂。

小蔥和賈成舟笑成一團,周軌實在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於是無聊地向四處張望,眼神對上了警長的黑瞳。警長顯然也這麼覺得,鄙夷地白了眼那兩個白癡,肉墊子蹭蹭地將棉花糖大把大把推進小蔥的飲料裡。

屋裡不知不覺地變冷了不少。周軌縮了縮脖子,望著暖氣片。小蔥拉了他一把;“賈叔叔,黃書是什麼呀?”

周軌回過頭,“啊”了聲。

小蔥把紙頭重新鋪好,一張張念下來:“聖誕節,小蔥,爬在電線杆上,賣黃書。”

周軌瞪了賈成舟一眼,是他寫的事件。“就是一種書,小孩子彆看。”

小蔥眨巴著眼睛:“那我多久才可以看呀?”

周軌思索片刻:“大約十四歲吧。”

賈成舟忍俊不禁:“你十四歲就開始看黃書啊?”

“是呀,”周軌慢悠悠地回答。“我是看著你寫的書長大的。小蔥你彆忘了跟你爸講,這位叔叔是寫黃書的。”

“我不是說了逗你玩的麼?”

“咦?我記不清了呀。”

小蔥來回看著他們,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他忽地抱著周軌的胳膊說:“賈叔叔,我冷!”

周軌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冷,小賈你去看看暖氣片是不是壞了。”

暖氣果然壞了。周軌看了眼外麵的天氣,又縮了縮肩膀:“小賈你去找師傅來修。”

賈成舟不肯:“這種天氣怎麼走得出去。”

周軌兩眼一翻:“所以才叫你去嘛,我才不去咧。”

賈成舟抱怨了一句,換上大衣,打開店門,對著外頭肆虐的風雪數了聲三二一,腳向外一邁,消失在雪障後。

周軌怕凍壞了小蔥,打了電話讓唐晉北把他接走。小蔥走後,店裡空寂無人,隻有牆上的鐘噠噠地走著。周軌又冷又倦,拿起賈成舟扔下的睡袍製服披上,半趴上了桌,從口袋裡拿出兩顆篩子胡亂擲著。警長踩著貓步走過來,靠在他腦袋邊上取暖。不消多久,一人一貓便睡著了。

周軌是被一記疼痛弄醒的。他的頭發被人揪著提了起來,一杆槍戳在他腦門上。他驚恐地睜開眼,隻見眼前站著幾個大漢。揪他頭發的人手上一個用力,將他拖下了椅子,反擰著雙手摁在地上。

他勉強抬起頭,視線裡出現一雙亮閃閃的黑皮鞋。那雙腳走到他的鼻尖底下才停住。

“你是賈成舟對吧?”皮鞋的主人問他。

作者有話要說:

☆、進黑幫,請帶身份證

周軌像隻待宰的%e9%b8%a1,徒勞掙紮著。

眼前的人又問了句:“你是賈成舟麼?”

周軌臉幾乎貼在了地上,勉強才說出話來;“不、不是。”

“不是?”那人舉起腳尖朝他額頭上踢了兩下。“剛才的那小孩不是叫你賈叔叔麼?”

周軌暗暗罵了句操,強忍著疼痛辯解:“我叫周軌。”

那人用皮鞋尖掂起他的下巴:“我還捉鬼呢。”

周軌悶哼一聲,下一刻腦袋被套上了黑布袋。身後的人將他一把拽起,用繩索團團捆住,他便被又押又踹地丟進了一輛車。

周軌眼前漆黑一片,車廂裡暖氣打得很足,他卻凍得手腳冰涼。他一聲也不敢吭,隔著厚厚的衣料都能感覺到兩側男人的虯肉糾結。

車開了很久很久,周軌心裡漸漸坍了下去。這些時間足夠出城了。道路不知何時開始顛簸不平,車鏗鏗哐哐地一頓子亂震,兩邊的壯漢依舊穩坐如山,周軌就像顆乒乓球,在兩塊鐵板間彈來彈去。

前麵的司機咳嗽一聲,車猛的刹住了。隨著車門啪的一聲響,外頭的冷風呼呼灌進車廂。周軌又被人推搡著下了車,跌跌撞撞地走進一幢房子。他隱隱地感覺樓房很高大空曠,腳步聲在室內清脆的回蕩著。

他被押進了一個溫間,裡麵嫋嫋地漾著音樂,那種靡靡之音。頭上的黑布袋被驀地撤下,黑暗一下子被切換成了白天,他微闔著眼,淚水流下了許多。

“咦?他是個瞎子呀?”不遠處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周軌這才全然睜開了眼。

他所在的地方和普通酒店大堂差不多大,布置得也很像。大理石雕飾,紅地毯,暖黃的沙發,繁複沉重的吊燈,豪華卻缺少人情味。遠處泱泱的傳來水聲,側目看去,卻是一個小型遊泳池,邊上放了兩把白漆躺椅,上麵支著擋陽傘。

不倫不類。

問他話的男人就坐在眼前一張最大的沙發上,翹著個二郎%e8%85%bf。年齡很難估摸,但絕對不比他小。這人的眼睛鼻子嘴巴沒有一樣是生的標致的,組合在一起卻有種奇異的英俊。

周軌一直是個色迷迷的花癡,看到這種美中帶點古怪的帥哥,傻笑便難以克製地登上了臉麵,頭都低了下去。

男人無語地%e8%88%94了%e8%88%94嘴%e5%94%87:“你是賈成舟?”

周軌一聽這個名字就來氣,心想賈你娘的恐龍蛋。嘴上卻不敢不客氣:“你們抓錯人了,我叫周軌。”

“哦...”男人木然地說,“你有帶身份證麼?”

抓進了黑幫還得驗身份證,周軌苦笑一下,上上下下把口袋掏了個遍。“沒、沒有。”

男人又哦了聲:“那你就是賈成舟了。”

周軌嘴巴張成一個喇叭,不知該怎麼回應這麼狗%e5%b1%81的理論。他手往前一攤:“沒帶身份證的全是賈成舟?”

話還沒說完,小%e8%85%bf上挨了一記,他騰地跪倒在地,姿勢體麵而又神聖:單膝著地,一手往前伸著。遠遠瞧去,像在給人求婚。美中不足的是穿了身邋遢的睡袍,口袋被自己折騰了一番,裡麵的布料耷拉著翻在了外麵,像兩隻大象耳朵,一邊掛一個。

男人端詳了他一會兒,噗嗤地笑了。他的語速不快,語氣傲慢而凶橫。“就算你不是,那也是藏他的幫凶;就算你和他半點關係也沒有,我抓個人來玩玩也沒什麼大不了。”

周軌%e8%88%8c頭糾結在一起:“你到底是什麼東....誰呀。”

男人玩著自己的手指:“賈成舟這人我見過,所以是逗你玩呢。我舅舅進了你家店麵就沒走出來,你店裡乾的勾當彆以為人人都不知道。因此呢,賈成舟的手我是要剁的,你的命我也是要玩的。”

周軌嚇得眼都直了,但明白這種情況下討饒也沒好下場,於是閉了嘴。

男人對著身邊的保鏢耳語幾句,保鏢便直起身走了出去。男人對他說:“我這個舅舅吧,死了也沒什麼,他對我又不好。更要緊的是,他一走我就可以把這裡的名字給改了。你不是要知道我們叫什麼嗎?喏,這裡就是大名鼎鼎的海鮮幫,你聽說過吧?”

周軌怎麼會沒有聽說過。海鮮幫這個幫派名字是很好笑,可要是碰見他們的人,你就再笑不出來了。他臉如紙白,抬頭看了看圍在男人身邊的三個大漢。他們穿著一色的黑背心,兩條壯碩的胳膊壘在身體兩側,上麵紋著各不相同的圖案,一個是條帶魚,一個是隻螃蟹,還有一個嘟著嘴巴,應該是隻海馬。①思①兔①網①

“要不這樣吧。”男人用手托著額頭。“你幫我們想個新名字,想得好,我就放了你。”

周軌驀地想到自己的酒店叫旮旯酒店。

他冥思苦想了半天,擠牙膏般擠出三個字:“水產幫?”

這自然是個作死的回答。兩秒鐘後,一個拳頭騰地捶在他肩上,他沒承受住,眼前一抹黑昏死了過去。

再次睜了眼,他依舊趴在地上,腦袋前放了三瓶酒。周軌頭痛欲裂,勉強用手撐起上半身。男人蹲在他麵前,右手握住一瓶酒的瓶頸。

“醒了啊?再給你次機會。”男人把三瓶酒一瓶瓶指過來。“這是最普通的波爾多乾紅,這是白蘭地,這個麼,嗬嗬,是最正宗的伏特加。半個小時內把它們全喝完,你就可以出去。”

周軌半爬在地上,看看男人又看看酒。尋思著光這瓶伏特加就能把自己的內臟都燒光。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那麼狠毒。

作者有話要說:  咕嚕咕嚕滾呀滾,求收求評````

☆、杭潮生

周軌伸長了脖子說:“得了,你直接把我崩了吧。”

“崩?”男人從身後拿出一把修理草坪的大剪子,剪刀口張開,卡在周軌的兩根手指頭上。臉上分明是勸酒的神色。“喝嘛,好不好?”

周軌手被冰涼的金屬硌著,忙不迭叫了一串好好好。男人放開了他:“那就開始吧。”

周軌看了眼遠處的遊泳池:“我喜歡站著灌酒。”

男人坐回了沙發,頭撇向遊泳池,眯著眼饒有興致地觀賞著。隻見周軌站在遊泳池邊的躺椅旁,莽漢般抬起條%e8%85%bf踩在上麵。他最先拿起了那瓶伏特加,豪邁地拔下酒塞,一氣兒往下灌。一瓶白花花的烈酒很快見底。他稍作停歇,又灌下一瓶白蘭地。

男人一直是靜靜地瞧著,手一把把拍打著沙發扶手。直到周軌打開了葡萄酒瓶蓋開始傾倒的時候才站起身來。他行動絲毫不見倉促,卻已極快地來到周軌身邊。周軌一時失措,手上一抖,灑出一盎司紅酒。

海鮮幫的新頭頭手如鋼爪,扼住了周軌的手腕:“前麵兩瓶酒你給我表演淩空吞劍也就算了,連度數那麼低的紅酒都給我耍花樣,你這人怎麼一點誠意也沒有。”說完提起周軌的衣領,拽著他麵朝遊泳池。

周軌不是武鬆,也不是尼祿,更沒有粗碩的金手指。要吞下大量的烈酒,自然是要耍點滑頭的。方才他仗著睡袍寬大臃腫,便演起了錯位吞劍的本領。嘴巴大張,灌下去的酒卻多半倒進了水池裡。他正表演到興頭上,居然忘記了最後一瓶酒是紅的。

男人依然拎著他,下巴朝池子戳了戳:“你瞧瞧池子裡是什麼。”甘醇厚密紅到發黑的葡萄酒傾入碧藍的池水,在水麵下綻出一朵豔紅的花,花朵不斷擴大,將池水染成奇異的洋紅色。看到這裡,周軌覺得自己可以視死如歸了。

“你懂的。”男人乾脆利落地把他往池子裡丟。周軌就像隻孤獨的水餃,張牙舞爪往水裡撲棱而去,水麵離他越來越近。

“懂你媽的——”蛋字被濺起的水花成功及時地消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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