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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又一次震驚了四座,霍成君微微一皺眉,隨後立刻溫柔得笑道:“瀾妹妹,還不過來。”聲音柔情似水,又檀香端莊。

平瀾則是走上去,站在商衍身後,低著頭,霍成君對商衍說道:“皇上,臣妾給皇上還準備了小節目,皇上記得逛完禦花園回來看。”

商衍點了點頭,應和道:“你有心了。”

隨後商衍便自顧自地朝前走去,平瀾立刻跟了過去,她感覺身後一道道目光全部刻在她背上,羨慕的嫉妒的恨的,參雜各種感情,但是她還是沒有看到邢嵐。

平瀾跟著商衍一路走著,商衍這才慢慢放緩了腳步等著平瀾跟上去,他轉身看著跟在他身後的平瀾說道:“跟在朕身後做什麼,到旁邊來。”

平瀾這才走到他身邊,她半低著頭說道:“今兒月色確實不錯。”

商衍覺得好笑,他打趣她道:“你一直低著頭,看得見麼?”

平瀾一噎,便抬頭看向商衍,商衍的臉在月色下顯得清冷而柔軟,有著典型的漢人的柔骨在裡麵,倘若不是這一身桀驁的明黃色衣服,也許更像是一個握著折扇的翩翩君子。

他正帶著淡淡的笑意,“朕都聽食其審說了。”

平瀾低眉說道:“食大人一定是過獎了,臣妾其實……”

商衍打斷她的話說道:“好了,朕都知道了,究竟怎樣朕心中自有評斷。”

平瀾道:“諾。”

商衍微微舉頭去看那月亮,柔光灑在他的睫毛上,像是沾著露水的光,他道:“不過你這種想法倒真的是,鬼的很。整個朝廷上下估計也都想不出你這種說法。”

平瀾姿態很低說道:“皇上過譽了,臣妾隻是以一個小女兒家的心態去想這件事,大臣們都是做大事的人,怎麼可能有臣妾這樣的小女兒心態呢。”

商衍伸手把她一直低著的頭抬起來,隨後便撤開了手道:“彆總低著頭,不管是不是小女兒心態,總之愛妃,確實是萬分的聰明。”

平瀾承蒙此厚讚,不得不立刻跪了下去謝恩道:“承蒙皇上厚讚,臣妾惶恐。”

商衍則是說道:“好了,起來吧,朕喜歡聰明的女人,你也不要動不動就跪的。”

平瀾站起身子,又習慣性地微微低下了頭,商衍又一次用手抬起她的頭道:“跟誰學的,這麼喜歡低著頭?”

平瀾道:“臣妾習慣了。”

商衍的眼光忽然染上一層悲傷,他微微皺起了眼道:“罷了,喜歡低頭就低吧,朕以前有個故人,也總是喜歡低著頭,朕怎麼說都不聽。”

平瀾知道商衍說的就是自己,是她重生前的白菀翊,重生之後她最大的收獲就是得知了,其實商衍依舊是時時刻刻念著她的,他一刻都沒有忘記過她。所以每次這種時候,她也會忍不住悲傷起來,卻不好流露出來。

商衍眸子上染的悲傷一刻就被斂去,他背過平瀾朝前走去,“這月色不看,真是浪費了,走吧。”

平瀾邊走邊道:“皇上不用擔心,今晚這月亮會掛很久。”

商衍忽然嘴角輕佻一笑,“哦?愛妃這話的意思是希望朕晚上繼續和愛妃看?”

平瀾一愣,隨即抿著嘴道:“皇上就知道使壞。”

商衍在前方回過身看著她,笑容依舊是狡黠,他道:“那愛妃究竟要不要呢?”

平瀾一咬牙,抬頭說道:“臣妾自然是希望的。”

商衍笑道:“過來。”

平瀾朝他小步走去,走到商衍麵前,商衍抓起平瀾%e8%83%b8`前的一小簇頭發撩了撩說道:“像這樣誠實點多好。”然後他又道:“先回去吧,看看皇後給朕準備了什麼,朕倒是有些好奇了。”

隨後平瀾便跟著商衍往回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得聖寵

平瀾跟著商衍回到了宴席,眾人皆是一副沒有表情的樣子繼續其樂融融地喝著酒用著膳,商衍坐回位子後,霍成君貼在他耳邊輕聲說道:“皇上,臣妾今日才聽聞邢寶林祖上是公孫大娘的徒弟,舞姿了得,那邢寶林也得了一二真傳,所以臣妾特意讓她準備了下今日來給皇上助興,不知皇上是否要看上一看?”

商衍接過霍成君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道:“可以,你讓她過來吧。”

隨後霍成君便招了招手喚來身邊的侍女,然後侍女便小跑了下去,不一會兒,宴會的燈光忽然就熄滅了很多,隻剩下點點小的燭火,眾人還在驚訝中,既然就聽見緩緩傳來一曲蕩人心魄的簫聲,這簫聲一起,平瀾的臉就白了半邊,這首曲子是她曾經最擅長跳的《商女恨》,商衍也喜歡看她跳,那年他還是王爺的時候,他經常對花飲酒,而她則跳這首《商女恨》給他看。

平瀾的眼神立刻就轉移到霍成君的臉上,她知道一定是霍成君出的主意,而霍成君卻依舊笑得和藹,如沐春風。

此時,遠處忽然長袖曼舞,邢嵐攜無數嬌豔的花瓣輕輕翻飛於天地之間。她穿的那件衣服,正是白菀翊曾經最愛的紅色羅莎綢緞,腳踝上係著朱色瓔珞鈴鐺,一瞬間天下似乎都著了她那一身的紅,變得豔麗無比。

邢嵐那本就震驚四野的容貌此刻更是如空穀幽蘭般,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美不勝收。

邢嵐確實很美,隻是她的美不是商衍喜歡的那種,商衍喜歡白菀翊那樣的女人,木訥含蓄中帶著狡黠和聰慧,而不是美得如此張揚的女人。但是話說回來,隻要是美人,哪個男人又會抗拒?

這一曲舞蹈,宮裡的老人隻要呆過幾年的都知道是什麼情況了,她這一出簡直和死去的白皇後一個模子刻出來似地,連起手抬腳的姿勢都惟妙惟肖。

忽然邢嵐自地上翩然飛起,玉手揮舞,兩條藍色綢帶將她身子帶起,殿中仿佛泛起藍色波濤,她淩空抓著綢帶飛到商衍麵前,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淩波仙子。似乎是一曲舞罷,她隻輕輕跪在商衍麵前,殿內眾人無人敢應,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等著商衍的反應。

平瀾心中不由得感歎道,真是兵行險招啊,霍成君還真敢,邢嵐的膽子更大,看來這是明擺著和她翻了臉去投靠了霍成君。

眾人不敢直視商衍的臉,都低著頭偷偷地瞄著,邢嵐也乖乖地跪在禦前不說話,霍成君隻是看著商衍的臉。

最終,片刻的寧靜後,商衍打破了寂靜,他的語氣很淡,聽不出喜悲,似乎完全沒有當一回事,他說道:“辛苦邢寶林了,入座吧。”

邢嵐有些傻眼了,她苦練近半月,換來的就是這一句“入座吧”?皇後明明允諾她一定會討得皇上歡心,可是皇上的反應竟然如此平淡。

邢嵐呆著不想走,霍成君看到了急忙打圓場,她說道:“邢寶林,皇上誇讚你,還不謝恩入座。”

邢嵐這才訕訕地站起身來,卻也不好露出不滿意,隻得埋著頭入了座,眾妃嬪看在眼裡,笑在心裡,看來是討了皇上的不開心,還妄想用這樣的方法引起皇上的注意,吃癟了吧。

邢嵐入座後悶悶不樂地開始喝酒,商衍那邊他似乎也不打算繼續著宴席了,霍成君看得出商衍臉色不是很好看,便道:“皇上要是乏了,臣妾這就讓人撤了宴早些去歇息。”

商衍點了點頭,便起身準備離開,說道:“今兒個,朕也乏了,就到這裡吧。”

邢嵐臉都綠了,她死死盯著霍成君,好像認定是霍成君害她的一樣。隨後霍成君便看著商衍一點點離開,她便對下麵的妃嬪說道:“你們也都散了吧,彆依依不舍地看著了,皇上今兒個誰都沒點。”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眾妃嬪本以為皇上今日結束會點個誰侍寢,誰知皇上就這麼走了,也隻好訕訕離開,邢嵐覺得今日丟臉丟大了,便第一個離開了宴席,帶著幾個侍女走在夜風中的禦花園中準備回自己的殿裡,夜風帶起她的紅色綢緞羅衣,雙肩露出雪白的肌膚,略有些冷。

她本怨氣重重地走著,忽然就聽到後麵有太監的聲音叫住了她,她回頭一看竟然是皇上身邊的大太監高順,忽然臉色就變得甜美多了,她笑著說道:“高公公有何事?”

高順目光微沉,麵不改色地說道:“皇上說了,今兒個讓邢寶林去侍寢。”

“什麼?”邢嵐不由得有些鎮住了,然後立刻甜甜說道:“臣妾知道了,臣妾這就去。”

說完邢嵐就準備回去換衣服,然後高順繼續說道:“皇上還說了,邢寶林不用換衣服,就穿剛才跳舞的衣服。”

邢嵐彎腰道:“諾。”

隨後邢嵐便去了乾陽宮,平瀾也是回到了清秋殿才得知這個消息的,渡蓮在她身邊說道:“主子,這邢寶林不能小看,今兒個她是兵行險招,要不就是觸怒皇上,要不就是討得歡心。現在看來她是討得了歡心,明兒侍寢完出來不知道會是什麼光景。”

平瀾用長剪刀挑著燭台上燒下的燈芯和灰燼,似乎正在思考事情,她慢悠悠說道:“起碼才人。”

剪瞳立刻問道:“小主你的意思,明兒邢寶林一出來,起碼是正五品才人?”

平瀾慢慢放下手中的長剪刀說道:“沒錯。”

渡蓮想了想在一邊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麼,才人也不過正五品,對小主你造不成什麼威脅。”

平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笑道:“我自然不擔心,要擔心的是皇後娘娘,要做卻不能做的太過火,不然可是要被反噬的。”

剪瞳鬆了鬆肩膀說道:“好了,小主不早了,我伺候你休息吧。”

隨後平瀾便點了點頭,她也是乏了,反正一切變數,就看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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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平瀾便起身準備去給皇後娘娘請安,才剛走出清秋殿,便聽見兩個比較轟動的消息。一個是邢嵐被封為邢才人。另一個則是前段時間被貶為趙才人的趙充容趙楚楚,皇上因為憐惜她懷著龍子不容易,並且至今安然無恙,便重新賜給了她四品美人的位份,現實從二品充容跌倒六品才人,又爬上回了四品美人,趙楚楚的命看來還真是頑強的很。

當然,這宮裡永遠不乏想要陷害皇嗣的人,但是趙楚楚這胎是絕對落不了的,因為平瀾知道她根本就沒有懷孕,隻是買通了太醫用了些藥罷了,所以不管彆人怎麼害她,這胎都是不可能掉的。

平瀾去了未央宮給皇後請安,眾妃嬪也緩緩到齊,隻是邢嵐遲遲未來,眾人不免有些怨言。

華修儀裝腔作勢地皺眉說道:“這邢才人怎麼還沒來,按理說也該到了。”

韓景韓婕妤迎合道:“該不會以為自己跳了個先皇後的舞,自己也能……”

說到一半,林暮雪林美人咳嗽了一下,似乎是想讓她彆再說下去,畢竟這先皇後白菀翊一直是皇後還有三妃不能提的禁忌。

淑妃許平君抿了口茶冷笑道:“一個才人罷了,皇後娘娘鳳儀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