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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

這一道懿旨倒是讓眾人都開心極了,終於可以離開這死氣沉沉的祥鐘宮出去走走了。邢嵐走到平瀾身側道:“妹妹,那我們就一起去散散心吧,聽說禦花園可美了,就像世外桃源一樣!”

平瀾看著她欣喜若狂的樣子,忍不住澆了冷水,“你也彆想太好了。”

旁邊一個秀女嶽齡捂著帕子嗤笑道:“喲,你一個太府寺卿的女兒,也敢說著禦花園不好,你這壓根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其餘幾個秀女也忍不住遮了嘴角裝模作樣的笑了幾下,“就是,一個小小的從三品官之女也敢對禦花園評頭論足,你還真的不知天高地厚。”

“何止,我聽說平妹子你原本家有一樁婚事都訂好了,結果你為了入宮連這門%e4%ba%b2事都推了,還讓平大人顏麵掃地。”

“真有此事?平妹妹莫非你,還真以為入了宮就一定會被選上,選上了就一定能承寵嗎?”

“話說那門%e4%ba%b2事還是大理寺卿符大人家的少爺呢,那符家少爺的%e4%ba%b2姐姐可是這後宮的符昭儀,九嬪之首啊,你這還沒入這後宮門,就把符昭儀給得罪了,以後啊,保不準要吃苦頭的。”

“哎呀,你們就彆這麼說平妹妹了,這哪有女兒不想入宮服侍皇上的,畢竟那可是全天下最尊貴的皇上呢。”

平瀾瞄到了一邊姬霜鄙夷的目光,她暗下眼眸道:“這裡是皇宮,姐妹們可是要注意說的話,不然等下嬤嬤來了,聽到你們妄議聖上可是要治罪的。”

那些秀女便不敢再說下去了,此時正好等到嬤嬤來了,隨後嬤嬤就帶著眾人去往禦花園,一路上不停囑咐道:“到時候你們直管跟著我,我跪你們就跪,我說什麼你們就說什麼,什麼都不許多說,聽到沒?”

眾人附議。

平瀾看著眾人心想,這宮中才過了兩年,又沒有換過新人,來來去去不就是那幾張臉麼,她哪有會不知道不記得的。

隨後到了禦花園,秀女們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好像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大的花園,這麼精雕細琢的亭台樓閣,一個個興奮得很。

平瀾隨意走了幾步,看著這熟悉的風景,有一種說不上的滋味。

就在這時,那嬤嬤忽然匆匆過來對她們說道,“快跪下。”

秀女們不敢耽誤,立刻全部跪了下去,沒人敢抬頭看,隻見幾雙做工精細的繡花鞋出現在了眼前,隻聽得那嬤嬤說道:“見過趙寶林。”

其實見寶林不用行跪拜禮,但是嬤嬤覺得這些秀女們剛進宮還是低調為好,彆讓趙寶林尋了由頭耽誤了明天的大選。

秀女們齊聲道:“見過趙寶林。”

平瀾偷偷抬頭瞄了眼,沒想到這趙姍姍混了兩年依舊是個寶林。

趙姍姍不悅地打量著這些秀女,心中頓時又是一陣堵塞,自己都還是個寶林,卻又有新的秀女要入宮了,自己怕是永遠爬不上去了。不過還是得給她們做個規矩,省的以後騎到自己頭上來。

她帕子一撩,裝腔作勢地說道:“你們這些秀女啊,既然得了太後娘娘的特許來這禦花園,便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這禦花園本可不是你們有資格來的。”

秀女們聽到這話自然都覺得心裡不舒服,但是也不敢出聲,倒是嬤嬤先道:“是,趙寶林教導的是。”

秀女們齊聲道:“趙寶林教導的是。”

趙姍姍似乎還想再耍耍威風,畢竟錯過了這村就沒了下個店了,她指了指秀女嶽齡,挑剔地說道:“那個秀女,就是說你。”

嶽齡立刻說:“不知寶林有何事教導?”

趙姍姍道:“瞧你這跪的姿勢,嬤嬤是怎麼教你的?”

嬤嬤立刻準備請罪,其實她乃祥鐘宮大嬤嬤,本不至於怕這不得寵的寶林,可是趙姍姍是趙充容趙楚楚的妹妹,趙楚楚畢竟是九嬪之一,她也不敢得罪。

就在這時,遠處一個聲音傳來,語氣裡儘是冷嘲熱諷,“趙寶林最近是越來越閒了啊。”

眾人朝不遠處看去,要說趙姍姍的架勢隻是帶著幾個伺候的宮女,那麼眼前這個慢慢過來的女人便是端著更大的架子,她被兩個宮人用步輦抬著過來,後麵跟著的侍女也比趙珊珊的多了些,她坐在步輦上麵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看著眾人和趙姍姍,頗有氣勢。

那嬤嬤剛抬起來的臉立刻又低了下去,大聲道:“給單婕妤請安。”

單婕妤單丹依舊一副了不起的神情看著底下這些後宮新秀以及那個不受寵的趙姍姍。神情慢慢悠悠也不讓跪著的人起來,她眼睛似一道利光劃過趙姍姍的臉道:“趙寶林是太久沒見皇上,連規矩都忘了,這位份低的見到位份高的要行禮,你都不記得了?”

趙姍姍咬了咬下%e5%94%87,一副不樂意的樣子給單丹請了安。

某個秀女忍不住小聲說道:“婕妤就是婕妤,你看那個趙寶林看見這個單婕妤大氣都不敢出,這婕妤還能坐著這麼氣派的步輦,用鼻子尖看人,把誰都不放眼裡,我真的好羨慕啊,什麼時候我也能這樣,讓那麼多人給自己跪著。”

另外個秀女推搡她一下道:“小聲點,要是被單婕妤聽到了,有你好受的,不過你看那單婕妤長的多美啊,怪不得能做婕妤,美人胚子一個肯定很招皇上喜歡。”

“哎,真是羨慕死我了,我什麼時候也能這麼出人頭地死了也願意啊。”

平瀾在她們身後聽著,她對這種無聊的逞強爭鬥戲碼沒興趣,她又看了看單丹,兩年時間,她已經從寶林變成了婕妤,眉眼遮不住的得意,而趙姍姍依舊是個寶林,由此可見孰優孰劣。

單丹見趙姍姍隻是隨意行了個禮,依舊不依不撓,反正是給秀女們做規矩,那她也要威風一把,女人的虛榮心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她道:“趙寶林,你知道怎麼行禮嗎,如此不知禮數,怎麼能承的了聖寵呢?”

她這是分明暗示趙姍姍失寵多年,趙姍姍一口氣噎著出不來,卻也不好發作,隻好繼續給單丹行了個禮數周到的大禮。

單丹伸出自己的手指一寸寸地看著,那珍珠鑲滿的護甲在陽光下璀璨生輝。她早看趙姍姍不順眼了,要不是她姐姐趙楚楚是九嬪之一趙充容,她早朝她發作了,此時她說道:“趙寶林不識禮數,我看還是請她去司南宮那重新學學規矩吧。”

司南宮是犯了錯的嬪妃被帶去重新學習改造的地方。這個事其實得通過皇後娘娘的允許,不過很多得寵的妃子皇後娘娘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在白菀翊死後,皇後之位本是空懸很久,直至今年年初時才晉貴妃霍成君為皇後,舉行了封後大典。想到這裡,想到霍成君,平瀾心中又是一陣的恨,恨不得撕碎了她。

趙姍姍身邊的侍女立刻求情道:“婕妤主子看在趙充容娘娘的麵子上,請饒恕小主這一回吧。”

單丹眯著半支眼道:“饒恕?”

就在這時,遠處又是一個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卻又不失莞爾柔情,微涼的女聲,“單婕妤,司南宮是你能隨便遣人去的嗎,你什麼時候開始能夠直接越過皇後娘娘去處罰下人了?”

那可憐的嬤嬤和秀女們都沒從地上起來過,又得繼續跪了,成為這些後妃們鬥權的墊腳石。

嬤嬤又帶著眾秀女說道:“給修儀娘娘請安。”

華修儀華清蓉倒是笑的很和善,隻是聲音依舊有著階級的疏離感,她笑道:“眾位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隻見華清蓉也是坐著一展步輦,卻和單丹不同的是,她的步輦不止兩個人抬,而是四個人,並且也大了許多,後麵更是跟著許多宮女伺候著。那氣勢又是大大的不同,就說那單丹頭上戴著的是耀眼的仁風普扇簪,這華清蓉頭上戴著的是看起要貴重數倍的瑤池清供邊花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些個小秀女們看見這陣勢,立刻又臨陣倒戈的覺得這華修儀看起來才是光芒四射,這才是她們向往中的那種後妃受人尊拜的樣子。

隻有平瀾安靜地看著這一切,這種仗勢她見得不少,這些人從前就是這樣跪在自己麵前,往後,她們依舊得這樣跪在她的麵前。但是她知道,既然華清蓉來了,那麼這場仗差不多打到頭了。

單丹剛才的氣勢全然沒了,前麵還一副勝利者的樣子,現在也不得不沒好氣地下了步輦行了個禮低聲下氣道:“臣妾見過修儀娘娘。”

華清蓉略微抬眼打量著她道:“單婕妤,你倒是越來越自作主張了,好大的膽子。”

“臣妾不敢,是趙寶林以下犯上先冒犯了臣妾。”

趙姍姍立刻反咬一口,“臣妾隻是在教秀女們規矩,可是單婕妤忽然說臣妾禮數不周,要越過皇後娘娘把臣妾送去司南宮,臣妾就算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禮數不周,不然臣妾又怎麼會教這些秀女們規矩呢。可是單婕妤竟然想越權皇後娘娘,望娘娘明察。”

華清蓉看著趙姍姍忽然厲聲道:“真是伶俐的嘴啊,可是本宮什麼時候允許你說話了,你還敢說你這禮數周到?”

趙姍姍被嚇得立刻渾身一抖,“娘娘贖罪啊,臣妾不是有意的。”

華清蓉忽然神色一變,前麵還厲聲厲色,現在卻坐在那高高的步輦上笑得如沐春風,“瞧你說的,都是自家姐妹何必生分,快起來,還有單婕妤,快回步輦上坐著去。”

單丹則回到了步輦上,華清蓉又道:“大家都是自家人,這些秀女們以後也是一起服侍皇上的,讓她們看到了還不笑話我們這些做嬪妃的,這件事就到此為止,誰要繼續鬨著,我就回去實情稟明皇後娘娘了。”

這句話顯然是針對單丹和趙姍姍,她這個嬪都發話了,你們還敢不從就等著皇後發落吧。

趙姍姍也不傻,就行禮退下了。

隨後華清蓉眉眼掃過一絲異色,臨走還不忘羞辱一番單丹,不然都讓她狂妄成什麼樣了,忘了自己隻是個正三品的婕妤。

華清蓉諷刺說道:“單婕妤,你還是快些乘步輦走了的好,要是下次再讓符昭儀見到,說不定又要勒令你禁止乘坐步輦步行走回去你的長秋宮了。”

單丹被她羞辱一番,嘴角一咬,帶著怨毒卻不敢說出來,隻好令人速度離開,隨後華清蓉看了看眾人,似乎這次鬥爭她毅然成為了最後的贏家收獲了最大的虛榮,於是她滿意地離開了,當然還不忘苦口婆心地囑咐一番眾新人。

待華清蓉走後,每個秀女似乎心裡都有了更多的欲{}望,她們當然不要做單婕妤,更不要做趙寶林,一定要做華修儀這樣的才行,把彆人都狠狠踩在腳下,這種滋味,必定妙不可言。

作者有話要說:  皇後『統領後宮』

四夫人:貴妃、淑妃、德妃、賢妃. 『正一品』

九嬪::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正二品』

二十七世婦: 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