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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如賓第六年 芋孚 4484 字 6個月前

定要加非要加,是說:“真換啊?”

是啊,真要換下嗎?也不是非固執不可的,這些東西她吃不得,也不是太想吃,他既然截住了那就不加吧。可她為何還要反問又把這話推給他呢?嬿央笑笑,就是確定一遍啊,這話推來推去推到最終,總該有個確切的結尾。

她和他倒是默契的默認可以換了,嬤嬤還得知道啊。

祁長晏:“嗯,換了。”

嬿央看向李嬤嬤,“那嬤嬤,撤了吧,明日不買這些。”

李嬤嬤反應飛快,“是,夫人!”

她這就換了,下去就換了!

“奴這就去和廚房的人說!”

“好。”嬿央點頭。

目送嬤嬤下去的身影,同時又目送他一樣把孩子們打發出去了的身影。

看著看著,嬿央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看向祁長晏,“我傷了的事,你沒往京裡說吧?”

彆惹得家裡那邊擔心起來。

好在聽祁長晏答的是沒說。

嬿央放心了。

她放心,祁長晏卻是從來沒放心過的,尤其是剛剛看到了那些她該忌口的東西。

這也是為什麼在那張單子上才掃到那幾樣他瞧李嬤嬤的眼神就那樣的不悅。

他不想看到任何會拖延她傷情的東西。

其實,更多的還不止這些,不止是不願意看到會拖延她傷情的東西,更深層次的還是不願意再以此聯想到那日她躺在地上的樣子。

越想,仿佛她的傷口就會好的越慢,更甚者還會有其他意外一樣。

眼神裡儘量平淡,他再次頷首,說:“嗯,我不會說。”

不會和家裡麵說。

嬿央彎唇道好。

才彎,下一刻是心裡一怔。

怔了過後輕輕動了動眼睛。

她,她沒有看錯,這個才頷首平淡說了那句話的他,此時眼底是忽而沉寂,沉寂間還深鎖著一種意味不明的消敗。

嬿央不知道他的神情裡為何這樣。

她不知道,祁長晏倒是眼睛閉一閉,他自己知道。

還是因為想到了那日,想到了若是老天真要殘酷的愚弄人,偏偏在他和她完全無芥蒂時那日她出了事他徹底失去了她……那他該怎麼辦?

祁長晏實在想不出來若她真出了事他會怎麼辦。

所以此時再看她,眼神裡也隻是一層又一層的後怕。

這回嬿央看出來了,也是看出來了,嬿央張了張唇,心中也莫名一股酸澀。

他是真怕她出事,至今仍在怕。

他看出她看出來了,扯扯唇似乎想掩飾,可掩飾不了,嬿央看他的神情又徹底平了下去,接下來隻是無聲的和她四目相接。

沒有任何聲音,他沒有再說任何的話。

不說話一切卻變得更加明顯,此時他的安靜是讓這些又都厚了好幾層,嬿央牽了牽喉嚨,想先說些什麼。

可張了唇她發出的也隻是無聲而已。

她放棄了,但放棄了她卻一點也沒覺得此時的氛圍讓人難捱,她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麼不讓她覺得難捱,他的安靜更未讓她覺得難捱。

她明白,他也不是想讓她這時說些什麼,他隻是要她在這,隻是想看看她,確保她無事而已。譬如剛剛好像怔愣間連手是還維持拿著一個東西的姿勢也忘了,這時拿的太久,手臂有點疼了,她不受控製的嘶了一聲。

他的神情刹那一繃,沉聲問她又疼了。她搖搖頭才要說沒有,他已經夠擔心了,她怎麼還會讓他繼續擔心呢,可他要的也不是她的回答,他緊了唇看看她的手臂,隨即,是慢慢擁了她。

這時他也不是要她說什麼話,他自己說了。

才出聲是說他所怕的,“那天我最怕的……”

“是找到你後已經完全無法挽回。”

接著說得還是他的怕。

“嬿央,我最怕的就是這個。”

若她真有什麼事,那他……

祁長晏神情一個難看。

他該怎麼辦?他能怎麼辦?不知道,一點也不知道。

眼裡又變成頹敗。

嬿央則是更加酸澀,他忽然而至的頹敗和無力讓她覺得酸澀。他何曾有過如此模樣?嬿央抿了抿唇,伸開雙臂抱住他的腰,腦袋偎在他懷中。

又壓壓心裡這時除了酸澀之外潮起的洶湧,低聲輕語,告訴他,一再告訴他,“我沒事。”

“我沒有事,真的沒有事,你彆擔心。”

她現在的這些傷過個一兩個月就能完全好了,不久的,一點也不久。

“我很快就好了。”

“嬤嬤也說了我現在慢慢的總會恢複。還有胥臨,胥臨他也說了,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所以他不要擔心了,她這些傷有朝一日都會一一好全的。

仰了頭看他,想看著他又和他說說。

但仰了頭還未能說話,是他已經低了頭。

低頭的片刻,他凝著她,稍後在她細語的又一聲莫擔心裡,他深著眼睛用手碰了碰她嘴角。

一個彎腰,他閉眼抵著她的額頭,鼻梁與她相磨蹭,啞聲說了一個嗯字。

說完,許久之後又嗯了一下,

嬿央彎了彎唇,環著他腰的手臂也跟著收了收。

可沒想到這一收倒是收出了意外。

她低估了她受痛的能力,之前怔愣間手臂懸空拿東西已經拿得有點疼了,此時抬起手臂環著他過了這麼久,她這下又想再次收收手臂,手臂馬上一酸,疼的更厲害了些。

下意識唔了一聲,隻能慢慢收手。

這時祁長晏已看向她手臂。

手掌也同時極快的摸上她手臂。

眉梢已經僵了,下一刻則沉了,沉了一下鬆開,他扯了扯唇無聲歎一下氣。

歎他自己。

竟然忘了,她剛剛手臂一直抱著他的腰,怎會不酸不疼呢……他倒是給忘了。

心裡的一切一切先拋諸腦後,摸一摸她的手臂,他坐下了。

按著上回侯嬤嬤教過他的手法替她輕輕揉起來。

揉時,沒顧著說話什麼的。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垂眸望望她,問她可好些了,得到她說的一個好,才再次說話。

說得是反問。

“真的?”

“真的。”

但祁長晏看看她,還是又揉一會兒。

嬿央笑了,他倒是不信。

是真的覺得已經好些了。

抬抬下巴,她選擇親了親他。

祁長晏一頓,肉眼可見的那種頓。頓了刹那,目光不明的望她。

剛剛那些他也隻是暫時拋諸腦後而已,心裡的陳雜和一切都仍然在,她這時倒是忽而親他。眯了眯眸,神情難辨。

嬿央彎眼。

彎彎眼睛後,似乎又想抬抬下巴。這回祁長晏不頓了,他先一步,%e5%90%bb了她的唇。

沒敢用力,沒敢用力他便擁了她過來,久久抱著。

隻有她在懷中在身邊的感覺才能讓他減輕那種已經一天都過了還未能了去的後怕。

隻有這樣。

手掌緊了緊她的腰,不自覺想把她抱緊。

嬿央也想抱抱他,不過想到這會兒隻要稍微維持一個姿勢久了點就酸就疼,還是安心的隻靠在他懷中。

靠得她也不知過了多久,是忽而眼睛裡有了他的下巴時,才抬抬眸。

他在低一低頭看她,她這麼久太安靜了,他以為她睡著了。

嬿央沒有睡著,眼睛眯一眯輕輕一樂。

祁長晏彎了彎唇,拇指則忍不住摩挲摩挲她眼角,也笑了。

……

臘月二十九。

這天早膳過一個半時辰後,昨日已經定好單子的李嬤嬤隨管事的還有采買的人一起回了府。

回了府霽徇跟在幾人後麵走了一路,走了一路快到內院時,又拐彎回來找嬿央。

“阿娘。”

“嗯?”

嬿央在院子裡曬太陽,今日一早比昨日冷上許多,冷的她頭都有點疼。

往常降溫她是不會頭疼的,這回估計是受了傷身體還虛,不過是降個溫她腦袋就有點疼,隻有曬太陽時舒服些。

霽徇小跑過來,“魚,大大的魚。”

“哪看的魚?”

“那邊。”

他說不清,李嬤嬤來解釋,“夫人,采買的人回來了,歲除之日的新鮮食材都買好了。”

小公子說得魚就是采買來的魚,一共買了六條。

嬿央知道了,原來說得是采買回來的魚。

就著采買的事又問了問,“都買齊了?”·思·兔·在·線·閱·讀·

“都買齊了,夫人。”

那些魚還是特地到人家池塘裡碎了冰買的,就是要保證魚兒最鮮活。

夫人現在吃的一切食材都得新鮮,這樣才最補。

“阿娘,去看魚。”霽徇在旁邊等了等,等嬤嬤說完了,奶聲奶氣嘀咕著這句。

還拽了拽嬿央衣裳,想帶她一起去看看

也是因為這他才特地拐回的內院。

可還沒拽動嬿央呢,他腦袋上先挨了一下。

祁長晏拍的。

睨著小兒子,“彆拽。”

力氣還怪大,嬿央今日本就不大舒服,他還拽。

“爹爹,去看魚。”霽徇沒被拍疼,改而拽他。

“好多好多,還大,爹爹。”

卯足了力氣,使勁拽。

祁長晏紋絲不動。

但稍後他到底是動了,因為嬿央說去看看吧。

買回來了,她也該去看看。

祁長晏望她,“要去?”

嬿央:“去瞧瞧,順帶看看廚房現在在忙活什麼。”

那行,去吧。

去的途中韶書聞聲也過來了,她剛剛一直在屋裡搗鼓藥草。

霽徇看到姐姐,立馬告訴她魚的事,“姐姐,大魚。”

“什麼大魚?”

“嬤嬤,大魚。”

韶書狐疑看向李嬤嬤。

李嬤嬤:“書姐,說得是才從外麵買回來的新鮮魚,小公子看見了一直念呢。”

哦,這樣啊。

韶書:“嬤嬤,多大?”

“買了三條大的三條小的,大的有嬤嬤手臂那麼長。”

韶書點點頭。

但說起來還是不如看起來有衝擊力,到了廚房小院那邊往放魚的幾個大盆裡一看,韶書哇了一聲。

小腦袋探過去,稀奇,“好大。”

霽徇也湊過來看。

是跑過來的,他走得不如姐姐快,隻能用跑的來追韶書。

“姐姐,我看看。”

韶書卻牽著他小肉手往後走走。

“彆靠太近,小心摔盆裡去。”

“不會,姐姐。”

“我看看。”霽徇使勁探頭。

嬿央看霽徇一個勁往木盆那邊靠,沒攔,她去看彆的東西。

今天買回來的東西很多。

正看著,身邊突然多了兩個矮個的小身影,一個霽徇,一個韶書,兩人看完魚又湊到這邊來了。

霽徇:“是大公雞!”

又伸手想摸摸。

祁長晏瞥一眼,拽了他小手,“不怕被啄?”

雖然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