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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敬如賓第六年 芋孚 4373 字 6個月前

隨後喝茶時也是如此。

這些事一旦發現點苗頭了,接著這人對夫人那隱藏極深的覬覦,便好像一切都有跡可循了。

不過,許冀也不得不感歎,陸晁其實已經做的很克製心思也不動聲色藏的很緊了,若非他今日一再留心,對方是壓根不會被發現的。

他對夫人那些心思,於表麵上而言,若不細究還真是痕跡難尋。

倒也是難為他了……許冀忽而一諷。

他姓陸的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卻對他家夫人有了覬覦?!許冀心裡對此是不悅的。

而未免之後對方又有什麼舉動,所以今日一發現,他直接在大人跟前挑明了,讓大人心裡有個數。

祁長晏的眼神早已無形中變了。

此時眯了眯眸,甚至手掌,都在他無意識中已經暗地緊了緊。

心裡的不悅一瞬滔天。

“你說什麼?”麵無表情看著許冀。

許冀一一把今日察覺的事都說了。

祁長晏聽完,心裡直接嗬嗬了兩聲。

這幾次,對方屢屢的動作,他因顧及情麵而給他的麵子倒成了引狼入室了!

神情裡的冰冷無以複加,忽然,下頜一抬,衝許冀冷聲吩咐:“往後但凡陸晁上門,一律不見。”

豈止是不見,他若還敢上他的門,莫怪他天出門直接見了血。

“還有。”祁長晏的聲音更冷。

這回是想說把陸晁幾次送來的東西全都找個由頭給他送回去的,但聲音一頓,忽然想到,除了中秋的月餅,他送來的其他東西,府上從來就沒有收過,全部婉拒了。

但隻收過月餅,那次也隻因孩子們想嘗嘗味分吃了一塊而已,其的餘全賞給了管事的和下人們,這時也臉色不快的很。

祁長晏諷嗤一下。

翌日,再見到陸晁時,是直接已冷了表情。

對於此人,祁長晏再難以有好臉色,也不想給他好臉色。

陸晁倒是一頭霧水。

此時他還不知道對方已經知道了他一直深藏的心思,是之後對方平平淡淡,甚至語氣中十分冰冷的幾句,才忽然讓他福至心靈,隱約明白了什麼。

“陸大人年紀也不小了,家裡未安排親事?”

陸晁:“家中母親並不著急。”

祁長晏無聲冷諷一下,涼涼瞥他,是陸家不急,還是他陸晁不急?

眼神冷的厲害,又想他的心思倒也藏的好,若非許冀昨日突然說,他還從來沒有往那個地方想過。

畢竟,嬿央是他的夫人,兩人更是連兒女都已經有了三個,她是有夫之婦,更兒女環繞,誰還會覬覦嬿央?

可偏偏!有。

祁長晏慢慢繃了臉。

繃了臉後,心思同時在往下沉,因為意識到,自己在這事上竟疏忽了,他竟以為,以為她已是他的夫人,無人會再打她的主意……

怎麼說呢,從前真的以為不會有人再對她覬覦了,畢竟她已成了親。

嘴角牽了牽,再瞥陸晁時,他的神色不僅冷,也是已經毫不客氣。

淡淡一句,“我看陸大人年紀是真的不小了,陸夫人肯定是著急的,隻是可能尚未有合適的人選罷了。不如我去信一封給母親,讓我母親幫陸夫人介紹介紹。”

陸晁:“……”

完全出乎意料,也隱約聽出祁長晏這些話裡的攻擊性。這位大人,好像突然對他很不客氣,如此私事他今日倒是一再過問,甚至提出讓平寧公主幫著介紹的事。

陸晁皺眉,還一時摸不清原因。

嘴上當然說:“謝祁大人好意,陸某暫時無心成家,還是彆麻煩平寧公主了。”

無心……祁長晏嗤哼。

又冷冰冰頷一下下巴,“為何無心?”

這……陸晁覺得這位大人過於咄咄逼人了,所以心裡也不免有點不悅了。

他家世也不算太差,所以此時忍不住淡了神情,“……大人倒是對晁的親事突然如此關心?”

祁長晏冷嗬一聲。

關心,哪裡是關心之意?!

他是在告訴他,不該他覬覦的人,他最好退避三舍!

“隻是覺得陸大人一人在邯輔,過於冷清罷了。”

“又想……”祁長晏抬起這時眼底裡的不善未經任何掩飾的眼睛,看著陸晁,“不提一提,怕陸大人孤身一人,腦子一時糊塗走入了歧途,覬覦不該覬覦之人。”

陸晁眼神一怔。

四肢則猛地一僵,眼神隨後驟然收縮。

他這意思……

陸晁僵硬一會兒,而後,好像忽然明白了。又苦澀一笑,原來,原來是因為這,他以為他一直掩飾的很好的。

原來她的丈夫發現了,祁長晏他發現了。什麼時候察覺的,昨天,或者更早?

陸晁覺得應該就是昨天了,昨天……他也覺得昨天的自己似乎有些不好,總忍不住和她親近。

就像那時她快要走近那坑裡時,其實他知道他不上前她也不會被那個坑絆倒的,因為她身邊還有丫鬟,可當時還是條件反射就上前了,之後又以拙劣的借口跟著她一起回來。

這些,祁長晏豈能察覺不出。

陸晁此時心裡洞明,但這事不該承認,所以沉默一下,仍然意圖掩飾。

“祁大人您多慮了,陸某從未覬覦過不該覬覦之人。”

祁長晏諷聲冷笑兩下。

多慮,這二字真是諷刺至極!

若非他陸晁厚顏無恥,他豈會有此多慮。他最好,最好此後真如他自己現在所言的,是他多慮了,不再做出任何越矩的舉動,否則就算有陸侯,他也會讓他陸晁吃儘苦頭。

此次……此次當然也是想狠狠教訓他一番的,祁長晏怎麼會想事情善了呢?但他怕陸晁此人因此反而狗急跳牆口中牽扯嬿央,所以今日心中再是不悅,現在也隻是以他親事為引,讓這人好自為之。

以後,離得嬿央遠遠的。

所以更涼的一句,說:“我也隻是給你提個醒,陸大人切記才好,否則……”

否則二字之後,便是他的告誡了。祁長晏神情不再冷,他隻是眼神平靜的厲害。

平靜之下,是波濤洶湧的危險,好像僅僅一擊,就能吞噬所有。

陸晁手心僵了僵,他當然明白對方這是在警告他。

張了張嘴,可一時卻幾乎失聲。

是過了一會兒才艱難發出一道聲音:“……嗯。”

“謝大人好意,下官……明白。”這一聲,則幾乎是自嘲了。

祁長晏下頜冷硬,對此,未再發一言。

也是這時,兩人的話也壓根沒能再繼續,因為沈町過來了,有事要和祁長晏說。

陸晁便先退下了,且不一會兒,他出了治所,打馬回了他負責的工事那邊。

心裡隨著開始降臨的凜冬寒風漸漸冷卻,他僵硬的握著韁繩,心想這一回,便讓自己徹底把這不該有的念頭掐滅。

深吸一口氣,陸晁的手越握越緊。

……

祁長晏這邊,在沈町稟完事出去後,他被許冀低聲告知陸晁已經走了。

祁長晏麵無表情。

隨後,他翻了翻東西,冷冷吩咐了幾聲下去。

許冀聽得挑眉。

聽完時,心裡默默想,陸晁今後一陣估計會很忙了。

大人吩咐的這幾件事雖不是要陸晁親自去做的,但每一件,針對的都是對方手下之人正負責的事。

這些事不是直接對著陸晁,但加強巡查,還有冬季的防凍排害,哪個在底下人大力檢查後,不需要陸晁看著。

陸晁手底下的人忙,最終,統領那邊的陸晁也得跟著一起忙,因為追根究底他現在也是隸屬大人手下的。

許冀心知肚明,這事大人雖因要維護夫人不好明麵上把陸晁如何,但暗地裡,給對方加加擔子,讓對方沒有時間再去打擾夫人,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思▲兔▲在▲線▲閱▲讀▲

“屬下知道了。”

祁長晏點頭。

點頭後,又不放心似的,沉聲再次重複:“回去後再和管事的說一聲,以後陸晁上門,不見。”

“是。”

嬿央對祁長晏這些暗地裡的囑咐是不知道的,甚至她都不知道從昨夜到今早發生的事。

是到晚上祁長晏都回來了,才覺得他今日神情有些不同。

嬿央逗著小兒,問:“怎麼見你似乎出神?”

“嗯?”祁長晏回神過來。

嬿央一笑,看吧,果然是出神。

拿帕子擦擦霽徇吃果子吃的滿嘴果泥的小臉,說:“看你剛剛在想事,想得什麼?”

祁長晏的確在想事。

因為剛剛見她伸手逗霽徇的模樣,讓他想到了曾經兩人馬上要定親時的事。

其實,曾經覬覦她的人遠比現在更多。

不過那些人中絕大部分於他而言都算不上威脅,隻有一個,那就是駱肇。

那人其實也說不上威脅,因為當時他和嬿央就差交換信物那一步了,兩家即將定親的風聲也傳了出去,所以此時駱肇再想橫插一手,也來不及。

如今對方在西南之地的軍營曆練,許久不曾回京,估計這些年下來對方早已成家立業。

當時他是怎麼發現他對嬿央有苗頭的,不用刻意,那場宴上,那人就沒掩飾過眼神。

嬿央當時被主家人的一個孩子抱了小腿,低頭逗著她玩時,他不過與人偏頭說會兒話的功夫,見駱肇過了去。

他是定遠將軍的獨子,說來,定遠將軍和父親還有些交情,所以他和他從前也還算合得來。

不過也隻是情麵上的往來,交情不算深。

所以當與同僚說過話卻見他已走近嬿央,又不知與嬿央說了什麼,嬿央竟彎了嘴角時,眼底微沉,不動聲色走了過去。

走了過去,衝對方一頷首,連看也再未看對方神情,把嬿央帶走了,“帶你去見見母親。”

“好。”

駱肇神色微僵,也眯了眸。

而隨後,他思索著問身邊的小廝嬿央是否是祁家的親戚時,被告知不是。

駱肇皺眉,那剛剛祁長晏怎舉止間都是霸道,和無形的占有。

沒想到這時小廝又說:“那位姑娘好像是林家的姑娘,最近京裡都傳林祁兩家即將定親,聽剛剛祁二公子所說,奴猜這個風聲是真的了。”

駱肇一怔,“定親?”

可明明上回他碰見她,和身邊的友人問過時,對方說她是林成的妹妹,尚未定親。

到今日,再傳卻已經是她與祁家要定親了。

駱肇的心情突然不怎麼高興了。

“是,這陣風聲已經傳了許久了,最近,林家也與祁家走動親密,祁猛的夫人幾次上門。”

但駱肇不知怎的,沉凝著聲息,心裡卻是不願意信。

可後來,他不信也不行,當晚,他也沒能再找到機會靠近嬿央,她要不是與鐘氏在一起,要不就是祁長晏在她身邊。

而每回祁長晏在她身邊時,他好像僅僅是才看過去,就能被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