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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傍花隨柳 蘇綰 4275 字 3個月前

“隻是這酒太烈,阿墨隻怕是……”花滿樓皺著眉剛說到一半,小姑娘就已經捂著鼻子蹭進了他的懷裡,扯了扯他的衣袖,急急道:“花滿樓,你們快把酒喝了,這屋裡有迷魂香!”

柳墨歸的醫術自然是比不得杏林一脈的同門,但卻也畢竟是受過藥王孫思邈教導和耳濡目染的,要分辨迷魂香卻也並不是難事。

陸小鳳和花滿樓神色一變,果真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有些暈眩,趕緊各自去了桌上的酒仰頭喝下,這才覺得自己又恢複了正常,花滿樓卻是依然皺著眉頭,取了剩下的那碗酒遞到小姑娘嘴邊,柔聲道:“阿墨,喝一點。”

瀘州大曲本是烈酒,彆說是喝了,光隻是聞著就已經讓柳墨歸覺得嗆鼻了,小姑娘捂著鼻子有些為難地看了看花滿樓手裡的酒碗,卻是覺得越來越暈眩,臉色也是越發蒼白,終於是一咬牙,就著花滿樓的手低頭喝了一大口酒,喝酒前還不忘認真叮囑著:

“花滿樓,我要是醉了,你們自己一定要小心!”

酒實在是太烈了一些,小姑娘的酒量又著實是差勁得很,隻是剛一入口,小姑娘就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點著一般燒得厲害,忍不住就捂著%e8%83%b8口咳嗽了起來,卻立時就嗆進了更多的酒,一張精致的小臉漲得通紅,咳得越發厲害。

花滿樓的臉上早已沒有了平日裡溫和的笑意,整張臉上都寫滿了心疼,攬著小姑娘的腰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將碗放回桌上後,一下一下拍著她的背替她順氣。

“花滿樓,”陸小鳳看著小姑娘仍舊還是泛著異樣蒼白的臉色,忍不住也有些心疼地皺了眉,卻是不得不提醒道,“阿墨的臉色還是不好,恐怕要把酒全喝完了才行。”

花滿樓神色一凜,聽著小姑娘仍舊時不時發出的咳嗽聲、感覺著她臉上已然燙得有些不尋常的溫度,眉頭皺得更緊,扶著她在自己懷裡靠好,端了碗遞到她嘴邊,聲音輕柔得近乎誘哄,卻還是透著幾分掩飾不去的焦急:“阿墨,忍一忍,把酒喝完好不好?”

酒勁上來得很快,再加上迷魂香的效果,小姑娘這會兒已然是有些神誌不清,迷迷糊糊地覺得有什麼嗆鼻的東西湊了過來,立時就皺著一張小臉彆開頭去,用力地推拒著,無論花滿樓怎麼哄都不肯再喝一口。花滿樓的眉心早已是皺成了川字,感覺著小姑娘似乎是越來越微弱的氣息,終於是長歎了一口氣,也顧不得避開還在場的陸小鳳,低頭自己喝了一口酒,隨即便托起了小姑娘的腦袋,將%e5%94%87印上了小姑娘的,將自己口中的烈酒小心地一點一點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霍休真作死……為啥一定要用酒呢?墨墨表示真是傷不起QAQ

☆、背叛

第四十七章

背叛

這大概是柳墨歸和花滿樓之間的第二個%e5%90%bb——柳墨歸雖然平時膽子大得很,什麼都敢做,但畢竟也不過就是一個情竇初開、第一次有了心上人的懵懂少女罷了,平日裡的%e4%ba%b2昵至多至多,也就是輕輕地%e4%ba%b2一下花滿樓的臉頰而已。自從那天晚上“蓋過印章”之後,兩人之間竟是再也沒有這般%e4%ba%b2密過,一直到現在……

小姑娘的%e5%94%87還是和上次一樣柔軟溫暖,竟是比兩人口中的烈酒還要來得醉人,但花滿樓這時候卻實在是沒有半點旖旎的心思——他已經儘量地放慢了渡酒的速度,但柳墨歸還是咳得厲害,聽得他整顆心都幾乎是揪了起來,卻還是不得不硬下了心腸,托著她的後腦,以一種少見的強勢姿態,一滴不漏地將碗裡的酒全部都渡了過去。

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簡直是要閃瞎了他的眼睛……陸小鳳“嘖”了一聲,像是再也受不了這兩個人的肉麻一樣,捂著眼睛轉過頭去,卻到底還是慢慢地勾起了嘴角——花滿樓啊花滿樓,想不到你也會有這麼不君子的時候!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酒碗的碗底……

桌上的酒碗並不算太大,但即便是這樣,花滿樓也花了好半天才終於喂完了一整碗酒,微微鬆了口氣後,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臉,隻覺得觸手一片滾燙,忍不住再次皺起了眉頭。

“花滿樓。”陸小鳳轉過頭來,見柳墨歸雖然因為喝了酒而已經醉得徹底睡了過去,但原先蒼白的臉色卻到底還是恢複了正常,因為喝了酒而泛著一種異樣的紅暈,反倒讓她看起來帶上了一種和平時都不相同的美感,終於是也鬆了口氣,揚了揚自己手裡那個已經空了的酒碗。

花滿樓微有些疑惑地側過了頭轉向他,不明白他想要說些什麼。陸小鳳這才意識到花滿樓是看不見酒碗的模樣的,低咳了一聲,解釋道:“碗底寫了個‘摔’字。”

花滿樓點頭,和陸小鳳同時揚手,“當”的兩聲過後,兩隻碗已經同時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而石室的牆壁也隨之開始慢慢移動了起來,露出了一段向下的石階。

如果柳墨歸還清醒著,這時候自然是聽她的決斷,隻是……陸小鳳看了眼明顯已經在花滿樓懷裡沉沉睡去的少女,歎了口氣,略一猶豫,卻還是抬腳踏上了石階。

花滿樓動作輕柔地橫抱起懷裡的小姑娘,跟了上去。

石階下就是山腹,兩人走了很長一段路,才又看到了一道門,兩人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然後就看見了霍休——明明是富甲天下的富豪,他的身上穿著的衣服卻是一件洗得已經發白了的舊衣服,赤腳穿著一雙破草鞋,正用一個破錫壺溫著酒。

衣服和酒壺雖然是破得不能再破了,但這酒卻是極好的,隔著老遠就已經能聞到四溢的酒香——陸小鳳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花滿樓卻是微微皺眉,將小姑娘又往懷裡攏了攏,用衣襟稍稍擋住了她的鼻子。

“我知道你們是為什麼來找我,”霍休抬眼,語氣裡有些感慨,“陸小鳳,你總是這麼喜歡多管閒事。”

陸小鳳苦笑了起來:“我不找麻煩,麻煩卻還是要自己找上門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霍休笑了笑,站起身來,領著兩人往石室的另一邊走,按下了牆上的一個機括:“我給你們看些東西,你們就會明白了。”

牆上的機括按下後,石壁上立時就出現了一個小窗,花滿樓看不見,陸小鳳卻立時就被那一片珠光寶氣給閃瞎了眼睛——這一回,是真的要閃瞎眼睛了。

除了滿屋子的金銀財寶,石室裡還有四個老人,都是奢華至極的帝王打扮,四個內監打扮的俊俏少年正捧著食盒跪在他們麵前,恭敬道:“陛下請用膳。”

陸小鳳愣了一下,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了些什麼,卻是有些頭疼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這幾年一直有人冒充當年的小王子,想要來討要那筆財寶,”霍休冷冷道,“可惜我一眼就知道他們都是假的,既然那麼喜歡財寶,那就一輩子和財寶待在一起、再也不要出去好了!”

陸小鳳立時挑眉:“你怎麼知道他們都是假的?你已經好幾十年沒有見過小王子了。”

霍休笑了起來:“這個秘密本來是不應該告訴任何人的……”

……

花滿樓和陸小鳳從霍休那座小樓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漸漸暗了下來,霧氣也正在一點一點彌漫開來,花滿樓和陸小鳳心頭的迷霧卻是越來越濃。

“霍休的說法倒是和閻鐵珊、獨孤一鶴相同,”陸小鳳若有所思地摸著胡子,“他應該也是無辜的吧?”

“或許他隻不過是知道閻鐵珊還未死,不能斷定他告訴了你多少,生怕穿幫,所以才對你說了大部分真話,”花滿樓淡淡道,“也許還有更多是是他隱瞞了沒有說的。”

陸小鳳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著神色淡淡地花滿樓,片刻後視線在他懷裡的人身上稍作停留,隨即就一臉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花滿樓,你這是遷怒啊!”

花滿樓一向不愛懷疑彆人,但這一次卻反常得厲害,對霍休百般懷疑,還敢說不是因為他的烈酒讓小姑娘吃了苦頭?

花滿樓笑了笑,既不承認卻也不否認,隻是微微側過頭轉向了另一邊。陸小鳳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就見有一道纖細的身影從林間慢慢地走了出來。

“葉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葉秀珠愣了一下,輕聲道:“我們本想為師父下葬,卻連他的屍體也沒有找到,隻能先為他在這裡立一座衣冠塚。”◇思◇兔◇網◇

她的眼眶微紅,聲音裡還微微帶著顫唞。

陸小鳳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葉秀珠卻是咬了咬%e5%94%87,輕聲問道:“你們現在……是要去哪裡?”

陸小鳳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坦白道:“我們要去看看大金鵬王是不是真的有六根腳趾。”

葉秀珠似乎是吃了一驚,抬起頭看了花滿樓和陸小鳳一眼,見他們都是神色淡淡、並不像是在開玩笑,怔了怔,掩飾性地捂住了嘴,低頭輕聲告了辭,很快便離開了。

陸小鳳看著她漸漸消失在視線裡的背影,輕輕地歎了口氣,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說,縱身提氣,一轉眼也消失了不見了。

花滿樓輕輕地將懷裡的人放了下來,扶著她趴到自己的背上,然後小心地將她背了起來,步履穩健地一步一步往來時的路走著——這件事的真相,也許比他們猜測得還要更加不堪,阿墨,你睡著了也好,至少……可以暫時不用那麼難過了。

……

陸小鳳的輕功比葉秀珠實在是高出太多,毫不費力地就跟著她一路進了珠光寶氣閣,然後——就看見了霍天青。

葉秀珠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和羞澀,將大金鵬王是六根腳趾的事告訴了霍天青,霍天青溫言軟語地哄走了葉秀珠,隨即便提筆寫了信,飛鴿傳書。

陸小鳳暗歎一口氣,等葉秀珠出了珠光寶氣閣後忽然現身,二話不說九點了她的睡%e7%a9%b4,把人帶去了客棧,隨即便徑直去了大金鵬王的住所——徒弟學壞了,還是讓師父%e4%ba%b2自來教吧。

陸小鳳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大金鵬王已經再也沒了氣息——陸小鳳歎了口氣,抬頭看向對麵的女人。

即便早就已經知道上官丹鳳和上官飛燕是一個人,但現在卻還是陸小鳳第一次見到上官飛燕——憑心而論,她確實比“上官丹鳳”更美,聲音也更動聽,隻是她如今臉上的神色卻是猙獰得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你想見花滿樓,那就先殺了西門吹雪和柳墨歸!”

……

柳墨歸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小姑娘揉著眼睛有些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就看見屋子裡已經點了燈,西門吹雪正坐在床邊擦著劍,獨孤一鶴坐在桌前,他的對麵是——三英四秀的葉秀珠?

柳墨歸對峨眉四秀一個都不喜歡,不過相比之下,對葉秀珠的印象大概算是其中最好的一個了——因為她是四個人裡最老實、話最少的一個,隻不過她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小姑娘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