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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傍花隨柳 蘇綰 4216 字 3個月前

!我雖然不是杏林門下,但畢竟是萬花弟子,也還是跟孫師父學過一些醫術的,不如這樣,我替你看病,你給我診金吧?”

小姑娘似乎是對自己想到的辦法很是滿意,還沒等男子拒絕,就已經用力的點了點頭,一雙杏眼都已經笑得彎了起來,伸手就去握男人的手腕。

男子本能地想躲,可隻是一眨眼的工夫,他還來不及反應,小姑娘纖細白皙的手指就已經按上了他的手腕,怎麼也躲不開,片刻後,就見小姑娘已經收回了手,仰起頭,一臉認真地看著他,眼裡隱隱有些同情:

“你臉色蒼白,腳步虛浮,氣息短促,脈象沉遲,是腎虛之象。”

這分明就是在耍自己!男子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黑了,剛才的溫柔忽然間全都不見了,一張臉陰沉得要滴出墨來,眼神卻是好像能噴出火來一般。小姑娘卻似是毫無所覺,仍舊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著:“我替你開張方子吧,哦對了,你之前是縱欲過度以致腎虛,一定要記得接下來兩個月以內千萬不要再有房事了!”

“你!”

“噗……”在一旁圍觀了許久的花滿亭終於是再也忍不住,“啪”地一下合攏了扇子,朗聲大笑了起來,順便鬆開了一直按在花滿樓肩膀上阻止他上前的手。花滿樓這才終於又“重獲自由”,快步上前走到柳墨歸身前,擋住了對麵那錦衣男子怒氣衝衝的視線。

“花滿樓?”柳墨歸愣了愣,有些意外地撓了撓頭,“你怎麼來了?”

花滿樓簡直是哭笑不得,有心想要叮囑她不要輕信陌生人,可……對麵那錦衣男子誘拐不成反而幾乎被氣得吐血的例子就活生生地擺在眼前,花滿樓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最後也隻能是有些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溫聲笑道:“你從未一個人出過門,我有些不放心,便來看看。”

“我沒事啦!”小姑娘立時就用力搖了搖頭,然後興衝衝地指著對麵的男人道,“我還能自己掙錢了呢!”

“掙!錢?!”那男子聞言,簡直是氣得眥目欲裂,像是終於到了臨界點,再也忍無可忍,一揮手,恨聲道,“還不把這小丫頭給我帶回去?”

“是,少爺!”隨從應聲,其中有一個卻又湊上來問,“少爺,那那個男的呢?”

“男的?”那“少爺”一看花滿樓和柳墨歸%e4%ba%b2密的模樣,隻覺得心頭的火刺啦一下燒得更旺,立時冷哼了一聲,“還用我說?給我狠狠揍一頓,說我腎虛?我倒要讓他嘗嘗什麼叫腎虛!”

主人發了話,隨從們自然沒有不聽的道理,立時就全數氣勢洶洶地圍了上來,花滿樓微微皺了皺眉,將小姑娘護在自己的身後,揮手間,寬大的衣袖輕揚,卷起一個人就地摔了出去……

柳墨歸站在他的身後,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是不太明白之前還是好好的,怎麼會就突然動起手來了,但……不管怎麼樣,她卻總是要幫花滿樓的,係在腰間的判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握在了手中,招式看似瀟灑隨意,卻是招招直打對方周身大%e7%a9%b4,角度刁鑽卻又精準無比。

隻不過是眨眼間的工夫,地上就已經倒了一地的人,一半是被花滿樓的流雲飛袖摔的,另一半卻是僵硬著身子維持著各種各樣詭異又不自然的姿勢——那是被柳墨歸點了%e7%a9%b4的。

那“少爺”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根本沒有想到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和一個斯文儒雅的書生居然是深藏不漏,憤憤地看了地上那一群不中用的隨從,隻覺得一口血梗在%e8%83%b8口幾乎沒有吐出來,氣衝衝地看了柳墨歸和花滿樓一眼,滿是怒意地跺了跺腳,轉身就要走,小姑娘清脆的嗓音卻又偏巧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等一下!你還沒給診金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天然黑你們懂的……腎虛2333333333

阿墨會比君君懂得多,因為她是在真正的萬花穀長大的,有同門還有師長,不像君君那樣隻能一個人自學- -

☆、實話

第七章

實話

轉了身正要大步離開的錦衣男子立時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沒有摔倒,一張臉早已是漲得通紅,也不知究竟是被氣得還是覺得丟人,隻覺得這女子實在是欺人太甚,猶不肯放過他,但礙於武力值的巨大差異,實在是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卻隻見小姑娘仍舊站在原地,一雙杏眼清亮澄澈,看不出半點刻意刁難和尋釁的樣子,甚至還微微歪了頭,似乎是微微有些不解,男人心頭的火立時燒得更旺。

隻是……他的視線掃過仍舊歪七倒八躺在地上的隨從,心裡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不敢發作——這些江湖人一向目無法紀,就算他素來紈絝,到了這個時候,也清楚畢竟是自己的小命重要,當下也隻能一咬牙,取下係在腰間的荷包,又怕對方嫌自己給的錢少了再做刁難,索性就連看也不看,把整隻荷包都丟了過去。

眼看著對麵那個墨色衣袍的小姑娘已經穩穩地將荷包接到了手中,男人雖然肉疼,卻也還是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隻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這個小煞星,才剛轉身欲走,卻又聽到了那道清脆好聽的聲音——就算小姑娘的聲音再好聽,可這時候對他來說,簡直就堪比晴天霹靂一般!但……饒是如此,他卻還是不得不停下了步子回過頭——身形已然是有些僵硬了……

“等一下,剛才忘記把方子給你啦!”

小姑娘不知道是從哪裡借來了紙和筆墨,將紙鋪在牆上,提筆蘸了墨就是一揮而就。

花滿樓看不見,離得稍遠一些的花滿亭卻是視力極好,將小姑娘寫的字看了個清楚,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叫了一聲好,越發覺得有些好奇了起來——小姑娘習的顯然是顏體,而且頗有功底,這一手字既有顏體獨特的剛正雄渾,卻又兼具了女子的清秀溫婉,甚至隱隱還透出幾分瀟灑隨性來……這女孩子看著天真懵懂,舉手投足之間卻是自有一股風範和氣度,定然不簡單,卻不知究道竟是什麼來路?

花滿亭這頭正若有所思,小姑娘卻是渾然不覺,下筆連貫一氣嗬成,很快就寫好了方子,擱下筆後拿著方子一路小跑著到了錦衣的男子身邊,伸手遞給他。

男人本能地想要避讓,卻不知道為什麼毫無作用,小姑娘隻是隨隨便便一塞,那張方子就已經輕而易舉地到了他的懷裡,他正有些驚疑不定,就聽見小姑娘已經絮絮叨叨地開了口:

“用法用量我都已經一起寫在方子上了,都是普通藥材,藥鋪裡都可以買到,不貴的!啊對了,你一定要記得兩個月內千萬不要再有房事了,否則身子被掏空了可就真的難再調養好了!”

“你!你……”對於一個男人而言,被人,而且還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家這樣當街說是腎虛、還叮囑不能有房事……簡直就是比殺了他還難受,男子幾乎是一瞬間就赤紅了雙目,可……看著小姑娘目光清澈、略帶疑惑地仰頭看著自己,又想到她先前動手時乾脆果斷的身手,隻覺得一口血已經到了喉頭卻又不敢吐出,隻能強自壓下心頭的怨憤,咬著牙怒氣衝衝地一甩衣袖,轉頭就走。

這一次,小姑娘終於沒有再攔住他,隻是站在原地,看著男子離開的背影微微歪了頭,似乎是有些不解地撓了撓頭發。

“阿墨,”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的花滿樓此刻終於是有了動作,臉上的笑意比之平日裡的溫和顯然是加深了不少,走到小姑娘身邊,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阿墨以後還是……”

花滿樓說到這裡的時候微微一頓,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太好開口,但感覺到小姑娘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似乎是更加疑惑不解的樣子,略一猶豫,到底還是把話接了下去:“以後還是不要和男子說關於……腎虛和房事的話了。”@思@兔@在@線@閱@讀@

“哎?”柳墨歸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確實是實話,”花滿樓歎氣,笑得有些無奈,“隻是……有些話,女孩子畢竟是不方便說的。”

“不方便啊……”小姑娘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裴師兄也說過,有時候說了實話,彆人也會不高興的。”

花滿樓笑,點了點頭表示讚許,隻覺得小姑娘口中常常提到的“裴師兄”定然也是一位溫和體貼的君子:“你師兄說得很對。”

“嗯!”小姑娘見自家師兄的話受到讚同,顯然很是高興,用力地點了點頭,片刻後卻又立時就微微皺起了眉,似乎是覺得有些為難,“可是裴師兄也說了——‘我說了實話,他們不高興,那又與我何乾?’師兄說,隻要自己覺得問心無愧就好了……”

花滿樓的手立時就是一僵,對於這樣出乎意料的發展,生平第一次居然開始覺得有些無措了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一會兒才苦笑著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頂,明智地轉移了話題:“阿墨不是要鑄東西嗎?現在既然已經有了銀子,我陪你進鋪子裡找老板可好?”

——看來小姑娘的那位裴師兄,實在是一個不羈得有些出人意料的男人,他現在好像終於有些明白為什麼小姑娘會被養成現在這樣的性子了……

“哎呀!差點忘了!”小姑娘伸手一拍自己的腦袋,終於回過了神來、想起了自己出來的目的,正要轉身進門,卻又忽然停了腳步,仰起頭看了眼跟在自己身邊的花滿樓,似乎是有些掙紮,片刻後,卻終於還是開了口。

“花滿樓,”小姑娘的聲音有些輕,聽起來似乎是有些心虛和不好意思,“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我都已經和老板說好啦!你……在門口等我一下好不好?我保證馬上就會出來的!”

小姑娘仍舊還在瞞著自己……花滿樓隻覺得心頭忽地有些澀然,可他的性子到底還是溫柔體貼的,一聽小姑娘已經和老板說好了,自己也不便強求,笑著點了點頭,在門口站定。

柳墨歸咬著%e5%94%87看了他一眼,眼底隱隱有些歉意,微微低下了頭,卻還是沒有多說些什麼,轉身小跑著進了銅匠鋪。

在一旁看夠了戲的花滿亭挑了挑眉,搖著扇子不緊不慢地踱到了自家弟弟的身邊,“啪”的一聲合了扇子,一臉的似笑非笑:

“想不到原來七童也會有被女孩子拒絕的時候。”

“六哥……”花滿樓無奈,“六哥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花滿亭朗聲大笑,好一會兒才算是鬨夠了,一手搭上了花滿樓的肩膀,微微側過頭看向銅匠鋪的方向,眼裡的戲謔漸漸退去,換上了幾分探究:“七童,這姑娘究竟是什麼來路?看起來雖然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但言行氣度還有武功均是不俗,恐怕不是出自普通人家,你……”

“六哥,阿墨確實是個很單純的孩子,絕無歹意,我將她當成妹妹一般,”花滿樓微微搖了搖頭,神色溫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