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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然彆開眼,有些不自在。他對秋寄的感情很複雜,但要他真的硬下心來卻撒手不管,他卻是做不到的——畢竟若非他,他也不會從那鬼地方出來,有了輕鬆自在、安靜清閒的這麼些年。

“不過你……萬事小心,答應我。”非然對著白蘿囑咐道。

“嗯!你放心!”白蘿眼睛亮亮,露出大大的笑容。這種和非然一起作戰,一起並肩的感覺,讓她覺得真的很棒。

而他願意讓她幫忙,這說明他真心接受了她進入自己的生活。

她很開心,真的很開心。從他後背的那些傷她知道,他的過去一定遍布了荊棘困難,才使得傷痕累累,所以他才對人那樣冷漠,討厭人群。所以他此刻對自己的包容和接受,那樣難得。

白蘿暗自深吸了口氣,心裡喜悅而柔軟。

非然看著她微微歎口氣,半晌又道:“那,有些事,我就不瞞你了。”

“嗯?”白蘿一愣。

“原本是不想你牽扯到這些事兒裡才沒有和你說的,如今……”非然搖搖頭,顯然還是有些不願意。

“你放心,我一定保護好自己。”白蘿知道他擔心自己,衝著他甜甜的笑,安撫道。

非然看著她笑顏如花,眼底笑意璀璨,頗有些無奈,伸出頭來捏捏他的臉,也笑了。他雖然有信心能保護好她不受傷害,但難免還是覺得有些歉意。原本這些事,不該牽涉到她的。

但看著她一臉堅持的模樣,他竟然怎麼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也許是她眸底那絲對他的繾綣愛意那樣深刻,也許是因為被她笑容裡的那絲淺淺擔憂阻止,他在心裡幾度翻騰,卻依舊無奈地向她妥協。

這個笨丫頭……

白蘿知道他的意思,笑著握住了他的手。

秋寄在一旁看著,隻覺得鼻子驟然酸了,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激動。

腦袋裡好像又閃過多年前那個大雪紛飛的冬日裡,自己初見那滿身傷痕,匍匐在雪地上,四周蜿蜒著紅豔鮮血的小男孩之時,心裡閃過的震驚和乍痛。

那雙眼睛,冷漠如霜,冰凍如雪,落在自己的眼底,一下子落了那麼多年。

他一直記得那年雪地裡,那個滿身傷痕,麵色青白卻滿眼冰霜的孩子。那樣的狼狽卻淡然,那樣的憤恨又那樣的堅強。

那個小男孩……後來好好的長大了。長得高大清俊,優秀美好,雖然心裡荒蕪冰封。

到了現在,他終於有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心裡的萬裡冰雪正在為她逐漸消融……他開始重新擁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樂,他開始會對著自己喜歡的姑娘路出或溫柔或戲謔,充滿了溫潤感情的笑容。

那是自己努力了好多年想要做的。

現在終於看到了。

秋寄猛地彆開頭,狠狠咽下幾乎溢出%e8%83%b8口的這複雜情感。

一旁的衛荊不動聲色地拍拍他的肩,眼裡閃過一抹溫朗的歎息。他最是清楚他的。沒人比他更懂得,秋寄對於非然的愧疚和心疼。

而現在,白蘿的出現,不止讓非然新生,也讓秋寄得到了解%e8%84%b1。

秋寄很快壓下心裡翻湧的情緒,而後衝非然和白蘿笑了笑,起身道:“不打擾你們小倆口說悄悄話,我和衛荊先回去部署。”

衛荊也點頭,收起心裡泛酸的情緒,衝著白蘿狹促眨眼:“彆太陶醉。我們剛剛帶你走的時候,你老爹老哥的表情很精彩。”

白蘿知道他在提醒自己要小心他們追來,便嘿嘿一笑,隨意揮了揮手:“放心吧,他們從來不管我的死活。”

衛荊不由得哈哈大笑:“好,那我們走了。白姑娘,萬事小心。”

“嗯嗯,放心吧!”白蘿點頭,而後眼珠子又是一轉,笑嘻嘻道,“對了,我不是幫你們,是在幫自家相公。所以你們不必覺得對我不好意思,有什麼想謝的,謝他就好了。”

非然一愣,而後眼裡的笑意如水傾瀉。

秋寄也是怔了一下,而後突然朗聲大笑,連說了三個“好”字:“阿然你這媳婦兒找的……不錯!不錯!”

他是由衷的高興。因為白蘿是個玲瓏剔透的人,更因為這個玲瓏剔透的人,一心向著非然。

非然笑容擴大,竟出乎意料地回了他的話:“我的娘子,自然是最好的。”

白蘿不好意思地擰了他的腰一把,嘿嘿直傻笑。

衛荊搖著頭拉過眼底綻開狂喜的秋寄:“走吧走吧,這麼膩歪看得我牙酸……”

白蘿臉一紅,繼續傻笑。

“羨慕了?”秋寄勾%e5%94%87,狹促地掃了衛荊一眼,再次和非然白蘿告彆後,拉著衛荊一起出了門。

“是啊是啊孤家寡人當久了,還是很心酸的……”

“孤家寡人?”看來,有人還是十分的不自覺啊……

“呃,嗬嗬,嗬嗬嗬……天氣真好啊是不是……”

“看老子回去怎麼收拾你……”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非然暗暗垂眸,眼底浮現一抹了然和難解的笑意。

果然嗎……

也好,有什麼關係呢?

他輕輕一哂,扭頭看向白蘿,準備將那些原本沒打算那麼快告訴她的東西,慢慢說給她。

卻不想一扭頭,看到的是白蘿瞪大眼睛發著呆沉思的模樣。

“怎麼了?”非然嚇了一跳。

“你……這個……”白蘿在為自己心裡那個大膽的猜測感到震驚。剛剛衛荊和秋寄轉身的那瞬間……

“嗯?”非然挑眉,走回來捏了捏她的臉,有些著急,“怎麼了?吞吞吐吐的。”

“我、我想起來了……秋寄他……”我為什麼覺得他眼熟了!白蘿的話未完,沒想卻被非然打斷了。

“你是……想起他的身份了?”非然一怔,而後頓了一下,歎笑道,“也是,這京都說大也不大,他身份尊貴名聲大,你見過他也是正常的。”

“他的身份?尊貴?”白蘿怔住,一下子被非然這話給吸引了注意力,自己那已經到了口邊的話不知怎麼的就咽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猜秋哥哥是什麼身份呢?

☆、第三十九章 來龍去脈

第三十九章來龍去脈

“他,是當朝太子。”非然一頓,輕聲道。

一道驚雷劈下,白蘿目瞪口呆。

雖然知道這個秋寄一定是個來曆不凡的家夥,但她怎麼也不曾想過,他竟然是當朝太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是太子?!”好半晌,白蘿才低聲尖叫出聲,張口結%e8%88%8c,不敢置信。

“你方才不是猜到了?怎麼還如此驚訝?”非然挑眉,有些疑惑。

白蘿僵了一下,訕訕地閉上嘴,沒說自己剛剛發現的是另外一件事而不是秋寄黃天貴胄的身份。不過被非然那麼一打岔,她現在心裡更多的是對秋寄的好奇了。那家夥居然是太子?!

“呃,剛剛是猜測嘛,現在得到證實……感覺還是很不真實啊……”白蘿嘿嘿乾笑,突然又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那什麼,你怎麼會和他有來往……你……不會也是什麼皇%e4%ba%b2國戚吧?!”

非然一怔,隨即蓋住眼底瞬間閃過的恍然,他頓了頓,隨即搖頭:“不是,自然不是。我和他……是偶然認識的。有些複雜,以後再說給你聽。”

“……哦。”白蘿又想到他們倆關於洞房花燭夜那個約定,不由得臉皮一紅,也沒了繼續打探的想法。

非然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低聲愉悅地一笑:“不過有些東西,還是要現在和你說了。”

“是關於你要幫秋寄做的事?”白蘿關鍵時刻腦子還是轉的很快的。

非然笑了,讚許地點點頭:“當今皇帝已經年老,除去秋寄,他還有十多個兒子。皇位隻有一個,個個都想坐,那自然就得爭。秋寄是太子,必然就是那些人眼中最大的眼中釘。隻有除去他,那些人才有機會。而這次的事情,就是那些人搞出來的。他們派人偷了皇帝交給秋寄保管的火符,皇帝大怒,下令要秋寄十日之內找回火符,否則就要廢掉他的太子之位,治他的罪。”

“……原來是這樣……”白蘿沒想到非然要辦的居然是這樣牽連重大的事兒,不由得嚴肅了起來,“不過秋寄怎麼會想到找你幫忙呢?他身邊那麼多能乾的人……”

非然沉默了一下,沒有說那是秋寄的小心思。隻是笑了笑,道:“人心隔肚皮,他身邊人是很多,但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全然信任。火符就是被他最信任的手下偷走的,所以……他現在,可以說是被逼上了懸崖,稍微錯一步就會粉身碎骨。”

“所以這意思是他很相信你嗎?”白蘿點點頭,突然笑了。

“……大概吧。”非然的眼裡閃過一抹濃稠的複雜。

“那咱們可不能辜負人家的信任。”白蘿衝著非然笑。

她心裡是覺得怪異的,秋寄一個太子,不信任身邊所有人,卻怎麼會這樣輕易地相信非然這個對他臉色並不太好的人?其中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但她知道,秋寄和非然的那段過去有關,所以她雖然好奇,卻也不打算再問。非然說過,到時候自會和她說,如今她也不願強迫他,讓他難受。

她願意理解他,相信他。

白蘿想到這兒,覺得自己真是個懂事的賢妻,不由得心裡喜滋滋地誇獎了一番自己。

非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見她路出驕傲古怪的笑容,不由得有點啼笑皆非。這丫頭怎麼這樣也能走神?

“總之,這事兒牽涉到政治廟堂,頗為複雜,牽涉重大,所以你一定要小心。”非然揉揉她的腦袋,低頭%e4%ba%b2了她一口,將她的心思喚了回來。

“嗯。你也要小心。對了……你們說的那個火符是什麼東西?”白蘿回了神,捂著%e5%94%87傻笑,但並未忘了正事。

“是掌管天下八十萬大軍的總兵府,分裂成的五分之一。那總兵符事關重大,關係著天下,所以先皇將火符分裂成了五份,囑咐後繼的每任君主,都要將這名為金木水火土五份分兵符分給不同的人保管,以免有心懷不軌之人利用總兵府,發起叛變,使得天下動蕩。而火符,就是五個分符之一,且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部分,當今皇帝將它交給太子秋寄保管。”

白蘿倒吸了口氣:“八十萬?!那這東西要是被偷了,或者是落在了有心人手裡,豈不是……”

非然點頭:“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不趕快找回火符……秋寄將會被冠上失職甚至是企圖造反的罪名。”

“他都是太子了還要造反?皇帝不會信的吧!他可是他的%e4%ba%b2兒子,就算真的犯錯了,他也不會把他怎麼樣吧?”白蘿瞪大眼,喃喃自語。

“沒準。”非然失笑,眼底卻沉了沉,“當今皇帝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對權力有著很深的執著。他雖然立了秋寄為太子,可對他也是不放心的。他隻相信自己,隻有把皇權牢牢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