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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夫[重生種田] 喬陛 4355 字 3個月前

懼意,結巴道:“正、正是!公子您……”

王雋的手抓著他的衣領,握了又鬆鬆了又握,他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似乎在做著某些掙紮一般,半晌才忽然一把將他推開,重重的將那錦囊丟在了地上,叮當一聲輕響,裡麵裝著的東西應聲而碎,江白此刻才知道原來錦囊裡麵裝著的是個玉佩。

那玉佩的穗子本來是黃色的,卻不知何故有些紅痕,類似鮮血的顏色。

江白往後退了一步,卻見王雋又緊走兩步上前,伸手撿起了玉佩,臉色慘白,仿佛丟了魂兒一般。

厲書言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往後退了一步,抬眼看向一副茫然模樣的江白,揮了揮手,道:“你先回去,明日再來,有何冤屈王公子自會為你做主。”

江白猶豫著應了一聲,在小廝的恭送中走出了顧府大門。

走出大門,江白忽然想到剛剛厲書言曾提到過楚際雲的名字,他轉身急忙欲要告知:“我知道楚……”

“砰!”的一聲,大門應聲合上,江白愣了愣,呆呆的將未完的話自言自語的說完:”先生在哪……”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皇叔來過?”

王雋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的住處,緩緩將摔成兩瓣的玉佩輕輕對在一起,忽然側頭看向身後緊隨著自己的厲書言,語氣冰冷的開口。

厲書言目露惶恐,見他詢問,急忙跪下,“我不知道父%e4%ba%b2也來過此處,我以為……我以為此次專門主持秋社祭典的人是三哥派來的!”

王雋盯著手中玉佩,緩緩咬住了牙:“他殺了雲箏,他敢殺雲箏!他居然敢!”

厲書言心頭一震,慌忙挪動膝蓋到他麵前,俯首磕了個頭:“皇上息怒!父%e4%ba%b2絕對不會這麼做的!雲箏自幼在我家長大,父%e4%ba%b2待他猶如%e4%ba%b2子,怎會舍得殺他?這肯定隻是個假象,您要三思呀!”

“猶如%e4%ba%b2子?”王雋眼眸盯住他,冷笑一聲,竟不再掩飾身份:“朕命你立刻去尋找雲箏的下落,若是找不到,朕抄了你全家!”

伴君如伴虎,縱然厲書言與他兄弟情深,平日裡甚是要好,此刻卻也隻有磕頭領命而去。

王雋坐在桌前,愣愣看了會兒那玉佩,似乎再次見到了心愛之人在麵前一般。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雲箏的時候,是在厲王府中的花園裡,那時的他身高不過四尺,卻將一個比他高上一頭的孩子按倒在地上拳打腳踢。

他渾身是傷,卻倔強的不肯擦藥,固執的扭開小身子硬邦邦的說自己不疼。

那時候的他還不是太子,他的封號是雋王,很小的時候便一個人搬出了偌大的皇宮,獨自居住在父皇賞賜的府邸之中。

自從遇到了何雲箏,他似乎是找到了樂子一般,日日的朝厲王府裡跑,隻為了給他拿好吃的好玩的和好用的。

他知道,雲箏的日子不好過,便於厲王爺說了幾句話,輕輕鬆鬆的將雲箏質奴的地位提升為了王府的小公子。

穿著錦衣玉服的何雲箏,漂亮的好似畫中人兒一般。

可是,他卻發現,雲箏慢慢變了。

他不再%e4%ba%b2熱的叫自己雋夜,生氣了也不會再連名帶姓的連名帶姓的叫他風雋夜,更不再對他大喊大叫。

他倔強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溫和,越來越的討彆人歡心,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虛假,他的麵具越來越厚,以至於他再也看不清曾經的雲箏。

後來……

後來他的哥哥,當朝的太子看上了他的雲箏,他根本不知道,那時的雲箏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進宮的,可他卻知道,自己偷偷的喝了多少酒,流了多少淚。

再後來……再後來,他知道,他必須成為人上人,否則隻能一輩子遠遠的看著心愛的人。

他害死了他的兄長,在父皇麵前諂媚討好,最終成功的博得了老皇帝的歡心,成為了太子。

可還是不夠。

他的權力,還不足以擁有雲箏。

因為他的父%e4%ba%b2要將湘人雲箏送往遙遠的北方,那不屬於中原的地方,為了安撫那裡虎視眈眈的軍隊。

他不願意,連番上奏卻杳無音信。

他開始明白,他必須要成為君主,必須要徹底的掌控所有人,必須要鏟除所有比他有勢力的人。

他要,掌控全局。

所以他又做了很多的壞事。

最終,君臨天下。

他終於可以擁有他,可他卻說,有了心愛的人。

樊一旭……他說他在去往北方的路上遇到了那個人,那個人帶他揚鞭策馬於草原,乘鷹翱翔於山穀,為他摘果受傷,為他來到中原,還要為他放棄未來的黑蠍教教主之位,要帶他走遍天下。

他說他愛那桃花渡的紅白粉團,他說他愛那山巔之上的晨日夕陽,他還說他要與那人一同白頭偕老,與子成說……

最後,他求他放他自由。

多年來,他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種笑容,真誠而美好,他想要永遠的保留著雲箏的笑容,可他卻不得不承認,那不屬於他。

他不甘心。

憑什麼?在他為了他殺兄弑父,為了他爭權奪位,為了他毀掉自己的家,為了他喪儘天良,敗壞人倫之後,憑什麼放手?

他還記得那時雲箏的表情是多麼的恐懼,他看得到雲箏的眼睛裡自己是多麼醜陋不堪,可他不介意。

因為他恨他。

恨他這麼輕易的說出離開,恨他一丁點都不為自己著想,恨他愛的不是自己。

他將他,關進了不見天日的屋子裡,和他的胞弟。

那個時常又傻又瘋的男人。

他知道雲箏會麵對什麼,可他不後悔,他就是要毀了他,毀了樊一旭。

就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對得起他的父皇與兄長,那些被他%e4%ba%b2手害死的%e4%ba%b2人們。

他經常連夜噩夢連連,很多人找他鎖命,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去看一看雲箏。

他還記得,雲箏的眼神是多麼的痛恨,可他很狼狽,他再也不會揚著明媚的笑臉跟他說,一旭帶他做了什麼,一旭給了他什麼,一旭對他有多好,他有多愛一旭……

這就夠了。

他想,就這樣鎖他一輩子,就夠了。

他蹲□,輕輕撫摸著他雪白的麵頰,對他說:“笑給我看,雲箏,我喜歡看你笑。”

很多次,他都會這麼對他說,哄著他笑,拿很多他愛吃的,可他卻再也沒有見過他的笑容。

就好像,那日神采飛揚有著明媚笑容的雲箏隻是個錯覺一樣。

是夜,風雋夜毫無意外的再次夢到了他的父%e4%ba%b2與兄長。

他從夢中驚醒,愣愣看著窗外。

窗外的寒梅還未結苞,可卻已經有著獨特的清香,暗香浮動間,他忍不住低聲呢喃:“雲箏,得不到你,我怎麼對得起因為你死的他們?”※思※兔※在※線※閱※讀※

☆、51章

江白再沒有見過王雋,倒是厲書言來找過他一次。

簡單詢問了事情的始末,不出幾日,鎮子上便傳出了當今縣令被革職的消息,而厲書言自己,卻登門而來,%e4%ba%b2自將銀子送上。

江白感激不儘,連連道謝,卻聽他突然問起楚際雲:“聽聞你曾與一個姓楚的湘人走的極近,可知他現在在哪兒?”

江白想到那日在顧員外門口聽到的對話,遂道:“楚先生在此地時經常被張縣令找麻煩,為求自保不得已隻好離去,不知大人找先生有何要事?”

厲書言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滿他的回答,卻還是耐心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家公子乃是愛茶之人,聽聞楚先生的茶藝一絕,便想交個朋友,若是小兄弟知道楚先生的下落,還望不吝告知。”

“原來如此!”江白性子直,不善揣摩他人心思,一聽這話也不疑問,道:“先生的茶藝的確一絕,他臨行前也的確來過這裡,是說要去奉城來著,前幾日才剛剛動身。”

“可有隨行的人?”

江白一愣,道:“先生的相公自是要跟著去的。”

身後樹枝忽然輕輕一動,一道人影鬼魅般從空中飛離,厲書言身旁的侍衛警惕的回頭看去:“誰?!”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已經拔地而起,朝那人影疾飛而去!

兩人在空中連交了幾次招,而後猛然朝後彈開。

“叮鈴叮鈴——”

悅耳的鈴鐺聲在空中響起,厲書言臉色驀然一沉,喝道:“彆讓她跑了!”

侍衛來不及應答,身體剛剛落地便再次借力騰空而去,三尺青鋒鏘的一聲拔出了鞘,劍尖反射出的光芒閃的江白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對麵那人影顯然不是侍衛的對手,狼狽的堪堪避開劍鋒,侍衛手腕反轉,用力一掃,長劍直取其首級!

鈴鐺的響聲忽然淩亂了起來!

千鈞一發之際,一支翡翠玉簫忽然橫j□j來,輕鬆挑開侍衛長劍,一手抄起了狼狽的同伴,腳尖一點,騰空而去。

功力之高令侍衛連他的臉麵都未曾看到,仰首望去,隻有黑衣獵獵,颯颯作響。

侍衛剛要追去,卻忽然被厲書言喝住:“彆追了!”

厲書言看著那兩人離去的方向,習慣的揚起笑容:“看來是縛龍山的人正在尋找他們離家已久的少主呢,嗬!”

“受傷了?”腰戴翡翠玉簫的男子蹲下|身來,語氣淡淡的詢問,卻一點都不等對方回答,話音一轉,猛然淩厲起來:“誰讓你單獨行動的!若是搭上了性命,我還怎麼用你對付何雲箏!”

那人低垂著頭,沒有說話,眼淚卻慢慢落了下來,那男子沉默了下,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頜,將她的麵容抬了起來。

若是有人在此,必然會嚇上一跳,這女子麵容雖好,可肌膚卻白的可怖,她的眼睛漆黑,卻分明沒有一絲眼白!這……簡直就不是活人。

“抱兒,少主的心性你自然是知道的,他若是知道了你為了他變成這樣,定然會憐你愛你的,待你成為了日後的教主夫人,這些日子受的所有委屈便也值了。”

名喚抱兒的女子合上眼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