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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走的時候寧可正擁著被子睡得正香,嚴肅什麼行李也沒有,隻穿了一件鐵灰色的呢子外套,把新買的手機裝進口袋,把寫好的紙條放在自己的枕頭上拿過自己的照片壓住,然後在寧可的額頭上輕輕的%e5%90%bb了%e5%90%bb,悄然離開。

第二天一早,寧可睜開眼睛看見那張穿著海軍上校禮服笑得比花還燦爛的大臉,無奈的笑了笑,抬手把相框彈了一下,相框應聲而倒,寧可捏起那張紙條,看著上麵狂奔霸勁拽的字跡,甜甜的笑。

嚴肅身體的問題不是小事,寧可晚上給寧遠昔打電話,商議解決辦法。寧遠昔說就算是人工受精她也要從國外帶專家回去。寧可覺得這事兒沒必要那麼麻煩,寧遠昔卻堅持如此。

一個禮拜後寧遠昔真的帶了專家從國外飛過來,寧可隻得把這件事情交給老媽去安排。

春節將近,墨龍基地基本沒有外出任務,隊裡案頭工作多,嚴肅這個隊長每天都在處理大量的文件。並且隊員開始輪流休假,該回家探%e4%ba%b2的都回家探%e4%ba%b2,留守值班的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忙歸忙,嚴肅還是在寧遠昔駕臨的時候空出了兩天的時間來。

寧遠昔在C島度假村安排專家們住下,同時寧可和嚴肅也奉命過去住了兩天。兩天後,嚴肅歸隊,寧可則被寧遠昔帶著去了美國。

寧可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國內發生了一件不為人知的大事。

據說某衙門某大佬的家裡半夜被抄,這位大佬想逃沒逃掉,被國安的人給兜走了。這件事情十分的敏[gǎn],牽扯的人和事情都屬於保密級彆,所以老百姓們都無從知道。

全國人民都沉浸在辭舊迎新的熱烈氣氛中,大家都忙著采購,忙著盤算春節是出去旅遊還是帶上吃喝回農村老家看爸媽,或者年夜飯能不能訂上合適的位子。

那些不能出去旅遊不能回家團圓的人們都在聊著今年的春晚趙大爺能不能上,會不會有更可樂的節目,會不會更無聊等等瑣事的時候,清河監獄裡出現了幾個神秘的黑衣人。

“你說這個犯人近期精神不正常?”一身黑衣,來自國安局的賀處長皺著眉頭盯著監獄長,“這件事情為什麼沒有上報?”

“已經上報過了,或許是因為過年的緣故,文件被壓下了。她的症狀也不是很明顯,就是總愛沒人的時候傻笑,還自言自語的。我找過心理醫生給她看過了,說是有點更年期精神病。說過兩年或許就好了。”

“……”賀處長對監獄長的解釋非常無語,無奈之下深吸了一口氣,說:“這個人我帶走了。”

“手續?”監獄長不敢瀆職,就算對方是國安的人,該有的手續也得有。

賀處長隨手拎過一個紙袋子放到監獄長的辦公桌上:“該簽的字都簽好了。”

“好。”監獄長打開文件翻看了一遍,在自己應該簽字的地方簽下大名,然後拿起電話撥出去,安排獄警帶重刑犯2539號尚雅慧離開清河監獄去北京某特彆犯人看押處。

經過兩天一夜緊鑼密鼓馬不停蹄的秘密審訊。

最終有兩名高官根據《刑法》第一百零二條,第一百零八條,還第一百零九條:背叛國家罪,投敵叛國罪和叛逃罪等相關法律法規,判處尚雅慧和其他兩個高官死刑。

從犯人員若乾,分彆判處十年到無期徒刑不等。

此等醜事自然不會大肆宣揚,但罪犯的近%e4%ba%b2是不可能隱瞞的。

在法國巴黎三大翻譯學院進修的尚昭輝接到嚴振國的電話,急急匆匆的趕回來時,是尚雅慧等人被行刑的頭一天。

嚴振國在電話裡並沒跟尚昭輝說是什麼事情,隻說跟你媽媽有關。

尚昭輝的一顆心從掛電話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處於惶恐狀態。一直到他被人套上頭罩帶進一個陌生的地方,並經過層層關卡檢查,穿過一道道鐵門看見厚重的防彈玻璃後麵那個神色憔悴,兩鬢斑白,滿臉菜色,自嘲得傻笑的女人時,他的一雙%e8%85%bf不自覺的發軟,手指緊緊地貼著玻璃,強自支撐著自己彆倒下去。

“媽媽?”尚昭輝急切的叫了一聲。

尚雅慧看見來人卻有些無動於衷,隻是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發呆。

“媽?!”尚昭輝有些著急,抬手拍了一下玻璃。

“注意!”旁邊立刻有人提醒:“請不要有過激行為。”

“我媽怎麼了?!”尚昭輝看見自己的母%e4%ba%b2好像不認識自己,焦急的問旁邊的看守,“她怎麼了?!”

“……”看守雙目平視,好像沒聽見尚昭輝的話一樣。

尚昭輝頹然的轉過頭去,他明白,他們的指責範圍不包括回答這樣的問題,他根本不可能從這些人的嘴裡問出什麼。

這次母子見麵沒有說上一句話。不是尚昭輝不想說,而是他的母%e4%ba%b2的精神處於放空狀態,好像根本不認識他,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心情沉重悲憤如同堵了一堆雜草的尚昭輝從這個秘密看押處出來之後,給嚴振國打了個電話:“爸,我想見見你。”

“約個地方吧。”嚴振國這幾天精神也不怎麼好,一直在家裡休息沒出門。

“去喝咖啡吧?”

“好。”

於是父子兩個人約在一家看上去很尋常實際上卻很高級的會所喝咖啡。

尚昭輝現在沒什麼身份了,但嚴振國不同。

父子二人落座後,嚴振國點了兩杯咖啡和兩份西點,兩份乾果。

尚昭輝端著咖啡輕輕地攪動,不喝,也不說話。

本來他給嚴振國打電話是有好多話要說,要問。但這會兒坐在父%e4%ba%b2麵前後,他又覺得問什麼都是多餘的。

單憑那次他偷偷聽見的母%e4%ba%b2跟一個陌生人的談話他就可以斷定,母%e4%ba%b2的死一點也不冤枉。

投敵叛國罪在任何一個國家都是重罪,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一定是死罪,但基本沒有哪個人犯了叛國罪還好好地活著。

嚴振國安靜的坐在自己兒子的對麵,一直到咖啡涼透才開口。

“小明,爸爸問你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如實的回答。”

“爸爸,你說。”

“去年,你哥出任務受重傷之前,你曾經提醒我想辦法阻止你哥出任務,特彆是東海的任務。是為什麼?”

尚昭輝沉默了。

“小明,爸爸不是以將軍的身份,更不是以國安的身份問你這個問題。此時,我隻是爸爸,你隻是我的兒子。我們在討論的是你哥哥受傷的問題。”

尚昭輝苦笑了笑:“爸,其實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根本沒有單純的家事,對吧?”

“那要看你裝著一顆什麼樣的心了。”嚴振國也苦笑,“我想你也是個大人了,應該明白爸爸的話。”

尚昭輝再次沉默。

嚴振國招手叫來服務生把冷掉的咖啡換成新的。

“爸爸,其實那件事情我並不知道內情,我隻是偶爾聽見我媽媽跟彆人說的幾句話。當時我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幸好當時我跟天鶴弄得那批走私貨出了問題我的慌張沒有被媽媽懷疑。”

尚昭輝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

嚴振國隻是平靜的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她是我媽媽。我……”尚昭輝痛苦的把臉埋在手裡,狠狠地搓了兩下,“我沒辦法去告發她。況且單憑那幾句話,恐怕也沒人相信我。但我不想看著哥哥出事,所以才回去找你。”

嚴振國看著自己曾經最疼愛的小兒子痛苦的樣子,微微瞥開視線,問:“為什麼?你不恨小肅嗎?”

“我不恨他。”尚昭輝搖了搖頭,“雖然他一直欺負我,經常打我,對我冷嘲熱諷,但我知道,他是我哥。”

嚴振國眼睛微微虛了虛,眼角紋更深,目光有些虛無:“為什麼?”

尚昭輝卻隻是重複了一句話:“我一直把他當成我哥。”

嚴振國點點頭,沒再多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尚昭輝端起咖啡來喝了一口,眼睛微微閉上一秒鐘之後,才像是鼓足勇氣似的問:“我媽媽回怎麼樣?”

“已經判決了。”嚴振國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裡的咖啡杯。

褐色的液體上有一層潔白的細膩的泡沫,輕輕那麼一攪,就轉成一個漩渦,然後破滅,越來越少。好像是人的一生,香甜和苦澀,思考和享受,當一切都冷透,最終也隻是一層破碎的泡沫。

“我可以把她的骨灰帶走嗎?”

“應該是可以的。”

“……”

“……”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

兩個人把自己手裡的咖啡喝完,尚昭輝先站了起來:“爸爸,我送你回去嗎?”

“不用了,司機在外邊。”嚴振國也站了起來,“你住在哪裡?”

“京華酒店。”

“時候不早了,走吧。”嚴振國往外走,尚昭輝忙上前拉開門。

父子兩個走在安靜的走廊上,在經過一間房門沒有關好的雅間時,聽見了一陣低泣的聲音。

嚴振國沒有在意,這種事情也不可能引起他的注意。

尚昭輝卻頓了頓腳步,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情,回頭看了一眼。恰好,裡麵有人說了一句:“眼角膜不是那麼好找的!再說,現在是和平年代,哪有那麼多死刑犯啊!”

“爸爸。”尚昭輝的腦子一熱,想也沒想就叫住了嚴振國。

“嗯?”嚴振國皺著眉頭站住腳步。

“我想跟您商量個事情。”

“車上說吧。”嚴振國說完之後繼續往外走。尚昭輝緊緊地跟上去。

停車場上,一輛黑色的軍牌轎車裡,嚴振國聽完尚昭輝的話後,驚訝的轉頭看著尚昭輝:“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媽媽還年輕,我不想她的一切都化為灰燼。這樣,最起碼我還能在想她的時候去看看另一個人。”

良久,嚴振國才輕輕地點了點頭:“好,這件事情我來安排。”

尚昭輝抿了抿%e5%94%87:“謝謝爸爸。”

夜裡,西伯利亞冷空氣襲擊帝都,氣溫驟然下降。

第二天,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