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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點的什麼?”聶偉箴轉頭問服務員。

服務員忙打開手中點菜的IPAD,把寧可之前點的菜調出來給聶大校看,並解釋道:“寧小姐先點的這幾道菜都是需要長時間炮製的,像砂鍋糯米蟹,糯米需要蒸30—40分鐘,這個四珍拚盤,也比較費時間,這個貴妃元貝倒是不費勁兒,隻要通知可以上菜,三五分鐘就夠了。”

聶偉箴咂%e8%88%8c道:“這不愧是文人,點的這些菜都是精工細作的,讓我們這些大老粗吃,真是糟蹋了。”

寧可笑道:“任憑多麼精致的菜色也無非是給人吃的,聶大哥你彆笑話我了,我知道在你們那裡,文人可是罵人的話。”

“小丫頭還挺上道兒,嚴肅那混蛋沒少跟你說我們隊裡的新鮮事兒吧?”聶偉箴哈哈笑著,又點了一個排骨,兩個時鮮蔬菜。

寧可問喝什麼酒,聶大校搖頭說:“我自己開車過來的,也沒穿軍裝,回頭讓交警給逮住就直接送進去了。你嫂子也沒時間給我送飯,還是彆喝了吧。”

寧可笑道:“不行就給周隊長打電話,讓他給你送飯去。”

聶大校笑道:“我丟人丟到你們這些家屬麵前也就算了,還得丟到下屬跟前去?”

寧可跟著笑,說:“既然不喝酒,就拿兩杯果汁吧,就鮮榨的秋梨汁,不要摻雜彆的水果。然後,菜要快些。”

服務生答應著,轉身出去催廚房上菜。

聶偉箴方笑著問寧可:“小姑娘,是不是對我們嚴隊長挺掛心啊?”

寧可笑道:“他不是有您操心呢嘛,我也沒什麼可掛心的。”

“口是心非。”聶偉箴笑著搖頭,然後伸手從褲兜裡摸出一個小小的U盤遞給寧可:“喏,拿回去自己聽,彆哭鼻子哈!”

寧可立刻明白過來那是什麼,臉上一紅,低聲笑道:“有什麼可哭的啊。”

聶偉箴拿出一根煙來叼住,又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這護航的任務嘛,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寂寞。遠在萬裡之外,就那麼幾百口子人,整天麵對藍天大海,連隻蚊子都不是祖國的。不過呢,這也是一種榮耀,最起碼身為中國軍人在服役生涯中有幸站在彆國的海麵上駐守甚至作戰,也是一個難得的機遇,雖然嚴肅這種出身的人不在乎這個,但將來提升的時候,有這麼一次總比沒有來得名正言順。”

寧可無聲的笑,心想你們不該跟我談什麼忠心報國,維護和平之類的話嘛?

菜的確上的很快,第一道貴妃元貝先被端上來,然後配著四個小涼菜。

寧可催促服務生把果汁一並上來,服務生出去後,聶偉箴又問:“小姑娘,這段時間過的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寧可輕笑道:“誰會閒著沒事兒欺負我啊?我一個平頭老百姓,也沒什麼可欺負的。”

聶偉箴笑道:“那就好,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給我打電話。我老聶彆的本事沒有,就是護短。誰敢欺負我墨龍的人,我一準兒讓他悔不當初。”

“沒有了,我一直都挺好的。今天請您出來主要是有件事情想請您幫幫忙。”寧可心道,有本事你把尚雅慧摁到海裡去灌一肚子海水啊。不過這事兒是嚴肅的家事,她暗自腹誹也就罷了,絕不會跟聶偉箴提。

“什麼事?你儘管說。”聶偉箴很是仗義,“隻要我能做的,絕無二話。”

“就是——我妹妹想當兵,但我舅舅家的狀況您也知道,我怕新兵考核會有點挫折,所以想麻煩您幫忙寫一封推薦信。我那小妹妹為了當兵,這一個暑假了每天早晨都堅持晨練,完全按照嚴肅之前說的那些來,一點折扣都不打。原本嚴肅說要幫她寫推薦信的,可是現在嚴肅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這征兵馬上要開始了。我想來想去找不到彆人,隻好找您了。”

“就這事兒?!”聶偉箴完全沒想到寧姑娘大張旗鼓的請自己吃飯是為了這個事兒。

來之前聶大校還專門跟林茜通了個電話,夫婦倆猜著應該是跟嚴肅那個後媽有關,寧姑娘怕是想讓他這個當領導的出麵說話。所以他們兩個還專門商議了一番,該如何應對。

這下,真是準備好了高射炮轟飛機呢,不想卻飛來一隻蚊子。

“是啊,就這事兒,好辦不?”寧可伸手給聶大校夾了一隻元貝放到他麵前的骨盤裡。

“小丫頭,這事兒你打個電話不就成了?還擺下這麼精致的宴席專門請我?嘖!你這也太客氣了,我怎麼好意啊你說!”

“就算是沒什麼事兒就不能請您吃頓飯了?”寧可笑著捏著那隻小U盤,說道,“這不還有這個呢嗎?”

“哈哈!”聶偉箴立刻笑了,“說的也是。這頓飯記在嚴肅那小子的頭上了啊,等他回來,我讓他把飯錢加倍上交。”

寧可輕笑:“不用了,他工資卡都在我這裡了。他也沒什麼錢可上交的了。”

“不是吧?”聶偉箴立刻瞪大了眼睛,“這小子,對人對己都這麼狠?”

寧可不解的問:“怎麼了?您還怕我苛待他呀?”

“不是。”聶大校連忙擺手,“你這事兒可不能告訴你嫂子哈。回頭你大哥我的工資卡若是被收繳了,我可是連跟煙都抽不到了。”

寧可終於忍不住笑噴,忙拿了紙巾捂住嘴巴扭過頭去,笑夠了才轉過身來問:“您說林姐?那不至於的吧?”

“怎麼不至於?為了讓我戒煙,不知鬨了多少回了。”聶大校頗有細說往事痛不當初的感覺。

“這有什麼好鬨的?林姐還不是為了您的身體好?”寧可完全不理解為了這點小事兒有什麼可吵的,殊不知某些人吵架也是一種情趣,隻笑著解釋,“嚴肅在我麵前就從不抽煙。”

“真的假的?”聶大校完全不信,就嚴肅那個煙鬼,除了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抽煙,平時在辦公室,哪回不都抽的跟著火了一樣?

“這我還騙您?不然您%e4%ba%b2自問他。”寧可理所當然的說。

“我肯定得問啊這個。”聶大校笑得詭異,笑過之後又警惕的看著寧可,“小姑娘你什麼意思?嫌我在你麵前抽煙啊?”

寧可笑了笑,擺擺手:“不不,哪敢啊。您是領導,您想抽就抽。”

“彆。”聶偉箴一陣心虛,到底還是把抽了一半兒的煙給掐了,“還是算了吧,尊重一下女士。”

聶偉箴掐了煙之後,再也沒抽,這若是讓林茜女士見了一定大為唏噓。

這頓飯吃得比較隨意,中間聶大校起身出去了一次,大概是去洗手間,寧可沒在意。

隻是有服務員恰好經過洗手間的時候,瞧見聶大校一個人靠在洗手間的門口抽煙,一根煙,三兩下被他吸完,那架勢好像幾百年沒見著煙的煙鬼。臉上的神情也很嚇人,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利劍,隨隨便便掃一眼,非死即重傷。

前幾天亞丁灣剛傳回消息來,有一艘商船被劫,護航艦隊在救援的過程中,遭遇了對空導彈的襲擊,那些海盜真他媽的本事,從阿富汗搞到了一批軍火,大半年沒劫到一艘船,也是真急了。

然後這次墨龍大隊裡有一個隊員受傷,小%e8%85%bf迎麵骨粉碎性骨折加上大麵積的燒傷感染,醫療船上做了無菌處理後立刻用飛機送了回來,一隻%e8%85%bf雖然保住了,但卻因為%e8%85%bf將來不能發力,需要離開墨龍,轉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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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此事,嚴肅心情也極端不好,墨龍的每一個隊員都是他精心挑選出來又花費了大量的心血鍛造成今天的鋼筋鐵骨,卻在一夥毛賊的手裡留下了傷殘。

這些年來聶偉箴可以直麵死亡,直麵上峰的壓力,甚至直麵戰士的犧牲,卻無法直麵這些軍屬,尤其是軍嫂們。

一個戰士在戰場上是一條生命,在上峰的眼裡,隻是一個數字,而在那些軍嫂麵前,卻是丈夫,是孩子的父%e4%ba%b2,是一片天,是整個家庭的支柱。

這次他麵對的是寧可,雖然不是那個傷殘戰士的家屬,可嚴肅也不一定就沒受傷,這次事故他是特戰隊現場指揮官,以他的脾氣絕不可能呆在母艦上遙控指揮,肯定是會%e4%ba%b2臨戰場,那小子一向嘴硬,小傷小病從來不提,但聶偉箴卻不得不想。

剛剛麵對寧可的笑臉,猛然間想起這件事情,一向英明神武的聶大校也忍不住心虛,所以借故跑出來抽根煙,平複一下心情。

一根煙抽完,聶大校又恢複了之前的晴空萬裡的淡定從容的表情,洗了洗手,又抹了把臉,轉身回房間去了。

寧可至始至終都不知道聶大校出去這一趟的短短幾分鐘裡,他的心裡經過了多大的起伏轉折。見他回來,忙拿著菜牌笑問:“林姐喜歡吃什麼,快來先點上,待會兒走的時候正好帶著。”

“我們這些菜都沒吃呢,隨便打包帶回去就好了。”

“那怎麼成。”寧可堅持要點兩個菜給林茜帶回去,然後%e4%ba%b2自看著聶大校的軍用越野消失在如水的車流中後,才轉身去停車場開了自己的車子,直接回小公寓去了。

回家後寧可隻來得及%e8%84%b1掉鞋子,手都沒洗直接去電腦桌跟前,打開筆電把U盤插到筆電上,打開。

裡麵隻有一個音頻文件,寧可猜想這應該就是嚴肅跟聶大隊長的通話記錄了吧?

打開後,果然是。

衛星電話的通話質量很好,沒有一絲雜質。嚴肅的聲音一如既往,略帶一點暗啞的深沉,讓人聯想到細沙鎏金,十二分的性感。

“……頭兒,拜托你個事兒啊。”前麵的通話被掐了去,一開始就是嚴肅這句。

聶偉箴低笑一聲,說道:“什麼事兒也值得你小子這麼鄭重其事的交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也沒什麼需要交代的,隻是不放心寧可。你幫我多照顧她一些。”

“擦,你的媳婦,要老子怎麼照顧?要照顧等你自己回來再說。”聶偉箴一向拽得要命,“再說,人小姑娘的家人都在身邊,自然會照顧的妥妥的,我算哪根蔥啊?”

“那行吧,回頭你替我轉告她,如果有什麼委屈先忍著,等我回去一定給她找回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誰還敢給她委屈受啊?”

“我家裡的事兒,亂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