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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可由衷的感慨,她想也就是小羽毛了,換個人都說不出這樣的話來,更做不到。

“可可,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情?”蘇羽跟寧可在一起呆久了,多少還是能體會到她的心思。

寧可無奈的笑了笑,說:“你知道嚴肅的家嗎?”

“嚴肅的家?”蘇羽想了想,沒記得嚴肅或者寧可提及過,“不知道。怎麼了?你舅舅嫌他家窮啊?”

寧可輕笑:“他家可不窮。算起來,他家跟你家還是%e4%ba%b2戚。”

“我們家的%e4%ba%b2戚?”蘇羽有點懵,但片刻後立刻反應過來:“你是說,他是京城嚴家的人?”

“是啊,蘇陸宇叫他大表哥。”

“我……靠!”蘇羽驚呆,長大了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寧可聽見對方良久沒有動靜,又輕輕地歎了口氣,問道:“小羽毛,你說,我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悲傷?”

“我也不知道。”蘇羽頹然的坐在床上,微微的眯起雙眼看著外邊深深地夜色。

嚴家她是知道的,二伯母的娘家嘛,她小時候還跟著四哥去過一次。雖然隔了多年,她依然記得那天踏進那座三進三出的古式建築時的心情。

警衛兵一個個冷著臉,身上背著的槍據說都壓了實彈。

軍醫,護士的白大褂都穿的一絲不苟,連傭人腰裡的圍裙都是纖塵不染。

吃飯的時候,十幾口子人鴉雀無聲,連筷子碰到杯盤的聲音都沒有。

嚴家的老爺子很威嚴,不苟言笑的樣子,蘇羽當時隻看了他一眼就沒敢再看。

那位大舅舅跟老爺子很像,坐在那裡跟一座山一樣,風吹雷打都不動一下。

其他兩位舅舅倒還好些,隻是他們都說大人之間的話,並沒有人理會自己一個小孩子。

至於嚴肅?蘇羽使勁回憶當時的情景,記得他隻跟老爺子和二伯母打了聲招呼,然後看了自己一眼,便拉著四哥去他的房間說話去了。

那個大舅媽好長得真是漂亮,一身綠色的軍裝穿在她身上好像是頂級的禮服,那身段,那氣質,當時她都看呆了。

隻是她隻對著老爺子笑,對彆人都是淡淡的,看二伯母和自己時,那眼神更是透著瞧不起的冷漠。

還有那個叫嚴明的小哥哥也很討厭,會偷偷地把二伯母給的糖果從她的手裡扣走。

雖然小羽毛也不稀罕那些進口的巧克力,但小小的她是知道待客之道的。那個叫嚴明的小哥哥驕縱蠻橫,根本不懂待客之道。

嚴家權勢滔天,單憑身份,可可這不僅僅是高攀那麼簡單。

可是,如果真的嫁入那樣的人家,可可以後還能呼吸一點自由的空氣嗎?

她是那麼好的女孩,長得好,家世也不錯,錢不缺,才情更不缺,雖然性子孤僻些,不喜歡跟人交往,但隻要她認定了的人,就會一心一意的對待。

這樣的女孩應該被男人用心嗬護一輩子都不夠的。

卻愛上了這樣人家的少爺,去承受那些人的冷眼嘲諷,過那種喘不過氣來的日子,想想就讓人心疼。

“可可。”蘇羽沉思過後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低低的叫了一聲。

“嗯。”寧可一直在耐心的等她說話。

“那樣的家庭,真的很不適合你。你嫁過去——怎麼說呢,除非嚴肅不帶你回去住。你知道嗎?嚴肅的媽媽已經去世了,現在的大夫人不是他的%e4%ba%b2媽。我聽說,他媽媽是自殺的,吃了一百多片安眠藥,然後從七樓上跳了下去……很慘。”

“怪不得。”寧可吞咽了一口唾液,覺得嘴裡好苦。

嚴肅說,他媽媽死後三個月,父%e4%ba%b2另娶,繼母帶著兒子進門。現在不用想也知道,他媽媽的死跟這位後媽有不可分割的聯係。

“怪不得什麼?”蘇羽奇怪的問,“嚴肅跟你說什麼了?”

“沒有。”寧可身上一絲力氣也沒有,整個人都靠在椅子裡,緩緩地說道:“隻是昨天他父%e4%ba%b2來Q市了,他的心情很不好的樣子。我問他,他又不肯多說。”

“這樣的事情,他又是副硬脾氣,肯定是說不出口的。你也彆多問,問了也是白弄得你們兩個心情都不好。如果你真的想要嫁給他,我勸你跟他商定,你們兩個就在Q市定居,不要去北京。他們那個家,我小時候去過一次,一次就夠了。我覺得嚴肅很不容易,在那樣的家庭裡長大,精神和心理居然都是健康的。換了是我,非得成神經病不可。”

蘇羽說的義憤填膺,寧可忍不住笑了:“至於嗎?”

“很至於,真的。”蘇羽歎道:“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姐。”

“好吧,”寧可仰頭看著牆角石膏線上的歐式花紋,“我相信你。”

跟蘇羽嘮叨了一通,心裡雖然沉重,但卻不再是一團亂麻。

任何事情有了頭緒便不再是什麼困難。寧可不是懦弱之人,更不喜歡逃避。

就這樣吧。她想,隻要嚴肅是真的愛自己,隻要他們之間彼此相愛,其他的人,其他的事,都當做浮雲吧。蘇羽的那句話雖然傻,但也不無道理。

大不了一輩子不結婚,做他的情人。

大千世界,千姿百態。什麼樣的愛情沒有呢?

不管結局如何,至少還有愛人,至少曾經愛過。

足夠了。

第二天,寧可精神百倍的去學院,宋教授把她叫到辦公室裡,說有個考古團在某省某縣剛剛發現了一座王墓,據初步斷定,應該是北宋年間某位王爺的陵墓,考古團聯係了宋教授過去做發掘工作和文物鑒定,宋教授問寧可有沒有興趣跟著一起去。

寧可想了想,劇本已經交差,手上的這篇小說還有七萬多字的存稿,每天少發一些,倒是可以堅持十天半月的。嚴肅剛剛來過,近期應該沒有假期了,蘇羽在國外,自己也不想找什麼單位去實習,於是當即就答應了宋書琴。

宋書琴很高興,拿了筆給寧可寫清單:“這些東西你要準備一下,最好都帶齊了。我們先乘飛機到X市,然後乘大巴去山裡。生活用品你也要準備妥當,那邊生活環境可能艱苦些,住的地方倒還好,當地的文物局幫我們安排在幾處民居裡,但日用品什麼的,恐怕就很難弄到合適的了。”

“嗯,教授放心,我覺得我還是能吃點苦的。”

宋教授笑道:“話是這麼說,但在有限的條件裡,儘量不吃苦。我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憶苦思甜。”

“哈哈,我以為教授是要帶我順便憶苦思甜一下呢。”

“你這丫頭。”宋書琴把清單交給寧可,又說:“工作用的東西單獨開發票,考古團可以被報銷。”

“好啊。”寧可拿了單子細細的看了一遍,上麵寫得東西自己都明白,也知道哪裡能買,便把清單折疊好放到包裡,跟宋教授告辭:“教授,我先去準備這些東西。有事再給您打電話。”~思~兔~網~

“行,考古團那邊定的是下個禮拜一的機票,時間還很充足。”

“好,那我好好準備一下。”

從學院裡出來,寧可便開車去買東西。

考古和文物修複用的東西屬於專業用具,一般的商場裡根本沒有賣。寧可隻好去古玩文化市場,她知道有一家賣花賣鳥的店裡,小東西很是齊全。

Q市是旅遊城市,又有上百年的曆史。這幾年政府注重民族文化和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發展,古玩市場比之前繁榮了許多。各種珠寶玉器,筆墨紙硯,古玩字畫,花鳥蟲魚,中草藥,裝飾品,以及各類書籍什麼的,算是應有儘有。周末的時候還有些擺地攤的在商鋪中間的過道上湊熱鬨。

寧可是工作需要,耐著性子慢慢地搜尋。看到有用的東西就買下來,討價還價自然也少不了。

在經過一個賣各種珠串的小攤時,寧可看中了一串珊瑚珠子,紅豔豔的,圓潤的珠子上還刻了喇嘛符號,寧可對這些符號不怎麼懂,但很是喜歡。

攤主見她喜歡,便兜攬生意:“姑娘,這可是真正的紅珊瑚,帶著驅邪避凶,對身體很有好處的。今天不是周末,我這兒生意也不好,您算給我開張,我隻收您個成本價,四百五十塊,怎麼樣?”

寧可輕笑著把東西放回去:“你這也太貴了。”

“不貴啊!我這是真貨,可不是旅遊景點的那些東西能比的。”

寧可笑著搖頭:“你怎麼能證明你這是真貨?”你這根本是地攤好吧?旅遊景點的那些東西最起碼還有人監督呢,你這連個監督的都沒有。

“紅珊瑚比白珊瑚珍貴,很多白珊瑚用顏色浸染,當做紅珊瑚來賣。”攤主拿過珠串,又拿過一把刀子,刀子的鋒刃在珠子上輕輕地刮擦,弄下一些細小的紅色粉末在手指上,攤主伸出手來給寧可看:“你看,掛掉之後還是一樣的紅。”

你隻刮掉這麼一點點而已嘛,一般的浸染也不會隻塗薄薄的一層。

寧可心裡腹誹著,嘴上卻隻是微笑不語。

“姑娘,你給個心裡的價位,隻要我能接受就成。還是那句話,我今兒還沒開張呢,您也喜歡這個,也算幫我個忙。”

寧可在心裡盤算著該給個什麼價錢合適的時候,有人溫和的叫了一聲:“可可?”

“嗯?”寧可回頭,看見蘇陸軒剛好從這小攤後麵的一家玉器店裡走了出來,正驚訝的看著自己。

“你一個人來逛?”蘇陸軒很高興的樣子,幾步走到寧可身邊,看著她手裡的珊瑚串子,“喜歡?”

“覺得挺好玩的。”寧可笑著把東西放回去。

攤主看寧可把東西放下了,有點著急,忙對蘇陸軒笑道:“這位先生,我這可是真正的紅珊瑚,這上麵的經文是手工雕刻上去的,彆的不說,您隻看這雕刻的手藝,至少也得一二百塊。現在這純手工的東西可不好找了。我隻要四百五十塊,這位姑娘還嫌貴……”

“喜歡就買吧,就這一串嗎?”蘇陸軒拿起那串珊瑚珠子,仔細的看了看,“彆說,這雕工還真是挺細膩。”

“還有一串,一共兩串,再也沒有了。我敢打包票,離開我這裡,您再也買不到這麼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