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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擺手:“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應該的。”

車還能開,而且這裡是海邊,又是這個時間,出租車根本打不到。嚴肅隻好先把車子開走,明天送修。

經過這番折騰,寧可之前的困意一點也沒有了,反而精神。

“去哪裡?”嚴肅開著車回到市區,街道上燈光琳琅,一片繁華景象。

“餓了。”寧可摸摸肚子,今晚那個姓韓的一直跟自己說話,都沒怎麼吃東西。

“想吃什麼?”嚴肅開始環顧街道兩邊,尋找可以宵夜的地方。

“唔……大餛飩。”

大餛飩?這個時間了還有哪家大餛飩是開門營業的呢?“請問首長,有沒有具體目標地點?”

“我家對麵那條街拐進去,李記麵館隔壁。”

“ok,”嚴肅食指和中指並攏,在眉梢敬了個半禮,“保證完成任務。”

寧可撲哧一笑,沒忍住,一拳砸在硬邦邦的肩膀上,小手生疼。

事實上,喊餓的人不一定真餓。

兩碗鮮肉大餛飩寧可隻吃了六個,剩下的連湯帶水都進了嚴上校的肚子。

吃飽喝足,嚴肅眯著眼睛摸著肚皮歎息:“味道真不錯。比我們食堂好了千百倍。”

“那還用說?”寧可得意的笑著拿出錢包,抽了一張粉紅票子揚了揚手喊道:“阿姨。”

“來了。”一個五十來歲,係著白圍裙的老板娘笑眯眯的走過來,“寧小姐,吃好了?”

“嗯。”寧可把錢遞過去,“生餛飩給我打包二十個。”

“好唻。”老板娘從圍裙的兜裡拿出零錢來找給寧可,又轉身去冰箱裡裝了二十個大餛飩送過來,“回去記得放冰箱裡,天氣熱了,容易壞掉。”

“知道了,阿姨。”寧可甜甜的笑著,接過餛飩來轉手交給嚴肅,“拿著。”

嚴肅一聲不吭的接過袋子。

老板娘看了嚴肅一眼,笑眯眯的問:“寧小姐,這是你男朋友呀?”

寧可看了一眼板著臉的嚴上校,笑道:“是啊,帥不帥,阿姨?”

“帥!”老板娘笑嘻嘻的翹起大拇指,“比之前那個帥多了。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太瘦了不好,不健康。”

嚴肅的臉色瞬間晴轉陰,似乎在醞釀著一場冰雹的樣子。

寧可嗬嗬笑著同老板娘告辭,拎著包施施然出了小店。

今天經曆的事情太多,所以當寧可再回到小公寓樓下時,頗有些恍然隔世的感覺。連最叫人頭疼的玫瑰事件都有些淡了。

“不想上去?”嚴肅把車鎖好,走到寧可身邊,和她一起仰頭看著這棟半新不舊的樓房。

寧可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上去吧。轉來轉去,還是自己的家裡最舒服。”

“那走吧。”嚴肅拉著寧可的手上樓,兩個人一路走上去,踏亮了樓道裡的燈光。

回到自己的小窩,寧可全身的發條都鬆懈下來,踢掉鞋子,把包包往鞋櫃上一丟,便鑽進了浴室。

嚴肅換了鞋,把餛飩拎進廚房,洗了手,再一隻一隻的擺進冰箱的盒子裡。

寧可衝了澡出來便見嚴肅光著膀子赤著腳坐在地板上看電視。

“衣服呢?”寧可擦著頭發走過來,坐在沙發上。

“沾了沙子。”嚴肅回頭看了一眼穿著絲綢睡裙的姑娘,睡裙很保守,短袖,長裙,帶領子,連肩膀鎖骨什麼的都看不到,但嚴肅還是覺得喉嚨裡一陣陣的噴火。

“這樣啊……”寧可把手上的毛巾丟開,起身鑽進了更衣室。半天拎著一條沙灘褲出來,無奈的說道:“隻有這個,你換不換?”這還是蘇羽心血來潮不知買回來要送誰的,結果忘在這裡的幾百年的東西。

嚴肅的臉上陰晴不定,剛剛餛飩老板娘的話猶在耳邊回旋,真想問問這衣服到底是誰的。但又覺得身為一個男人,去糾結那樣的%e5%b1%81事兒很無聊,於是按下心裡強烈的醋意,說道:“換,有這個就足夠了。”

寧可把紅藍大花的沙灘褲丟到嚴肅的身上,說道:“那你進去洗一下吧,頭發裡都是沙子。”

嚴肅拎著沙灘褲進了洗浴間,以戰鬥的速度把自己衝洗乾淨,又把身上的臟衣服都洗了擰乾,拎出來去陽台上晾。

寧可正坐在電腦桌跟前專心的看著什麼,嚴肅從她身後走過又回來都沒有察覺。

“還不睡?”嚴肅站在寧可身後,手指捏上了她的肩井%e7%a9%b4。

一陣尖銳酸麻的疼痛蔓延開來,寧可忍不住縮著脖子叫:“嘶——疼。”

“小小年紀,頸椎就出問題了。你這可不行啊。”

“你輕點。”酸麻的疼痛感遍襲全身每一個神經末梢,寧可覺得自己汗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沒用力呢還。”嚴肅的手法堪稱專業,認%e7%a9%b4很準,捏的很到位。

“哎呦,我說嚴上校,這讓你用上力,我小命還有嗎?”

嚴肅不知為什麼一下子想起了淩墨的話,手上的力道頓時輕了許多。

‘可可脾氣不好,小脾氣一發可不得了,萬一把你惹火了,你一個手指頭都能把小姑娘給捏殘了。’

刺痛和酸麻過去之後,是經絡通暢的舒服。寧可坐在椅子上活動了一下肩膀脖子,笑道:“彆說,還真不錯。”

嚴肅得意的笑:“那是必須的。”

寧可回頭看了嚴肅一眼,指了指旁邊的沙發上的一床淺藍色碎花夏涼被:“你今晚睡那裡。”

“嗯。”嚴肅點點頭,本來也沒指望上床,還想是不是在地板上對付一夜呢。

“時候不早了,你可以睡了。”

“你不睡嗎?”嚴肅早就掃過了電腦屏幕,寧可用心看著的不是玫瑰事件的帖子,而是文本文檔。

“累過頭了,睡不著。你先睡,我寫點東西再睡。”

“我陪你。”

“不用,你坐在我身邊我啥也寫不出來。”

“……”這是被嫌棄了?嚴肅一臉落寞的走開,往沙發上一趟,閉上了眼睛。

寧可把屋子裡的頂燈關了,隻留下電腦桌上的一盞台燈。又把燈罩壓低,讓亮光完全避開了沙發上某人的臉。

嚴肅是狙擊手出身,習慣隱形,對旁人的視線極為敏[gǎn]。潛伏已經成了他生命的本能。隻要他願意,連呼吸聲都可以摒去,安靜的呆在一個地方十數小時,宛如不存在。

寧可開始的時候還會偷偷地看他一眼,但當QQ上有編輯找她聊現在這篇連載文的狀況時,她就暫時忘了沙發上那個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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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跟編輯聊了幾十分鐘後,伸了伸酸痛的腰身,忽然又想起了嚴肅的存在,轉頭看過去,眼睛因為看久了電腦屏幕,隻覺得周圍一片漆黑,連沙發的輪廓都不清楚。

眨了眨眼睛,慢慢地起身,走到廚房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兩口再轉回來,沙發上某人的情景才朦朦朧朧地出現在眼前。

嚴肅隻穿了一條沙灘褲,側躺在那張三人布藝沙發上。雖然沙發的靠枕已經被寧可提前拿走,但他這副魁梧的身板躺上去,寬度依然緊張。

夏涼被折疊著抱在懷裡沉睡,連呼吸都清淺的幾不可聞。

寧可慢慢地走近了幾步,安下心來仔細的打量。

戎馬生涯十多年,嚴肅全身肌肉都鍛煉得十分結實勻稱,不同於那種健身房流水線上出來的裝飾品,肌肉線條流暢分明,蘊藏著力度。身上有深淺不同的傷疤,圓形或者長條形,應該是不同兵器所傷,或者還有子彈。他即使是像現在這樣昏沉沉地睡在那裡,也沒有絲毫孱弱的味道,沉睡的豹子也是豹子。

這是個怎樣的男人?他可以跟小無賴一樣發壞,朝著海邊偷歡的男女扔海螺。

也可以跟惡霸一樣,出手把罵臟話的流氓下巴卸掉。

他麵對著自己憨憨的笑,轉過臉去對著彆人卻是橫眉怒目。

看了一會兒,寧可自嘲的笑了笑,暗想自己居然也是個感官動物,看見漂亮的男人就移不開眼。

剛要轉身離開,便聽見略帶沙啞的低沉的笑聲:“來,說說,為什麼大半夜的不睡覺偷偷地看帥哥?”

“哎呦!”寧可嚇了一跳,閃身時差點撞到茶幾上:“你沒睡著啊?!”

“睡著了。”嚴肅側了側身,換成平躺,“睡夢裡有個小仙女來看我,我怕犯錯誤對不起我媳婦,隻好醒了。誰知道醒了才發現,看我的小仙女居然就是我媳婦。”

寧可先還認真的聽,聽到後麵才知道這人又貧嘴,便忍不住抬腳照著他的%e8%85%bf踢了一下:“胡說八道。”之後轉身走到電腦桌跟前,關掉台燈,上床睡覺。

此時淩晨一點多,疲憊過度的寧可很快就睡著了。

躺在沙發上的嚴上校卻再也睡不著了。

床近在咫尺,上麵還躺著一個香噴噴暖烘烘他渴慕已久的姑娘。這讓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怎麼睡?怎麼睡?!

隻是,這種時候就算是睡不著也不能乾彆的吧?

嚴上校展開夏涼被痛苦的蒙住臉,默默地背誦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一百遍,然後終於背不下去,悄悄地起身摸到陽台上,把半乾的衣服拿進來穿上,拿了自己的錢包和寧可家的鑰匙,偷偷地溜出門去。

早晨八點,寧可被枕邊的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的翻個身,抓過手機來按下接聽鍵:“喂?”

“可可?”寧仲翔中氣十足的聲音把寧可的一點睡意驅散,“還沒起床?”

“舅舅,今天禮拜六啊,我沒課。”寧可慢慢地坐起來,目光在屋子裡逡巡了一遍,看見廚房磨砂玻璃門後麵模糊的影子後,莫名的安心了許多,“您有什麼事嗎?”

“嗯。你來家裡一趟,我有話問你。”寧仲翔的聲音聽上去很嚴肅。

“好,”寧可看了看床頭的鬨鐘,“一個小時後可以嗎?”

“什麼時候都可以,隻是彆忘了回來。”寧仲翔說完便掛了電話。

寧可捏著手機,心裡有那麼一點莫名其妙的慌亂。舅舅一大早給自己打電話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