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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的,她身子好著呢,你彆這樣,當心奶奶醒了生氣了。”

聶艦把自己縮起來,絲毫不管外麵的一切。

從以前到現在,除去顧川,最疼他的就是奶奶,小時候抱著他整日的玩兒,即便是自己累的已經大喘氣了,還是順著他的心思又讓他在外麵轉,不論是什麼時候,都是顧著他,他記得,上輩子聶奶奶就算是在死前,都是抓著他爸爸的頭發,說以後不管是又生了幾個,都必須要給他留夠讓他能夠揮霍三輩子的錢,不能給他壓力,就讓他好好的玩兒。

上輩子的遺憾,在這裡,聶艦一直以為沒事了,補上了,可以讓他再孝敬奶奶了,可是今天這是怎麼了?

“顧川,奶奶才五十九歲,她年輕著呢。”聶艦聲音低的近乎囈語,可偏偏顧川就是聽到了,“奶奶一直特彆疼我的。”

“從小的時候啊,他都到處帶著我玩兒,什麼要求她都同意,你看,我小時候考試成績不好,爸爸要抽我,奶奶又把他給抽了一頓。”聶艦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兒的事情,笑了出來,“爸爸當時二十七八了吧?被奶奶扒了褲子打%e5%b1%81%e8%82%a1呢。”

“顧川,你彆讓奶奶走,你彆讓他走……”聶艦說著說著,就有些歇斯底裡了,眼淚像是噴泉似的往外淌,顧川不知道怎麼安慰他,隻是一下一下的%e4%ba%b2著他的額頭,手上一下一下的撫著他的後背。

“奶奶一直在呢寶寶,你看,她馬上就出來了。”聶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縮到了他的懷裡,就那麼一小團,顧川心下酸澀不已,聶奶奶這個事情,他都已經難過的不行,更何況是聶艦呢。

顧老爺子這一次也趕了過來,舉著拐杖站在門外歎息,“這一次,怕是過不去了……”

搖著頭,在顧川旁邊坐下,看著已經哭的缺水的聶艦搖搖頭,“川啊,小艦這一次,你可得好好的安慰他,你們這些小的,怎麼越大越不讓人省心哪……”

顧川抱著聶艦從椅子上麵跪了下去,然後對著顧爺爺一字一頓的道:“爺爺,這輩子,我愛不上彆人了。”

從小,他就不止一次的夢到一些零碎的東西,每每睡醒,都有那麼一份深刻的感覺,他本來就喜歡聶艦,隨著往後的,就覺得這一份簡單的喜歡漸漸的有了其他當時尚且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東西。直到後來,長大了,他才知道,那就是愛。

他漸漸的知道了聶艦對他代表了什麼,又有了什麼象征,反正,他對聶艦,那是認定了一輩子了。

顧老爺子揮了揮手,下巴擱在了扶著拐杖的手上,“顧聶兩家不能斷後,我老了,不管事兒了,你父母和小艦寶寶父母那邊,你自己想辦法吧……”

經過了幾日幾夜的救護,醫生用儘了各種方法,但聶奶奶最終還是去了。

37第三十七章

聶艦被顧川摟著換上了一身素白色的衣服,襯得聶艦更加的瘦小蒼白。

按照規矩,聶奶奶要在家裡的靈堂呆上七天,前兩天接收各大%e4%ba%b2友的祭拜,第三天由嫡係的傳人跪拜,最後四天請上道行高深的住持來念咒超生。

這兩天,聶艦就坐在聶奶奶的棺材旁邊,任是誰過來拉他都拉不動,手指因為掙紮的緣故早就已經斷開,血肉模糊的。

聶艦就在這裡冷眼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e4%ba%b2戚毫無一點感情的在這裡哭喪,聶奶奶的靈照就在大堂上方,一片黑色的裝飾更顯得這裡嚴肅非常。

方晨和林亦楓也是一身黑色,林亦楓火紅的頭發也給染了回來,整個人顯得成熟了很多,和顧川商量著一些事,方晨也是兩眼通紅的坐在聶艦身邊陪著他。

“艦艦你彆太傷心了,我奶奶也早就去了,你看,我都能過來,你怎麼能過不來呢?”方晨抽著鼻子安慰聶艦。“我爺爺說了,奶奶沒走,隻不過去找她的幸福去了,等咱們死了之後啊,也能看到奶奶的,咱們現在應該多燒點錢,省的奶奶在地下沒錢花被欺負。”

絮絮叨叨的,方晨在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又讓人厭惡的影子,不由得皺起了眉,“他們怎麼來了?!”

說的不是彆人,正是大舅一家,他們也算是尊重的了,大舅媽本身就胖,穿著黑色白色的衣服顯然是很難看的,所以絞儘心思才把黑白色的衣服弄得不那麼難看,但是因為多了不少蕾絲和花樣的緣故,顯得完全不像是素服,而是去參加什麼喜事。

聶艦冷冷的看著大舅和大舅媽在哪裡哭天喊地的,按理說,他們和爺爺奶奶家裡根本就攀不上關係,這次來,也絕對是有事要麻煩。

果然,哭完了之後,兩個人就把師萌留在這裡,自己上樓去了,師萌在這裡顯得很是難過,不停打左看右看的,眼帶挑剔,看著在棺材旁邊跪著出神的聶艦,眼裡的厭惡一閃而過,這裡的一切,本來就該是她的。

大步的走過去,拉著聶艦的胳膊,不小心把領子拉開了一些,從脖頸處蔓延下去的一個個紅印像是諷刺似的在這個莊嚴肅穆的大廳裡麵映在師萌的眼前。

她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的,該有的早就有了,當下就惡心的把聶艦一推推倒在了地上,方晨拿著水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正好就是這麼一個景象,一時間怒火怎麼都壓抑不住,自小時候這師萌沒少欺負他,笑話他不像是個男孩子,長大了,師萌打不過自己了,就在背地裡冷嘲暗諷的。

這一下什麼都沒想,衝上去就把一杯水倒在了她的頭上,師萌尖叫著把外套%e8%84%b1了擦頭發,裡麵鮮紅的衣服暴露出來,幾乎是刺瞎了聶艦的眼。

帶著血絲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就這麼冷冷的看向師萌,聶艦慢慢的站起來,身體還有些發虛,可是那股子氣勢卻讓師萌連連後退了幾步,有不少的%e4%ba%b2戚這一會兒過來,看著師萌都帶著明顯的不讚同和厭惡,即便是沒有什麼%e4%ba%b2情在,但是在長輩的靈堂裡麵穿著如此鮮紅的顏色,也足夠他們一家沒有任何顏麵存在了。

師萌這一會兒才把頭發上的果汁擦乾,尖聲的對著方晨道:“死娘娘腔!你他嗎的知不知道這是我剛做的發型!花了我好幾百呢!你賠我!”

聶艦走過去,師萌才剛抬頭就一巴掌扇上去了,聶艦勾著一邊的嘴角,帶著嘲諷的說道:“你不是,想嫁給顧川嗎?他現在就在這裡,有本事,你去啊?”

然後又是一個巴掌,“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都乾點兒什麼東西,怎麼,你爸媽的錢不夠你花了,開始問奶奶要了?你算哪根蔥啊你?”

連連扇了師萌四個響亮亮的巴掌,聶艦才算是住了手,靠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顧川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師萌他爹媽剛下樓就看到自己女兒臉上明晃晃的巴掌印,當下就叫了一聲,然後一個巴掌就衝著聶艦揮過去,聶艦眼睛都沒眨,顧川把那個肥糙油膩的手攔住,然後一個使勁往外扔,看是夢他媽一個不穩往後退了兩下才道:“彆給臉不要臉,這是聶家,你們非%e4%ba%b2非故的,在這裡撒野?”說完,拿起對講機說道:“保安,送客。”

等兩個拿著電棍的保安出現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圍了一圈人的大廳的時候,聶艦這才一抬頭,道:“聶家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撒野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那本事沒有!送客!”

“聶艦!”師萌徹底崩潰了,披頭散發的衝著聶艦吼,“你這個給人騎的兔兒爺!你憑什麼啊!啊?!”

聶艦被氣的都笑了,“我是被人騎的兔兒爺?我們的師大小姐怎麼著?一年墮了三次胎,夜夜去酒吧鬼混的是誰?”

╩思╩兔╩在╩線╩閱╩讀╩

師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他剛才那句話也是怒急了才說出來的,沒想到聶艦居然知道她這麼多事兒。

看著四周看戲的人群,師萌有些慌了,她做夢都想嫁入豪門,聶艦這麼一說,就算是有意的,還有誰敢娶她?

他剛才那一句話,估計也被當作是笑料,茶餘飯後談笑的人,也隻會是他,至於說聶艦是個兔兒爺這事情,沒人會信的。

“你撒謊!你有什麼證據!”

聶艦閉了一下眼睛,然後道:“怎麼,還要我拿出視頻來當眾廣播嗎?”

然後神色冰冷,看著師萌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坨垃圾,“馬上給我滾出去,我奶奶的靈堂不是你這個雜碎能進來的。”

說完,一邊的保安就拉著早就已經被聶艦的話嚇傻了的師萌父母和臉色猙獰的師萌走了出去,直到現在,一場鬨劇才算是完畢,這時候已經不早了,聶艦搖了搖頭,疲憊的對著在廳裡麵的人群道:“各位,今天已經不早了,在這裡感謝各位百忙之中還能來祭奠我奶奶,福伯,送客。”

等來吊喪的人漸漸散去,聶艦才軟到在了顧川的懷裡,就在這時,聶爸聶媽從門外走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身穿明黃色袍子的和尚,一隻手裡還拿著法杖。

即便是再不相信,但是有點兒心理寄托都算是好的,聶艦指了指大廳的一塊地攤上,道:“住持,請在這裡施法。”

那個住持並沒有像是一般的僧人那樣,反倒是走進了聶艦的身前,然後兩隻手指放在他的額頭虛晃了一下,顧川皺了一下眉,不知道剛才是不是錯覺,那個和尚的手指似乎是發出了一道黃色的光?

聶艦隻覺得是有一陣清涼的感覺從額頭湧入,近日來一直疲憊不堪的身子也好了很多,站起身,鞠了一躬,“還請住持為奶奶念往生咒。”

住持搖了搖頭,扶了一把長長的胡須,“不急,不急,施主眉目陰暗,前世的因今生的果,施主前世無病無災,隨是頑固卻也無心傷人,但這間接卻是害了不少無辜百姓。”

聶艦眨了一下眼,看著眼前的僧人張大了嘴巴,“那,那我奶奶……”

搖搖頭,那個僧人沒有說話,聶艦的心一下子就涼了,苦笑著道:“大師這一次,是為了什麼來的?”

“施主卻也不必灰心,老施主病因並非是疾病所致,隻需一個雙生結可解,倒是小施主你……三年內必有大災,關係到施主一生安康。貧僧在此就送與施主一份保命咒符,也算是還了施主的救命之恩。”

“我,我奶奶沒事?真的沒事?”聶艦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雙手骨節儘露的抓著老和尚的衣服,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緩了一下心神,才道:“我什麼時候救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