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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決定將他押解回京了。”

“然後呢?”我質問他,“然後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他伸手想去拉我,我後退一步,怒視著他,說:“我去找皇上。”

已經抽%e8%85%bf向著校場外走去,被他一把拉了回來,說:“你瘋了。”

“是。”我早該瘋了,“放開我。”

然後去掙%e8%84%b1他的手,他抓得很緊,我開始痛起來。十四跑了過來,見我們的情況很是不明白,追問道:“這是怎麼了?”

一聽是十四的聲音,我就轉身抓住他的胳膊說:“帶我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什麼?”十四更加疑惑。

我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突然被人打昏了過去,就不省人事了。

躺在床上做了個奇怪的夢,倉央嘉措在回京途中病倒了,身邊沒有人照顧,最後淒慘而死。我驚坐了起來,看向窗外,今年是康熙四十六年了吧,倉央嘉措是死於四十七年的,我必須救他。

一個宮女推門進來,見我醒了就問安道:“姑娘醒了,我這就告訴十三爺。”

然後是胤祥急促的腳步聲,見我坐了起來,捂住我正要張開的口,說:“收拾一下,皇阿瑪要見你。”

我激動地望著他,滿心的感激不知怎麼說。他拂上我的臉頰說:“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懂。”我流出來豆大的淚滴,點點頭。

養心殿內,皇上正在專注批閱奏章,我被李德全帶了進來單獨麵聖。我跪了下來,喊出了:“奴婢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停下了手中的筆,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說:“起來吧。”

“謝皇上。”我內心平靜如水。

“十三阿哥說你想見朕。”

“是。”我誠實回答。

“現在見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他聲音依然清冷。

“奴婢想請皇上饒恕我的弟弟。”我依然誠實回答。

他終於放下了筆,看著我問:“你的弟弟?誰啊?”

我抬起頭看向他,毫不避諱他的眼神,說:“倉央嘉措。”

“噢?是他?”康熙看似恍然大悟,其實應該已經知道了,胤祥不可能不提前跟他說的,他接著說:“你想怎麼救他。”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我,怎麼救他嗎?我想了下說:“若是可以一命換一命,我就替他死。”

康熙突然沉默,我低頭沒看向他,後來終於有了回答:“朕為什麼要同意。”

這要我怎麼回答。我轉動著腦袋瓜,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有了靈感,說:“那奴婢想向皇上要一份賞賜。皇上讓監正南大人問我的,奴婢現在想好了。”

他似是知道了我要說什麼,就說:“朕隻是下令將他押解回京,並沒說要殺了他。”

“是。”我說:“奴婢隻是想要一份保險。若是有人詆毀他,皇上您不得已要處決他,我就可以救他。”然後大膽地抬起頭看向康熙說:“他是佛家弟子,或許會被賜圓寂的。我不想弟弟死,我說過要保護他。”

“怎麼保護,用你早上使得功夫嗎?”我大驚,看來我欺負他兒子的事情他知道了。就低頭不語,聽他訓斥。隻是他卻不再提起那件事,而是說:“你在佛經上的參禪造詣,都是自己學的嗎?”

突然想起我曾經在欽天監和一群佛學者翻譯的藏文佛經,裡麵有許多話語都是跟倉央嘉措學的,於是就如實說:“是小時候,聽倉央嘉措解釋的。”

“哦?那把你們小時候的事情跟朕說說。”

我覺得要儘量誇大倉央嘉措在佛學上的天賦與造詣,讓康熙知道他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跟叛亂一點關係都沒有,於是大部分都在講他跟我讀的佛經。再把課外讀過的佛家經典禪語都講給他聽,說是倉央嘉措參悟的。

“倉央嘉措說人生在世一切皆為虛幻。要懂得,不可說。凡人皆須明白‘j□j,空即是色。’他還告訴我,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康熙沒有說話,繼續聽著:“佛家雲: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其實每處之地,都有佛的存在。而我們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換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我突然停下,看見康熙眯了眼,就沒敢再說,他見我停下,問:“怎麼停了,還有呢?”“還有,他告訴我修佛要做到: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參佛要做到: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信佛要做到: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原本無一物,何處染塵埃。成佛要做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是真是編不下去了,就停了下來。誠實地說:“奴婢就隻記得這些了。”

“他果然是參佛有道之人。李德全,叫十三阿哥進來吧”康熙突然對李德全說。

不一會兒十三就出現在我麵前,他跪在康熙麵前行禮道:“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起來吧。”胤祥直起了身子,看向我後笑了笑。我有些迷糊,也不敢對他說話。

康熙繼續說:“十三阿哥已經調查了數月,這些奏折都是證明六世喇嘛無罪的證據,朕已經清楚了。日後也不會降罪於他。”

我再次看向胤祥,這個男人沒有丟棄我的事情,而是再用另一種方式幫助我,保護我。我對他更加充滿感激。卻仍然不放心,有了一個新的想法兒,說:“還請皇上賜我道聖旨,讓我可以保弟弟周全。”我不怕死的求到。

胤祥輕輕叫了我一聲‘雪兒,’來提醒我彆再胡說,我卻固執地叩下頭,不肯抬起。養心殿內靜的可怕,康熙沒有說話,我也不肯起來。胤祥突然也叩首道:“請皇阿瑪成全。”然後陪我一起跪在那裡,等著康熙的回複。

我知道,康熙這時候是很寵愛他的這個十三皇子的,這道聖旨我一定能拿到。

“你出宮等著吧。朕擬道免死聖旨,讓十三阿哥帶給你。”康熙對我說。

宮外?我有些驚訝,抬頭看向他。他見我不解,說:“你這性格不適合呆在宮裡,還是出去吧。”

大部分像我這樣,有了一定成就地位的人,聽後都會傷心欲絕吧,可這對我來說是天大的恩賜,這個皇宮不適合我的,確實不適合。於是忙叩謝到:“奴婢叩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就被領出了養心殿,送回了欽天監收拾了行囊,送離了皇宮。這次出宮讓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逃到青海湖,去救倉央嘉措。

晚上,胤祥來到馬爾漢的府邸找我,帶來了皇上給的‘免死符’,我就知道,是開始策劃拯救倉央嘉措計劃的時候了。努力練習騎馬,爭取跑得很快也不會掉下來,然後是做了很多種護腰的用品,讓腰部在馬上顛簸時不至於過分地疼。

小金見我能提早出宮,很是高興,又聽說我可能要出遠門大約一年的時間,就又悲傷起來。我讓他幫著我準備東西,說是有條件了,就接她過去。她問我去哪裡,我笑笑沒說。日以繼夜的準備著。直到康熙二月開始巡視畿甸,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將進入‘倉央嘉措 半生寂 篇’!一起走入倉的最終曲!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第一最好不見 第二最好不識

康熙丙戌年,即康熙四十六年,讓一位頗懂藏族文化的老者幫我推算了藏曆火狗年的時間,剛好與曆史對上,我就知道,倉央嘉措大限將至了,隱約記得傳說他是病死的,所以就讓胤祥幫我尋了一位醫術很高的青年一同帶上去青海湖盆地,在藏族叫‘co ngaon bo’,翻譯過來就是‘措溫波’,四處打聽六世喇嘛是否已經來到了這裡,或何時會從這裡經過。我一刻都不敢鬆懈,生怕會錯過他,留一生的遺憾。

胤祥說我們一定要在七個月內走一個來回,我們日夜兼程,休息的時間扳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連那些跟著的侍衛都有些吃不消,更何況我這一個女子。馬匹不知道換了多少了,我還是感覺慢,儘管腰背疼得厲害,依然自己忍著不肯休息。

到達目的地這裡已經耗去了三個多月,又要等不知道多久,恐怕他擅自離京的事情要被撞破了。說過不讓他陪我來的,他不肯,一是說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去,要%e4%ba%b2自帶些人一起保護我。二是,他想見見那個寫情詩給我的,我心心念念的弟弟到底長什麼樣,還打趣地說,情敵的樣子都不知道,他也太悲慘了些。其實我知道,她怕我想起了達旺的生活,不願意再回來。他顧忌的沒錯,若是我一個人來,我可能真的沒勇氣再回去,那個皇城,我隻想早點遠離。

這是一個飄雪的夜晚,我在青海湖已經守了好久,每天如此,這樣堅持了兩個多星期,這裡剛進入寒冷,我有預感,我要見到他了,倉央嘉措,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是年輕?或蒼老?

讓胤祥不要陪著,說是見到他一定帶他引薦。隻是我想一個人先見他。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青海湖畔的,清晨、正午、還是夜晚,生怕錯過,就從太陽還沒升起等到夜幕漆黑一片,再由胤祥領回去。他每次都能準確的找到我,我就知道,他一定在遠處某一個我看不到的地方看著我。既然他不想我知道,我就什麼也不問。

聽見了踩雪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笑著轉身回去,埋怨地說:“今天來早了……”我停了笑容,瞳孔瞪得老大,一個僧人模樣的人站在我麵前,一身朱紅色的僧袍在雪中十分顯眼,他的樣子看起來樸素、淒慘。

他見了我也是一愣,眼中似有星星在閃,不一會漲滿了雙眼。

是他,我心底在告訴自己,即使已經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我依然能從輪廓中辨認出來,是他,倉央嘉措,我的弟弟。

“你……你怎麼在這裡。”他有些不敢置信,腳欲抬又止,終究沒有邁出那一步。我心底一陣揪心傳來,這孩子怎麼了,短短的十年,性情卻如此不同了。若是以前,即使是虛影,也會跑上前來抱住我吧。而現在,我活生生的站在他麵前,他都不敢相信了。

“倉央嘉措,是我,仁增旺姆。”我覺得在達旺,他叫了我快四年的名字更能讓他感覺真實。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直直的看著我。我向前走一步,他竟向後推了一步。我愕然,就沒有再往前走。

又是那句:“你怎麼會在這裡?”

還是不信。我暗自地笑了一下。是啊,我在遙遠的京城,和他相隔千裡萬裡,怎麼會出現在他麵前,而且是在他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是我,我也不會相信吧。

“我是雪啊。你忘了,我說過我是雪,是冰雪,你看,我不是落下來了嘛。”說著將手仰起伸出接住了飄落下來的雪花。正準備伸手給他看,一個高大的身軀撲向了我,緊緊地將我摟入懷裡,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