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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下,故意放柔的聲音暗含深意:“不如今夜戌時,木公公到禦藥園竹屋小坐,奴婢給這位小公公賠禮就是!”見慕緋不應,她又抬眸看了若情和慕緋一眼,低笑道:“奴婢告退...”

慕緋目送那一束像極了娘%e4%ba%b2的背影,看她消失在大殿儘頭。她感到不寒而栗,百思不解,一顆心有如墜入深不見底的黑洞。身旁,東方若情一直看著她漸漸蒼白的側顏,隻覺與“木頭”的距離在驟然%e4%ba%b2密後突然割裂,而她依然執拗得不願相信,不願放手...

“木頭,不管你們是不是真的見過,離她遠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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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子時,禦藥園竹屋。夏夜清新的花香撲麵而來,依稀可聞風搖翠竹的輕響,四周寂靜,讓來者都不由屏住了呼吸。

紫衣女子倚桌而坐,玉指輕扣茶盞,她敏銳地捕捉到身後腳步,幽幽笑道:“你來了...”

“你篤定了我會來,我也不好叫你失望!”清影轉瞬已落坐在她的身旁,慕緋抬眸直視著她:“我在公主的安眠香裡多加了一些分量,昨夜要不了你的命,今夜可未必!”

紫汐冷冷一笑:“岌岌可危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就算換了男裝扮作太監,你的臉依然會出賣你!你以為今天東方若情同時看到你和我,就不會起半點疑心麼?昨晚的行動暴露了你意在盜藥,你原本很聰明,知道就算有機會靠近太醫院也很難從成千上萬種藥裡找到你想要的,所以你一直隱忍直到你在宮中的位分隻需一開口,就有人把藥送到你手裡。隻可惜...紫罌粟是連若情都做不了主。”

紫汐素手微懸,給慕緋斟了滿滿一杯茶,詭譎的眸光逡巡在慕緋臉上,一字一頓地喊出了她的名字:“你誌在必得地來搶紫罌粟,卻因為我的臉一時心軟失手,是不是啊,沈慕緋!”

慕緋霍然起身,掌風直逼紫汐扼住了她的下頷,氣得雙眸泛紅:“我可以立刻殺了你,奪走紫罌粟,然後不費吹灰之力逃出宮去,你以為我不敢麼?!”

紫汐毫無反抗地怪笑道:“你當然敢,以你的身手,出宮不過是一堵牆的距離。但是保你入宮的李公公你不會不管,你的%e4%ba%b2姑姑沈孝君你不會不管,估計這裡還有你舅舅容兮明的功勞,所以你想全身而退其實難如登天!而且...”她頓了頓,冷豔的眉眼間懾出一絲蠱惑:“你既然看到了我這張臉,你就絕不會輕易殺了我!”

慕緋手腕發顫,卻是更狠地死死掐住她,低喝道:“你到底是誰!和我娘%e4%ba%b2是什麼關係!”

紫汐嗤笑一聲,竟是坦然承認道:“我和容兮然沒有半分關係,和你更沒有!你看不出來麼,我是東方端華的女人,所以連若情都要敬我三分!”

慕緋自己端詳她的臉,眼前的女子與自己相仿,最多大一兩歲。她容貌雖像極了娘%e4%ba%b2,其實是更像娘%e4%ba%b2年輕時的模樣,像自己出生前宮廷畫師所繪的畫像。忽然意識到什麼,慕緋%e8%83%b8口燃起一陣窒息的痛,猶如寒流與烈火同時竄過身體,激得她差點站立不住:“難道妖後寵幸你,是因為你像她?”

紫汐吐出一句令人乍%e8%88%8c的話:“正相反,是我為了她的寵幸,把自己變成了容兮然的模樣!”

慕緋駭然:“怎麼可能!”

“高麗國削骨磨頷之術。”紫汐目光一黯,那陌生的術語直將人帶回歲月深處:“我八歲入宮,十三歲情竇初開便上了女皇的龍床,因為我眉眼間和容兮然有些許神似,她才願多看我一眼。三年前曾有一名高麗術士入京麵聖,我私下見了他,讓那術士照著幾十張容兮然的畫像,把我完全換了一張臉!所以我才會一眼就認出你,比我更像容兮然的,隻有你...”

作者有話要說:長得一模一樣神馬的太狗血了,於是%e4%ba%b2媽我在狗血中注入了天雷,韓國整容術= = 其實中國古代是有整容術的,想了解的童鞋可以百度,隻是到了小說創作這兒,肯定是誇張很多的~~o(>_<)o ~~

這章配角控應該會比較開心,紫汐專場啊,看夠了咩?她也是個為愛癡狂的女子,雖然是個人造美女。

端華和容兮然過往的真相很快就要揭開了,揭開這個就是雪衣和緋兒的重逢,相信這兩部分大家都感興趣的。

這兩天眼睛好痛,明天要去醫院看一下了,忍痛更新T.T 大家忍心不撒花麼

送上一首《醉清風》,我很愛前奏的笛聲。不是弦子的版本,是另一個歌手翻唱的。獻給端華和兮然的愛情吧

☆、第九十五章 遇險 ...

慕緋低聲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會在禦藥園做守園宮女,而不陪在妖後身邊?”

“是啊,我變成了這副模樣,卻幾乎再也見不到她!”紫汐的聲音忽然尖銳抬高,淒厲到刺痛慕緋的耳膜:“你知道削骨磨頷的痛苦麼,整整三十六刀割在我臉上,整整一年血肉模糊不見天日!我痊愈後滿懷希望地求見她,可她見了我的臉大受刺激,她要賜死我,她說我根本不配擁有這張臉!是大總管趙公公冒死為我求得一條生路,把我貶入禦藥園思過。那是昭華十八年冬,女皇遇刺後命懸一線,是我苦心培植了西域紫罌粟的種子,她用了這藥,身上就不會再痛了...”

慕緋聽得呼吸愈發急促,俏顏漲紅,再也壓不住狂亂的心跳:“不可能,你全是騙我,我不相信這些!”

紫汐冷笑:“你是不敢麵對吧,如果她真的恨容兮然入骨,她怎能允許宮裡有一個和容兮然一模一樣的女人!因為她愛她啊,她愛容兮然愛了一輩子,你不知道嗎!”

“哈,哈哈哈哈——”像是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事,慕緋縱聲大笑,待她收住笑聲,明澈的眸中有淚水劇烈漾動,仿佛一簇簇的火焰:“我隻知我十歲那年她奪走了我父皇的江山,她派烏衣衛對我們母子三人趕儘殺絕!我%e4%ba%b2眼看見他們出示烏衣衛的玉印,看見我娘死在我麵前,看見一把長劍刺入我弟弟的身體!”

“你要我相信妖後喜歡我娘?我死都不信!”

紫汐怒極,倏地上前揪住慕緋的衣襟,喝道:“你是該去死,你為什麼還活著!我告訴你吧,端華在殺死先帝前的確派了一批烏衣遠赴南都臨安,她要找到活的容兮然,你和你弟弟才是斬草除根!但端華也未料到,臨安最大的江湖勢力滄浪閣已受墨天詔的控製。滄浪閣三位閣老在中途截下烏衣衛,重金收買,待墨天詔趕到後,%e4%ba%b2自率滄浪閣殺手假扮烏衣,追上逃出行宮的容兮然...”

紫衣女子深冷的瞳仁裡倒映出慕緋驟然慘白的臉,紅%e5%94%87揚起譏誚的弧度,將那殘忍的真相化作道道無形的利刃,紮在慕緋心口:“墨天詔不會讓容兮然活著,他一旦做了,就根本不怕端華知道!他將容兮然拋屍荒野,讓真正的烏衣衛們回宮複命,聲稱容貴妃自殺身亡,公主和太子被江湖人救走下落不明...”

“端華怎會相信那些鬼話,嚴刑逼供證據確鑿,她卻一直忍著痛苦和墨天詔周旋...你以為她不知道墨天詔的所作所為,不知道你和你弟弟這些年在哪兒嗎?她知道啊,但是她想愛的人永遠死了,她爭的這江山,這些愛恨還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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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緋攥緊的拳幾乎能聽到關節的裂響,突如其來的一切令她一陣陣天旋地轉,血液逆湧,喃喃著:“墨天詔,是墨天詔...”

“哈哈哈哈——”這廂又輪到紫汐放聲狂笑,本就披散的長發被夜風吹得散亂,鬼魅無比:“你恨了她這麼多年,卻發現恨錯了人!我知道你不信我一麵之詞,沈慕緋,所有的真相都在華容殿,在端華如今養病的地方!從她們如何相識,如何傾心,如何入宮在先帝身邊忍辱負重,為何關係決裂生兒育女,若情的生父是誰,當年烏衣衛的供狀...那裡什麼都有,還有容兮然的靈柩!

慕緋的眼神霍然凝聚:“什麼?”

紫汐彎%e5%94%87一笑,口中滔滔不絕,像是要把所有往事都傾囊而出,狠狠打擊慕緋:“你恨她多年,卻想不到自己的娘%e4%ba%b2就安葬在了她的身邊。你知道女皇這些年是怎麼過的麼?昭華十五年,她派我和趙公公南下,到當年出事的地方一寸土一寸土的把你娘的骨骸挖了出來,帶回皇宮。昭華十七年,她得知墨天詔勾結南疆紅蓮教謀反的密報,她反而更要堅持南巡,她要去臨安看看,哪怕找不到你娘,找到她的魂魄也好!”

“夠了!”慕緋厲聲打斷,隻見她雙肩簌簌顫唞,眼角凝結的淚痕如冰如雪。%e5%94%87色蒼白,昨夜受傷的左臂傷口崩裂,染紅了白底的箭袖袍:“你直說吧,告訴我這些究竟為了什麼?”

紫汐深深吸了一口氣,灼熱的目光緊緊盯在慕緋臉上,她忽然捉住慕緋的手,死死纏住她的指尖:“我要我們一起走進華容殿,我要複寵,而你要知道真相!我要你幫我...隻要幫我重新獲得她的寵幸,這整園子的紫罌粟,你要多少我全都給你!”

“沈慕緋,隻有你能幫我,也隻有我能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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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華二十年七月初十,黎明血色浸染,戰火%e8%88%94過南方重鎮金陵城。

兩輛疾馳的馬車朝金陵西城門狂奔而去,馬蹄踏處,泥漿飛濺。西城門城頭上突然亮起了一道刺目的火光,火勢轟然彌漫,幾乎燒紅了半邊天空...濃煙烈火朝著那飛馳的馬車撲來,慘烈的廝殺聲越來越近,“砰!”的一聲巨響,馬車衝過燃燒的城門時,幾具死屍從城頭重重跌下,掉在馬車頂砸出了一個可怕的凹陷。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馬車內的少年嚇得失聲尖叫,七年前,就是在密閉的馬車裡,就是在這樣劇烈的震顫中遇襲...沈夢翎捂緊雙耳,渾身都抽搐顫栗起來。“翎兒,翎兒彆怕!”黑暗中南雪衣緊緊抱住少年抽搐失控的身子,女子柔軟的體溫卻根本無法給他絲毫慰藉,翎兒嚇得大哭起來。

南雪衣猛地撩開車簾,隻見街道上也被遮天蔽日的濃煙席卷,無數百姓攜著家眷往西城門逃去,一個被烈焰燒成火球的男人還在嘶聲大喊:“叛軍進城了,叛軍進城了!”街上的鋪麵燒了大半,小孩的哭聲撕心裂肺,金陵繁華百年,一夕淪為人間地獄...

“師父!”駕車的弟子死死攥著韁繩,逆流而來的難民幾乎要撞上馬車,他急聲喚道:“師父,我們回去吧!太危險了,再往前走就會遇上叛軍了!”

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