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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緋忙將師姐的手輕輕按住,十六歲少女深深呼吸了片刻,雪腮漲的緋紅,清亮的眸子迎上墨成香有些挑釁的注目,一字一字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會,我和師兄要走了,師姐則代任掌門之位,協助老林負責全莊事務。而你...我托付你留下,照顧雪衣,千萬彆讓她離莊找我!”

“你...”墨成香驚聲,難以置信地看著慕緋。

“若我連你都忍不了,回京後如何忍過難以想象的艱難?”慕緋淒然苦笑,聲音沙啞縹緲,仿佛已經不是自己說出的話:“一個人倘若能做到自己都無法想象的事,也許就是真的長大了...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把她托付給你,最放心的,也隻能托付給你,是不是?”

墨成香低眸避開,握著茶盞的手微微顫唞,她本想一個人悄然離開,慕緋卻突然把南雪衣托付給了自己:“你就不怕我...”

“我不信你,但我信雪衣。”慕緋迫視著墨成香:“你若想逞一時之快讓她更恨你,我走後無力阻止,隻求儘快趕回來!”

墨成香再難拒絕,澀然答道:“好...”

然而此時,一直偷窺在窗外的南雪衣再也無法自控,心底強抑的巨痛如山洪般瞬間爆發,痛得她周身都在劇烈顫唞,扼在窗欞的指尖不受控地一動,“咯吱”一聲異響,屋內說話的人兒霎時寂靜如死。

“誰?”慕緋失聲喊道,她以為是送茶的丫鬟,整個人卻僵住了:“青藍?是你麼?”

作者有話要說:似乎終於能正常更新了,內牛滿麵啊T.T

慕緋還有一個活著的舅舅,第六十七章在高逸幽的回憶裡有一筆帶過,沒有什麼其他鋪墊,這個人物會出場,但基本上比較醬油~~與慕緋有%e4%ba%b2戚關係的,有三個人,舅舅容兮明,姑姑沈孝君,表哥高逸幽

這章的情緒就比較起伏了,慕緋和墨成香和顏悅色地交談估計大家都想不到(誰說偶們家緋兒是小孩子,這不長大了嘛)緋兒的一番苦心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想瞞著雪衣,卻又在雪衣眼皮子底下把真相給說了出來。雪衣的心情可想而知(⊙o⊙)

PS.如果還有V章買了看不到的情況,請馬上留言告訴我哦~~另外,因為1月7,8號的研究生考試,所以本文可能會停更,到1月10號左右複更。真的非常抱歉,我想學生黨們也到了考試階段,希望大家也都好好複習,等大家都放假的時候,我也就恢複更新了。卸下考試負擔之後,希望能加快速度完結^_^

☆、第七十五章 請旨 ...

慕緋話音一落,屋內幾人驚異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盯著房門,莫名揪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誰都不再說話了。死寂中,那花梨木雕的雅致小門悄無聲息地被人推開,露出了一雙熟悉的蒼白玉手...

南雪衣走了進來,女鑄劍師的目光死死釘在慕緋臉上,淒楚而又森冷,淚水汨汨不斷地滑下病容素顏,每一滴都是透穿心腑的絕望...她墨發及腰,毫無任何裝飾地披散在兩頰。緊緊裹著的那身雪色貂裘裡透出了薄薄的褻衣蘭花邊,一看就是剛從病榻上支撐起來。

“雪衣你...”慕緋的大腦霎時一片空白,身子僵冷,呼吸顫栗,眼睜睜看著南雪衣神情極為可怕地朝自己逼近過來...她的每一滴淚都像是對自己的拷打,讓慕緋所有的安排、隱忍、計劃全都前功儘棄當場擊碎,所有心事和糾纏,全都無處遁形了!

“師父,”宮淩驚恐出聲,不料南雪衣淚光破碎的眸子裡倏然凝出一股決絕殺意,一把抽出了宮淩腰間的傾城劍,冷冽的劍氣直逼慕緋的咽喉...“師父!”宮淩和龍陽驚叫著挺身護住師妹,南雪衣握劍的手分明劇烈顫唞著,卻厲聲喝道:“跪下!”

宮淩與龍陽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慕緋呼吸一滯,含著淚抬眸看她。%e4%ba%b2耳聽見戀人不辭而彆還要將她托付給旁人的時候,這瀕臨崩潰的憤怒連慕緋自己都無言去麵對,更何況連遭重擊的雪衣...分明知道她失了武功,可勉強拔劍時的決然氣勢,竟還是和從前一樣啊!

“劍仙姐姐!”墨成香強忍著淚喚道,頓時想到是自己方才去探視雪衣的時候,不慎將她吵醒釀成大錯,她都禁不住上前阻止道:“你體虛不能再動怒,你是知道緣由的,沈慕緋是為了你才...”

“為何瞞著我,為何你們一個個都聯合起來瞞著我!”利刃似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割過去,最終停在慕緋深鎖的眉心,南雪衣%e5%94%87齒都在發顫,慘然冷笑道:“你倒是思慮得周詳,以為把我托付給墨成香就能走得心安理得了無牽掛嗎?倘若不被我撞破,明早你是不是就要不辭而彆...就再不用認我這個師父了!”

“我怎會不認你,你以為我舍得棄你而去嗎?!”隻聽慕緋開口反駁,聲音蕭索沙啞,奪眶而出的淚將一顆心沁得更冷,她踏出半步,尖銳的劍尖幾乎將白皙的頸刺出了血:“你是因我武功儘失,我必須奪得七種靈藥將你治好!我要你和從前一樣,我不要我們一生一世都在苟且偷安的痛苦中度過!隻要你好起來...我什麼都可以不怕可以不在乎,豁出這條性命也是甘願!雪衣...你好好在家等我,來回最多一年我就...”

“你住口!”南雪衣泣聲打斷,她仍不住流淚,原本清冷明鏡的眸子都如同蒙上了一層死灰:“我不要那七種靈藥,我已認命接受這殘敗的身子了,還要靈藥做什麼!倒是你,我就知道你報仇之心未泯,你遲早要離開要回去,何必拿我做借口!”

宮淩忍不住哭道:“師父,你誤會緋兒了!”

“我知道你對皇宮之事向來敏[gǎn],我若是為了自己回宮複仇,我早就回去了...”慕緋沒想到南雪衣會這樣揣度自己,她怔怔落淚,%e5%94%87角彌漫開了苦澀的笑:“我向你發誓,我回宮隻取靈藥決不尋仇,決不與宮中任何人有絲毫牽扯,我一定活著帶回靈藥!”

言罷,慕緋緩緩屈膝跪下,自嘲般地叩首道:“師父,讓我為你涉險一次吧,隻這一次你都不允麼?”

南雪衣閉上淚濕的雙眼,心中萬般不舍化作一絲絲難忍的絞痛,神情卻更冰冷淒絕:“是...我不允!你沈慕緋的命是我救的,沒有為師%e4%ba%b2口允許,你休想踏出山莊半步!”

慕緋澀然失笑,隻見她慢慢站了起來,少女修長的指尖忽然撫上南雪衣的劍尖,剪剪秋瞳裡映出的淚如火光一樣濃烈:“自從上次爭吵,原來你還是這麼想的...你們所有人都認為我回宮是送死,會做俎上魚肉任人宰割,可為何不是我為刀俎,人為魚肉!你恨我也好,逼我也罷,徒兒心意已決,求師父成全!”

說著,慕緋竟是並緊兩指,朝直抵自己咽喉的劍尖輕輕一彈,這一彈而來的霸道勁氣讓南雪衣霎時握不住寶劍,哐當一聲,心也隨著寶劍的跌落碎成了千片...

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再不能阻止了,如今的南雪衣,還有什麼能力阻止要遠走高飛的徒兒?

南雪衣恍惚著看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重重地退了一步,墨成香忙奔上前攙住南雪衣的臂彎:“回宮的危險難以想象,她是愛你才如此,劍仙姐姐,你就讓她去吧!”墨成香流著淚道,此情此景,竟是真的應了慕緋的托付...

“好...好!”南雪衣愴然大笑,她猛地掙開墨成香的攙扶,人一步步退後,遠離眼前欺騙了她的所有人,淚水洶湧中終於再也看不清戀人的模樣,看不清曾經的繾綣溫暖,刻骨銘心:“你執意如此,我成全你,我放你走!待我取了最後一樣東西給你,我%e4%ba%b2自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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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東宮,又一陣刺骨冷風穿過高堂大殿,吹得主殿內層疊明亮的燭火隨風狂舞,險些熄滅。大紅色的宮帷長幔亦是離地撩起,猶如跳動著天地間最詭異的舞蹈。

夜色已深,又逢天色大變年關前襲來寒潮,大殿外的青磚上竟黑壓壓跪滿了一圈朝臣,這些人雕塑似地匍匐不動。縱使身著華麗官袍,背影依舊陰森駭人。近日裡身負監國重任的皇太女東方若情一直罷朝不管,眾臣為了一份前線急報深夜請旨,死死堵住了東宮。

隻見那為首的中年男子玉冠蟒袍,雖是跪著,挺直的背脊儘顯深沉冷傲。而跪在墨天詔兩側的分彆是右相梁惑,左相馮崇民。梁相尖嘴猴腮,年逾花甲,早年為東方家效力,之後投奔墨黨。馮相對女皇東方端華忠心不二,無奈常年受梁相牽製,政見搖擺不定,實則韜光養晦。

眾臣跪在寒風中苦苦等候,而殿內重重宮簾後,勉強宣見臣子的皇太女東方若情正慵懶地倚在鳳座上,她一身醉紅盤龍常服,發間的斜插一隻鸞鳳金步搖。細長的柳月眉下,一雙眸子含情瀲灩,煥然生姿。而她的玉%e8%85%bf香肩各由四個小太監撫弄按摩,身下的炭盆火星四濺,烤的東方若情兩腮酡紅。另一個俊俏小太監正替她磨著秘製胭脂,朝東方若情臉上抹去。最後一個捧著果盤,在公主殿下啟%e5%94%87時將鮮嫩的葡萄丟入她口中,換來公主聲聲讚許曖昧的笑...

右相梁惑瞥了一眼公主與太監貼身調笑的不堪景象,臉上浮起極深的佞笑,撲通一聲叩拜道:“啟稟殿下,臨江王世子高逸幽從流亡地逃回中原,在湘西鶴城縣以昊天印號令十萬湘軍舉起反旗,逆賊向天下昭告《討鎮遠侯墨氏檄文》,誣侯爺是挾天子以令群臣...逆賊在十一月初發兵後直取潭州洪州兩座大城,開倉放糧,平分土地,在民間一呼百應!”

“微臣跪請殿下以皇天印擬旨發兵,令四十萬天子之師南下鎮壓叛軍,保我大靖江山永固!”

“哦——高逸幽?”紅%e5%94%87溢出拖曳綿長的音調,東方若情隻盯著銅鏡中那濃妝豔抹的絕美容顏,這混亂世道裡她早就對叛亂之事見怪不怪,眼角眉梢儘是篤定與不屑:“他不是多年前被母後發配去西昆侖做采礦苦役了麼,怎麼說回來就回來,說反就反了?”

“高逸幽謀反早有跡象,早在六月時侯爺就曾向殿下請旨,留意滇南深山有神秘兵馬出沒,殿下執意認為是山賊不足為懼。”梁惑沉聲敘述,語意裡透著以下犯上的責問:“八月,侯爺得密報渝州城外亦出現了千人兵馬的行軍痕跡,請旨追查的折子,殿下從來不聞不問...”

“哦?”東方若情冷冷一笑:“梁相的意思是,本宮昏聵失責,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了是